《》章 節目錄 第41章 情竇（上） 文 / 雨落輕塵
聽了衛錦華悲哀語調這麼濃重的話,衛錦陽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或許，他真的有些下意識的在和衛錦華保持距離，不是刻意的去疏遠。而是因為自己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剛剛重生歸來,把衛錦華當成唯一一棵可以活命稻草的衛錦陽了。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保護自己了,除此以外以外他對自己未來的生活也有了更多的憧憬的期盼，如此一來自己減少了和衛錦華之間的相處也是必然的。
在感情上，經過了這麼久的相處,他也是真正的從內心深處把衛錦華當成哥哥的,當成不亞於劉皇后,劉老將軍的親人的。
他也並不是想要徹底和衛錦華斷絕關係一般的形同陌路,只是下意識的去保持了一些距離。畢竟，每個人的人生道路都是不同的,現在的衛錦華除了一個皇帝的名頭之外已與九五之尊無異，而他的目標卻是想要成為將軍。君臣之間保有一定的距離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而如今，聽到衛錦華用這麼難受的語調，說出來了這個近幾年一直存在於他們之間由衛錦陽親手造就的問題，衛錦陽心裡也覺得難受和不是滋味起來。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呢？自從下毒件事發生以後，衛錦陽知道衛錦華幾乎是把自己當成了他唯一的親人的。而自己卻因為不想去承擔他給予自己的巨大信任和太過熾熱的目光去下意識的逃避，甚至是疏遠衛錦華。
這樣的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吧。明明知道現在的衛錦華已經只有自己了，卻還是去這樣不經意的傷害他，連他最後一絲的溫暖也要奪走。
「怎麼會呢？大哥，你真是想多了」。雖然，自己心裡也有些猶疑不定，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算在不經意間下意識的與衛錦華拉開一定距離。衛錦陽臉上卻還是綻放著一張傻得不得了，連自己也說服不了的打馬虎眼的笑容。
「沒有嗎」？衛錦華看著他這張連他自己也說服不了的明顯在打馬虎眼的笑容，只覺心下黯淡，別過眼去有些落寞失神的看著周圍的蘆葦。
「真的沒有」。衛錦陽信誓旦旦。雖然，他或許真的有些下意識的想要和衛錦華拉開一段距離，但是他也是真心把衛錦華當哥哥的，他不想看到衛錦華這樣落寞的神情。
聽他這麼說，衛錦華卻是沒有看他，只是默默的看著周圍的蘆葦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兩人又是一陣相對無言。
「錦陽，」也不知沉默了多久，衛錦華才算是扭過頭看向了衛錦陽，目光深邃的注視著他的眼睛，「你還記得嗎？我們小時候的關係是很要好的，那個時候你最是喜歡粘著我了，就像你和小六一樣。可是，現在我們之間已經不知道生分了多少了，。不知從何時開始，你連親近的機會也不願意給哥哥了」。
被衛錦華無比深邃的目光注視著，衛錦陽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辯駁些什麼，卻終究是無力開口。近幾年來，他真的就是在下意識的疏遠衛錦華吧。自己有了更多的人生規劃是一個方面，更多的卻是因為衛錦華要登上的那個位子是九五之尊吧。
皇家無手足，君王心難測。
衛錦華要登上的終究是那個他衛錦陽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高處不勝寒。現在他和衛錦華關係越好，將來可能知道的也就越多，帝王最忌諱的也就是這些了，更妄論自己還想要當將軍了。保持距離，已是衛錦陽下意識中對這段兄弟之情能想出的最好的維護了。
儘管，這麼做是會傷害到衛錦華的。衛錦陽卻還是在潛意識裡這麼運行了，不經意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我們之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以前都是你粘著我的，可現在就算是我來找你，你也還是在下意識的抗拒著我的親近」。衛錦華覺得很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明明自己手中還沒有實權的時候衛錦陽總是喜歡喜歡粘著自己，而現在自己幾乎什麼都有了，他卻對自己疏遠了。
「或許，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變，只是因為我們都長大了。長大了，就算是兄弟，也應該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和一定的距離了」，衛錦陽難得一回的正色與衛錦華對視著，用一種已然經歷了一些事情的滄桑感，開了腔，「但即使如此，大哥在錦陽心中的地位卻一直不曾變過，還是那樣的值得錦陽去尊敬和喜愛的」。
「不曾變過嗎」衛錦華吶吶的重複著衛錦陽的話，臉上帶起了一陣無力而蒼白的苦笑，也不知對衛錦陽的話信了幾分。
看著衛錦華如此落寞蒼白的神色，衛錦陽只覺得自己心頭一陣發酸，只想問自己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對衛錦華是不是真的太殘忍了呢？他一心只考慮著自己的將來和怎麼樣做才能讓他們的兄弟之情能夠到最後也依然恆定不變，卻並沒有考慮和設想過衛錦華的心情。
若是，易地而處，把衛錦華和自己換成自己和小六。要是自己一直對小六這麼好，而小六卻在長大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刻意疏遠自己，自己也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的吧。
這樣一想，衛錦陽心下越發不忍，再回過神來。他已然抓住了衛錦華的手。
原本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衛錦華猛然抬頭，目光複雜的直勾勾的盯著他。
「如果，大哥希望的話。要錦陽像小時候一樣同大哥親近，不嫌棄錦陽干擾大哥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既然抓住了衛錦華的手，即使是一時衝動，衛錦陽也沒有打算過往後退了。就算，日後他真的因為和衛錦華親近而在無意間知道了些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要被衛錦華滅口他也認了。
話音一落，衛錦陽也不知是鼓起了什麼勇氣，十分乾脆的起身直截了當的在衛錦華白皙的側臉之上就烙下了一枚輕吻。不就是要親近嗎？那還不簡單，老子直接把你當衛小六哄行了吧。反正，又不是沒有親過。
一吻落下，衛錦陽正欲回身坐下，卻一把被衛錦華緊緊抱進了懷裡，很緊很緊的那種幾乎讓人窒息的擁抱。
感受到衛錦陽細膩的薄唇在自己臉頰之上一觸即過，即使是這樣如蜻蜓點水一般的吻。卻還是叫衛錦華忍不住為之雀躍和沸騰，在一瞬間想也沒想的衛錦華就緊緊的將衛錦陽緊緊嵌進了自己懷裡，幾乎要把他塞進自己的身體裡面去。
不知從何時開始，大概是在自己十六七歲情竇初開之時吧。衛錦華就已然發現了自己對衛錦陽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在無數次午夜夢迴之時在他的春夢之中。衛錦華發現自己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女人，而是自己的異母弟弟衛錦陽。
他不是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是喜歡男人的，只是沒有想到自己會是其中的一員。而他喜歡的人，竟然會是自己的弟弟。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調整自己的心態來接受這一種改變，卻已然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面對衛錦陽。疏遠他？他做不到。得到他？他不敢也不能，他不捨得去破壞這個孩子的純真和陽光，得到他就是毀了他。
他能做的就只是保有原本的好大哥形象去面對這個孩子。就算是親情也好，哪怕將來的自己只能遠遠的看著他幸福也就足夠了。愛一個人就是要讓他快樂，他不捨得剝奪衛錦陽的快樂。所以，他早已決定好要一輩子孤身一人，將來就立衛錦陽的孩子做自己的繼承人。
然後，他只要去做衛錦陽心目中永遠永遠最好最親的好大哥就夠了，擁有所愛之人的親情也未嘗不是他這樣情感上出現偏差的人最好的歸宿不是嗎？
可是，隨著衛錦陽年齡的增長。近幾年，他卻開始了有意無意的疏遠自己，衛錦華忽然悲哀的發現或許他連衛錦陽的親情也最終要失去。可偏偏明知道衛錦陽在下意識的疏遠著自己，衛錦華卻也只能壓抑著自己不能去問。
因為，他不確定衛錦陽是不是因為在無意間察覺了他的齷齪心思才會開始可以疏遠他的。
「錦陽，大哥只有你了。你已經是大哥在這個世上唯一和最親近的人了，答應大哥永遠也不要疏遠大哥好不好」。衛錦華貪婪的深吸著從衛錦陽脖間傳來的屬於衛錦陽的體味，緊緊的抱著自己懷中的衛錦陽執念的說著。如果，有一天衛錦陽和他形同陌路連親人也算不上的話，他一定會奔潰的。
「好」。聽著衛錦華已經用幾乎傾其所有的語調挽留著自己這個弟弟，衛錦陽只能在他懷裡，聞著從他身上傳來的熟稔味道，低低的應了一聲好。
他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也不知道衛錦華會不會在登基以後來一個卸磨殺驢，銷毀一切可能對他有危害的人。他現在只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只知道至少在這一刻衛錦華真的是把他看得很重要，很重要的。是真正把他當成親人的。
那麼，這就夠了。哪怕若干年以後，真的不幸的，衛錦華要對付他疏遠他，他也只能認了。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人都是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只要這一刻衛錦華對他的感情是真的那就夠了。管他什麼防止忌憚，防止知道太多秘密，對待君王只能仰望和敬若天神，都給他滾到一邊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以後，他得到了一切，卻已然失去了當初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他。他想不通，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擁有了一切，卻最終失去了他。他有了自己的家庭生活，而自己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他的世界裡也只是一個路人甲。現在的自己，只剩下了一支竹笛，證明這是他曾經出現在他生命中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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