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1章 荏苒（中） 文 / 雨落輕塵
這已經是衛錦陽自重生以後即將度過的第十一個年頭了。年關將近,軍營放假,衛錦陽本該是要立即回宮去與父母團圓的。而此時此刻他卻選擇了與衛錦華一同,在宮外先兄弟小聚一番再回宮去與劉皇后敬和帝團聚。現在他們在宮中已然是不方便見面的了。
而造成這樣局面的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不只是他家母后反對他和衛錦華接觸了,就連敬和帝也在四年前返回朝堂以後,明示暗示了無數次不希望自己和衛錦華接觸。
所以，現在他們兄弟之間的會面小聚什麼的也只能選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了。
時已至夜，京都繁華。
在這本就繁華無比的帝國之都中,又碰上時至年關就更是人山人海，川流不息了。不只是城中街道人擠人,就連護城河邊也是燈火闌珊各家畫舫更是爭奇鬥艷各樣花娘,歌女佇立於船頭搔首弄姿，鶯歌燕舞來為這即將來到的新年添上一抹喜氣。
一艘做工精良,裝飾清雅簡樸的畫舫此時此刻在這萬家各式各樣的畫舫美人的得襯托下顯得著實平凡無奇，泯然眾人也。
可是，又哪裡有人知道此時此刻在這艘看似不起眼的畫舫裡卻是坐著紫雲帝國太子爺和二皇子呢。
「雖然大哥沒什麼機會涉及軍營之事，但也聽說了不少關於錦陽你的傳言來呢。竟也不知這京中有多少女兒把你當做了傾慕對象呢？劉少將軍」。衛錦華眼神戲謔意味不明的忽然抬眸看向了一直在望著船外神遊天外的衛錦陽。
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經長大了，自己問話的方式也是不能同以前那般直接了。所以，他只能改變自己的策略曲線救國。
和自家弟弟久別重逢經歷了一系列的閒話家常，噓寒問暖以後。衛錦華狀似不經意間略帶調侃的婉轉試探著問出了這段時間自己一直在心中暗自糾結的問題。
「啊？有嗎？這種事情為什麼我沒聽說呢」？衛錦陽一愣，由走神欣賞著水面風光的狀態中回過神，有些一頭霧水的扭過頭，開始推測起了他家大哥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來。
一般這種情況，這麼問的，都是要替他做媒介紹對象的節奏啊。難道，衛錦華也想替自己做紅娘嗎？衛錦陽有些茫然的看著他，雖然自家大哥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但凡事皆有可能啊。
不過，上次見到林相他倒是說他有個孫女和自己年歲相當什麼的，意思好像是希望自己能和那姑娘接觸接觸，可能的話就將兩家的關係盡量往緊密上靠。現在衛錦華難不成是在替他家表妹試探自己的意思嗎？
「你聽沒聽說不重要，重要的是」，衛錦華抬眸與衛錦陽的眸光對視，略帶深邃嚴肅的看向他，「你現在可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嗎」?
聽衛錦華這麼一問，衛錦陽心中越發肯定了他是要替自己做媒的意思。雖然，他們現在的關係是極好的，但畢竟比起最親近的人還是差著點什麼的。若是，他們身後的兩大勢力能夠親上加親對於衛錦華的權勢鞏固自然是錦上添花。
現在雖然他家父皇已然不可能撼動衛錦華的地位，但也是有一幫保皇黨的支持的，明裡暗裡就在不停的找衛錦華的茬，在不停的為敬和帝最愛的兒子衛錦程鋪路的。儘管，人家衛錦程根本就沒那個心，但敬和帝就是不停的在把他往那個道路上趕。
所以，現在衛錦華這麼做大概也是希望自己和劉家能再堅定，放心的站在他們那邊多一點吧。林家小姐他貌似見過一面，長得挺書香氣的，若是衛錦華要把他倆湊成對的話，也未嘗不可答應。至少，自己不討厭那姑娘，再加上衛錦華的關係，自己應該也是能做到疼愛她一輩子的吧。
「錦陽，你現在有了心上人了嗎」？見衛錦陽不答話，衛錦華心中越加坎坷，有些像是想要確定一般的重複再次問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這麼久不回答，莫不是真的有了什麼女人？
這樣一想，衛錦華不由心焦的皺起了自己斯文俊秀的眉眼，心中滿是不確定。
「沒有啊」，聽到衛錦華有些迫切的重複了一遍他的問題，衛錦陽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了神連連搖頭。
「真的嗎」？雖是聽衛錦陽這麼說了，衛錦華心下卻是更加充滿疑慮和不確定，要是真沒有為什麼會間隔這麼久才回回答呢，「真的是沒有，你可不要騙大哥哦？你年輕氣盛，要是有了傾慕之人也是正常，你可以老實和大哥說，讓大哥來替你把把關的。大哥也不是迂腐之人」。
「真的沒有，我是在軍營裡待著的，哪裡有機會和女人接觸呢？軍營連一匹母馬也是沒有的，全都是男的」。衛錦陽要給他家大哥跪了，他是在軍營裡不是在京城啊。他家大哥聽了他的回答居然還十分懷疑的看著他，這是覺得他天生花心相在提前替他家表妹擔心嗎？這也太坑爹了吧。
自己可是他親弟弟，自己在他心裡居然如此不值得信任嗎？還是因為自己年齡漸長把前世的紈褲花心相也帶過來了，叫人一看就覺得不能托付終身呢？否則，他家從小就和自己關係這麼好的大哥為什麼也會質疑他呢。衛錦陽鬱悶的想著。
不過，他和他家大哥的關係在現在這種極少見面的情況下，還能維持的這麼好不得不說也是個奇跡了。衛錦陽不動聲色的斂眸，掃了一眼衛錦華不曾改變的俊顏回憶到。
自從四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即使，自己明知道衛錦華當時是神志不清的，他也一度有一段時間不想看到衛錦華。
他雖然當時是隱藏的很好很平靜，但心裡卻已是複雜到了一定程度了，一度想要逃避衛錦華，不敢去面對他。以至於自己第二天就美其名曰要到外祖處去學習軍中經驗，借口躲出了宮去，直接就去了軍營也沒回去見過衛錦華一次。
在軍營裡呆了半年以後，衛錦陽回宮要小住一個多月時，他對衛錦華也是能躲則躲，除非正面碰上否則絕不主動接近，一接近就會忍不住的變扭和心虛。還是衛錦華有一天堵在了他房門口，才挽回了這段差點因為他自己的心理因素而差點放棄了的兄弟關係。
現在卻是一切都已經好了，現在的自己和衛錦華之間應該是已經達到了自己最初幻想中的兄弟情深，兄友弟恭了吧？衛錦陽深信只有雙方都在付出的感情，才能達到持久，無論是什麼感情。而現在他和衛錦華之間應當已然算是再平等不過的兄弟關係了。
這樣的結果也不枉自己重活了一世了。衛錦陽滿意的伸了個懶腰暗想道。
「沒有就好，大哥也是擔心你在軍營那般龍蛇混雜的地方會和些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混跡到一起才會這般問你，想要替你把關的。你可不要嫌棄大哥多事了」。聽到衛錦陽這般說，衛錦華才算是稍稍鬆了口氣，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怎麼會呢？我知道大哥也是為了我好啊。不過，大哥你真心是想的有點多，你弟弟我怎麼可能會和那些女子混在一起呢？你也小覷我的品位了吧」。雖然軍中有營妓，但衛錦陽卻是從不踏足那種地方的。真要和那些女人有點什麼，還不如自己自擼來得乾淨呢。
他家大哥擔心的還真是挺多餘呢。衛錦陽心中有了一種深深的無奈感，老子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是小孩子口味也絕對沒有那麼重啊。他是有輕微潔癖的好不好？
「哦，那錦陽會喜歡的大概是什麼樣的女子呢？也讓大哥瞭解一下你的品位，可好」？衛錦華在不經意間斂去了眼神之中的黯淡之色，溫柔微笑著看似十分隨意的問道。
他知道自己和衛錦陽永遠都注定是不可能的，性別和兄弟已然注定了他們之間不可能開花結果。但是，在親耳聽到衛錦陽喜歡的是女人有欣賞的女性類型之時，他卻還是避免不了心頭的微微刺痛。
「大哥不是打算替我介紹嗎？大哥覺得我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呢」？衛錦陽略帶調侃的看向衛錦華，反問道。
「大哥什麼時候說過要替你介紹了」？這一回輪到衛錦華一頭霧水了。
「沒有嗎？那天林相碰到我，說要介紹林大小姐給我認識一下，我還以為這是你們商量過後的意思呢。原來，大哥不知道嗎」？看著衛錦華一頭霧水，衛錦陽也傻眼了。
難道，他家大哥真的是在很隨便的關心了一下他的個人感情生活嗎？不是要替他介紹姑娘，而是真的在擔心他會和營妓廝混在一起？
「哦?原來外祖找你說過這些了嗎？可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呢」？衛錦華扭頭看向衛錦陽，語氣很平淡，可神情卻是有些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沉看不出喜怒。
衛錦華的手在沒人注意的地方悄悄握成了拳頭，他很懊惱林相的自作主張和衛錦陽的隻字不提。兩個多月前，自家外祖就提過想要將孫女許配給衛錦陽，以此來鞏固他們兄弟的關係，自己當場就拒絕了。卻沒想過外祖竟然私下去找過衛錦陽了，而衛錦陽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他。
如果，沒估測錯的話。衛錦陽這兩個月都是待在軍營裡的，也就是說他是兩個月前被自家外祖找到說了那些話的。他沒告訴自己是因為以為自己知道，還是沒想過要告訴自己呢？亦或是，他家的小表妹真的長得很乖巧很文靜呢？
衛錦陽今天這樣問自己，該不會是喜歡了她的意思吧？衛錦華不敢去想。
「我」衛錦陽忽然覺得自己該不是說錯了什麼話了吧。一時半會之間卻也想不好要怎麼解釋才算好？衛錦華這反應該不會是最近和林相之間有了爭執吧？衛錦陽不確定的想。
衛錦陽暗糾結之際，衛錦華的情緒倒是恢復的極快，幾乎就在一瞬間就把自己剛剛暴漏出來的懊惱情緒收斂了回去，重新換成了衛錦陽習以為常的溫柔笑容。快得幾乎衛錦陽都要以為剛剛自己看到的那個衛錦華是錯覺了。
「錦陽，現在朝中的情形，大哥一時半會也和你說不清，總之已經是紊亂複雜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大哥希望你暫時還不要成親，定親來使這些狀態發生更大的改變。你才十七歲，一切都還早，等到二十歲大哥定會替你尋個好姑娘的。」衛錦華語重心長的看著衛錦陽，語氣之中竟有了拜託之意，「可以嗎」？
「好」。看著這樣的衛錦華，衛錦陽還能說什麼呢。也唯有答應了，他知道自己是劉氏外孫，又是皇后之子，很多勢力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既然，衛錦華這般拜託懇求他的話，他除了答應已然是什麼也做不了了。
「我就知道錦陽是最聽話，最乖巧的弟弟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衛錦華這才將自己的俊美笑顏舒展了開了，輕輕用手像以往無數次一般摸了摸衛錦陽的頭。
摸著自己弟弟柔軟的髮絲，衛錦華面上含笑，心中卻不由自主的開始了悲哀的歎息。
自從衛錦陽四年前到了軍營中以後，自己已經是每見他一次，他都在不停的變化了。不是高了就是瘦了，要不就是更加俊朗了。他已經從當初的那個孩子逐漸成長為了一個男人，而自己卻錯過失去了看到他成長過程的機會。
在不知不覺中他的衛錦陽就這麼大了，而他卻沒有參與到他後來的成長的經歷中去。這一直是被衛錦華所一直放在心裡耿耿於懷的，可悲哀的是他卻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弟弟的成長。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是將衛錦陽身邊還沒有別人的日子不惜任何代價謊言的，來拖得久一點。更久一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耽誤了時間，現在更新。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