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2章 風波（上） 文 / 雨落輕塵
時已至夜，燈火通明。
正是花街柳巷開門做買賣的好時機,而這些妓館青樓在京城這繁華糜爛之地更是無所顧忌的成為了這些達官貴人消遣玩樂的好去處。
在這些京城的青樓妓館之中「百花樓」的名聲最為響亮,向來是出了名的酒好，曲好,姑娘美小倌俏,跟朝中顯貴無關的客人他們甚至還是不接的。所以，這裡就成了劉家軍上層的聚會之地,劉明兄弟總是愛請酒肉朋友，生死兄弟一同上這來聚上一聚。
衛錦陽一踏進百貨樓特定雅間的門，就一眼看見了劉仁靠著軟榻之上正一手抱著一個柔情似水的姑娘在調笑逗樂。
「哎呦喂，我的二殿下我這千盼萬盼的可算是把您老人家給盼來了」。劉仁一看見衛錦陽進來，便立即鬆開了懷裡的兩個清倌，打了個響指示意那兩名女子出去。
那兩名女子顯然也是見過不少世面,並未驚詫於衛錦陽的身份，只是朝他微微褔身施了施力便出了門臨走之前還不忘替他們體貼的關上了門。
「說吧，你這種時候到底要找我做什麼」？衛錦陽倒是不見外，直接走到雅間軟榻之上坐下，動作嫻熟的拿起酒壺就倒上了一杯酒自顧自的鑒賞著就開始品。
對於百花樓這地方衛錦陽實在是說不得陌生，別說他那泡死在這溫柔鄉里的前世，就是今生進了軍營以後也是不少次曾和好些兄弟來過這裡的，就幾天之前他還在這裡宴請過那幫子一起上戰場的弟兄呢。
可是，今天他的王府才剛剛竣工還有好大一攤子事沒料理完，若是劉仁今天來找他就是為了請他喝花酒沒什麼大事的話也委實忒不靠譜了些吧。
「我這還不是為了明朗和衛錦程那廝的那攤子爛事嗎」？劉仁一提起自家小姑姑叫他辦得這事，一時之間就頓時覺得頭痛無比。
「小皇叔怎麼了？他們倆之間能有什麼事」？衛錦陽百思不得其解，雖然他一直知道衛明朗喜歡衛錦程，希望他們倆能成。
但事實是，即使是他時隔一年勝仗凱旋，衛錦程那隻小公雞還是一心一意的愛著那個探花郎對人家窮追猛打癡心不悔成一對兒了。衛明朗沒戲啊，難道是他看他們兩好上了所以想不開要自殺嗎？
衛明朗怎麼說也是個天下第二高手，橫看豎看也不像會做出這種窩囊事的人啊。
「是，他三皇子殿下是和探花郎是一對羨煞旁人的斷袖鴛鴦，我們也不是他的親戚也管不著他的那攤子亂事。()可他千不該萬不該扯上明朗，你是不知道這段日子雲襄王殿下和小姑姑是為了這事白了多少頭髮」。劉仁語氣之中儘是深深的無奈。
「怎麼回事」衛錦陽一聽便知這裡頭一準是另有文章。
「明面上抱著探花郎，暗地裡和明朗做出那等骯髒事。咱們皇上的心肝寶貝還當真是就算是做斷袖也是會左右右抱，做享齊人之福。你是不知道我們這一年是花費了多少工夫才沒讓這事的風言風語傳到外頭，尤其是傳到皇上耳中。可衛錦程那廝可好今天早上和皇上吵了一架就把什麼都賭氣說出來，還拖累到明朗身上簡直是沒有半點擔當」。一提及衛錦程三個字，劉仁眼中儘是咬牙切齒的憤怒和厭惡。
劉氏一族本就被對宸妃那個當年的紅顏禍水極為憎惡，連帶著對她的兒子也是影響差勁到了極點。再加上衛明朗的事，如今的衛錦程更是繼他母妃之後成為了劉家的又一憤恨對象。
「那什麼不是我為著衛錦程說話，我想說你確定不是小皇叔使用武力強了衛錦程，他才會那樣說嗎？畢竟，這種事如果不是自願的話，很難說的」。衛錦陽遲疑許久，才看著劉仁吐出了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語。
畢竟，衛明朗的武力值那麼高要是強了那隻小公雞和他發生那什麼事的話，也並非不無可能。這樣的話就算自己和衛明朗是親戚，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的吧。更何況，他和衛錦程的關係也不算差。
「放他娘的臭屁，強逼你是說明朗逼著那小子上他嗎？這種事情怎麼硬逼，更可況他們的關係已經維持了一年。老子最看不上的就是那小子一臉佔了便宜還怪明朗硬要自己犯賤喜歡上的他的那張臉」。劉仁直接爆了粗口。
「衛錦程上了小皇叔」？衛錦陽瞬間懵了，只覺整個世界都風中凌亂了起來，太草泥馬的叫人不敢想像了。
衛明朗是誰啊？那是天下第二高手，連那個變態的滄浪到了他手裡都是不夠看的了。更何況，是那個連自己都打不過的小弱雞衛錦程？衛錦程能上的了衛明朗，這簡直是難以想像啊。
驍騎王殿下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觀都被劉仁說的話給崩壞了，完全不能直視。
「家醜不可外揚，此事不提也罷」。劉仁對於衛明朗的態度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絕不能讓皇上把這件事情給發作出來，殿下打了勝仗歸來更是如今聖上最是寵愛的兒子，還請殿下看在雲襄王府和劉家還有你都同脈連根的份上幫上雲襄王府一把吧。明鈺已經在勸明朗離開京都去躲避風頭了」。
劉仁話音一落竟是直挺挺的跪在了衛錦陽眼前，目光懇切的望著他。
「表兄放心，一切交給錦陽，我一定不會讓這件事情牽連到師父和小姨的」。衛錦陽一把扶起劉仁，心情凝重的承諾道。
在聽完了衛錦程與衛明朗錯綜複雜的糾葛以後，應下了這樁事的衛錦陽在回自己王府的路上都一直是心情凝重而複雜的，雲襄王是他的恩師劉靈犀是他的小姨，關於他們的事情無論基於什麼立場衛錦陽都是非管不可的。
可是，他又該怎麼去管呢？
連他自己都不懂得感情的事情又如何能替別人去處理這些糾葛呢？這其中又牽涉了敬和帝會怎麼對付雲襄王的勢力，他去找敬和帝又該如何開口，從何下手呢？這一切的一切對於衛錦陽來說都是理不清頭緒的。
「錦陽，你回來了」。衛錦陽還沒踏進自家剛剛裝修好的大門口，衛錦華就迎了出來。
王府裡面已經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前衛錦陽離去之時還是有些雜亂無章的地方也統一做了歸位和裝飾處理妥當了，看得出是衛錦華在他離開以後便已督工下人將一切收拾好的。
「大哥」，衛錦陽心情複雜的猶疑著開口喚道。
關於這樣錯綜複雜的事件，他還是覺得要咨詢一下衛錦華這個處理各方爭鬥都圓滑有序的專家。至少，衛錦華這麼多年在朝中混出的成績看著還是挺靠譜的。
「是為了衛錦程今天上午和父皇亂說一氣，他和小皇叔的事情」？衛錦陽尚未開口，衛錦華卻已是瞭然一笑，伸手輕柔的撫開了他皺緊了的眉心。
「大哥怎麼會知道」？衛錦陽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詫和困惑。
「根本不用去管，父皇如今是不會對小皇叔下手的，換成不久以前他倒是還有可能會對雲襄王府和小皇叔出手。可現在，他不僅不會對小皇叔出手還會想盡千方百計的去幫著小皇叔」。衛錦華並未回答衛錦陽的問題，而是目光肯定的笑著道，「所以說，劉家和明鈺這一次是完全沒有猜對我們那位父皇的心思，倒是小皇叔可能猜到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像衛明朗那樣的人又肯不肯被敬和帝利用呢？衛錦華也不敢肯定，他猜不到這位小皇叔會因怎樣的一念之差而散發的念頭，江湖中人就是這般叫人琢磨不透。
「什麼意思」？對於自家大哥總結一般的長篇大論，衛錦陽在內心深處默默為他鼓掌給予精神上的支持和肯定。只是，他二皇子殿下是真的不懂衛錦華說不用去管的意思啊。
「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而他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的心肝寶貝衛錦程了。衛明朗此時被爆出一直喜歡他的消息，父皇不僅不會動他，反而是會把他當成一根救命稻草。在他死後幫他用血肉去養衛錦程一世的肥料」。衛錦華溫柔的摸了摸衛錦陽柔軟的髮絲，對敬和帝十分瞭解道，「所以，你不能去找父皇說這件事，說白了也是會惹得一身腥」。
衛錦陽雖然是對於他家大哥的說法深信不疑，怎奈何他卻是個天生的操心命。雖是不打算去找敬和帝了，卻還是起了一大早想去找一趟衛錦程，親自問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畢竟，只聽信劉仁的一面之詞也是不好的，怎麼說衛錦程也是自己的弟弟。即使同父異母，他也願意相信其中是另有隱情的。他既然答應了敬和帝以後在他百年之後會替他照顧衛錦程，那麼這件事他就勢必不可能不去管。
況且，以他對衛錦程的瞭解他覺得衛錦程那隻小公雞應該是做不出劉仁描述得那麼歇斯底里的熊孩子事的大約是劉家對他的主觀印象太差，所以就誇大其詞了不少吧。
比起聽說他還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可衛錦陽卻在見到衛錦程的那一刻不禁大跌眼鏡，開始相信劉仁說的真是一個字不假了起來。
「衛錦陽，你來找我做什麼？是為了昨天上午那件事替衛明朗來的嗎？」可衛錦陽沒想到的是衛錦程的態度居然這麼的拽，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就對著他道,「我就說，昨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他的眼線那麼多怎麼會這麼沉得住氣不來找我？原來是派了你來探路啊」。
衛錦陽不曉得為什麼才短短半年時間衛錦程那隻小公雞會變成如今這般看上去就寫著狼心狗肺，這麼一副盛氣凌人到欠抽的樣子？這種態度看上去真是太欠扁了，一點也沒有以前可愛了好不好？
「你和小皇叔到底怎麼回事」？衛錦陽捏緊拳頭，強行壓抑住想要扁他一頓的**，要是小六這麼跟他說話不用他自己，他家母后也能打死他。
「什麼怎麼回事？你認為還能怎麼回事呢？他們那幫子人沒告訴你嗎？衛明朗說他喜歡我，當時於彥中毒，他說喜歡我威脅我要我和他在一起才肯找人替我救於彥。所以，我成全他喜歡我而已就是這樣」。衛錦程的語氣倨傲到了一種程度，叫人看了就覺得他的表情十分叫人牙癢癢。
「他說，喜歡你要你和他在一起，你就這樣對他陷害他嗎？你就算不喜歡他，也應該記得他是你的小皇叔，小時候對你最好的小皇叔。你怎麼能這麼害他」？衛錦陽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衛錦程，完全理解不了他的思維邏輯。
這簡直是太莫名其妙了不是嗎？他們之間的糾葛，就算是不喜歡拒絕或者想別的辦法不就行了嗎?他相信他就是真的不跟衛明朗在一起，衛明朗也是不會殺了那什麼於彥的。可衛錦程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最愚蠢的方法來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越發複雜呢？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我陷害他?把我們之間關係變成現在這樣的人明明是他，你知道嗎？他以前曾經是是我最尊敬和信任的長輩，可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他給毀了。衛明朗他再也不是我的小皇叔，他不配」。衛錦程近乎決絕到了癲狂地步的瞪著衛錦陽，似乎想要透過他來瞪著另外一個人。
「可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忘恩負義刻意在父皇面前去陷害小皇叔啊」。衛錦陽從他的眼神之中深刻的瞭解到昨天早上他和敬和帝的那場爭執不是無心而是刻意。
而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去陷害衛明朗，知道了這個答案簡直是叫衛錦陽哭笑不得。衛錦程明明和他一般大的年紀，可心智幼稚得像個孩子全然不去思考這麼做可能帶來的後果，就為了賭氣而做了皇叔和皇侄**這是多大的事啊？他居然就敢這麼捅到敬和帝跟前去。
「呵呵，我忘恩負義還是他逆倫背德呢？」衛錦程聽他這麼說竟是有些癲狂的笑了起來，就像瘋了一般，「衛錦陽，你少在這裡道貌岸然了。你以為你自己又有什麼資格來說教我嗎？如果是換成你最親愛的太子大哥說喜歡你要和你在一起，你這個膽小鬼還不知道會嚇成什麼樣子呢」?
衛錦華一字一句宛如刀鋒一般凌厲，叫人避無可避，一字一句直直砸在了衛錦陽的心上。
衛錦陽下意識的想要去反駁，卻終是無力得什麼也說不出口。他可以接受和衛錦華因為某些緣故而不得已不倫亂，可以接受兄弟之間的互擼，可是他無法反駁自己卻是接受不了衛錦陽說愛他要和他在一起的。
那樣的可能性，僅是想想便已是叫他毛骨悚然。若是，真的發生了他與現在的衛錦程，也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