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立正稍息》章 節目錄 143 窮其一生,只疼她一人 文 / 冷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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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生魚片小姐!」一聲戲中帶娛,樂中帶笑的聲音從電梯口傳入走過電梯五步之遠的時小草耳朵裡。
時小草轉身,卻見龍俊一正咧著一口白牙,笑如春風的瞇著眼睛看著她。
生魚片小姐?!
時小草被這個稱呼雷的裡焦外嫩了。
焦過之後,卻是見著她揚起一抹優揚如盛開的桃花一般燦爛笑容,亦是微微的瞇起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嘿,雜種你怎麼在這?」
雜種兩個字響起,頓時的讓龍俊一那笑的如桅菊花般絢麗的臉僵住了,俊臉一拉,對著時小草道:「我是混血,混血懂不懂?不是雜種!」
時小草卻是不以為意的對著他聳了聳自己的肩頭,一臉無辜的說道:「專業術語和通俗語言之分而已嘛。不過一般像我們這樣不專業的來說,自然是用通俗語言多過專業術語的。所以,你也別介意啊。」
龍俊一的臉垮了。垮過之後,對著時小草道:「不和你說了,我去找你家男人!」說罷,熟門熟路的朝著二少爺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時小草納悶了,看他這熟門熟路的樣子,莫非對二少爺這裡很熟?
不過貌似熟也不奇怪吧,在日本他們兩幢別墅都可以打通,那對二少爺的工作室熟悉也是情理之中的。於是,時小草直接屏蔽掉龍俊一,轉身朝著湯紀揚的辦公室走去。
時小草雖然懷孕了,雖然太君與二少爺一干眾人將她與楊柳疼到了心坎裡,雖然太君表面上是對她與楊柳倆大肚婆三申五令。但其實冉家每一個人都很尊重她與楊柳的,她要回工作室工作,楊柳每天回部隊,太君等人從來沒有阻攔過,只是每天必行的功課就是交待兩人要多注意身體,千萬別累著了自己。當然,也不記囑咐老大和二少爺,照顧著自己老婆。
其實冉家真是很民主的,這樣的家庭她喜歡,對邈邈寶貝兒亦是沒有二話的。
湯紀揚辦公室
紀總正右手握著鼠標,左手拿著手機,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嘴巴卻是與電話那頭的誰誰誰打著電話。臉上之表情,那叫一個千變萬化,表情豐富。
「彭!」時小草直接不敲門便推門而入。
正全視貫注一心兩用著的紀總,猛的一個手抖,還是左右手同時抖動……
於是乎……
握著鼠標的右手直接「啪」一下按了下去,然後接著便是電腦屏幕上做了一整個上午的勞動成果,直接fail,而且系統是木有撤消功能的。握著手機的左手則是一鬆,他那新買才不到一個禮拜的價值上萬的新款手機就那麼如泥鰍一般的從他的手掌裡滑了出來,再接著便是「啪」一聲,上萬的手機就那麼摔在了地上。又那麼好巧不巧的,紀總的辦公室貼是的上好的意大利高級磁磚而非地毯。然後……
上萬的手機,機身與電板分家ing。
最讓人佩服的則是,坐在椅子上的紀總,此刻卻是依舊保持著他那右手握鼠標,左手拿手機的姿勢,木楞楞的,傻呆呆的一眨不眨的看著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懷裡抱著文件夾,卻是一臉悍婦相的時小草。
十秒鐘之後……
傻楞中的紀總總算回神過來,訥訥的看一眼一片空白的電腦屏幕再看一眼那躺在白色地磚上一分為二的白色手機,最後將視線停在了時小草的身上。
再然後……
「嗷——嗷——」屬於紀總那高分貝,殺豬一般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工作室,「時小草,你進來之前就不能先敲敲門!我一個上午的勞動成果,我的上萬手機——,嗚——!二少爺,我這犯了哪門子的沖,你至於讓你女人這麼來折騰我!」
然,時小草卻是唇角一癟,有模有樣的朝著湯紀揚的辦公桌走來,在走至那一分為二的手機邊上時,很好心的彎腰,將手機撿起。再很好心的將電板放回,合上後蓋之後開機。一切就序後,將「完好無損」的手機往湯紀揚面前的桌子上一放:「紀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進你辦公室從來都不敲門的。以前也沒見你像現在這般的……做賊心虛。不過沒關係,手機沒事,看還是能開機的。」時小草覺得,此時此刻,用「做賊心虛」四個字來形容湯紀揚,那是最適合不過的。
湯紀揚被氣的就差沒吹鬍子瞪眼了,手指一伸指著面前一片空白的電腦屏幕:「那這個呢?我辛苦了一上午的稿圖呢?」
時小草直接將自己的手中的文件夾往他面前一遞:「那,最新的服裝初稿!不就幾張鼓稿圖麼,至於你這般吹鬍子瞪眼的?」時小草一臉不屑的斜睨一眼還沒氣消的湯紀揚,然後又自顧自的說道,「對了,剛有一雜種來找二少爺,你別告訴我他與我們下一部戲有關。」
湯紀揚正看著時小草的服裝初稿,越看越是滿意,越看越是喜歡。乍這麼一聽,立馬將手中的文件夾一合,雙眸望向時小草,「你指的是那只名叫龍俊一的自稱是中日混血的雜種?」
「噗」時小草笑了出來,原來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稱他為雜種的,這不還有一個大名頂頂的紀總也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很認真很誠實的點頭:「就是你口中的那只雜種。」
「靠!」湯紀揚將手中的文件夾往桌上一扔,一個快速的從椅子上站起,二話不說疾步朝著門口而去。
時小草木楞楞的看著猶如具風襲過,轉眼不見的湯紀揚,自言自語道:「用得著這麼急麼,這麼趕麼?那個人又不是你的情人!」
……
下午五點
時小草剛關了電腦從自己的辦公室走出,卻見龍俊一正與二少爺並肩從二少爺的辦公室走出。見著時小草,龍俊一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又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一眼她,說了這麼一句:「生魚片小姐,以後請多指教。」然後自然是由著時小草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以示要和時小草握手。
時小草還沒反應過來,右手還沒來得及伸手,卻只見二少爺陰沉著一張臉,直接甩手拍掉了那伸在時小草面前的豬蹄,喜怒無常的冒了一句:「把你的豬蹄拿開!」再然後,一副忠心的護花使者般的摟過時小草,溫柔的說道,「走,回家了。太君說想你了。」說罷,直接無視龍俊一,逕自和時小草雙雙離開。
龍俊一悻悻然的撫了下自己的鼻尖,訕訕的看著那消失在他面前的兩人,眸中劃過一抹複雜的眼神,一閃而過後,對著那兩人的背影喊道:「喂,我這是龍爪,不是豬蹄!」
肩膀處一隻大掌拍了拍,似笑非笑的聲音從湯紀揚的口中傳來:「怎麼看都是豬蹄!」
龍俊一:……
「湯紀揚,你不說話會死啊!」
紀總很一本正經的點頭:「真的會死的!」
龍俊一:……
「你說你不好好的呆日本,來這裡折騰什麼?」湯紀揚一臉探究中帶著高深的看著他,「千萬別打小草的主意,否則……二少爺翻臉比翻書快的。」
龍俊一直接一拳送了過去:「我是那種人麼?」
湯紀揚一臉認直的點頭:「是!橫看豎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
龍俊一直接瞟他一白眼,一甩額頭的劉海,「那你就等著看吧,本尊是高貴的混血,會做那麼低級的事?哼!」說完,鼻孔一哼,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湯紀揚有那麼片刻的失神,最後輕聲的嘀咕了下: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兄弟沒得做。
……
二少爺開著他那輛其實也很騷包的黃色蝙蝠,時小草坐在副駕駛座,一邊啃著威化餅乾,一邊側頭對著二少爺有些口齒不清的問道:「他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二少爺雙手握著方向盤,繼續全心全意的開著車,「下一部戲,由他來導……」
「咳……咳……」二少爺話還沒說完,正啃著威化的時小草猛的咳了起來。
於是,二少爺趕緊靠邊停車,輕拍著她的後背,以緩和她不斷的咳嗽,順便的拿過一保溫瓶,倒出小杯的溫水遞至時小草唇邊。
時小草接過杯子,吸上兩口溫水,才不至於咳的那麼厲害了。
當然,這保溫瓶是桂嬸準備的,每天必然一瓶溫水放在二少爺的車裡。有身孕的人嘛,自然不讓喝冷水的。
緩了緩氣,時小草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二少爺,弱弱的問道:「你……是說,下一部戲,他導你演?」
二少爺,咱能爭點氣麼?這導演是主演可是兩個級別的啊!
咱這不就是低人一等了麼,那豈不是被雜種壓了一級了麼?二少爺,你不能這麼不長進,不能這麼沒出息,不能這麼荒廢自己的。怎麼著,咱也不能讓他壓咱一級的好不好!
似是看懂了時小草心中所思一般,只見二少爺對著她唇角一抿,露出一抹絕代風華的傾城笑容:「no,我是投資兼製片!」
「yes!」時小草響指一拍,笑如桃花,撲上去對著二少爺一通狂啃:「二少爺,你果然是最有出息,最有長進的!」
翻臉比翻書快有木有?
說的比唱的好有木有?
臉皮非一般厚有木有?
如若說臉皮厚時小草自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前一刻還在那裡腹誹著二少爺不長進,沒出息還荒廢自己的,下一刻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二少爺你果然是最有出息,最有長進的。
時小草啊時小草,果然最有長進的那個就是你了!
對於美人主動送香,二少爺自然是樂在其中了。愜意過後,優哉樂哉的啟動車子,朝著冉家的方向開去。
時小草繼續一邊啃威化一邊喝溫水,然後若無其事的問了二少爺一個她不怎麼關心的問題:「二少爺,那我做什麼類?」
二少爺風淡雲輕的瞟了她一眼:「不如你來製片?」
時小草很誠實的搖頭,「不會!」
「顧問?」
時小草依舊搖頭。
「監製?」
還是搖頭。
「場務?」
繼續搖頭。
「美指?」
搖頭。
「燈光?」
搖頭。
「那你會什麼?」二少爺似笑非笑卻十分好心情的問道。
時小草胸脯一拍,大義凜然曰:「戲服設計還有……」頭一垂,用著低得幾乎只有她自己的能聽到的聲音道,「跑腿。」
話語一落,連她自己也怔住了,她這是腫麼了?為什麼脫口而出的冒出了「跑腿」倆字?莫非是之前被二少爺虐待的已經有心裡陰影了?
二少爺一聽「跑腿」倆字,亦是微微一怔,怔過之後卻是開懷大笑了,笑過之後左手一伸,十分有愛的撫了下她的頭頂,然後十分有愛的說道:「草啊,你男人我現在又不演,你還跑什麼腿呢?你要跑腿,那也只能是跑我一個人的腿,其他人的事關你半分錢的事啊?你可是我女人,敢讓你跑腿,本少爺直接廢了他的倆腿再說!」
時小草:……
無言以對外加淚兩行。
看來,她真是被二少爺奴役的有被虐傾向了。
不然為神馬,她就可以將「跑腿」倆字說的那麼理直氣又壯呢?
哎,習慣這東西真不是一件好事,看來,她得改改,努力的朝好的方向改進,絕不能讓二少爺,她男人丟了面子又丟了裡子。
一翻痛徹覺悟過後,時小草盯一眼十分開懷又好心情的二少爺,咬牙切齡的吐出四個字:「好好開車。」
二少爺毫不吝嗇的回道:「好的,老婆大人!」
一聲「老婆大人」瞬間讓時小草心情大好。
……
康家別墅
冷冷清清的院中停著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那輛屬於霍天良的越野車。同樣冷冷清清沒有半點人氣的客廳時,此刻,霍天良與康碩正面對面的坐在沙發上。
康碩看來起比前些天似乎又蒼老了不老,原本就夾雜著些許的白髮,此刻卻幾乎已然是半白。他的臉上亦是多出了不少的皺紋,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增長的。眼眶有些凹陷,眼圈是黑的,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眼神也不復以往的精神與明厲,卻是多見了幾分瀟條與滄桑。
相對於康碩的頹然,霍天良倒顯的格外的精神,雙眸凌厲,渾身散發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陰戾。
「不知霍秘書長今日蒞臨寒舍有何指教?」康碩盡量的不在霍天良的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堪,極盡的讓自己一如還是之前的那個被人稱之為康董事長的康碩。然而,不管他再怎麼掩藏,再怎麼費力,都無法改變他現在的身份——一個失敗的丈夫,一個失敗的父親,一個失敗的……商人。
從頭到尾,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他都是一個失敗的人,從來沒有成功過。
霍天良如龍雄鷹般的雙眸狠厲的劃視著對面的康碩,露出一抹陰颼而又戾氣十足的笑容:「為了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康碩不解的看著他。
「是!我的女兒,我與詠欣的女兒,楊怡!」霍天良一字一字重重的吐出,那看著康碩的雙眸更是多了一份怒意。
他,不止對詠欣禽獸,竟然還對他的女兒無禮,甚至因此而造成楊怡的流產!
康碩的整個身子猛在僵硬成了一條冰塊,不可置信的看著霍天良,好半晌的才聽到自己嘴巴裡怯懦懦的聲音:「小楊……是你與……詠欣的……女兒?」
霍天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不然你覺的呢?她該是誰的女兒?」
康碩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無助而又自恨的一刻。此刻的他,坐在霍天良面前,就好似那一絲不掛的透明人一般,讓他完全的審視著自己。
這便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
「那麼,霍秘書長的意思呢?」
霍天良繼續用著他那森冷冷卻讓人毛骨聳然的眼神直視著康碩,帶著嘲諷的說道:「看來康董事長真的是老了,老到連自己該是怎麼做都不知道了。或者現在也不應該再稱呼你一聲康董事長了,畢竟康氏現在已經不存在了。我還聽說,是你兒子聯合外人搞坑了康氏,果然康先生是教子有方,胳膊肘往外拐!」
康碩的身子又是徒然一抖。
霍天良從沙發上站起,微抬頭環視著別墅內的裝飾,「我的女兒就是在這裡受了那麼多罪?」
康碩正欲開口,霍天良卻不給他張嘴的機會,「不知康先生能否告訴我,詠欣又是在哪個地方受的罪?」
康碩的臉上劃過一抹悔不當初的悔意,就差流下兩行懺悔的老淚了,「霍秘書長,對於詠欣與小楊,我……」
霍天良的手機在這一刻響起。
冷冷的斜一眼一臉懺悔的康碩,拿過手機正欲掛斷時,卻猛然發現,似乎這個號碼是楊怡的,他的女兒的。
臉上一抹不可掩藏的喜悅閃過,接起電話:「喂,楊……」
「你有空嗎?如果有空,約個地方,我有事和你說。」楊怡直接打斷他的話,說出自己打電話來的目的。隨遇咖啡廳
楊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面前擺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卡布其諾。楊怡微垂著頭右手拿著小鐵勺,輕輕的攪動著瓷杯裡的咖啡。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下午茶時間,咖啡廳裡的客人不是很多卻也不是很少。一般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面對面的坐著,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談笑說情。
楊怡的心情略顯沉重,左手放在桌下自己的膝蓋處,只是微微的握成了一個不緊不松的拳頭。
霍天良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一眼便是看到了坐在離門側其實挺遠的楊怡。臉上泛起一層隱隱的微笑,邁著大步朝著楊怡走來。在走至楊怡面前,未等楊怡抬頭,霍天良一臉期待中帶著欠意的說道:「你……等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讓你等我……」
楊怡抬頭,對著他露出一抹不帶任何感情,完全只是禮節性的微笑:「我也剛到一會。」
「服務員。」霍天良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對著正朝著他走來的服務員招了招手。
「先生需要什麼?」服務員帶著職業性的微笑,很有禮貌的問道,順便將手中的菜單遞到了霍天良的手中。
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霍天良笑看著對面的楊怡,「想吃點什麼?」
楊怡抿唇一笑,「不用了,謝謝。」
霍天良的身子有那麼片刻的一僵,隨即將菜單還給服務員,「先來一杯和她一樣的咖啡,一會再說。」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很有禮貌的轉身離開了。
「你……是不是想通了,不怪我?」霍天良小心翼翼的看著對面的楊怡,試探性的問道。
楊怡的臉上依舊掛著淡然的微笑,放下手中的小鐵勺,明麗的雙眸與他直視:「我沒資格怪你……」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爸……跟我回家?」本來想說「爸爸」,最終只說出一個「爸」字後,覺的在這個時候她定然是沒有這麼快能接受自己的。不管怎麼樣,只要她願意跟他回家,那便是好的開始。也算是他當年對詠欣的愧疚的一種補償了。
「你放心,我不會干涉你的任何事情,你還是可以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你的生活不會與現在有任何的改變,我只是想盡一份父親的責任,補償這些年來對你們母女的虧欠。」見著楊怡張嘴,霍天良又快速的說道,生怕她一個張嘴說出不想與他一起回家。雙眸滿帶期望與自責,「對於你媽媽的事,我只能說抱歉。現在就算我想彌補我的過錯,補償對她的虧欠,也已經沒有機會了。所以,我想你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把這些年來欠你和你媽媽的補償給你。」
服務員在這個時候,端著那杯霍天良點的卡布其諾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聽著他這些冠冕堂皇的言詞,楊怡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說的多好聽。
補償這些年來對她們母女的虧欠?盡一份父親的責任?不會干涉她的任何事情?她的生活與現在沒有任何的改變?
「從小我們最缺的但是父愛,因為媽媽給了我們無盡的母愛。父親對於我們來說,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有與沒有真的無所謂。」楊怡看著他,不冷不熱卻句句說的都是實話。
霍天良的身子又是猛然的一僵,眸中閃過一抹隱約可見的痛楚。
「既然我的生活與現在不會有任何的改變,那麼我跟不跟你回家又有什麼區別呢?」楊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答反問。
「我……」
「我今年二十四,不是十四也不是四歲,已經過了那個需要人照顧的年齡。我現在有自己的家,有愛我的丈夫,有疼我的婆婆,還有相親相愛的妹妹。所以,我應該不缺這份遲來的父愛。再說了,你不欠我,你欠的是媽媽的柳柳。」
聽到楊柳的名字,霍天良的臉色瞬間的灰了一下,似乎很不願意聽到這個人,「她只不過是一個意外,再說這些年,你媽已經分了一半的母愛給她了……」
楊怡素然一笑,「我想你弄錯了,媽媽是分了一半的母愛給我。因為柳柳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我才是你口中的那個意外。」
霍天良的眼睛瞬間的瞪的如銅鈴一般大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楊怡,似乎很想從她的臉上以及眼睛裡找出一份不可能,是她說謊的成分來。但是,卻令他很失望的是,楊怡的臉上依然是一臉的泰然,不管是表情還是眼神都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說的是事實而非瞎編。
霍天良瞬間覺的有一種天蹦地裂的感覺。
怎麼會是這樣的?
這個他一心想要彌補父愛的人不是他和詠欣的女兒,那個他口口聲聲說不會認她,說她不過只是一個意外的人才是他與詠欣的女兒!
一時之間的,霍天良完全不能接受以及消化這個事實。
看著他那千變萬化的表情,楊怡只是抿唇泰然一笑:「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事實。柳柳是媽媽的女兒,而我應該就是曾經想破壞柳柳生活的麗冉的女兒。我要說的都說完了,再見。」說完,起身拿過一旁的包包,逕自離開再沒有看一眼完全還處於震驚之中的霍天良。
這樣的父親,她寧可不要。
……
夜
一片繁忙而又喧嘩。
凱悅大酒店,二十九樓客房
龍俊一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目視著窗外繁碌的一切。車來車往,燈燈閃爍。
似乎剛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他的短髮還是半濕的,幾縷碎發垂下落在額前,性感中帶著一絲狂野。右手環抱著自己的胸膛,左手端著一隻高腳杯,杯中盛著小半杯紅酒。
他沒有喝酒,只是端著酒杯就那麼直楞楞的站在窗前,雙眸有些目無焦距的附望著窗外的來往車輛。
房間內,天花板上的那盞水晶吊燈沒有打開,只是開了一盞玄關處的暗燈以及床頭櫃的櫃燈。整個房間顯的有些暗淡卻又透著一種冷肅的氣氛。
若大的雙人床,床單有些凌亂,床沿處扔著一個女人的c罩以及一雙黑色的網襪。再往下,床腳處躺著一個杜蕾斯,當然杜蕾斯的裡面是兜著一種名叫「xx」的液體。
浴室裡,隱約有水聲傳來。
窗外,渾圓的月亮高掛在天上,透過那透明的玻璃,斜照進絲絲縷縷的月光,龍俊一高大的身軀在朦朧的地毯上折射出一個長長的身影。
地毯上傳來一聲輕碎的腳步聲,龍俊一沒有回頭,隨即腰間便是環上了一雙纖細而又柔白的手,後背上一抹柔軟貼上。
他的身子猛然的一怔,卻是沒有說話,只是舉起高腳杯啜一口杯中香醇的紅酒。
童沐詩雙手緊緊的環著他的腰際,但是因為倆人的海撥確實存在非一般的差距。再者,此刻在房間裡,她又沒有穿著那十五公分的高跟鞋,而是赤腳只在身上圍了一方白色的浴巾而已。於是,這一刻,她抱著身高足有185的龍俊一,儼然她的頭頂還不及到他的腋窩處。
對於這樣的差距,童沐詩有些不悅。身高向來是她的軟肋,不管她與龍梭一站在一起還是與冉旭站在一起,對於她來說,那都是一種無形的傷痛。
環抱在他腰際的雙手有些不安份的伸進了他那只繫了一條帶子的睡袍裡,包在浴巾下的曲妙身子亦是在他的後背處有意無意的輕蹭著。軟軟的,卻是扣動著他身體某處的那個弦。
本以為他會轉身,卻是沒想到他只是緊了下身子,但是渾然沒有要轉身與她親熱的意思。反而由著她無形的挑逗。
探進睡袍內的手更加的肆無忌彈了,如出谷幽蘭般的聲音在他的後背響起:「冉旭的下一部戲是不是打算讓你導了?」
「嗯。」龍俊一淡淡的應了一聲,又是啜上一口紅酒,只是那濃黑的眉毛卻是緊緊的擰了一下。
「那……我符合你的女主麼?龍導?」說話間已然從他的後背移至了他的胸前,那環在他腰際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攀上了他的脖頸,赤足踮站在了他的雙腳之上。她想送上自己的朱唇,只是奈何不管她再怎麼踮腳,卻是因為那四十幾公分的海撥之差,她依然還是夠不著他的雙唇。而且很顯然的,龍俊一沒有要彎腰迎合她的意思。
對於,童沐詩略微的有一絲的不悅,卻只是那麼眨巴眼的功夫,很好的被她掩藏在她那迷濛而又柔情萬分的水霧雙眸中。
「怎麼了?」依舊笑的如迷如醉,朦朧中帶著氤氳的雙眸淺淺的凝望著他。
龍俊一將手中的高腳杯往窗台上一放,如勾一般的雙眸直視著她,「如果我告訴你這部戲,他只是投資和製片,沒不出演。你……還會志在女主角嗎?」
他的眼神看起來不再似剛才在床上時那般的柔情,三分冷冽七分嚴肅。
童沐詩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隨著對著他露出一抹淺笑:「為什麼這麼問?」
他伸手拉下了那攀著他脖頸了雙手,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你喜歡冉!」
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
童沐詩唇角的笑容有些僵住了,站在他面前似乎在些不太自在。但是,不管怎麼說,那是演藝圈內的佼佼者,那最厲害的自然是演技。不過三秒鐘的功夫,那一份僵硬與不自在便被她很好的隱了去。拿過那杯龍俊一放在窗台上的紅酒,十分優雅的抿上一口,然後輕輕的搖晃著杯中僅剩下的一個底部,「怎麼你也和那些娛記一般呢?我喜歡他還會爬上你的床?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下賤?更何況,誰不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了,那麼高調的求婚,還有誰不知道的?」雖然她已經極盡的掩飾了自己內心的憤意,但是言語間依舊還是流露出了那麼一絲的不甘與酸味。
龍俊一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眼神之中不再帶著情感,而是冰冰的冷淡,看的童沐詩渾身的不自在。
「馬場的事是你做的吧?」龍俊一轉身繼續面向窗外,不冷不熱的扔了這麼一句話。
童沐詩整個身子猛然一僵,臉色更是一白。
「沐詩。」他背對著她,雙手交疊放在窗台上,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歡的是冉旭,你和我在一起不過只是方便你做事而已。我一直以為你還沒壞到那個地步,原來不過只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馬場的事你是怎麼做到的,相信你自己的心裡很清楚的,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但是你放心,看到我們相交一場的份上,我不會把這事告訴他。至於以後,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今天會是我們最後一天,這部戲也不會有你的份。你早點回去吧,很晚了。」
童沐詩整個人僵直在了原地,就好似被人點了穴一般,無法動彈。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不可置信的盯著龍俊一的後背。她不相信,這就是他最後給她的答覆!
「為什麼?」好半晌,童沐詩才從嘴巴裡擠出了這麼三個字。
龍俊一沒有轉身,只是唇角泛起了一抹自嘲的諷笑:「你知道的,我最恨的事情就是欺騙。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仗著這一點欺騙利用我的感情去做傷害冉旭和時小草。」
「呵……呵呵!」童沐詩冷冷的笑了起來,「龍俊一,這不過只是你的借口吧?事實是你喜歡上了時小草對嗎?」
龍俊一一個猛然轉身,陰沉的雙眸如黑夜裡的雄鷹一般冷冽的附視著她:「那如果我告訴你,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這十個字,猶如尖銳的利刀一般直刺向童沐詩的心窩處。整個人再度的被釘住了一般,腦子裡不斷迴響著從龍俊一嘴裡吐出的那十個字。
原來竟是如此!
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冷冽的龍俊一,突然之間精美的臉頰卻是露出了一抹猙獰的扭笑:「呵!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龍俊一,你真是好樣的!原來我在你心裡連件衣服都不如,竟然可以隨時丟棄!」
龍俊一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繼續一臉峻冷的附看著她:「沐詩,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該是為自己的行為負上相應的責任,沒有人逼著你去這麼做。如果馬場那天,時小草出事或者她肚子裡的孩子出事,我想你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裡了。作為朋友,我勸你,在冉旭還認為那不過只是一場意外的時候,你自己遠離他吧。不然……,我想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後果。冉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好自為之吧,今天之後,我想我們不會再相見了。」
雙眸狠狠的剮視著他,左手緊緊的握著了拳頭,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凸起的青筋以及那指關節處的泛白。拿著高腳杯的手亦是緊緊的擰著那纖細的玻璃高腳,突然之間,舉杯,將杯中所剩的紅酒全數的撲到了龍俊一的臉上。雙眸陰狠而又森冷的盯著他,一字一字的從牙縫裡擠出來:「龍俊一,你狠!算我犯賤竟然會看上你個沒用的東西!」一個轉身朝著房門走去,卻發現自己身上僅裹著一條浴巾而已。拿過扔在一旁自己的衣服,憤然的走進洗浴室換下。
再然後則只是只到「彭」一聲甩門的聲音。
龍俊一轉身,半斜靠在窗上,唇角揚起一抹若隱若現的冷笑。
他可以容忍一個他愛的女人不愛他,但是不能接受那個女人利用他的感情去傷害他的兄弟。
正如他所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了可以新買,但是手足斷了卻是血流不止。
不遠處對面的房間,房門敞開,湯紀揚側靠在門框上,看著那扭腰踩著十五公公細跟鞋憤然開離的童沐詩的背影,撥通了二少爺的手機:「二少爺,你可以安心的把下一部戲交給那雜種了,我想……」
然後,話還沒說完,那邊的二少爺直接掛斷了電話。
湯紀揚看著那已然被掛斷的手機,憤憤然的嘀咕道:「我靠!二少爺,你至於這般過河拆橋麼?」
很顯然的,湯紀揚紀總的成語表達能力有待提升。
……
方穎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客廳裡,工作人員的聲音還有她的耳邊迴旋著:方女士,這是法院出具的封查令,我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收拾自己的私人物件,三個小時後,我們會對這裡查封!
說完之後,一臉公事公辦的站著,等著她的自行收拾。
查封?!
為什麼要查封?
這是她兒子的家,為什麼會被法院查封?
然後得到的回答是:康劍挪用公款,這房子和他名下的三輛車全部都是用公司名議購買,現在公司法人顧美雲起訴他。除房子和車子全部查封之外,康劍同時要負起法律責任。
然後,只見方穎兩眼一黑,兩腿一軟,整個人如軟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
康氏改名了,被king—dong收購之後,便不再叫康氏,改名為「欣怡工藝飾品」。
欣怡,顧名思議便是楊詠失與楊怡的合稱了。
因為在顧美雲看來,這是康家欠楊詠欣與楊怡的,就算把整個公司給她們,那不能彌補了康家和康碩帶給她們母女的傷害。更何況,現在楊怡還是她的兒媳婦。
公司全權交給了楊怡管理,而她則是欣然放手不再管公司的事情,繼續過著她曾經愜意的日子。她相信楊怡能管好公司,當然king—dong依舊由方琪管理著。像她這個歲數,自然就是坐等抱孫了。
三月
春風拂面,桃花盛開的季節。
離時小草與楊柳的婚禮還有十幾天的日子。
太君直接將哥倆的日子選在了同一天,這叫雙喜臨門。萬事具備,只欠東風。這個東風,自然就是婚禮那一天。然後就是掐指倒著著那一天,以及念叨著三少爺什麼時候能讓她喝上孫媳婦茶。卻只見三少爺屁股一翹,腳底一抹油,溜之大吉。
楊怡正坐在電腦前,專心至致的做著手頭上的事情。
放在左上方的手機震動兩下,提示有短信進來。
一邊繼續看著電腦屏幕,一邊伸出左手拿過手機,點擊查看信息。
——時於3月5日中午11:25,順產兒子,重7斤4兩,母子平安。
短信是大海發過來的。
楊怡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彎彎的弧度,月芳生了個大胖兒子,還七斤四兩。
於是回了個信息過去:喜得貴子,恭喜恭喜!等康橋回來,我們一起來看月芳和你兒子。
再然後大海又回了一個信息過來:有勞橋哥和嫂子掛心。
楊怡握著手機,右手下意識的撫向了自己的小腹處。
哎,康師傅現在不管是晨運還是晚跑,那都是帶著小雨傘啊,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也能再次擁有一個她和康師傅的寶寶。
月芳生了,柳柳和小草幾乎是差不多時間懷上的,現在就差她一個了。
繼續左手握著手機,右手食指輕撓著唇角,一臉沉深的思考著。然後就只見楊小乖的眼角浮起了一抹賊溜溜,不懷好意的笑容。
再然後,握在手裡的手機突然之間又震動了起來,正於處深思熟慮中的楊小乖著實被小小的嚇了一跳。
回神,看一眼手機來電顯示,入眼則是三個字:康師傅。
唇角不懷好意的笑容在看到「康師傅」三個字時,突然之間更大了,就連眼角都瞇成了一條細縫。
拇指按下接聽鍵:「康大人,有何示下?」
她的語氣充滿了歡快,半點沒有陰鬱的感覺。卻是出了康師傅的意料之外。
「在做什麼?」耳邊傳來康大人那獨有的醇厚如海浪般的聲音。
「剛看完大海發過來的報喜短信。」楊小乖如實回答。
「小乖。」楊橋略顯沉重的聲音傳來。
「嗯?」楊小乖往椅背上一靠,大有一副欲打算與康師傅煲電話粥的意思,「你說,我聽著。」
「你有不開心嗎?」康橋的聲音有些小心懵翼翼。
楊小乖不答反問,卻是透著淺淺的笑意:「我為什麼要不開心?」
康橋還沒來得及說,卻只聽到楊小乖說道:「你是不是覺的我看到大海的報喜短信,然後就想起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開心事?康師傅,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算再不開心,那也是於事無補了。我總不能這輩子都生活在陰影之中的吧?孩子沒了,我當然傷心,我知道其實你也是很傷心的,只是你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而已。放心吧,我沒事。」
康橋重重的舒了一口氣,似是一塊壓在他心頭的大石頭落下一般,對著楊小乖說道:「不愧是本官看上的女人。嗯,本官喜歡!」
「那你今天來接我下班嗎?」楊小乖笑問。
「想去醫院看月芳?」康橋似乎總是一下子就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點頭,「嗯,想去看看月芳,也去看看孩子。」
「等著,五點半應該能到。」
「好!」
「工作不要太累了。」
「知道。」
「那我先掛了。」
「好。」
楊小乖的臉上充滿了一種叫做幸福的微笑。
……
三少爺那輛十分騷包的大紅色跑車在公司樓下停下。
抬頭,三少爺望著這幢樓層其實真的不是很高,卻是他家楊小怡工作的地方。
好吧,他承認,他家楊小怡比他能幹多了。不過就是比他大了兩歲而已,但是人已經獨立管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了,而他卻還是過著米蟲一般的生活。怪不得時小草經常打擊他了。
但是,誰讓他還沒畢業呢?沒畢業那就是可以繼續做米蟲的。就好似米家騷包羅,還不是一樣做著米蟲一樣的生活。他們家那個和他同齡的尹家老大就在公司能獨擋一面了,可是他卻過著二世祖的生活。嗯,和那個二世祖比起來,他已經很好了說。
再於是,如是一想一對比,三少爺笑的那個一個騷包的燦爛了。
一件酒紅色的襯衫,上面的兩粒紐扣是解開的,露出小半片三少爺引以為傲的小麥色肌膚。外軒一件純白色的休閒西裝,當然紐扣是絕沒不會扣上的,再配一條同樣純白色的休閒褲,一又純白色的限量版運動板鞋。
三少爺對著後視鏡一陣臭美,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白馬王子。
哇靠!
白馬王子?!
楊小怡又不是你的那個公主,你丫丫個呸的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做神馬?莫不成你還想從解放軍叔叔手中搶楊小怡?
三少爺瞬間的被自己腦子裡跳出的這個念頭給雷的裡焦外嫩了。
然後雷過之後,重重的朝著自己的頭頂一擊,你腦子進水了吧?想從解放軍叔叔手裡搶楊小怡,你要想骨頭和皮分家,你就去吧。
當然了,三少爺又怎麼會做這種讓自己肌膚受罪的事情呢?再說了,他和楊小怡不導電的好不好,那是很純潔很純潔的姐妹情……,呃,不對,是兄弟情。就如他和小子之間那樣的,不然就憑著他這賽潘安般的絕世容顏,楊小怡還能輪得到解放軍叔叔?!
那就是一純黑碳好不好。
這是三少爺對康師傅的別稱。當然了,那是絕對不可能讓除了他自己以外的第二個人知道的,不然這要是傳到了楊小怡的耳朵裡,他還能與她姐妹……呃,兄弟相稱。
三少爺在對著後視鏡一翻仔細對視之後,一個越身從自己的跑車裡跳出。然……
「啊——!」
只聽得一聲慘叫,剛從自己的跑車裡跳越出來的三少爺很沒形像的摔了個四腳半朝天。
何以說是四腳半朝天呢?
因為三少爺運氣好羅,沒有摔在地上,而是靠倒在了自己的車身上。但是卻也只是差那麼一點,他就完完全全的四腳朝天了。
低頭,卻是發現不知是哪個沒有社會公德心的傢伙,竟然在他的腳底扔了一香蕉皮。剛好三少爺就那麼好巧不巧的踩到了那支香蕉皮上,於是乎,三少爺就那麼四腳半朝天了。
三少爺的車子所停地方正好是正對著公司大門的,又正好電梯門打開,齊颯轉身進了電梯,於是就那麼巧的,三少爺那麼沒有形像的一幕分毫不差的落了齊颯的眼眸。
三少爺那叫一個欲哭無淚…。
這到底是哪個缺德的傢伙扔的,竟然讓他小爺的一世英名全毀了。
幸好這是地下停車場,三少爺悻幽幽的雙眸四下打量一下,終於在確定沒有一個人影時正了正自己的高大威武的身姿,邁步走出停車場,朝著公司大門走去。
不知道三少爺用了什麼辦法,總之前台小姐沒有給楊怡打電話確認倒是讓他進了電梯直達楊怡的樓層。
電梯裡,對著鏡子,三少爺又是一翻折騰後,終於電梯在楊怡工作的層樓停下。
齊颯手拿文件夾,電梯一打開,便急步往裡走去,要去法院處理康劍的事情。一手拿著文件,一手拿著手機正與人打著電話,因為是微垂著頭的,於是也就直接忽視了電梯內的三少爺。
再於是乎,又因為三少爺急急的往電梯外走出,然後……
兩個人就那麼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再然後,齊颯手中的文件與手機全部落地。手機直接……一分為二。
「抱歉,抱歉。」三少爺立馬很有紳士風度的彎腰幫著齊颯撿文件。
齊颯看著那躺在地上一分為二的手機,再看一眼那彎腰撿文件的男人,深吸一口氣,撿起地上的手機,拿過他手中的文件,什麼話也不說,轉身直接進了電梯,按了關門鍵。
希望手機還能用。
三少爺木訥訥的看著那緩緩合上的電梯門以及電梯內那個一頭齊耳學生發,一身藏青色ol套裝的女人,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連他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話。
還好手機只是電板分離,裝上電板,戴好藍牙,齊颯繼續撥通了剛才的電話,打開車門,一邊倒著車,一邊繼續與剛才的人通著電話。卻是不小心蹭到了停到她的現代車邊上的一輛十分搶眼又騷包的大紅色跑車。
齊颯一聲低怒,下車卻是發現大紅色的跑車已然被她劃出了一條十公分見長的刮痕。但是又因為要急著趕去法院,於是直接從自己的公文包內拿出一小便簽,「唰唰唰」寫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外加一句:非常抱歉花了你的車。直接將便簽往擋風玻璃上一貼,開著自己的車離開。
三少爺從楊怡的辦公室下來,走到自己的車旁時,卻是發現自家老婆毀容了。
見著那被嚴重毀容的老婆,三少爺那叫一個氣的直跳腳,然後入他眼的自然就是那張貼在前擋風玻璃上的便簽。於是,二話不想的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便簽上的號碼,卻奈何一直提示: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三少爺氣的差一點就將自己的手機給摔了,手指重重的一下一下的戳著齊颯留下的那張便簽紙:「小子,你別讓小爺我知道你是誰,不然小爺一定將你先姦後殺!不對,是先殺後奸!哼哼!」
法院內,正關機上庭的齊颯猛然間的腳底板一陣發涼。
下午五點
楊小乖正坐在電腦前整理著資,一身黑色作訓服的康橋敲響了她辦公室的門。
抬頭,見著面帶微笑的康橋正朝著她走來。
「你先坐會吧,我還有一點就可以下班了,等我五分鐘。」楊怡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對著康橋說道。
然,康橋卻沒有走向一旁的沙發,而是邁步朝著她辦公桌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身後,目視著她面前的電腦屏幕,「怎麼樣,還能適應嗎?」
由著他站在自己的身後,點了點頭,繼續著手頭上的事情,「還行,不過總得有一段時間的適應。畢竟我以前只是單做財務,可沒做過管理。」
「不然,請個人?」康師傅好心的提議,卻是遭到了楊小乖手肘輕輕的蹭了一下,「這麼瞧不起我,康大人!」
康大人抿唇一笑,「哪能呢,我只是不想夫人太過勞累而已。既然夫人決定大幹一場,作為你的男人,一定會在背後全力的支持你的。所以,楊小乖你可以放心大膽的放開懷抱大幹一場。」
楊小乖抬頭仰視著他,很不客氣的扔了他一句:「算你識相。」
康師傅咧嘴笑了。
「行了,走吧。」楊小乖關了電腦,對著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康橋道,「哦,對了,一會先去商場給孩子買幾套衣服,再去醫院吧。」
「好。」
……
兩人在醫院呆了起碼個把小時,楊小乖才戀戀不捨的與康師傅一起離開。
看著月芳與大海的兒子,楊小乖的眼神裡不禁的流露出了一抹母愛的天性。幾個月不見,月芳倒是被大海養的更加的珠圓玉潤了,雖然已經生了孩子,但是那體重卻是依舊沒見下降。害的月芳看著自己肚子上那一層又一層完全可以疊加起來的贅肉,直用恨恨的眼神射向一旁一直憨笑的大海。當然了,對於月芳那射殺一般的眼神,大海那叫一個甘之如飴。
一路上,楊小乖都不曾開口和康橋說過一句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從醫院上車坐到回家下車,都是一臉凝重而又深沉的表情。然後一下車,便是自顧自的上樓梯,開門進屋。
「怎麼了?」康橋關上門,對於她如此反常的舉動有些不解,心裡捉摸著估計是因為看到孩子的原因。雖然她嘴上說沒事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心裡總是還有那麼一點觸景生情的。
對著他露出一抹清甜可人的微笑,「我先去洗個澡,忙了一天,感覺一身的不爽。」轉身朝洗浴室走去的時候,卻又一個回轉,對著一臉糾結的康師傅,邁回腳步,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頰,笑道,「那,康師傅,你完全可以將你心裡的那份疑惑放回肚子裡。你老婆我今天沒有觸景生情,也沒有心裡不舒服。所以,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康師傅握住那輕拍著他臉頰的手,「那為什麼一路上一句話不說還擺出一張沉重的臉?」
楊小乖抿唇壞壞的一笑:「那我要是告訴你,我在打你的壞主意,你信麼?」
康師傅學著她壞意一笑:「那你打算怎麼打我的壞主意?再來一次色誘?嗯?」
楊小乖:……
康大人,你用得著這麼精巴麼?這也被你猜到?
倏的,從他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狠瞪他一眼,轉身朝著洗浴室而去。康大人則是抿唇淺笑了。
楊小乖打的壞主意除了色誘康師傅之外,那最重要的另一點則是……
將所有未開封的杜蕾斯全部一一開封。
康師傅,讓你戴小雨傘,這下小雨傘全部沒了,看你怎麼辦!
再於是,當然就是康大人毫無招架之力的臣服在了楊小乖的美人計之下。
……
康劍名下所有的動產與不動產合部被凍結查封了,但是康劍也失蹤了。自從那天在king—dong與顧美雲見面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方穎瞬間無家可歸了。
她完全不能相信,到頭來竟然全是這樣的結局。她的女兒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了五年,現在兒子又可能因為挪用公司資金而入獄。但是現在,她連自己的兒子在哪她都不知道,警察對她曉以大義,讓她說出康劍的去處,但是她根本就全然不知。
站在顧美雲房間的門口,猶豫躊躇著到底要不要敲響顧美雲的家門。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如此低聲下氣的來求顧美雲。
站在門口徘徊了足足十分鐘後,深吸一口氣,抬手終是按響了門鈴。
顧美雲穿著一套湖藍色居家休閒裝,打開門,在看到門外的方穎時,面無表情的問道:「有事?」
「雲姐。」方穎雙眸裡含著若隱若現的淚光,臉上儘是懇求之意。「不敢當。」顧美雲依舊沒有給她好臉色,「有話直說,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雲姐,我求求你放過劍兒一馬吧!你別起訴他行嗎?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要怪你都衝著我好不好,你別這麼對劍兒好嗎?這些年來,是他勞心勞力的撐著康氏的,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他也是姓康的,這麼多年來,不管怎麼說他也喊著你『媽』的,你作為長輩,就放過他一個小輩吧。雲姐,我求求你了,不然他這輩子就毀了!美美已經毀了,我不想這個兒子也毀了。雲姐,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好嗎?」
顧美雲看著那淚流滿面無比姜楚可憐的方穎,卻是露出了一抹冷笑,「第一,你說的沒錯,千錯萬錯當然全都是你的錯。第二,康劍接手康氏五年來,沒有為康氏帶來一點的利潤,但是公司被他挪走的資金卻是不容小覷。第三,這件事情已經提交司法部門,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依法辦理。第四,我只有一個兒子,叫康橋,我怎麼不知道我又多出了一個兒子?第五,你自己回去問問他,在康氏背後他搞了多少小動作。最後,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話盡於此,你好自為之。不送。」說完,不給方穎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呯」一聲關上了房門。
門外,方穎大拍著房,對著屋內的顧美雲大喊:「雲姐,你不能這樣的,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你不要這麼對他。」
屋內,顧美雲直接撥通了物業辦公室的電話:「有人鬧事,請保安上來一趟。」然後報上了自己的樓層與單元號。
兩分鐘不到,兩名保安將方穎架出了小區。
……與此同時,在方穎站在顧美雲屋外求著顧美雲的同時,傾城別苑
康碩站在了與他毗鄰而居的葉贍洺的門外,舉手向牆壁上的門鈴卻又膽怯的放下。如此反覆好幾遍,終是沒有那個勇氣按響那個門鈴。
此刻的康碩滿臉的頹然,下巴處是那好幾天不曾刮過的鬍渣,眼眸深深的凹陷,雙眸無神卻是血絲遍佈,似乎是好幾天沒有睡過。
來回徘徊在走廊門口,卻是始終沒有那個勇氣按向門鈴。
就在康碩再次走至門口,伸手向門鈴卻又縮了回來的時候,門就在這個時候打開。
葉安然站在門外,康碩站在門外,四目相對。
在看到葉安然的那一瞬間,康碩怔在了原地,右手依舊舉在半空中,只是雙眸中充滿了無盡的自責與內疚還有懺悔,卻又顯的有些無地自容。
「你……找我?」倒是葉安然十分坦然的看著他,臉上依舊掛著盈盈的淺笑,雙眸不再似之前那般的渾濁與茫然。此刻的葉安然,一身的清爽,手中挽著一隻拎包,似乎正打算出門。
康碩眸光閃爍的看著她,「你……要出去?」
葉安然點頭:「嗯,去超市一趟,準備一些食材。」
「我……」康碩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在這一刻面對葉安然,他覺的有一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你想說什麼?」葉安然依舊笑看著他。
「對不起。」半晌之後,終只是說出了這三個字。也似乎除了這三個字之外,他再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言詞來對她說。
葉安然笑著挪了挪身子,對著他騰出一點空間,「進來坐會吧。我想你應該會有很多問題要問我的。」
康碩的身子猛然的僵硬了,葉安然卻是十分坦然的轉身回屋,放下手中的拎包,走至一旁的飲水機旁,拿過邊上的瓷杯接水。
康碩僵硬的身子遲疑了半晌之後,終是邁動他那僵硬的雙腿如木偶般的走進了屋子。
「喝茶。」葉安然將一杯熱茶遞至康碩面前,沒有半點的不自在,指了指擺在正中央的沙發,「坐吧,有什麼話儘管問。」
康碩雙手捧著熱燙的茶杯,卻是半點沒有覺的燙手。因為此刻,他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份滾燙與灼熱的悔意與自責儼然早就蓋過了熱水的溫度。
「我……,」康碩的喉嚨哽了一下,似乎有一團棉花塞在他的喉嚨處一般,讓他上下兩難卻又難受不已,「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麼,對於以前對你造成的傷害,除了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麼。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就我這樣的,現在連我自己也無法原諒自己。我自己犯下了多少混事,傷害了多少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值得人原諒的,就應該孤獨終老。也許他說的對,我活該到死也沒有兒子送終。」
葉安然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著,側頭望著右手邊落地窗外的明媚陽光,「我曾經因為無法接受你對我提出的分手,我也曾經很痛恨你的妻子。也因為這樣,這三十來個,我一直過著精神恍惚的日子。或許可以說我是一個精神病患者,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澳洲養病,直到前幾天,我突然之間就那麼的開竅了。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早已不再怪你,也不再恨你的妻子。或許她也是被你傷害的那一個。」
「對於你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你說的對,被你傷害的女人又何止我一個。既然知道了自己的錯,那就盡自己的能力去彌補吧。人心總是相對的,你對人好,出自真心的好自然會有回報的。」
康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這些話是出自於葉安然的口中。這個曾經被他如此深深傷害過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她已經不再怪他,不再恨他。只是這三十年來,她卻是過著怎麼樣的日子,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這一輩子,他都罪孽深重。
「他……是我的兒子?」終還是問出了這次來最想知道的答案。
葉安然點頭,依舊微笑:「是!贍洺是你的兒子。」
……
黎傾雪正在屋內收拾著行禮,傾城別苑這套葉贍洺送能她的公寓,一個禮拜之前她轉手賣了出去。
經歷了一次生死,自然是什麼都看開了。不想再讓自己過著以前那種連她自己都瞧不起的生活,從現在起,她要過全新的生活,她想離開這個城市。這裡留給她的除了不開心之外,就是她傷害了曾經真心對她好的人。只是現在明白已晚。
屋子裡的東西很多,但是她在帶走的卻不過幾套衣服而已。所以的東西之於她來說,已然成了身外之物。
門鈴響起。
放下手中正收拾著的衣物,轉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快遞員,在看到開門後的黎傾雪,露出一抹職業的微笑:「請問是黎傾雪黎小姐嗎?」
黎傾雪點頭,「是,我是。」
「這是您的快件,請簽收。」將一份用快遞袋裝好的文件遞至她面前,順便的遞上了一支籤字筆。
黎傾雪接過他遞上的簽字筆,在那面單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拿著那份沒有寄件地址和姓名的文件,關門,有些茫然的回屋。
在沙發上坐下,打開文件袋,才發現是兩份轉名文件。
康碩將康家別墅與位於傾城別苑的這套房轉到了她名下。
黎傾雪失笑,這算是什麼?可憐施捨給她?
拿過放在一旁的鑰匙,將文件往文件袋裡一塞,換鞋出門。既然什麼都放開了,還需要這些對她來說完全沒有用處的東西做什麼?
康家別墅
方穎拖著一隻大皮箱回到康家別墅時,康碩正拎著一隻皮箱關上大門,朝著院中自己的車子走去。看到方穎時,放下手中的皮箱,不冷不熱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方穎狠狠的瞪著他,將手中的皮箱重重的往地上一扔:「我為什麼不能來?這裡是我家,我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全都耗在了你的身上,耗在了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從今天起,我一步也不會離開這裡。就算死,我也死在這裡!」
康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露出一抹冷冷的的似是自嘲又似在譏諷方穎的笑容:「抱歉,這個我恐怕做不了主。」
「我管你做不做得了主,總之以後我不會再離開這裡半步!康碩,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婆兒子女兒你一個都照顧不了,跟了你三十年,你沒讓我們母子過上過一天的好日子美!美的事情你幫不上忙,如今兒子出事了,你一樣幫不上忙!你去問問顧美雲,到底她想要怎麼害我的兒子,到底她要怎麼樣才敢罷手!」突然之間,方穎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的撲了上去,對著康碩又是拳打又是腳踢,甚至還用嘴巴咬向了他的手臂。
康碩由著她跟只瘋狗似的亂咬著,「我無能為力!他有今天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能好好的管理著公司,而不是將公司的資金挪動,也不會有今天的下場。我勸你,如果知道他的下落,還是勸他回來自首吧,至少坦白還能得到從輕處置。還有,這裡從今天起已經不再屬於我,我讓律師辦了轉名手續,將別墅和傾城別苑都轉到了傾雪名下,這是我和你欠她的。永遠都還不了……」
「康碩,你說什麼!」正用力咬著康碩手臂的方穎在聽到他最後這句話時,停了下來,雙眸一片腥紅的盯著康碩,「你竟然把別墅和公寓都給那只白眼狼!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如果不是那只白眼狼,我會成現在這樣?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不把她一道給做了,為什麼要留下她這個禍害!到頭來卻是害了我自己!」
「吱——!」車子在別墅的院子中停下,黎傾雪陰沉著一張臉從車子走出,將手中那兩份轉名文件直接往康碩和方穎的臉上扔去:「還給你,你們康家的任何東西我都不會要的,只會讓我覺的更噁心!」手指指向如潑婦般的方穎,「活該你有今天的下場,一個女兒在牢裡蹲著,兒子也成了通緝犯,還有一個女兒……呵呵」突然之間,黎傾雪笑了起來,笑的十分詭異,笑的讓方穎渾身毛骨聳然。
「你……想說什麼?」方穎有些驚恐的看著她。
「我想說,我知道你另一個女兒是誰,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說完,對著方穎再度露出一抹陰森至極的冷笑,轉身進了自己的車子,油門一踩,揚長而去,對著方穎與康碩噴出一管的尾汽。
……
時小草牽著邈邈的手站在肯德基門口,二少爺去開車了。
週末嘛,邈邈小公主好久沒有吃肯德基了,於是二少爺便十分好心情的帶著時小草和邈邈吃肯德基。
但是很顯然的,大肚婆時小草只能過眼讒卻不能解嘴讒。二少爺自然是不會讓她吃這些的,就連一條署條和一口可樂也木有讓時小草沾到。
時小草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的恨啊恨啊恨啊!
二少爺,不帶你這般折磨人的吧?
帶她來卻又不讓她吃。
但素,抗議是無效的,投訴是沒門的。最終,時小草只能過過眼讒。
黎傾雪開著車,卻在眼角瞟到那站在一旁小手牽著時小草的邈邈時,下意識的放緩了車速,甚至將車在一旁停下,雙眸直楞楞的看著邈邈。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邈邈時,總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在她的心底升起。雖然她不是很喜歡時小草,但是她卻非常的喜歡邈邈。在她的身上,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四年前被她遺棄的孩子,還有那個一年前被她扼殺的孩子。
如果四年前,她沒有遺棄她的女兒,再在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如果一年前她沒有扼殺掉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或許這會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了。但是不管是四年前,還是一年前,她都放棄了她的孩子。現在後悔,卻再也見不到她的女兒。
時小草和邈邈自己然不會知道黎傾雪在車內正滿臉柔情的看著邈邈。
二少爺的車子在前面五米處停下,時小草牽著邈邈揚著笑容朝前走去。
然……
一輛沒有牌照的車子,突然之間疾速的朝著時小草與邈邈而來。
車內,黎傾雪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朝著時小草與邈邈走去。就在那車子離她們僅三米之距時,黎傾雪一個快速的將時小草往後一扯。
時小草往後摔倒了,但是邈邈卻因為慣性朝著倒了去。車子重重的將黎傾雪與邈邈一起撞飛了出去。
黎傾雪抱著邈邈,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弧度,然後是重重的拋在了地上,又是滾了好幾個圈。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
黎傾雪與邈邈被甩在了一旁花壇的邊上,血流了滿地。
「邈邈——!」時小草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了天際。
……
醫院
黎傾雪和邈邈都被送進了手術室,時小草也正在做著全面的檢查。
二少爺心急如焚的在走廊上等著做全面檢查的時小草。
三少爺陪著太君急急匆匆的走來。
「旭啊,孫媳婦和邈邈怎麼樣啊。」太君的臉上掛著滿滿的擔憂。一方面擔心時小草,一方面又心疼著邈邈。雖然所有的人都知道邈邈不是時小草親生的,也不是二少爺親生的,但是誰都把她當親生的一樣疼愛的。
二少爺滿頭大汗,「小草還在全面檢查,邈邈還在手術室裡。」
二少爺的話剛說完,時小草從裡面走了出來,後面跟著戴著口罩的醫生。
「怎麼樣,醫生,我老婆沒事吧?」
醫生摘下口罩,笑著對二少爺及太君說道:「放心,大人小孩都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
太君一聽,雙手合十的做著祈禱,「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邈邈也不會有事的。」
四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邈邈。
黎傾雪的手術室燈滅了,醫生從手術室走出,朝著他們走來:「哪位是時小草?」
時小草站起,「我是。」
「她說想見你。」
時小草手指一指自己的鼻尖,茫然的問道:「見我?」
醫生點頭:「是,還說想見一個叫康橋的,還有一個叫葉贍洺的。」搖了搖頭,「我們盡力了,撞擊力太大,內臟全都碎了,盡快通知那兩個人來見她最後一面吧。」醫生說完,離開了。
二少爺緊了緊握著時小草的手,「我陪你進去。小寧,你打電話給那兩人哪,如果不是她,這會躺在裡面的就是小草了。」
三少爺點了點頭。
手術室內,黎傾雪的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見著時小草與二少爺,略顯困難的對著他們露出一抹笑容。
「你找我?」時小草站在她面前,雖然對黎傾雪,她沒有半點的好感,特別是因為楊怡的事情,可以說她是直接將黎傾雪劃區在敵人這一方的。但是,卻是怎麼都沒想到,會是她救了自己一命。想此,對著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你。」
黎傾雪搖頭:「只是出於本能。」
「本能?」時小草楞住了。
對於黎傾雪說的本能這兩個字,她完全不能理解。
她和她之間,似乎不存在本能吧?
本能,那只是屬於親人之間的,可是她為什麼說是本能。
等著黎傾雪解釋何為本能,然而黎傾雪卻沒有按著時小草的期待解釋何為本能的救她,只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能告訴我,邈邈是你親生的嗎?」
時小草的身子微微的怔了一下,不解為何她會這麼問,正想回答她「是」的時候,黎傾雪又說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時小姐,你能和我說實話嗎?」
或者老天憐憫,能讓她在臨死之前,讓她知道她的女兒。
時小草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著黎傾雪:「不是我親生的。四前年的一個夜晚,在我家小區撿的,那時候的她看起來不過才出生幾天而已。我不知道會是怎麼樣一個母親,這麼狠心,能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拋棄。」
得到時小草肯定的回答,黎傾雪似乎得到了解脫一般,露出了一抹釋然的淺笑:「是啊!果真是一個狠心的母親。或者這就是胎裡帶來的。」
對於黎傾雪這狀似自言自語的話語,時小草很不是解。
「時小姐,我很感謝你能和我說實話,就算我死也死的瞑目了。也很感謝你這麼疼愛邈邈,有你這樣的母親,我也就放心了。」女兒,原來這就是被她拋棄的女兒,但願能夠一命換一命,她的女兒能沒事。那麼她也該去陪那個被她扼殺在肚子裡的孩子了。
時小草被她說的一楞一楞的,正還想問什麼的時候,黎傾雪又說了,「康橋來了嗎?我想在臨走前看看他。」
時小草對著她說道:「我幫你去看看。」
「謝謝。」
時小草與二少爺剛從手術室走出,便著時康橋與楊怡急匆匆的朝著這邊走來。
「小草,怎麼回事,你沒事吧。」楊怡一接到三少爺的電話,說是時小草和邈邈都進了醫院,二話不說,拉著康師傅便直奔醫院而來,「邈邈呢,邈邈怎麼樣了?」
「姐,我沒事,邈邈還在手術室。」時小草搖了搖頭,兩行擔憂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姐夫,她在裡面,說想見你。」時小草手指指了指手術室裡的黎傾雪。
「她?」康橋滿臉困惑。
「黎傾雪。」
聽到這三個字,康橋的眉頭擰了一下。
「你進去看看她吧,估計不行了。」時小草的話剛說完,走廊盡頭見著葉贍洺走著這邊走來。
見著時小草這樣子,楊怡自然也就想到了七八分。扯了扯康橋的衣角,「進去看看吧,或許她是真的有話要和你說,不管怎麼樣,都是相識一場。人都這樣了,沒必在再和以前那些事記懷了。」
康橋摟了摟她的肩頭,「和我一起進去。」
楊怡本起推卻,但是在看到康橋眼眸中透出來的那抹堅定時,抿唇一笑,隨著他一起走進手術室。
康橋一言不發的站在黎傾雪的面前,附視著身上插滿管子的黎傾雪。倒是楊怡,看到這個樣子的黎傾雪時,心裡頓了一下,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湧上了她的心頭。
康橋的表情在黎傾雪的意料之內,對著他們露出一抹沒有任何雜漬的微笑:「康橋,這些年來,我欠你一句話,對不起。」
康橋依舊面無表情,如鐵柱一般的站立在她的面前,對於黎傾雪說的話,似乎根本就沒往心裡去,就連眼角也沒有斜一下。
黎傾雪的唇角揚起一抹自作自受的笑容:「康家那麼多人,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對於其他人,都是他們欠我的,但是我卻是欠你的。我知道不管我說再多的對不起,也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就算我把這條命陪給你也不足以償還。」視線轉身站在康橋身邊的楊怡,「楊怡是個好女人,你們會幸福的,我真心的祝福你們。之前對你們造成的種種,我希望你們大人大量,不要再往心裡去。」
康橋依舊沒有說話,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就那麼聽著黎傾雪自顧自的說著,就好似在聽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那裡自我表演一般。
黎傾雪終是無奈的垂下了眼瞼。
倒是楊怡對著黎傾雪說了句:「以前的事,誰是誰非都不要再去想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
黎傾雪睜開了那垂下的眼皮:「謝謝!有你這句話,我想走也走的安心的,還有謝謝你這些年來對邈邈的疼愛。」
對於後面這句話,楊怡有些不解,她疼邈邈為何要她來說謝謝?
但是,黎傾雪卻說:「我想見葉贍洺。」她說這話的時候,呼吸有些急促。
康橋與楊怡都很清楚,她這是在交待後事了。
轉身走出手術室,對著站在外面的葉贍洺說道:「她想見你。」
葉贍洺看一眼楊怡,又看一眼康橋,最終沉著臉走進了手術室。
另一個手術室的燈在這個時候滅了,所有人齊致的轉身向手術室門口。走廊那頭,冉曦與楊柳在這個時候也急匆匆的趕到。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時小草急切的問著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長舒一口氣,「沒事了,其實她傷的並不是很重,中是撞到了頭部而已。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等她醒了就沒事了。」
「真的沒事?」太君半信半疑的問著醫生。
醫生笑看著太君:「老太太,放心,您孫女真的沒事。」
太君拍了拍胸口,「太好了,太好了。哦,對了,她不是我孫女,是我曾孫女,輩份不可以亂的。這兩個才是我孫媳婦。」放心之際,不忘提醒醫生的錯話。
醫生笑笑走開了。
……
邈邈小公主生氣了,很生氣。
為毛勒?
今天是小草與楊柳的婚禮,可是她卻不能當花童。因為她那一頭漂亮的長髮,在車禍做手術時,被剃成了小光頭。
雖然醫生說可以出院了,但是她卻成了一個醜醜的小光頭了,就算穿上再漂亮的公主裙,她還是一個醜醜的小光頭。
於是乎,非常生氣中的邈邈小公主賭氣了,不想參加自個媽咪與姨姨的婚禮了。就她這樣子的,那要是出現在婚禮上,還不被人笑死啊!
嗚……
到底是誰要這麼害她嘛!竟然把她變的這麼醜!而且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了一條醜醜疤,要是讓她知道是誰,一定也要在他的臉上劃上一條和她一模一樣的疤,再把他的頭髮也剃的光光的,讓他也成為小光頭。
法庭上,正被判無期徒刑的童沐詩,兩眼一黑,直接暈倒了在法庭之上。
葉贍洺坐在葉氏頂樓自己的辦公椅上,背靠著椅背,仰頭望著天花板。那天黎傾雪在手術室裡對他說的話,這些天來一直不斷的在他的腦了裡迴旋著。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女兒,可是四年前卻被我拋棄了。
——我以為我們之間不過只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可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印在了我的心裡。
——如果是在四年前,我一定會覺的自己配得上你,你是我唯一的男人,僅憑這一點,我會為自己爭取。但是,現在,我已經沒有這個資格再和你說這句話。
——原來,所有的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四年前我拋棄了我們的女兒,四年後,我卻為了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你能答應我,不要再和康橋為敵了嗎?他沒有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是康碩,他們母子是另一個被康碩傷害的。不為我,就算是為了我們的女兒,你別讓自己出事好嗎?雖然她不會認我們,但是,我真的不希望她沒了媽媽之後又沒有爸爸,儘管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她的父母,但是……
終是,黎傾雪沒將她要說的話全問說完,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也沒有嚥下最後一口氣。
在他對著她說了句「好,我答應你」之後,她竟然自己閉上了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冉家的那個小女孩會是他和黎傾雪的女兒。他也沒想到黎傾雪竟然會知道他和康家的恩怨。
葉安然也一直勸著他,讓他不要再記得康碩,不管怎麼樣那總歸是他的生父。也別再記得顧美雲與康橋,所有的事情都與他們母子無關,所有的錯都是康碩一個人。但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再去你怨我憂的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放手吧。
放手?!
葉贍洺伸手重重的揉了一眼自己的臉頰。
好,放手!
起身,拿過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走出辦公室。
時小草與楊柳一身潔白的婚紗坐在楊家的客廳裡,等著兩位新郎的到來。
楊怡與楊柳向來都當時小草是自家人的,那麼出嫁自然也是從她們家出門。邈邈頂著一個小光頭嘟著她那小粉唇坐在離時小草與楊柳側面的單人沙發上。
哼,最討厭了,在她還沒長出漂亮的新頭髮時,她們兩個竟然穿上這麼漂亮的婚紗了。害的她都不能當漂亮的小花童了,討厭,討厭,討厭!
但是討厭過來,邈邈小公主還是沒有骨氣的蹭到了時小草與楊柳的身邊,「媽咪,你今天好漂亮的。」眨巴著她那如寶石般的雙眸,滴溜溜的轉向楊柳,「姨姨,你今天也很漂亮的。」
時小草與楊柳對視一眼,然後一臉無所謂的說道:「然後呢,邈邈想說什麼?」
邈邈咧嘴一笑,笑的三分羞澀,七分淑女。然後扭捏扭捏的扭著自己那穿著十分漂亮的公主裙,「那媽咪和姨姨是不是覺的寶貝兒今天也很漂亮呢?」
時小草與楊柳兩人四目齊齊的看向她,然後又是風淡雲輕的點了下頭:「嗯,是挺漂亮的。」
再然後就只見邈邈粉唇一嘟,半臉委屈的一手撫上自己的小光頭,眨巴眨巴兩下眼睛,就差馬尿滾滾了:「那邈邈都沒有漂亮的頭髮,都不能給媽咪和姨姨當花童。」
然後話剛落,一個漂亮的假髮套在了她的小光頭上,楊怡微彎身,「誰說我們小公主沒有漂亮的頭髮了?看,這不是很漂亮了嗎?」
小公主湊唇在楊怡的臉頰上「吧唧」印上一吻:「謝謝怡姨。」
「但是,小公主不可以當花童哦。因為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好的,不可以讓我們這麼多人擔心,好不好。」
邈邈猛的點頭:「好!」
小區裡停滿了各式好車,那排場讓人眼瞭亂的同時又是羨慕嫉妒恨!這可是小區建成幾十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排場,但是現在卻是比排電影還要張揚。
大紅色的地毯一路從二樓楊家鋪至車門邊上。
楊怡左手挽著時小草,右手挽著楊柳,從大紅色的地毯上緩步走向站在兩輛婚車前的老大與二少爺。
邈邈小公主自然是跟著時小草身後。
一手一個將新娘交至新郎手中,小楊同志自然不能錯過了一個這麼好的當長者的機會。於是板著臉一本正經的對著老大與二少爺道:「那,我今天把兩個妹妹交到你們手上了,千萬別讓我失望。」
見著她這一本正經的表情,時小草與楊柳不約而同的失笑了。
小楊同志卻是更加板臉了。
人群裡,霍天良一臉失落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女兒。
本來,女兒出嫁,應該是當父親的將女兒的手交給女婿的,可是他的兩個女兒出嫁,他卻沒有一次挽著女兒的手。
他這個父親失敗至極。
可幸,兩個女兒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
三個月後,麗冉屍體在她居住的別墅裡被人發現。
霍天良自知不能再隱瞞,於是在第於天自己去了警察局自首,承認麗冉是他在外面包養的情婦。因為考慮到自身的仕途,但是她卻又對他死纏爛打,不願放手。錯手之錯將她推倒,撞上了牆上的釘子導致死亡。
霍天良的說法與法醫的屍檢結論一致。
霍天良罪名成立,被判十五年。
方月婷流著淚,目送霍天良被拷上手拷,想上前認罪,卻見霍天良對著她搖了搖頭,用著一抹只有他們自己能讀懂的眼神看著她,意思自然是讓她不要做傻事,兒子還需在她的照顧。
最終,方月婷硬生生的忍著淚看著他被押上囚車,遠去。
一年後
楊怡與楊柳姐倆在康橋與冉曦的陪伴下,楊怡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楊柳抱著四個月大的兒子來到獄中探望霍天良。
霍天良在看到兩個女兒兩個女婿,以及楊柳手中的外孫還有楊怡那滾圓的肚子裡,流下兩行激動的眼淚。
楊柳沒有喊他「爸爸」,只是借由手中的兒子說了聲,「這是外公。」
楊怡對著他說:我們會照顧好她,還有……弟弟。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方月婷。
雖然沒有聽到她們親口喊他一聲「爸爸」,但是已然兩個女兒都認他了。
康橋與冉曦則是對著他作下了一生的許諾,窮其一生,只疼她一人。
激動的老淚再一度滾落而下。
艷陽高照,兩個高大的男人,懷中摟著自己心愛的妻子,一個抱著兒子,一個挺著肚子,緩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人院,方穎一臉癡呆的坐在輪椅上,手裡抱著一個枕頭,自言自語的唱著: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頭髮斑白的康碩推著輪椅孤單而又落寂的走在樹蔭下。
遠處,挺著肚子的楊怡偎在康橋的懷裡,「真的不去和他打聲招呼?」
康橋沒有回答,只是緊了緊摟著她肩膀的手。
「走吧,我們回家。」
這是最好的結局。
楊小乖抿唇一笑。
家,多好。
是的,這是最好的結局,如果康師傅沒有原諒康碩,那麼也不帶著她來這裡看他和方穎了。只是這麼多年缺失的父子之情,又豈是一下子就能補回來的。那就慢慢的來吧。這樣的生活是她嚮往的,也是期待的。
轉身,肩並肩的走在出老人院的路上,只是他們不知道,康碩十分欣慰的看著那兩個十分登對又般配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欣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