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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甘霖拜師 文 / 友韋

    「音律可以畫出來?」原野不解地問道,對於這樣的事,他聞所未聞。

    「可以,這叫樂靈畫,是喜愛音律的靈武者的一大愛好。他們將動人的音律用靈筆畫到紙布上,懸掛在室內,每當賞畫的人看出畫中玄妙,便會有一種令人陶醉的音律從畫中傳來出。」何川退到原野與火廚士身邊,說道:「可是,甘霖不是靈武者,這事對他來說太過勉強了吧?」

    「音律與畫有異曲同工之妙,向來不可分開,如果他精通音律,那對畫也應該有點造詣,這對靈力沒有什麼要求。」琴帝說著輕輕揮手,他面前的院子中出現一張玉白的桌子,其上有一隻冰藍色靈筆,與一張雪白的畫紙,說道:「不需要你使用靈力,只要你將心中感悟到的東西畫到紙上便可。」

    「瞎子,你可是聖靈,這小傢伙不過是個上弦武者,你們之間的差距如巨龍與螻蟻,你也好意思為難他?」火廚士用粗大的嗓門說道。

    「對於音律與畫技的造詣,與靈力沒有直接的關係。復生之前有一位故友,曾創出幾首曲子,令我刮目相看,他的修為也不過是拳靈級別。」琴帝說道。他指的便是甘霖之前笛子的前任主人。

    「義父,我想試一試。」甘霖扭頭看著何川,眼中閃爍著渴望的神情,說道:「我現在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對音律和畫技的造詣,如果連這個都入不了琴帝先祖的眼,我就無話可說了。」

    「嗯。」何川點了點頭,他對音律略懂皮毛,還遠不如甘霖,心中雖然沒有一點底,但也別無選擇,只能選擇相信甘霖。

    甘霖走到玉白的桌子前,從胸口的袍袋中取出一條錦帶,將自己的金色頭髮紮起來,露出兩隻耳朵,其中一隻耳朵沒有耳廓,這是他最痛苦的回憶之一,也是因此他遇到了改變他一生的人。他拿起那支冰藍色靈筆,一陣刺骨的雪靈瞬間在他手指上結出一層冰渣子,令他英俊的面頰不由抽動一下,但沒有哼出聲,反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既然復生說你的意志堅定,那我就順帶考驗一下你的意志。我這琴聲中會充斥著殺伐之音,如果你無法將其過濾掉,就不可能畫出琴聲的中的精髓音律。而且,你也很有可能會被音律擾亂心神,變成神志不清的瘋癲之徒。」琴帝淡淡地說道。

    「呔,瞎子,你也太欺負人了。」火廚士實在看不慣,怒喝道:「你要不想收徒,隨便彈幾下,連至級別的武者都會輕易被你弄成瘋子,更別說這孩子了。小傢伙,別聽他胡扯,我老廚子雖然實力不行,但還是認識不少高人,跟我走,我帶你去尋找師傅!」

    「多謝火廚前輩。」甘霖閉著眼睛平靜地說道:「我不想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琴帝先祖,請開始吧。」

    「好。」琴帝平靜地撥弄一下琴弦,一道悠揚的琴音化為一縷雪靈,幽然飄飛到甘霖的耳中。

    隨著琴音傳入腦中,他的身體猛然顫抖一下,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緊握著筆桿,沒有下筆畫出任何東西。接著又是幾縷琴音化為靈氣,隱沒在他的耳朵中,但他依然沒有動筆。直到有一樓輕淺的琴音傳來,他緊皺著的痛苦的眉頭才舒展一下,畫出第一筆,一筆淡藍色的粗略的臉廓勾勒。

    「這琴聲不是挺好聽的嗎?」原野扭頭輕聲問道:「怎麼甘霖聽著那麼痛苦?」

    何川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懂點皮毛,似乎這琴聲中有刀光劍影殺伐之氣,但也有彌足珍貴的感情,希望甘霖不要被那些混亂的音律干擾,畫出其中令人心情舒暢的琴聲。」

    「這些琴聲老子聽了幾百年了,屁點感悟沒有。」火廚士嘀咕著依靠到院門前的柱子上,打了個哈欠,說道:「每次他睡醒,一彈這琴,老子就想睡覺。」

    原野扭頭看了一下眼皮耷拉的火廚士,勉強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過臉,緊張地看著甘霖。

    突然,迅速陷入睡眠的火廚士,傳出一道響亮的鼾聲,一道化為雪靈的琴聲,只有一半傳入甘霖耳中,另一半被震散了。甘霖揮動靈筆的手猛然顫抖一下,不知該如何下筆,猶豫片刻只好收回靈筆,留下只畫到一半的淡藍色靈墨,另一半無法再畫出來。

    杜鵑皺了一下眉頭,轉身揮出一層紅色雪靈,將火廚士冰封為起來。但是,在赤色寒冰中的火廚士竟然毫無知覺,依然打著響亮的鼾聲。

    「他是故意搗亂的。」原野忿忿地看了火廚士一眼,小聲說道:「我要不要把他叫醒?」

    「算了。」何川搖了搖頭,說道:「他是想給叔祖添亂,不是針對甘霖。」

    琴帝眉頭微微一皺,彈奏琴弦的手指不禁加大力度,琴音陡然增大。如此下來,不僅是甘霖,連原野三人都快忍受不了那琴音了,紛紛向後退了幾步。

    就在這時,原野震驚地發現,甘霖的耳朵中竟然流出了鮮血。但是,甘霖不僅沒有放棄,甚至不為所動,他已將全部心神都用來分辨琴調中的善惡之音。

    隨著火廚士的鼾聲與琴帝的琴音撞擊,甘霖捕捉琴音的困難陡增,但他已經深陷那殺伐與悠揚摻雜的音律之中,對身體以及身邊的情況忽略不聞。

    一炷香之後,琴聲停止了,雪琴化為兩縷靈氣,繚繞在琴帝的手上,幻化為兩隻薄薄的白色手套。火廚士猛然震碎封住他的寒冰,大吼道:「瞎子,你封住靈力,老子要與你決鬥!」

    琴帝沒有理睬火廚士,剛才他的琴音完勝,直接將火廚士的鼾聲震散,並將他帶入了恐怖血腥的殺戮夢境中。

    甘霖依然閉著眼睛,剛才有幾筆被火廚士的鼾聲打斷,他無法連續起來,只好在腦中不停回憶起之前的琴聲,企圖將斷筆續上。

    沉默一會,他猛然睜開眼睛,下筆如神助般,將斷筆迅速畫出來。倏地,一滴鮮血從他鼻中流出,滴落到畫紙上。

    原野大驚,就算他對於音律畫技一竅不通,但也知道任何一點小瑕疵,都有可能影響樂靈畫的境界。

    但是,甘霖卻嘴角微揚,提筆蘸了點血跡,在畫布上仔細細描一會,方才滿意地放下畫筆。

    何川深深地吸了口氣,檢驗甘霖對音律造詣的時候到了。

    「你們看看吧。」琴帝手輕輕一場,平鋪在桌子上的畫紙悠然飄起,懸浮在眾人眼前。

    何川看到畫紙上的畫,不由大吃一驚,無奈中地略帶慍怒,道:「甘霖,對於音律你比我精通得多,可是連我都聽出來,叔祖的琴聲中有七個人,為什麼你只畫了四個?」

    「我覺得畫得挺好啊!」原野驚奇地看著那幅畫,驚歎道:「畫得好像,特別是那滴血,處理得太妙了。」

    畫面上,有四個人,三個人站立在懸崖上,一個人站立在懸崖邊的風沙之龍的頭頂,四人驚喜相聚。其中一個是身上綁著繃帶、一隻手提著酒罈的拓拔戩,他醉醺醺的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守鶴拿著黑色鶴弓,站立在拓拔戩身邊,哈哈大笑;甘霖站立在拓拔戩另一邊,手中緊握著竹笛,愉悅地詢問著原野什麼;原野剛得到明帝傳承,踏著風沙之龍飛回來,站立在龍首上,開心地回答著甘霖的話。而那滴流出的鮮紅的血,竟然落到綿延的沙丘邊上,形成一輪沉沉欲墜的夕陽。甘霖蘸了點血跡,還畫出了原野黑色戰袍背後的那頭猙獰龍首的右眼——一朵血色妖蓮。

    美妙的琴聲從畫紙上悠然傳來,其中所有殺伐之音,全部被過濾掉,只有一種令人陶醉的音律,與重逢的喜悅之情,傳遞給所有觀賞者。

    「幾個庸俗的傢伙。」琴帝嘴角微微上揚,說道:「甘霖,把畫轉過來。」

    「是。」甘霖擦去從鼻子中流出的鮮血,抬手拿著畫紙上端,緩緩將畫正面轉過來。

    隨著畫紙轉過來,何川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尷尬神色,與一陣難以言表的驚喜。

    畫紙從反面轉成正面,上面的圖案全變,但悠揚的音律卻沒有一點中斷,依然美妙地流淌著。畫紙正面,有七個人,其它六人何川等人不認識,但其中一個長著白色長髮,英氣逼人的少年,正是年輕時的琴帝。他與其它六人,親密無間地相互攬著肩膀,歡笑在一起。他們身上都有血跡或傷口,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的歡樂,似乎大勝而歸,這種如鐵鑄般的友情,令人聞之動容。

    「這,這……」火廚士震驚地看著畫上的人物,說道:「當年雪國的七大真武!這是你們八百多年前斬殺血龍時的情景吧?其中有五個早在幾百年前就死了,另一個就是弄瞎你眼睛的小子,現在雪國聖地的掌門?」

    「不錯。」琴帝點頭說道。

    「小鬼,你是怎麼知道他們容貌的?」火廚士難以置信地問道:「畫得與人真一模一樣,連神態都一絲不差?」

    「都在音律之中。」甘霖笑著說道:「這是一段琴帝先祖最珍視的情感,正好我心中也有一幅這樣的畫面,所以就畫出了這幅雙面靈畫。」

    「如果你早說會畫雙面靈畫,為師就不用考驗你了。」琴帝微微一笑,手上的一雙玉白的手套悄然化為一縷雪靈,飄飛到甘霖面前,繚繞到他的雙手上,重新幻化為一雙雪靈手套,說道:「這是鳳凰冰靈,是冰鳳與冰凰的雙靈組合,被我在雪靈脈中捕捉到,至今沒有認主。等你參悟到它們凝聚成的鳳凰琴中的《羽靈散》,便可得到它們的靈澤,成為它們真正的主人。」

    「甘霖,還不快拜謝師恩?!」何川大喜著催促道。

    甘霖一怔,還沒有緩過神來,聽到何川的聲音,急忙跪下,激動地說道:「徒兒甘霖,拜謝師父賞賜!」

    「杜鵑,你也跪下拜師吧。」何川對站在一旁的杜鵑說道。

    杜鵑急忙跪下,縱然她內心冷若冰霜,但能拜一位傳說中的聖靈為師,依然是一件上天恩賜的福事,她略微激動地說道:「徒兒杜鵑,拜見師父!」

    「哈哈!」琴帝朗聲大笑,說道:「我之前在雪國聖地也收過幾名弟子,可惜他們天賦不錯,心智卻不討我喜歡,現在他們也都改拜在我那位師弟的門下了。希望你們二人,能比他們有出息,不要辱沒了我的名聲。」

    「真是稀奇,你這瞎子竟然還會開懷大笑。」火廚士撓著掃把一樣蓬亂的赤色鬍鬚,拍了拍原野的肩膀,說道:「小子,去捉頭野獸回來,今晚瞎子肯定要陪咱們好好喝上幾碗。」「好!」原野開心地點頭答應,守鶴拓拔戩與甘霖都走上了修煉之路,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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