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冥界：血海狂濤 第四百二十六章 鴻蒙時代 文 / 友韋

    「這是大地甘露的靈曲種？」原野震驚地望著霜月手中的，帶有青紋的白色「鴿子蛋」。

    「算是吧。」霜月點了點頭，將它送給原野。

    原野接過它的瞬間，便感應到有些不對，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它為何有酒靈的生命氣息？」

    「因為，它是卵，而非種子。」霜月說道：「涅磐，你可曾聽過？」

    龍巖雙目登時大睜，搖頭說道：「不可能，從來沒聽說過，酒靈還可以涅磐！」

    「你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出現過。」霜月收手示意他們坐到石桌邊，道：「我曾與酒神論過酒道。他說世間萬事皆有道，是道衍生了萬靈與星空。然而，在那些千萬之道中，只有酒道，最接近天地之道。他的酒道便是跟一個人學的，只有那人悟出了真正的酒魂之道。那人釀出的酒，可以包羅萬象，暗納星空宇宙！既然，酒道如此磅礡浩瀚，所衍生出的酒靈，為何不可以涅磐重生？」

    原野三人，匪夷所思地盯著，眼前這個十二三歲的赤髮少女，皆無聲地走到石桌邊坐下，上下打量著她，感覺她是在胡扯。

    「你與酒神論過道？」龍巖難以置信地說道。若非她以強大到恐怖的造詣勝了他，他必然認為她是在信口胡謅。

    「談不上論，只是從他那學了幾招。」說著，她掏出掛在脖子上的黑色靈繩，繩上吊著一個指骨模樣的白骨墜子。

    那白骨墜子顏色森白，佈滿了細微的小裂紋，看似乾枯的朽骨，實則散逸著強大的龍魂氣息。它的形狀令原野不禁毛骨悚然，雙目旋即變成龍目，瞳孔收縮。那是骨龍舍利，而是次祖龍舍利！

    「這是？」龍巖說道。他與落葉同樣震驚得幾乎窒息。

    「亡靈獄龍之祖的舍利。」霜月平靜地對原野說道：「我知道你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那兩顆舍利。如果你也想得到這顆，就在酒試上擊敗我。」

    原野與龍巖對視一眼，兩人沉默良久，他方才說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與酒神是什麼關係？為何會有骨龍之祖的舍利？！」

    「你問得太多了。」霜月說道：「我現在回答你，也沒有什麼意義。」

    「想必你的來頭，一定大的驚人，我們就不過多詢問了。」一直未語的落葉，翕動著嘴唇說道：「可是，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一直隱世太過無聊，剛剛從那個地方出來，就發現一些有趣的事，便來摻和一腳。」霜月用手指繚繞著自己一綹赤髮，露出少女般的純淨笑容，道：「你們權當我在尋找潛在對手好了。」

    「你把我當成潛在對手，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原野盯著她那舍利墜子，目光始終無法移開。

    「喂，一直盯著姑娘的胸看，你也太沒禮貌了。」霜月將舍利墜子，塞到靈袍下，笑道：「剛才的比試，你的心上人，也來觀看了吧？」

    原野急忙移開目光，面露囧色，道：「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在你沒有悟出酒道真諦之前，的確不配當我的對手，甚至連即將給你安排的那個要打壓你的人，也將是你無法逾越的大山。」霜月說道：「不過，一旦你悟出酒道真諦，便如蚓蛇化龍，翻雲覆雨，恣意地翱翔在天地之間。」

    「你何以如此認為？」原野問道。

    「因為，你的酒魂非常奇特。能釀造出可以涅磐酒靈的人，三界之中我只見過另一個——酒神。」霜月說道：「他曾釀製過一池失敗的酒，那個酒靈誕生之後就死亡了。然後，當酒被他遺棄，那酒靈竟然神奇地涅磐重生了。不僅如此，他也來了。」

    「酒神的酒靈，也來參加這次酒試了？」原野吶吶說道。她的話越來越怪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不錯，那是一個狂妄的傢伙，涅磐之後，就認死亡城的修羅領主為義父，還送了白羊一種九品帝酒，把那個老傢伙嚇得不行。」

    「送白羊酒帝九品新酒的人，竟然不是你？」龍巖問道。關於那碗酒，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被她擊敗之後，所有人都一致認定那人就是她。

    「我才不會那麼無聊。」霜月說道。

    「就憑一個可以涅磐的酒靈，你就斷定，原野老弟有成為酒神的潛質，這未免有點武斷吧？」落葉說道。

    「咯咯，我再問你一件事。」霜月雙眼彎成月牙，猶如一個天真的小女孩，盯著原野，道：「酒神雖然如陰魂一樣，遊蕩的三界之中，卻從不主動接觸任何人。但是，你卻見過他，對不對？」

    原野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是見過他幾次，不過都是偶然。」

    「這可不是偶然。」霜月搖了搖頭，道：「就連萬母，都別想『偶然』見到他，你一個實力如此低微的人，憑什麼可以『偶然』見過他幾次？」

    原野剛要開口，卻被龍巖伸手壓住了肩膀，他謹慎地盯著她，道：「老弟，不要再回答她的問題了。她是在套你的話。」

    「切！」霜月露出陰謀敗露的神情，不爽地說道：「就不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算了，我就說這麼多吧。」

    說著，霜月站了起來，道：「對了，估計離下次比試，也沒有幾天了。你們也別在苦練了，再這樣盲目的練，也釀不出可以打敗那些酒皇酒帝們的酒，更別想擊敗我。你們給他講講鴻蒙時代的事吧，或許對他有所啟發。」

    說完，她在他們的目光之中，掠起飛出涼亭，然後縱身騰空，站立到一片白雲上。白雲旋即化為一頭雲鳥，載著她向北飛去。留下他們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人，究竟是友是敵，有何用意？」落葉喟歎一聲，說道：「為何我覺得她，如此神秘？」

    他說完之後，原野與龍巖都沒有開口，他們也猜想不出，霜月的來歷和意圖，只能隱隱察覺到，她應該不是在單純地尋找潛在對手。

    沉默一會，原野開口問道：「導師，鴻蒙時代是什麼時代？」

    落葉思忖一會，稍稍醞釀，說道：「鴻蒙時代……」

    三界仙靈與神靈，皆知的最早時代，是漫長的太古時代。然而，在太古以前，這片星空就有一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了。

    那就是鴻蒙大地。其大地上，生長著一株生命之樹，一些生靈，便由樹中散發的生命氣息而衍生出來。據說，那時的生命之樹上，無論人或是靈獸，都是地位平等的。後來，人類憑藉著精明的心智，逐漸佔領了生命之樹，並在每一片樹葉上，建立自己的國度與城池，而將靈獸從樹上趕下去。由於人類的貪婪，如蛀蟲般吸收著生命之樹的樹靈，導致它逐漸枯萎。而守護在鴻蒙大地周圍的靈層，也逐漸變得稀薄。

    那些被趕走的靈獸們，其中有一條神龍，它截取了生命之樹的一道樹根，借其從鴻蒙大地上飛逃出去，前往宇宙中的另一片生命之域。因它憎恨人類，故而在那一片生命之域中，引來了無數強者，返回到鴻蒙大地，企圖借外人之力，將這裡的人類殺絕。於是，便爆發了一場史前的萬神之戰！

    那場戰鬥空前絕後，慘烈異常。持續了不知多少萬年，最後直接導致生命之樹毀滅，化為了一片巨樹形的混沌靈團。其他生命星域的神靈們，在混沌靈團的阻隔下，再也無法侵入進入。而混沌靈團中的人與靈獸們，也全部死絕。

    自生命之樹毀滅之後，鴻蒙時代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的是，一片死寂的空冥時代。

    又不知過了多少萬年之後，混沌靈團中的殘餘隕石群，逐漸凝聚成了一個星球，那便是人界。隨著靈氣的孕育，人界中再次出現生命跡象，這也意味著空冥時代的結束。

    接踵而至的時代，就是太古時代。這個時代中，第一個出現的生靈，就是生命之神。他坐在一朵九瓣妖蓮上，汲取了妖蓮的記憶，一朝頓悟到了生命之道、天地奧義，成功地造就出了後來的生靈萬物，以及靈界、冥界、時空亂流，和無盡星河。

    「這些鴻蒙時代的事，導師是怎麼知道的？」原野聽聞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

    「生命之樹毀滅之後，留下了四件至寶，也是三界之中僅剩下的混沌之物：一朵九瓣妖蓮，一片碧水葉，一枚萬藏果實，以及一截鴻蒙根須。」落葉說道：「萬母是生命之神的後代，生命之神又因九瓣妖蓮的記憶而頓悟。他自然知道，發生在鴻蒙時代的一切事情，便講述給萬母聽，那段被遺忘的漫長時代，也就艱難地流傳下來了。」

    「霜月讓導師給你講述鴻蒙時代，難道是想告訴你，修煉的至高境界便是頓悟。」龍巖猜測道。

    原野沉默不語。

    落葉點頭說道：「如果生命之神，沒有那一朝頓悟，如今時代仍將是一片荒莽，而不會有現在的勃發生機。只有頓悟出一切奧義，他才能創造出萬物生靈，和天地間的一切法則。」

    「估計，鴻蒙時代的滅亡之後，所留下的最終精髓，便是生命之神的頓悟。」落葉點頭說道：「生命之神將他悟出的東西，化為法則傳給其它生靈，用以警戒和維持生命的延續……」

    原野揉了揉腦袋，一頭霧水，糾結地說道：「暈暈乎乎的，不大明白。我從小就只知道，一分修煉一分成就，完全想不通天地之道，又是什麼樣的頓悟？」

    「你從小到今，就沒有領悟過什麼事嗎？」龍巖問道。從見到原野第一眼起，他就覺得他比較愣。

    「有啊。」他確實也領悟過不少東西。比如明帝的傳承武技，還有最近學的《六嶂拳法》，但是這些領悟，與天地之道的頓悟，根本就是塵埃與星辰的差距，完全沒有辦法相比。

    「這些太玄妙了，我也搞不明白。」落葉說道：「你就當成是，前生留下的記憶與生命總結吧。」

    「經過轉生海的洗禮，誰還能記得前生的事？」原野說道。

    「你還別說，靈魂這東西，說不清的。」龍巖說道：「有的人就算經過洗禮，也可以想起生前的事。關於這點，就算是掌管死亡的死神，都無法探究明白。」

    就在這時，年邁的月伯，走了過來，躬身對落葉說道：「老爺，剛才酒神殿來人了，要你去取潛酒王的對手牌。」

    「這麼快就出來了？」落葉眼皮不禁跳動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看來酒神殿，真要『壓』他了。」龍巖說道。「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吧。」落葉說著，吃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