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冥界：血海狂濤 第四百三十四章 酒神的劍（2） 文 / 友韋
霜月離開飛雪樓之後，便發現了一道樸素的身影。他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長著銀色的短髮，雙負手於身後，站在靈湖邊上，遙望著暮色下，煙波浩渺的湖面。
她的雙眼瞳孔登時放大，一滴冷汗，遂從臉上滑了下來，輕聲自語道：「酒神？」
酒神轉過臉，微微一笑，抬步向她走來。
她連連向後退了幾步，驚駭地說道：「這是萬母的地盤，你不能殺我！」
「如果是該殺之人，誰都阻止不了我。」酒神那雙稍帶一絲銀色雷光的眼睛，猶如浩瀚的星空，深邃無邊，道：「不過，我倒是沒有殺你之意。只想多問一句，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要你管！」霜月表現出小女孩的那種倔強，依然謹慎地盯著他。
酒神祇好停下腳步，離她約莫七丈之距，道：「不想說也無妨，但我奉勸你一句，最好選好隊伍。若是站錯了邊，那個傢伙和我，都會毫不猶豫地將你解決，包括你的主子。」
「我沒有主子！」霜月說道。
「若是你背後無人，就憑你這點心機和實力，也敢摻和此事？」酒神反問道。
「我不過是好奇罷了。」
「不想說就算了。我遲早會找出，你主子的藏身之處。」酒神取下掛在腰間的酒葫蘆，拔下塞子，喝了一口酒，說道：「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再查下去。不然——」
「不然怎樣？」霜月沉聲問道。
酒神指著不遠處，甩著乾瘦尾巴、悠然行走在靈湖邊，朝他走來的那頭毛驢，道：「這次，我親自出面勸告你，下次，它就會直接帶著劍，去取你們的人頭了。」
「就憑它？！」霜月轉頭看著那頭毛驢，話雖這麼說，可她卻看不出它的實力，這也意味著，它比她強大得多。
「其實，你的釀酒天資不錯，不如就老老實實當個釀酒師好了。」酒神說著朝那頭毛驢走去。待他走到它面前時，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留下她以後或許有用。」
眼皮耷拉著的毛驢，瞥了霜月一眼，又扭頭掉轉了方向。暮色下，餘輝灑在湖面上，將空靈、淨澈的湖水，染上了一派瑰麗的色彩。酒神與毛驢，悠閒地沿著湖邊，向西走去。見他們走遠，霜月這才敢擦去臉上的汗跡，重重地喘息著，良久都無法平息內心的波瀾……
落葉府中，原野等三人，將白羊與空山送出院門，然後便折返回到迎客堂廳中。
「剛才准九品酒，釀製得不錯。其實我的最高水準，也就是准九品。」龍巖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酒，便是原野為白羊掌殿，釀造的准九品酒，酒池連同酒靈，都被白羊帶走了。
「可是，光憑這個，是沒有辦法擊敗空山的。」落葉笑道，不過從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對原野的表現，已經極為滿意了，「更沒有方法擊敗酒神的酒靈——令狐鳳凰，估計也不是那個神秘的少女，霜月的對手。」
「哈哈，導師你想得太多了。」龍巖將杯中酒飲盡，微醺地坐到椅子上，大笑道：「他能進前十，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我也就是隨便一說。」落葉笑著點頭，也坐到身邊的椅子上，看著原野說道：「你之所以能有如此翻天覆地變化，是因為頓悟出酒道了？還有你的那只雷火掌鼎，為什麼會在關鍵時候，變幻成帶著翅膀的酒罈形狀？」
「其實，之前昏迷的那幾天，我不過是做了個奇怪的夢。」原野搖頭說道：「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獲得了，那個隱藏的印記。」
「這種現象在釀酒師中，我沒有聽說過。」落葉猜測著說道：「但是，有些專心修武的神靈，倒是會出現前世魂印的現象。概率極小，可能也就是萬分之一吧。」
原野點了點頭，關於「前世魂印」他也聽過。有些極其特殊的神靈，死亡之後，會被轉生海洗禮，但是他轉世重生後，靈魂中還隱藏著一種印記，一旦通過夢境獲得之後，便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實力暴漲到驚人的地步。不過，這種概率出現的機會很少，差不多萬分之一的樣子。三界之中，所有神靈加起來，或許也沒有幾萬。之前他遇到江楓的時候，見其修為暴增，就以為他通過夢境，獲得了前世遺留下的印記。
「如果真是前世魂印，他上輩子至少是一名酒帝級的人物。」龍巖笑著說道。
「為何不能是酒神？」落葉問道。
「導師又說笑了。」龍巖搖了搖頭，自落葉得到新的靈草之軀後，心情便大好，「酒神從古至今，也就出現過一位，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呢。」
「這次盛典，是不是真會發生什麼意外之事？」原野也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狐疑地說道。
「這可是萬母的地盤。」龍巖說道：「三界至尊，神帝來此，都要遵守萬母立下的規矩。怎麼會有意外發生？我估計，應該是萬母覺得，見到酒神機會很少，又因他時間緊促，故意將酒試的規矩改了。不過也好，省去了要耗時一年半載的單試，直接舉行終試，也挺叫人期待。況且，有酒神親自坐鎮，比試應該更加激烈。你到時好好表現，沒準酒神會破例收你為徒呢。」
「哈哈！咱們就別再臆想了。說點正事。」說著，落葉轉臉對原野說道：「老弟，你現在能熟練控制，那印記嗎？」
「差不多了。」原野說道，剛才他釀製出准九品酒時，就瞬間摸清了操控那個印記的辦法。但是，他並不樂觀，若想獲得那枚水龍舍利，排名得越靠前越好，「不過，想擊敗空山前輩、霜月，以及那只涅磐的酒靈，我得尋覓到更好的釀酒材料。」
「現在，已知的九品酒，共有十四種，巨殿的藏書靈閣裡都有記載。」龍巖說道：「如果，現在嘗試釀製那些酒，應該都無法戰勝空山酒帝，他能釀造出一隻完美的九品酒靈。那只酒靈，據我猜測，目前只有令狐鳳凰的酒靈，有機會戰勝它。」
「藏書靈閣中，有沒有十品酒方？」原野問道。
「沒有。」落葉說道：「不過，在巨殿頂閣，倒是收藏著一張失敗的十品酒方。也就是酒神釀製令狐鳳凰的那種酒，失敗之後，遺留下來的。他說，以後會有人將它完善。怎麼，你想嘗試一下？」
「勸你還是不要嘗試。」龍巖搖頭說道：「就算我們尋齊了上面的材料，也沒有可以釀製出十品酒靈的靈曲種。」
「十品酒，或許不需要靈曲種。」原野猜測道。
「噢？」龍巖不禁吃驚。
「我也只不過是推斷。不過，我還是想看一眼，那張失敗的十品酒方。」原野說道。其實，在之前的夢境中，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強大到恐怖的釀酒師，釀製那種與酒神訣別的酒時，沒有使用靈曲種。只是，他在最後時刻，使用了自己的一縷魂力。
不過，原野也不能確定，那種可以暗納宇宙、星空的酒，就一定是十品酒。
「那好，明日我就帶你去巨殿。」龍巖說道：「爭取將那酒方借來，給你看看……」
翌日，清晨。
明亮的陽光下，月伯拿下一把剪刀，正在修剪一株白靈灌木。落葉則坐在那株蒼勁的古樹下，全神貫注地翻閱著一本厚厚的釀酒典籍。
突然，一名秀氣的侍從，領來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
落葉放到典籍，打量一眼那名女子。見她穿著修身黑袍，其上帶著赤色火焰雲紋，一頭瀑布般的青絲傾瀉而下，美目靜如秋水、清如晨露，肌膚雪白，嘴唇紅潤若桃。她秀袍下，腰間斜佩一柄寶劍，一隻火靈鳥佇立在她肩上，正靈巧地梳理著，自己的帶著金梢的赤色羽毛。見到此人，他急忙站起來，拱手笑道：「您是射姑花王座下的女弟子，江姑娘吧？」
江舞雲莞爾一笑，頜首拱手道：「江舞雲，拜見落葉神使。」
「江姑娘大架光臨，真叫我這寒院小舍，蓬篳生輝啊！」落葉笑著伸出手，示意身邊的座椅，道：「快請坐。」
「不了。」江舞雲搖了搖頭，笑著問道：「原野在嗎？」
「他剛去酒神巨殿了。」落葉疑惑地看著她，說道：「江姑娘找他有事？」
「也沒什麼事。」江舞雲說道：「就是，想與他閒聊幾句。」
「這樣。」落葉點了點頭，道：「那我領姑娘去找他吧……」
酒神巨殿頂層，龍巖與白羊掌殿，站立在窗前，俯瞰著下面萬母國度，以及整片浩渺的白雲森林。原野坐在他們身後的椅子上，閱讀著那張，酒神留下的失敗酒方。其實，這酒方也就是一片乾枯的樹葉，上面寫著七種常見的釀酒材料。它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神秘，也不見有什麼特別之處。
「昨夜，掌殿見到令狐鳳凰之後，可看出什麼端倪來了？」龍巖問道。
白羊掌殿無奈一笑，道：「之前，我們預言穩拿第一的空山老弟，這次怕是只能屈居第三了。第一名，必然在令狐鳳凰與霜月之間產生。這不，見識過令狐鳳凰釀酒術之後，空山老弟便閉關修煉去了……接下來，我要挑選的六名選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他怕是沒有機會力挽狂瀾了。」
「有他們這些天才在，至少酒神不會看得打盹。」龍巖說道。
「這倒是實話。」白羊笑道：「以酒神那登峰造極的釀酒之術，沒幾個翹楚天才爭鬥一番，怎麼能配得上他自親評判？」
他們閒聊一會，龍巖轉過臉來，對原野說道：「看出什麼門道沒有？」原野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