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屍魔塔 第五百七十四章 神獄埋藏之地 文 / 友韋
外面明亮的陽光,揮灑的門前,原本幽雅怡人的氣氛,瞬間便得詭異起來。
原野仔細打量古屍一番,轉臉看著甘霖,道:「你想到了什麼?」
甘霖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突然,勾著腦袋的拓拔戩,發現這具屍體背後,還綁著著一把葉形的大菜刀,便伸手抓住刀柄。只聽「鏘」地一聲,大菜刀便被他,從古老的皮鞘中拔了出來。
歷經萬年歲月侵蝕,這把菜刀依然鋒利異常,似乎仍舊可以刈斷他人目光。它是黑色神木刀柄,刀身呈卵狀葉形,通體暗紅色,其刃部游離著一絲絲赤色火靈,並輻射出炙人的熱度。
它剛被拔出來,刀背上的一行小字,便被守鶴敏銳地發現了。
「火雲刀?」守鶴盯著刀背上的三個小字,好奇地讀出聲來。
「難道它生前是火雲刀神?」甘霖疑惑道。
靈淵氏迅速在腦中過一遍這個名字,遺憾地搖頭說道:「雖然,我沒有參加第二次諸神之戰,但是,卻對參與戰鬥的一些重要神靈,都有一些瞭解。他肯定不是什麼主要角色,不然我不可能沒聽說過。」
「在諸神之戰中,強大的神靈太多,他確實映襯得不太顯眼。」甘霖說道:「可是,如果說到廚藝方面,他卻是被廚界奉為三祖之一的火雲廚神,同時也是一名造詣頗高的煉器師。」
「你知道這傢伙的來歷?」拓拔戩好奇地問道。
甘霖點頭說道:「你的祖先不是留下過一部,記載第二次諸神之戰的魂書嗎?你沒有仔細看過?」
「那玩意看著犯困。」拓拔戩大大咧咧地說道。
「我簡單地說一下吧。」甘霖說道:「火雲刀神……」
第二次諸神之戰以前,關於火雲刀神的記錄極少,幾乎不詳。但是,第二次諸神之戰爆發之後,火雲刀神因是北冥御用廚師,而聞名三界。當時,有諸多鬼神或神靈,想通過弒神毒藥,在北冥的酒或食物中,暗下神帝的魂毒(幾乎都是酒,神靈可以千年不吃東西,可發生死戰之後,酒卻是必備之物)。但是,都被火雲刀神發現了。不僅如此,他還非常喜歡以敵人為烹飪食材,將其做成美食,犒勞那些用來戰鬥的神獸。
同時,他還是一名極為凶悍的火靈刀神。據記載,他曾斬下仙顱三百,神顱五十。關鍵時候,他亦可兼任煉器師,為諸神打造過上百柄神器,其中三鍛中等神器有十餘柄。他雖不是神帥,卻因種種功勳,被北冥授予「火帥」之稱。
後來,神戰打到中期,斬殺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如今無忌之城的城主——閻王刀,揚塵。
甘霖講述完之後,眾人皆陷入沉默之中。一時間,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只有甘霖的思維在飛速轉動著。
「精靈小子,想到什麼就給我們說說吧。」靈淵氏說道:「老夫的永生之軀毀了,只剩下一點殘魂,腦袋也不靈光了。」
甘霖沉吟片刻,說道:「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火廚氏前輩陰魂一直在這裡,他奪得了黑雪妖祖的靈力,控制了神獄。第二,黑色妖祖另有其人,他只是利用火廚士的模樣,幻化出其分身,與我們交流,並暗中實施不為人知的某種計劃。你們偏向哪一種?」
「第二種。」守鶴說道。
原野、小仙與靈淵氏同時點頭。
「我也覺得應該是第二種。」甘霖說道:「這裡沒有烹飪與煉器的東西,只有一張古琴,這不符合火廚士前輩的性格。」
「黑雪妖祖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小仙問道。
「她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是有兩點是可以肯定的。」甘霖指著那兩張白玉冰床,說道:「她正準備給小仙移魂換體,結果卻被白水妖祖搶先一步,既然原野說他沒有吞噬她,那她就被封印起來帶走了。第二,她是個女子,從外邊那八弦雪琴就可以看出來。男琴是十二靈弦,女琴才是八弦。」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原野撓了撓脖子,說道:「碧水葉的靈識,曾帶我去見過九瓣妖的雛形靈體,雖然只看了一眼,但其中確實有三個女孩。青發的老九,黑髮的老五,以及碧發的老二。」
「如此一來,至少可以解釋一部分了。」甘霖說道:「不過,還有一點我搞不清楚,為什麼火廚士前輩的屍體,會單單放在這?整座神獄在哪去了?」
「這還用問?」拓拔戩說道:「既然老五黑雪妖母,被白水妖祖捉走,神獄肯定也被他搶去了。」
「可是,為什麼會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甘霖疑惑道:「就算白水妖祖再強大,黑雪妖母也可以關閉神獄之門,不讓他進來。」
「算了,等原野以後實力更進一步,把白水妖祖捉來,問問便知道了。」拓拔戩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為小仙移魂換體。」
「對。」原野點頭說道,接著,他轉臉詢問靈淵氏,道:「前輩,你可知道誰會移魂之術?」
「我就會。」靈淵氏微微一笑,指著那些移魂換體的靈物,道:「東西不都齊全了麼?不過,關於魂魄之事,你可以尋求深淵中的那些強者幫忙,他們的魂術要更加精髓,不會出一點紕漏。」
少頃,原野將那些準備好的移魂之物,全部存儲到儲物靈袋中,與其它人一起走出房間。這地方雖然幽靜,但是他們來晚一步,除了心中衍生出一些疑團,和白水妖祖短暫交了一回手,便什麼也沒有得到,皆顯得略有不甘……
外面,浩瀚的東海之上,白水妖祖屹立在一片雲煙中。他手中捧著那顆水靈球,裡面浮現的是帶著妖蓮面具的碧血妖母,他亢奮地笑道:「老二,這麼好的禮物,你怎麼捨得送給我?」
「因為,它可以破除魔氣。」碧血平靜地說道:「沒有它,你極有可能死在深淵中。」
「哈哈,用完不需要再還給你吧?」白水妖祖笑道。
「只要完成任務,你大可以留下它。」碧血說道。
「到底是當姐姐的,就是大方豪爽!」白水妖祖說道:「不過,你想得到那東西,大可以親自動手,為何要大費周章?」
「我方便動手,還要你幹什麼?」
「好吧。」白水妖祖無奈地說道:「整座神獄,就算對神帝來說,都算是無價之寶,你真不要?」
「它對我沒用,況且,那是萬母的東西,我不想去碰。」
「這豈不是便宜那群小鬼了?」白水妖祖問道。
然而,碧血沒等他問完,身影便幽然消失在水靈珠中……
叮咚的溪水聲,迴盪在靈竹之間,原野等人沉默著朝神獄之門走去。
突然,拓拔戩窩火地說道:「娘的,不能白來一趟,怎麼說也得拿點東西回去。」
說著,他扭頭四下看了一眼,發現那張擺放在荷池邊的雪白古琴,便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然而,他伸手將古琴抱起時,因太過魯莽,而觸碰到琴弦,一道混亂的琴聲,旋即迴盪在空氣中,一股猶如從萬古傳來的隱隱廝殺聲,登時迴盪在他們每一個人心底。他們立刻停下腳步,驚奇地轉臉看著拓拔戩。
拓拔戩抱著古琴,納悶地說道:「都看我幹嗎?」
「快將琴放下。」甘霖急忙走過去。
「反正留在這也沒用,不如抱回去給你彈。」拓拔戩說道。
「快放下。」甘霖也懶得解釋,伸手從拓拔戩懷中,奪過古琴,入到琴案上。繼而,他猶豫著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撥動一道琴弦。一道悠揚的琴聲,隨即傳出來。
可是,這次卻沒有剛才的那種,殺伐之聲迴盪在眾人心底。甘霖思忖片刻,對拓拔戩說道:「還你是來彈琴吧。」
「你讓我彈琴?!」拓拔戩詫異地說道。這種雅事對他來說,無異於捏針繡花。
「對,你心境暴躁,殺伐之意比較重。」甘霖說道。
「那好吧。」說著,拓拔戩裝模作樣地盤坐在鋪墊上,伸手撥弄一下琴弦。
霎時間,又一陣隱隱的殺伐氣息,瀰漫在他人心中,包括一道道隱隱的廝殺聲,亦縈繞在眾人耳畔。隨著無序、粗暴的琴聲響起,空氣中逐漸凝聚出一陣寒風,刮得周圍靈竹沙沙鳴響,荷池也被寒風吹得皺起漣漪。
「很好,繼續!」甘霖說道:「我不讓你停下,就不要停下。」
拓拔戩難得被誇一次,登時來了興致,舞動著手指,不停地劃撩在琴弦上。可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他,反而悉數將目光轉移到荷池上,不由自主地向池邊走去。
此時,漣漪波動的池水中,逐漸顯現出一片模糊的雲煙幻影,彷彿天光雲影倒影在池中。但是,雲煙上卻冒出一個個古老的樹管。由此可以看出,這絕不是天空中的景象。
琴聲越來越混亂,池水中的雲煙幻影,不禁翻滾起來。片刻之後,便逐漸消散,露出下面的蓊鬱、古樸、蒼莽的森林,面積極為遼闊,顯示不出邊際。
繼而,拓拔戩彈奏的琴聲,彷彿如一股颶風,呼嘯在那倒影中的森林裡,整片森林都在劇烈地搖動著。
「好了沒?」拓拔戩伸著腦袋,也想看看池水中是什麼情況,卻被原野與甘霖的身影擋住了目光。
「拓拔,用力彈,越亂越好。」甘霖說道。
聞聲,拓拔戩有點不耐煩了,不再裝模作樣,雙手混亂地撥動在古琴上。不過,這正合甘霖之意。接下來的荷池中的情景,亦令他們驚駭不已。
只見,蘊含著拓拔戩心中的煩躁之意的琴聲,竟然化為更加猛烈的颶風,肆虐在池水中的古老森林裡。一株株古樹瘋狂地搖晃著,有的古樹直接被連根拔起,然後陡然消失,也有則被攔腰刮斷,亦無聲無息地消失。
少頃,古老的森林中的所有樹木,全部消失不見,裸露出一片陰森、恐怖的,遍佈屍體與獸骸的萬古戰場!甘霖目不轉睛地望著池中一幕,伸手擦去臉頰上的一滴汗水,驚悚卻又亢奮地說道:「原來,它一直埋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