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屍魔塔 第六百七十八章 射姑晟 文 / 友韋
小蒼生咿呀地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可是，江舞雲的面色卻變了，並疑惑地解釋道：「它說，它能感覺到，那樓裡有自己的酒氣。」
原野幾人面面相覷片刻，甘霖率先開口說道：「那古樓太詭異了，我不建議過去查看。」
「要不我自己過去看看？」原野說道。
「算了，還是我們一起過去吧。」守鶴說道：「既然已經落入這咒術中，哪裡都不可能安全。」
那座屹立在崖頂上的古樓，共三層，每層約兩丈高，構造極為考究，通體由漆黑的神木構建，經過漫長的歲月侵蝕，卻無見絲毫頹敗痕跡，僅是增加了一股古樸之感，在血色月輝下，亦顯得格外陰森。
一層大殿之中，有一盞森白的靈燈，裡面極為空曠，只有一張石床，有一張黑木古桌，桌前床邊坐著一名，身穿百花錦袍的老者。他頭上稀疏的白髮，被梳在腦後，透出飽滿卻佈滿皺紋的天庭。當原野一夥人站立在古樓一層殿門前時，他扭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蒼老卻輪廓明朗的容貌，雖然不知他活了多久，經過何等漫長的歲月，依然可以從他垂垂老矣的面容上，看出年輕時的英俊之相。
「師公！？」
「老花王？！」
江舞雲與拓拔戩、守鶴、甘霖，不禁詫異地驚叫起來。
只有原野謹慎地看著那老者，他沒有見過那位神秘的老花王——射姑晟。
射姑晟將石碗中的酒飲盡，然後又將放在桌子上的酒罈拿起來，晃動一下，發現裡面已經空了，便輕輕歎息一聲，將空酒罈放下，向原野等人招了招手，道：「進來吧。」
原野看了看江舞雲，她點了點頭，率先跨步走進去。
射姑晟看著面前站立成一排的原野等人，尷尬地笑了笑，道：「這裡太簡陋了，也沒有可坐的東西。你們自己動用靈力，凝造幾張靈座吧。」
「不用，我們站著就好。」甘霖恭敬地說道。
射姑晟點了點頭，神情平靜如古井，並未因他們冒然進來，而有一絲波動。只見，他將目光停留在原野身上，道：「你釀的酒不錯，除了神酒的酒，我便沒有喝過比這更好的酒了。這些年因有小蒼生在，我也算是大飽口福了。」
「前輩謬讚了。」原野恭敬地拱手說道。他只要輕輕嗅一下空氣中的酒氣，便知道這是他之前用來灌醉那頭大囚龍的酒。射姑晟既然住在這裡，能取到一罈酒，也不奇怪。
此時原野關心的是，老花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隱藏著什麼危險？他們又怎樣才能出去？
「這裡沒有什麼危險。」射姑晟看出他們的疑慮，便開口說道：「這裡除了那朵冷酷的曼珠花靈，便沒有什麼可傷人性命的東西。」
「果然是晨曦！」甘霖說道。
晨曦擁有的花靈叫血海沙華，這種花靈的特殊屬性叫——夢境神通，可以通過夢境控制其餘八朵曼珠花靈。
曼珠花靈不會靈澤在別人身上，但擁有靈識，可以自己修煉。目前，晨曦能控制的五朵曼珠花，有孟婆、秋水、血龍族聖女等，都在冥界。眼下，她如果再能控制那個夜叉，便是六朵曼珠花了。
「你們認識小花王？」射姑晟詢問道。
原野一怔，沒明白小花王是什麼意思。
「就是主靈血海沙華的主人。」射姑晟說道：「鴻蒙妖蓮是萬花之王，血海沙華是小花王。」
「認識，她是我們的朋友。」原野釋然笑道。
「那可是三界之中，最為頂尖的靈源之一。」射姑晟說道：「凡能得到它的，都是彙集大運之人。」
「好像是銀髮送給她的吧。」原野說道。當初，他被囚禁在紫火冥斧中，高氏兄妹曾說過這事。
射姑晟陡地怔了一下，靜靜地盯著原野，愣了幾息時間，然後微微一笑，道：「這就不奇怪了。」
「一直未在晚夜看見過師公。」江舞雲說道：「沒想到師公夜晚都住在這裡。」
「白天進不來，只有夜晚才能進來。」射姑晟說道：「雖然，我沒有修為，卻有永恆的靈草之軀，永遠也不會壽盡。白天可以看看百花，晚上就孤寂難耐了。所以，我會常到這裡來，陪陪老友。」
「老友？！」原野大驚，道：「這裡還隱藏著某位前輩？」
「你們不要緊張。」射姑晟說道：「他在上古時代未結束之前，就已經魂飛魄散了。你們若想出去，黎明時分，我便可以領你們出去。」
原野等人聞聲，也就安心了。這地方雖然詭異，但面前的這個傢伙是江舞雲的師公，也看不出有什麼禍心。
「罷了，既然你們都已經進來了。」射姑晟吃力地站起來，向殿內一條通往樓上走廊的黑色階梯走去，道：「領你們去見見我的那位老友吧。」
原野等人什麼話也沒有說，並不知道射姑晟的老友是誰，但聽從他的口氣中可以聽出，他的老友必然是一方巨擎，而且是已經徹底死亡的故友。
「篤、篤、篤、篤、篤……」
一道道踏動樓梯的聲音，迴盪在死寂、空曠的殿堂中，他們一言不語地跟隨在射姑晟身後，朝樓上走去。
二樓的情況和一樓差不多，也是一片空曠。
只是，二樓動盪著一盞盞森白色的長明靈燈，空氣中充斥古樸的氣息。這層樓是一個簡單、空曠、古老的靈堂，一張黑色靈桌置於殿內北邊，上面放著一隻小香爐，香爐後面是一塊無字牌位，牆上則掛著一副無畫白錦布。
除了射姑晟，誰都不知道這裡祭奠的是誰，但既然這裡是萬母曾居住過的地方，被祭拜的亡者，必然是她有關了。只是，這位的身份應該很敏感。
背影蒼老，身軀佝僂的射姑晟，走到靈桌前，拿起一支白色靈香，在靈桌上的一盞長明燈的火焰上點燃，然後插入小香爐中。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悵然，望著無字靈牌，欲言又止。
「你們也都拜一下吧。」射姑晟說著退到一邊，道：「他也算是一位頂天立地的蓋世帝王。」繼而，原野等人也沒有多問，依次給那無字靈位上了一炷香。既然，射姑晟說這裡沒有危險，他們在放鬆之餘，內心又不禁充滿疑惑。他們所祭拜的這位，究竟會是誰？甘霖隱隱猜測，這位可能是老神帝，也就是上界神帝的父親，北冥和南門天火的爺爺，萬母之夫。只是，老神帝的墓碑，赫然屹立在靈界的帝王陵園中，想祭拜的話，大可以去那裡，又何必在這立一個小牌位，甚至連名字與遺像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