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屍魔塔 第六百八十一章 萬母 文 / 友韋
那枝奇異的花,是黑色的枝條,上面生有三兩片綠意盎然的葉子,枝頭綻開的五瓣小花,極為精緻。其花有一道道層次分明的顏色,金黃色的花蕊,其次是一道赤色紋層,然後是一層青色、碧藍,以及褚色的邊緣。
毫無疑問,這由五行木打造的棺材上,孕育出的新枝,便是五行神木的花朵。只是,這上古時代的棺材,生出這一枝花朵,在這陰森的地方,淡紅色的月光下,就顯得太過詭異了。
顯然,令心境如此古寂的老花王如此驚恐的,並不是古老的棺材上為何會生出新枝。五行神木乃靈界最為罕見的神木之一,它能生出新枝也不算罕事,只是,讓射姑晟極為困惑的是,這口棺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是萬母打造的地方,鎖是好的,鑰匙只有一把,還在我這。」射姑晟驚駭地自語道:「天兄的棺材,為何會被移至殿堂內?誰有能力這麼做?有能力這麼做的人,都已經消失了!」
「棺材本來應該在什麼地方?」原野詢問道。
「須彌靈畫中。」射姑晟說道:「暫置於一株五行神木下,並未安葬,目的是有朝一日,賈鴻後人可以手刃凶獠,再為天兄昭雪,風光大葬。」
就在這時,眾人方才見目光轉移到,殿堂北面,那張懸掛在正對門位置的靈畫上。
畫上,是一名絕代風華的女子畫像。
她坐在一張紫石神座上,身著雍容華貴的金赤神裳,明眸皓齒、膚若凝脂,容貌傾國傾城,身姿、神情,儀態萬方。這種靈畫雖然經歷了漫長的歲月,卻依然將她年輕時代的無雙姿色,完美地保存下來。
不用思考便知道,能把畫像掛在此處的,必然是萬母,這就是她年輕時的樣貌。
萬母的畫像射姑晟並未過多留意,他抑制住顫抖的手臂,對江舞雲說道:「扶我過去。」
江舞雲急忙扶著他,緩步向那口棺材走去。
待走到棺材的前端,他伸出蒼老、乾枯地手,顫顫巍巍地將棺材蓋上的厚厚黑塵,抹掉一道痕跡,顯露出黯淡的五行棺木,上面赫然三個古字:賈鴻天。
射姑晟掙脫開江舞雲的手,站立在棺材前,盯著那三個字,稍微調整沉重的呼吸。
片刻之後,他開口說道:「打開。」
「讓我來。」原野說道。他也不知道棺材裡會有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不管出現什麼意外,他都要先擋著。畢竟,他是這裡修為最高者。
只見,他圍繞棺材走了圈,發現棺材沒有什麼明顯的封印痕跡,便雙手抓住棺材蓋子,稍稍用力,輕易將棺材蓋子推開了。
「嗤!」地一聲,棺材蓋子被推著滑落到一邊,一股黑塵輕揚、瀰漫。
一縷縷殘餘的黑色魔氣,幽然飄逸在棺材中,可是裡面卻什麼都沒有。
「魔氣?!」原野大驚失色。
「屍體魔化了?」射姑晟猛地抬起頭,盯著北面牆上的那幅一丈高的萬母畫像,沉吟良久。
繼而,他轉頭對原野說道:「你可有辦法對付屍魔?」
原野猶豫一下,他的惡魔之魂肯定對屍魔有一定震懾作用。但是,賈鴻天就算沒成為神帝,也比那個持始祖劍的九級假神帝,弱不了多少,至少也應該是八級巔峰神武。如果他變成了屍魔,哪怕實力被弱若掉一部分,依然是八級屍魔,這是原野遠遠無法抗衡的。
「如果有屍魔塔,我或許有辦法收服它。」原野搖頭說道。
「既然如此,你們就留在這裡吧。」射姑晟說說道:「你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精英神武,而我這個『稻草人』,對生與死都已經不再重要。」
說著,射姑晟便向那幅靈畫走去。
「師公。」江舞雲急忙上前一步,跟隨在射姑晟身後。
原野見她前去,亦跨步跟上。
拓拔戩與守鶴見狀,也不再猶豫,一同跟了過去。甘霖在跟上大家腳步之前,順手從棺材上那條花枝上,摘下一片葉子,塞入自己的袖袋中,也跟了過去。
可是,就在大家走到離那萬母靈畫,三丈遠的位置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雍容華貴地坐在畫中寶座上的萬母畫相,竟然散逸出一縷縷淡黃色的枯煙。
她原本風華絕代的容貌,竟森然地蒼老起來。眾人登時停下腳步,驚駭地注視著她。
她柱著銀白色生靈權杖的手,迅速乾癟、乾枯,皮膚上的皺紋亦堆積起來。她的華美神裳也快速腐朽,化為一縷縷枯黃煙氣,升騰而起,變得襤褸不堪。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極速蒼老,皺紋接連迭生。她的美麗的青絲間,散發出一縷縷黃氣,幽然蒼白。就連她手中的極品四鍛神器——生靈權杖,都消失了一截,只剩下一半手柄。
須臾間,屹立在原地未敢上前的原野等人,望著變得極度蒼老,甚至堪稱怪誕、詭異的萬母畫相,不禁道吸一口冷氣。
此時,靈畫上已經不再是一個人相,甚至連蒼老的人相都不算。
它,已徹底變成一個恐怖稻草人。
它的手是稻草紮成的利爪,身上與臉上佈滿了稻草的紋絡,之前的青絲已然變成一頭枯黃的稻草,雙目猶如龜裂的大地,漆黑且佈滿裂紋,似乎乾涸已久。
然而,更令人驚駭的是,它竟然在畫中森然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站立起來了。
「快逃!」它站立起來的瞬間,原野陡地感應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
這種感覺,彷彿是一隻螻蟻感應到,一股滔天巨浪,已然暗生於天邊,正狂暴地奔襲而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江舞雲登時扶住射姑晟的胳膊,與其它人一起飛掠向背後的古老殿門。
「通!!」
一聲劇烈的響動傳來,兩扇古門旋即關閉!
散落在殿內的淡紅色血腥的月光,旋即被拒之門外。周圍陷入漆黑之中,死寂一片。
此時,一股恐怖的、無法逆悖的壓力,登時出現在門前,使他們再也無法向前半步,甚至連腳都如被釘在地上般,絲毫無法動彈。守在隊伍後面的原野,極力轉過身體,向北望去。「篤——篤——篤——篤……」一道道緩慢的枴杖撞擊地面聲,幽然地迴盪在黑暗之中,除了原野,他們誰也沒有實力在這種壓力下,轉過身體。只能聽著這種,恐怖的聲音,一步一步從背面向他們靠近。而他們早已毛骨悚然,頭皮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