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北冥 第七百七十一章 擊殺萬母 文 / 友韋

    兩個時辰之後，夜已過半。

    一抹清冽的殘月，方才姍姍升起於天際。原野放下酒碗，站立起來，仰望著北面黯淡月光下的肅穆、孤寂的懸崖。

    繼而，他走到水月古亭，劃破手指，將一滴蘊含著妖靈的血液，滴入池水中。

    霎時間，本來整池清冽的池水，竟然詭異地變成了猩紅色。

    池水內，所倒映出的一切，皆如鬼境、死獄般的畫面。

    血色池水中倒映著的遺孤莊園：草木皆枯萎、凋零，儘是頹敗、荒蕪的場景。天際中的彎月已呈血色，水月古亭則變成古樸、漆黑，且有一半已然坍塌。莊園內的雜草，全部枯死、萎黃。同時，山崖上的那座，原本坍塌得，只剩下一片地基的古樓，亦幽然在出現在崖頂上。

    那座古殿樓，猶如從上古時代就出現的陰森鬼獸，肅穆地盤踞在崖頂上，共有三層。它呈飛簷翹角，氣勢雄渾卻極為陰森恐怖。

    「夜叉已經離開了吧？」原野轉頭詢問大囚龍。

    「都走了。」說著，大囚龍站立起來，走到血色池水上，然後兀自朝池邊的荒蕪枯草走去，並隨口道：「我先去睡一覺，你們自便。」

    望著身影淹沒在枯草叢中的大囚龍，無丙說道：「這條小蛇修為不高，心境卻是清明異常，有點神秘。」

    大囚龍就是活得再久，在無丙眼中，都是一條小蛇。他的修為，自然更不能與它相提並論。

    「可惜，他看透了塵世一切，無法拉攏。」白衣清風遺憾地說道。人界，除了鴻蒙魔獸，就只有兩名大神王級別的強者：一是他，二是原野。他自然希望有別的大神王，也加入他們的行列中。

    「走吧。」原野遙望著北面的山崖，然後縱身飛掠而上。

    上古陰樓的第一層大殿中，有一盞森白的靈燈，裡面異常空曠，只有一張石床，有一張黑木古桌。這裡，曾是射姑晟常來居住的地方，但隨著射姑飛雪的勢力神秘消失，他也就不知去向了。

    繼而，他們直接穿過第二層的，擁有無字牌位的靈堂，走到第三層的古老殿門前。

    淡赤色的、幽暗的那古樸殿門，是半掩著的。當初，那只用來鎖門的、碩大的八卦青鎖，已經破碎，就遺落在腳下。一股陳舊的古樸氣息，幽然從裡面瀰散出來。

    原野猶豫一下，率先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空曠、陰森的殿堂內，裡面的光線更加幽暗了。當初，被遺落在這裡的、那屬於賈鴻天的古老的空棺材，此時也消失了。

    不過，殿堂北面，那張懸掛在牆壁上的，正對門位置的靈畫，依然還在。

    此時的畫上，不再是絕代風華的、萬母年輕時的畫像。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猙獰、古老的稻草人模樣。在散落在殿內的黯赤月光映襯下，那畫像顯得格外令人驚悚。

    周圍是死寂一片。

    「那傢伙是萬母？」無丙吃驚地指著，畫中的極為狼狽的老稻草人。

    原野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它還沒有死。」無丙說道：「不過看樣子，它是沒有什麼神識了，也受了很重的傷。」

    「看來，那位囚龍前輩所說的戰鬥，是射姑飛雪與這沒有神識的萬母的戰鬥。」白衣清風說道。

    萬母在雲白森林一戰中，遭到重創，靈魂在破碎了。它思維混亂一片，幾乎沒有神識，只知道要守護這裡，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它誰也不認識的話，就算是射姑飛雪前來，也將遭受到它的攻擊。但是，實力極度折損，又沒有思維使用出強大的古神術的它，威力幾乎折損了九成。

    「我來對付它！」無丙打量一番它的情況，道：「請首領先迴避一下！」

    原野與白衣清風也不囉嗦，旋即退出殿堂。古老的殿門登時關閉。

    如果，處於萬母的巔峰狀態，她可以使用各種強大的招術，就是擁有九級實力的死神，都不敢與她正面交鋒。但是，就連射姑飛雪，都可以將此時的它擊敗，這也就意味著，它不剩多少實力了。

    射姑飛雪的是初級主神修為，但擁有中等主神實力，她能打得過此時的萬母，擁有高等主神修為的無丙，沒有理由解決不了它。

    隨著，殿門轟然關閉，殿內旋即傳出一道刺耳的嘶鳴聲。繼而，一層層強大的主神勢壓，猶如利刃般，穿透門牆飛襲出來，伴隨著主神勢壓的，還有一道道激戰的聲音。

    正在原野與白衣清風，擔心被這種級別的戰鬥波及到時，裡面在連續傳出十幾道撞擊聲後，便發出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淒厲慘叫聲。

    最後，緊閉的古老殿門內部，便落到死寂之中。

    少頃，殿門緩緩被拉開，胸口黑甲上出現一道拳頭裂痕的無丙，兩隻魔瞳中，閃爍著悵然之意。雖然，它受到了一記重擊，但並未在意，道：「她小的時候，我還傳授過她幾招神技。可惜，她的實力幾乎喪失，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凌厲，靈魂與身體都不可能再修復。只能，出手超度它。」

    「能看出來，是誰將它打成這樣子嗎？」原野詢問道。

    無丙點了點頭，道：「她中的是，黑翼的『白棺裂魂爪』，靈魂破碎得比被我們俘虜的，那個獨孤小鬼都厲害。」

    萬母是鴻蒙無道的後代，她出生時，鴻蒙無道正掌控著三界，處於十級掌控者的地位，尚未被黑翼所殺。作為鴻蒙無道的悍將之一，無丙自然有機會接觸到幼小時候的萬母。

    說話間，原野與白衣清風注意到，無丙身後的位置的一幕。此時，陰森地殿堂中，飄飛著一片片如雪花般的萬母殘魂，它們輕盈地飛舞著，散落到任何地方，都會燃燒起一朵潔白透徹的小火焰。

    而萬母卻是一個，已經徹底死亡，並失去頭顱的稻草人。它極為狼狽地斜插在地面上，身體上燃燒著幽然的赤色烈焰。它的頭顱，被無丙撕扯掉，遺落在其腳下身邊，已經燃燒成一顆火球。

    看到如此淒慘的一幕，原野與白衣清風，心中泛起一陣酸楚。曾經臨萬生之上的、被譽為萬物之母的存在，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不過，它若是有靈識，肯定希望無丙殺了它。畢竟，失去一切的它，不可能接受這副殘破的稻草人身軀。

    「走吧。」白衣清風望著，懸掛在北面牆壁上的、無字無圖的靈卷，上空只有一掛混亂的斑斕彩點。

    原野見他如此篤定，便知道這他有辦法，開啟那須彌靈畫中的空間。

    畢竟，白衣清風也擁有一捲鬚彌靈圖。他對這種玄妙的靈物，肯定會有自己獨到的領悟。

    果然，這看似毫無頭緒、異常難解的須彌靈畫，在白衣清風的手中，不出半個時辰，就被破解了。

    一層空靈卻蘊含著古樸氣息的能量波，悠然從須彌靈畫上，蕩漾出去。懸掛在牆壁的須彌靈畫，登時出現一道兩丈高的「卍」字金門。「請首領讓我領路。」無丙說著，再次走到原野前面，率先推開那道卍字金門。一股猶如從萬古時代襲來的氣息，迎面飛沖而來。無丙遙望著門內的一切，猛地飛了進去。見無丙飛身進去，原野與白衣清風，亦跟隨上他的腳步，飛入那不為諸神所知的神秘空間之中。古老的卍字金門，在他們飛入之後，幽然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