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北冥 第八百二十三章 黑翼爪牙 文 / 友韋

    遠處，那一片森白色的冰雪大地，無花、無草、無生物，除了巉石，與比巉石還堅硬的寒冰，便是永無休止的呼嘯寒風。而且，它還有一種孤寂萬古般的古老氣息，瀰漫著令人感到隱隱窒息。

    「這裡晝夜溫差極大，白天赤熱如熔爐，夜晚寒冷刺骨，怎麼還會有這種冰川極地？」原野匪夷所思地說道。再嚴寒的冰雪，到了白天暴曬在烈日下，都要融化一淨。

    「月宮雖然也是旋轉的，但這裡是極地，處於永久寒夜，千萬年都不可能有一縷陽光照射下來。」乾屍老者開口說道，看它猶豫的樣子，似乎對這裡也很牴觸。但是，竟然答應了原野，它肯定是要說到做到的。

    於是，它伸手指向一條，佈滿一條條皺褶痕跡的雄渾冰川，道：「翻越那道冰川之後，就可以看到解碑谷了，不死老人就守在谷中。」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翻越那座被寒風雕琢出一條條褶皺的冰川後，便看到一座古老的銀石小屋，孤零零地屹立在，一片被冰川兩面夾攏的低窪雪谷中，呼嘯的寒風，毫無遮攔地從山谷中刮過。

    然而，當看見到不死老人時，原野險些就崩潰了。

    因為，不死老人死了。

    不死老人的銀石小屋前，門窗緊閉著，周圍除了白雪，什麼都沒有。不死老人孤寂地盤坐小屋前，身體已被白雪掩埋得差不多，只有一個被寒冰覆滿的光光的頭頂，還露出外面。原野急忙將他扒出來，卻發現他早已被凍成一尊冰雕。

    不死老人身體乾瘦，穿著一件灰白色寬鬆的袍子，面容普通，沒有什麼特色、其貌不揚。他手指枯槁如朽木，一臉乾瘦的皺紋，無發無須，倒是有兩條濃粗的白眉毛，他手中還拿著一塊冰塊，被啃食了一半。最令原野吃驚的是，他腦袋太陽穴的位置，被插入一柄碧綠色的古老匕首，匕首尖端從他腦袋的另一側，刺了出來。他身體上無一絲魂息，更沒有一點性命跡象，甚至連陰魂的氣息都沒有。

    「哎，連不死老人都老死了。」乾屍老者歎息著說道。

    「他明明是被斬殺的。」原野指著不死老人的腦袋上的匕首說道。

    乾屍老者搖頭說道：「自打我認識他起，他腦袋上就有這一柄匕首，所以我們才會稱他為不死老人。」

    不管這不死老人是被刺殺，還是壽盡，疑惑是被凍死，反正此時他已經死挺了。

    原野頹廢地環視四周，就連這麼一點渺茫的希望，都破滅了。

    「怎麼辦？」乾屍老者詢問道。

    原野一下被它問愣了，這話明明應該是他說的。

    倏地，遠處傳來一串胡亂的嚷嚷聲，似乎就在北面一條冰川後面，有一些神秘的傢伙，用誰也聽不懂的語言，正吵吵鬧鬧地叫喚著，其聲音被寒風吹了過來。原野心中不由得再次泛起一抹希望，剛想衝過去，便被乾屍老者阻止了。

    「快躲起來！」乾屍老者雙目中的冥光，閃爍著忌憚光芒，小聲卻急促地說道：「這是另一片生命星域的語言，估計是黑翼的爪牙！」

    聞聲，原野心中的一點驚喜，登時被恐懼取代。

    在這裡，他可不願意與任何人動手。特別是，能出現在這裡的，用腳趾頭都可想出來，絕不會是一般的角色。他急忙衝向不死老人的小石屋。可是，不管他是如何推拉，沒有上鎖的古老木門，就是打不開。慌亂之際，他急忙將目光，鎖定到遠處的一道冰川上的，一個被寒風雕琢出來的自然冰穴上。

    少頃，幾道影出現在不死老人的銀色小石屋前。

    他們共有三人，皆穿著漆黑卻帶著紫邊的鎧甲，各自背著一柄由金色無鞘彎刀。一名身材只有五尺高，瘦小、獐頭鼠目，另外兩名走在他左右兩則，體魄皆異常壯碩，其中一名扛著一顆漆黑色的巨大的金屬球。一絲微弱的雷電氣息，從金屬球中散逸出來。

    毫無疑問，那是由赤雷凝造出的防禦護盾，沒有**的他，正躲藏在裡面，卻被這三個傢伙撿到了。

    他們身體上，都散逸出一股強悍的主神勢壓，每一個都比南門天火的那些紫鎧神將要強大。即便如此，他們依然用誰也聽不懂的話，在罵罵咧咧地嚷嚷著什麼，似乎對這裡也是極其不滿。

    待他們走到不死老人身邊時，發現還多出一具橫躺在地上的、硬邦邦的乾屍，其中瘦小的那名主神，伸腳飛踢了一下倒地裝死的乾屍老者，傳出道敲冰的聲音，便嫌惡地瞥了它一眼，又嘰嘰咕咕地罵了一句。

    「彭！！」一道重重的聲音傳來，被舉起的黑色金屬球，被丟掉地上。

    幾個傢伙各拿出自己的武器，樂此不疲地對它砍擊起來，似乎想將它破開。就像是三個饞嘴的猴子，對著一顆大核桃不停地劈砍一樣。

    突然，從裡面傳出赤雷那被氣得暴跳如雷的聲音：「你們幾個廢物，再羞辱老子，待老子找到控靈之法後，定將你們挫骨揚灰！」

    他們幾個怔了一下，似乎沒聽懂赤雷說什麼，但是，至少聽到有聲音從傳裡傳出來，不由得更起勁了。

    兩名體魄壯碩的傢伙，揚著金色彎刀，更加賣力地砍著金屬球。他們身邊還跟著一頭，渾身沒長一要毛的、乾瘦得猶如一隻老馬般的黃色凶狼，它長著三隻慘白的眼睛，盯著眼前的金屬球，嘴巴張開，便出一條分叉的血猩舌頭，不停地流著濁青色的涎水。

    可是，無論他們如何賣力，赤雷煉造出的這顆金屬球，就是劈不開，反倒累得他們三個氣喘吁吁。從這點來看，差不多可以猜測出他們的實力了。他們或許擁有中等主神修為，也不會比赤雷強多少，不然後就不可能，砍不開這由赤雷鎧甲煉造出的黑色金屬球。

    倏地，那頭體貌醜陋的瘦狼，抖動著黃色鼻頭，不停地在空氣中嗅了幾下。然後，它走到趟在雪地上的乾屍老者身邊，又在它身體上嗅了嗅。

    繼而，它如尋常犬、狼般，在雪地中不停地嗅著，一路尋覓到遠處的冰川邊，然後如履平地一般，直接走到陡立的冰川壁上，最後順著空氣中微乎其微的氣息，尋進了那個原野躲避的冰穴之中。

    三名穿著紫邊黑鎧的主神，都好奇地抬頭，看著那個冰穴。

    少頃，一道淒慘的狼嚎聲，從那個冰穴中傳出。那頭乾瘦猙獰的凶狼，被一拳轟擊得，從冰穴中翻飛出來，它鼻中噴湧著青黃色的鮮血，一顆鋒利的獠牙也被打斷了，飛射在空氣中。

    繼而，穿著醒目的赤色龍帝鎧甲的原野，一手捂著自己的拳頭，猛地從冰穴中飛竄出來，然後奮力跳躍在，冰川凸起的冰塊上，轉眼之間，便竄到冰川脊部，最後，他縱身向冰川另一邊躍下，企圖逃竄。

    見到原野身影之後，那三個神秘的主神，登時飛竄而起。「彭！彭！彭！」雪地上瞬間被勢壓，壓迫出三圈平整的印痕。空氣中，亦掠過三道黑紫色的殘影，向原野逃竄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