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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北冥 第九百五十五章 禍端 文 / 友韋

    落月大陸。

    斜陽懸浮在浩瀚的五行森林上空,天地間無一絲輕風跡象,一切顯得非常靜穆、壯美。

    一道白色靈氣,從五行森林核心處升騰而起,直直地飄向天宇。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森林上空,原野到來了。

    下方,那座甘霖親手打造的寒冰巨殿,已然倒塌,正升騰著一縷幽然的寒煙。寒冰殿的廢墟周圍,有十幾名「遺骸印記」。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那些死亡的侍衛,被某種恐怖的手段擊殺之後,保持著倒地的姿勢,身體已詭異地被腐蝕一淨,只剩下一道淡黑色的屍印了。

    從禍端發生,到原野回來,不過是半炷香時間,但敵人已然逃竄。

    此時,天穹上出現一座臨時的靈岩石台,台上有一座簡單的四方形土靈房子。

    何川、大禹等人一直站在那石台上,焦躁地等待著原野。

    原野瞬間就感應了這裡一切情況,拓拔戩沒事,守鶴沒事,甘霖出事了。

    拓拔戩已然醒酒,蹲坐在石台上的一個角落,點著腦袋一聲不吭。宗煜仰頭望著天穹的原野,雖然,他始終保持著一直以來的冷漠,但這裡除了已死的,和甘霖之外,就他傷得最重。

    「呼!」一股勁風襲來,原野瞬間飛落到何川等人面前。

    何川也沒有過多寒暄,神色凝重地說道:「快進去看看吧,甘霖怕是危險了。」

    原野無聲地點了點頭,迅速跨步入門,進入土靈房間中。

    房間裡有一張寒冰台,甘霖氣息游離在躺在上面,守鶴則伸手壓在他的胸口,用自己風靈之力,不停地輸送到他身體中,替他阻止毒液入侵。不知是因為過度擔心,還是力竭,他已面色蒼白。

    守鶴是風系靈源,拓拔戩是血系靈源,但他們都不太常用靈術。不過,相比之下,這裡也只有守鶴的靈術最強。

    甘霖虛弱地躺在寒冰台上,此時,他的四肢以及臉上,都佈滿了紫藍色的毒斑,身體在輕微地抽搐著。他的胸口上,有一酒盅大小的窟窿,是毒刺尾勾遭成的,傷口呈放射狀炸裂開,毒液已侵蝕他的全身。

    他的氣息極弱,身體中的雪靈源也遭到了破壞,正四散游竄在他的身體中。最令原野驚駭的是,甘霖靈魂彷彿被可怕的魂術,攻擊過一樣,竟然碎裂了,魂息逐漸減弱,已到了瀕臨死亡的地步。

    原野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丹核與靈魂的傷,向來是神靈最懼怕的傷。他們可以凝聚四肢,可以重換身體,但是靈魂與丹核怎麼換?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直接對守鶴說道:「讓我來吧。」

    「還能救回來嗎?」守鶴眼中佈滿血絲,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他見識過那人面蠍的毒液威力,卻沒想到,轉眼之間,事情就發生在甘霖的身上。

    「就算救不回來,我也要把他救回來!」原野篤定說道。

    繼而,他抬手凝聚出一層碧綠的靈液,將處於死亡線上的甘霖籠罩起來,並對守鶴說道:「我要替甘霖塑魂封丹,你幫我把門守好,不要讓任何人打攪,不然會驚了甘霖的魂魄。」

    「嗯。」守鶴點了一下頭,便快速走了出去。

    當門關閉後,房間裡只剩下原野與甘霖,原野凝聚出一柄匕首,劃開甘霖的被毒鉤擊中的身體。剎那間,他的淚水險些落了下來,甘霖身體中已臟腑全無,只有一灘紫黑色的毒液……

    幾個時辰後,直到曉月初升,一直焦急等待在外面的人群,方才聽到石門划動聲。

    瞬間,所有人都向他投去殷切的目光。對於人界來說,甘霖與原野同等重要,原野是他們這股勢力的心臟,甘霖就是他們大腦,一切繁雜的事情,都是甘霖來打理的,他萬不能出事。

    「怎麼樣?」守鶴焦急地說道。

    「暫時是保住了性命。」原野說道:「但是,這種毒液極為詭異,已侵入丹核內部,無法全部清除。」

    「能堅持多久?」何川詢問道。聽原野口氣,甘霖的命依然懸在半空中,連他也都沒解救下來。

    「最多一年。」原野說道。

    「究竟是什麼樣的靈毒,連你都束手無策,無法根除?!」大禹匪夷所思地說道。

    這時,原野方才勃然大怒,衝著站立在一旁的宗煜怒喝道:「是不是你看守那妖蠍的?究竟是怎麼回事?!」

    宗煜低著頭,沒有辯解,愧疚地說道:「屬下無能,沒有看好人面蠍,令首領蒙受此劫。」

    原野登時展開手掌,直接把宗煜吸了過去,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中掠過一道殺機。不過,這殺機稍縱即逝,他便發現宗煜胸口的導致他重傷的拳印,非常眼熟,便開口詢問道:「你這傷是誰留下的?」

    宗煜低著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不過,原野也沒有追問,他伸手拍了宗煜肩膀一下,道:「此事不怪你。」

    繼而,原野轉臉衝著坐在石台一角的拓拔戩,大喝道:「拓拔!是不是你幹的?!」

    拓拔戩緩緩站起來,臉上也是一股極度的懊惱,悶悶地說道:「是我把宗煜打傷,搶了咒符,把那傢伙放出來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原野怒氣升騰地質問道。

    「那娘娘腔嘲笑我打不過它,我一時氣不過——」

    「你打得過它嗎?!」

    「打不過。」拓拔戩悶聲回答道。

    「喝了點酒,就招惹是非!」原野上前兩步,指著拓拔戩怒喝道:「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舉動,差點把兄弟的一條命,給搭進去了?!」

    「甘霖要是死了,你把我也殺了吧。」拓拔戩此時被罵得,極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懊惱地說道:「害死兄弟者不可活。」

    見拓拔戩這樣子,原野也無處撒氣了。

    稍微沉默片刻,他收斂怒氣,對守鶴說道:「那人面蠍呢?」

    「已經逃了。」守鶴說著,掏出一塊白色玉石,交給原野,道:「這是它留下的。」

    原野接過白色玉石,發現是一塊古老的靈影玉,稍微輸入一點黑雪靈力,它便浮現出一層白色靈光,繼而,一道白色靈束從玉中激射出來,在他面前形成一圈靈幕。

    靈幕上,是禍事發生的一幕:

    那頭被釋放出來的人面蠍,站立在倒塌的寒冰殿前,周圍一片混亂,但都被一股勢壓禁錮住了。守鶴被打得頭上鮮血直流,昏迷倒地;拓拔戩則翻飛在遠處天空,似乎是被一尾掃飛的;甘霖則被它用一隻雪白的蠍鉗,夾住腹部,然後它森然地凝聚出,一隻蠍子尾毒鉤,在甘霖驚恐的注視下,緩緩地將毒鉤子刺入甘霖胸口。甘霖頓時抓狂,極度痛苦地嘶喊著。

    在甘霖的嘶喊聲中,人面蠍頗為享受地盯著靈影玉,獰笑道:「我的毒液,連神帝都可以殺滅。哪怕你用盡手段,這個傢伙都活不過十個月,如果想救他,就來冰火星吧,我在那等著你!」

    「啪!」靈影消失之後,原野登時將手中的影玉捏碎,緊握的拳頭中,流瀉出一縷縷碎玉細沙。

    「首領失去意識之前,還迷迷糊糊提到個名字。」宗煜說道。「誰?」原野旋即問道。「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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