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北冥 1211章 星空盛宴 文 / 友韋

    三號星域中，當初旋繞千萬年的混沌靈團，已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巨大無比的鴻蒙樹誕生。一片廣袤的靈土大地上，它茁壯生長著。

    靈土大地周圍，是三顆圍繞這片靈土大陸旋轉的絢麗的星球，它們就是人、冥、靈三界。

    這是新紀元開始後，三號星域的新的面貌。

    枯寂億萬年的月宮，在這個時候，迎來了最為繁華的盛宴場面。

    幾百位神靈齊聚這裡，他們皆精心裝扮、面帶喜慶，從四面八方紛至沓來。盛宴即將開始，壯碩的蛤蟆頭帶領著十餘名神廚，在一片荒石間煉造出一排鍋灶，正在熱火朝天地烹飪著各色佳餚。

    月宮上的曾經洞天府，已被重新修繕，此時被一群女子佔領。其中，最不安份的要屬晨曦九位，她與八靈血海沙華副靈，正在一間閨房內梳妝打扮。她們中晨曦與當初假扮射姑飛雪的碧血，最為吵鬧。

    「獨孤衛水？」碧血將一朵綠色靈花，插在自己的秀髮間，搖頭說道：「不行，那傢伙長得雖然不錯，但太精明了，我不喜歡比我聰明的。況且，他身邊一直跟著那個陰陽怪氣的芒珠，那麼厲害的一個女人，我們還是別招惹他了。」

    「他肯定不行，宴會過後，他就要隨牧星人離開了。」晨曦說道。

    「我喜歡火魔的性格。」孟婆穿著一件冷艷的黑靈袍，拿著一隻優雅的小煙桿，道：「可惜，他一直長不大，看著顯小。」

    「小怕什麼？」身姿火辣的秋水說道：「他活得可比我們久多了。」

    「乾脆去勾搭牧星人好了。」晨曦野心十足地說道。

    「你想什麼呢？」碧血瞥了她一眼。

    這時，穿著一件冰凌黑鎧的夜叉，道：「為什麼一定要嫁人？」

    「是女人就得嫁人？」高烈陽翹著二郎腿，興趣盎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們梳妝，擺出一副兄長的姿態，道：「關鍵是，你們是分開嫁，還是隨著主靈——我妹妹一起嫁？」

    「一起嫁好，一起嫁熱鬧。」秋水笑道。

    「這等美事，嘖嘖……」高烈陽先是擺出一副誰能用這福分的羨慕感，卻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種惋惜。

    「你那是什麼表情？」晨曦盯著他說道。

    「誰能經得起你們這樣折騰？」高烈陽說道。

    晨曦白了他一眼，道：「這叫天大的福分！」

    「對了，樓氏快嫁了吧？」血龍聖女優雅地問道。

    「看守鶴那成天樂呵呵的樣子，估計是快了。」晨曦說道：「那對姐妹，當初對原野也是一片癡心，可惜，命中注定與原野走到一起的並不是她們。」

    「虛，以後這話就不要說了。」高烈陽小聲提醒道。

    「原野那傢伙就是死腦筋，肖九兒都纏成那樣子，他都無動於衷。」碧血說道。

    「那黑乎乎的傢伙，有什麼好的？」碧血不解地說道。

    「嘿！」高烈陽不樂意了，道：「要不是那黑乎乎的傢伙，你們幾個能像鳥群一樣，在這東挑西選，安心地物色郎君？」

    「各位，人都差不多到齊了，別磨蹭了。」這時，甘霖站立在門外，扣門催促道。

    少頃，清冽的月宮上，懸浮起一朵朵絢麗的靈花燈，將這枯寂、清澈的夜晚裝飾得熱鬧非凡。

    一片幽然玉冰般的萬丈清石大地上，出現一圈皇木桌子，幾百位貴客攜帶著家眷前來參宴。剛在指揮御廚的江芯，被拉到了主座上，與牧星人並排在而坐。江芯身邊坐著雍容華貴的白水小仙和江舞雲，小仙身邊擠著肖九兒，然後大禹、蛇婆、何川等一行前輩。牧星人身邊坐著古月洞天與獨孤衛水，其間還有銀髮軍團的成員，以及古月洞天在二號星域培養的一些心腹神靈。原野的子輩後代，也有資格落坐，但是他的孫輩後代，就只能站立在各自父母後面了。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核心位置。他們圍坐的巨大圓桌中，有一片上百丈的空白處，其中放著兩張擱有釀酒材料的長桌，每張長桌前，都站立著一道身影。一位是身穿赤袍的原野，另一位是身穿銀袍的銀髮。

    這時，氣氛有點「劍拔弩張」，原野與銀髮隔桌對視著。

    「大哥，上輩子你就沒有在釀酒上勝過我，這次依然不可能勝我。」原野笑著說道。

    「別忘了，我可是你們這裡公認的酒神，最早的十品酒，就是出自我的手！」銀髮霸氣十足地說道。

    「哈哈，那就讓在落各位來評判吧。」原野開心地笑道。

    這時，他們的「裁判」，抱著一隻黑色小酒罈的小蒼生，伸出小手「咿呀」地歡呼叫道。

    鬥酒開始了。

    銀髮旋即伸出手掌，一朵銀白色的火焰，旋即凝聚出來，他開口說道：「今天匯聚了三片星域的豪傑，我的酒就叫大日星辰！」

    一朵赤色火焰，幽然地從原野手掌上伸出，他環顧周圍一圈，道：「我能有今天，全是在座的各位以及大哥的照顧，我的酒就叫還恩！」

    「酒還沒釀出來，你就在博取諸位的好感？」銀髮說道：「太狡猾了，哈哈。」

    …………

    時間飛速流逝，兩種十品酒相繼釀出。至於十品酒的較量，已沒有人能評判出來，除了銀髮與原野這兩大酒神，別人根本嘗不出它的最精妙之處。可是，原野與銀髮在釀完酒之後，卻相視一笑，只喝不言。

    這場在月宮上的舉辦的星空盛宴，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後，許多人都因酒力不勝，而相繼退場，只有最後幾位擁有海量的嗜酒之人，還能醉醺醺地繼續豪飲。

    一些孩童，猶如一隻隻小鳥般，歡快地奔騰在周圍戲耍，江芯與原野的兩位妻子，坐在一起，在閒聊時，始終望著原野與銀髮的背影。這一刻，她們彷彿看見了原野前世的一幕，一對兄弟勾肩搭背地坐著。

    原野與銀髮從在一塊懸浮半空的岩石上，身邊散落著大量空酒罈，他們皆已微醺，遙望著遠處的星空。一株蔚然勃發的鴻蒙樹，生長那片廣袤的靈土大地上，周圍的人界是蔚藍色的，猶如藍寶石，冥界是赤紅色的，彷彿雞血玉，而那靈界則如綠翡翠一般。

    雖然，此時他們都不遠提及，但心中始終縈繞著一股傷感。

    忽地，銀髮醉醺醺地哼唱道：「千年一夢——彈指間，一代英雄——木雲天……」

    其聲音深沉、悠長，令人在古風浩然般的聲音中，無端地感受到一種感慨與蒼涼。

    原野則醉醺醺地接下去，哼唱道：「造化末年，天崖城前……」

    這時，原野的一個小孫子，抱著一隻白色靈兔，好奇地抬頭看著銀髮與原野的背影，對身邊的另一個小傢伙說道：「大伯祖和爺爺在唱什麼？」

    一臉恣然醉意的火魔走過來，伸手撫摸著兩個小傢伙的腦袋，雙目深邃地說道：「這叫《雲遊曲》，是他們以前最喜歡的歌。只是，當初唱此歌的是三個人，如今只有兩個了。」

    兩個小傢伙，不解地抬頭看著火魔，發現他的眼中，已在無聲之間，流下了兩行淚水。

    穿著灰色靈袍的牧星人，領著獨孤衛水以及芒珠，走到原野、銀髮背後。

    「這次離開，我可能就不回來了。」牧星人說道：「以後，這片宇宙就交給你們了。」

    銀髮停止哼唱，轉過臉看著牧星人，不解地說道：「老祖為何不回來？」

    「我當牧星人的時間已到，怕是回去就進入長老會。」牧星人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們兩兄弟，能夠悟透萬道，並將它們集為大成，穿越了宇宙之心，就去找我吧。到時，我們給予你們牧星人的稱號。」

    銀髮點了點頭。原野看著獨孤衛水，道：「這裡可是你的故鄉，你捨得就這樣一走不回？」

    「除了我的雲兒——」

    「我的！」原野糾正道。

    「除了你的雲兒，這裡已沒有什麼值得我留念的了。」獨孤衛水無奈地笑道：「不如就此離去，沒準我在那裡，會先你們一步成為牧星人呢。」

    「哈哈。」原野笑道：「原來，你一直抱著這樣的野心。」

    「洞天不隨你們一同離去嗎？」原野問道。

    「霜月前輩沒有從道碑***來，他怎麼可能獨自離開？」獨孤衛水說道：「他說，霜月前輩等了他百萬年，他也要為霜月前輩一直等下去。」

    「也好。」銀髮點了點頭，道：「當初就答應過他，如果我們勝利，他就是二號星域的掌控者，由他來掌控那裡，也是一樣好事。」

    「他對一切都已看淡了。」這時，甘霖走了過來，笑道：「聽說，二號鴻蒙樹靈想將樹魂源交給他，可是，他不肯要。他想在霜月前輩進來後，就帶著她與兩個小傢伙，一起雲遊星空，過那種隨處飄蕩的自由日子。」

    「好吧。」原野點頭說道，剛要站立起來，牧星人卻伸手壓住他的肩膀。

    「不要送了。」牧星人說道：「送別是一件不討人喜歡的事。我已把十翼鶴送給守鶴，他們之間很有緣分，如果這裡發生了什麼你們解決不了事，它可以帶著你穿越宇宙之心，前去找我。」

    話別之後，牧星人便帶著獨孤衛、芒珠離開了。

    「我們唱到哪了？」銀髮迷糊地問道。

    「讓我想想。」原野撓了撓脖子，可是，就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又一位不速之客來了。

    肖九兒雙頰緋紅，醉醺醺地提著一罈酒，飛掠到原野面前，先是踉蹌一下，然後怒氣沖沖地說道：「黑木頭，以後你沒有仗打了，看你怎麼擺脫我。我已說服了小仙姐姐，她都同意你嫁我了！」

    原野一臉尷尬，道：「我已答應讓你成為死神了，你又何必——」

    「你休想！」肖九兒打斷道：「總有一天，我會穿上你原家的嫁衣！」

    一陣呵斥之後，肖九兒被甘霖與飛過來的小仙攙扶著離開了。銀髮伸手拍了拍原野的肩膀，道：「我想起來了。天光雲影遨遊世，七大凶地任我前……」

    「英雄城中樂逍遙，修羅海內浪濤濤！」

    「青火雲鶴，白帝雪雕。」「世人萬獸心中懷，仗劍雲遊行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