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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人生只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10) 文 / 桐華

    劉詢站在高處看了一會兒,揚聲說:「羊角士。」

    雲歌立即反應過來,一推劉奭,指向九宮上角,他忙把手中的雪團狠狠砸出去。「哎喲!」一個要偷偷潛過來的宮女被砸得立即縮了回去。

    「花十象。」

    雲歌輕聲下令,劉奭和她立即左右分開,各自迎戰,將兩個人從左右角包公的宮女打了回去。

    「肋道。」

    ……

    劉詢用的是象棋術語,他的每句話,許平君她們也能聽到,可就是不明白劉詢到底指的是哪個方向,又是何種戰術,所以聽到了也是白廳到。

    在劉詢的指揮下,雲歌和劉奭敵不動,我不動。可敵人一旦動,他們總能後發制人。

    許平君不依了,嚷起來:「皇上,君子觀棋不語。」

    劉?著急,立即探頭大叫:「父皇是鋤強助弱,俠客所為!」

    雲歌想按他腦袋,已經晚了,一個雪團滴溜溜地砸到了他頭上。()

    劉詢大笑起來:「真是頭憨虎!中了你娘聲東擊西引蛇出洞。」

    雖看不得許平君,可她歡快的笑聲飄蕩在林間。

    劉?見到父母的樣子,也高興地笑起來,雪杖打得越發賣力。

    這場「雪中大戰」一直達到晚膳時分才散。劉詢龍心大悅,玩性盡起,索性吩咐御廚準備晚宴,召隨行的大臣和他們的家眷賞雪品酒對梅吟詩。

    君臣歡鬧到深夜,才盡興而歸。

    孟玨和雲歌一前一後回到屋中,各自休息。

    雲歌疲憊不堪,卻無絲毫睡意,在屋子裡來回走著,時不時地咳嗽一聲。

    孟玨也未歇息,聽到隔壁不時傳來的咳嗽聲,走到窗前,推開窗戶,遙望著月色,任寒風撲面。

    一更十分,三月匆匆二來,湊到窗下,小聲說:「剛收到師弟的飛鴿傳書,大公子已出了長安,公子吩咐送給大公子的禮物,師弟也已經送到。」

    孟玨點了點頭,三月悄悄退下。

    孟玨去敲雲歌的門。

    「誰?」

    「是我,有話和你說。」

    雲歌拉開了門,不耐煩地問:「什麼?」

    「劉賀已出長安」

    雲歌繃著的背脊突然軟了,扶著門框好似站都站不穩:「你如何知道的?」

    「四月也算我的人,難道你希望我坐看著她往死路上卓後面的事情你就不用再心,劉賀的武功心智都不比劉詢差,他輸的是一股決絕和狠勁。」

    雲歌神情黯然:「現在的劉賀不是當年的大公子了,他現在究竟是醉是醒都不清楚。」

    孟玨淡淡地說:「我已命人把紅衣的棺柩帶給劉賀,他就是醉死在酒罈子裡了,也得再爬出來。」

    雲歌隱約明白了幾分劉賀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悲憫中也認同了孟玨的推斷,不錯!劉賀絕不會再允許任何人驚擾紅衣。雲歌冷冷地說;〞你若不想毀了你的錦繡前程,最好回去蒙頭睡覺。〞她砰的一聲將門摔上。想著抓緊時間,還能夠睡一兩個時辰,立即向塌邊走去。至於明天怎麼辦,即使天要塌下來,也先養足精神。

    孟玨靜靜地站了會兒,轉身回屋。

    半夜,劉詢正睡得香甜,何小七慌裡慌張地爬進寢殿。

    劉詢立醒,沉聲問:「什麼事?」

    何小七一邊磕頭,一邊稟奏:「接到雋不疑大人傳書,說……說已經放劉賀出長安。」

    「什麼?」

    劉詢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扯開簾帳,怒盯著何小七。

    何小七硬著頭皮,將雋不疑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劉詢赤著腳跳下了塌,幾步走到牆壁前,打開暗格,收令牌的匣子已不見。他臉色鐵青,眼中又是傷又是恨,聲音並寒徹骨:「我要劉賀的人頭。」

    「是」何小七磕了個頭,趕忙起身,向外疾掠去。

    劉詢悲怒交加,連她都會最終辜負了他的信任!這件事情絕非她一人能做,還有……孟玨!肯定是孟玨指使的她,可是……孟玨如何知道兵符印鑒的收藏地方?還有開啟機關的方法?不可能是雲歌!登基後,他特地將未央宮溫泉宮所有的機關暗格都重新設置過,即使雲歌以前見過也沒用過。也不可能是身邊的宦官,他們沒有這個膽子!那麼是誰?能是誰?這個人一定是他最親近信任的人。

    劉詢回身看到牠旁的梅花,枝頭的俏麗全變成了無情的嘲諷。他突然舉起玉瓶,狠狠地砸到地上,巨響中,立即香消玉殞。冷水擋著碎花慢慢淌過他的腳面,他卻一動不動地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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