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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國大賽 第一三九章 終章 文 / 樂柒徵

    第一三九章終章

    父親的高明在於,他讓我親眼見證了現實的殘酷——在我們古族和普通人之間橫亙的,是永遠也不可能逾越的鴻溝。

    我知道父親的意思,他曾經走過的歪路,不會讓我再走一次。

    即使會讓我遍體鱗傷,可是為了更久的將來,他必須得忍得下心。

    選擇和跡部表明這一切,是想做一個了斷,也是孤注一擲的賭注。如果輸了,最大的後果不過是今後再也不見。

    最好的結果,——目前看起不怎麼可能——或許能夠在一起,卻要踩在跡部的尊嚴上,我沒有那樣的毅力和野心,所以,乾脆選擇放棄。

    當兩個人的感情遭遇家族、自我、驕傲、尊嚴······數不清的障礙接踵而至,根本不給我們準備的機會,我們或許在掙扎中越來越相愛,也會在掙扎中越來越疲憊,最後,等我們再也負擔不起沉重的愛情。

    一段甜蜜的感情,也就此耗乾殆盡。

    除了對彼此的埋怨就再也不剩下什麼。

    這要怪誰呢?

    誰都沒有錯。

    我們兩個人,站在各自的位置,各自的立場用自己的方式思考問題,以為這就是對對方最好的方式,可到底,還是忽略了對方的感受。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

    愛情,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在我們走到那一步之前,我提前喊了結束,於是,在彼此都還相愛的境況下,我們,留著對彼此的愛戀,說再見。

    跡部知道的這一點。

    所以他沒有阻止我的離開。

    當父親的干預觸及到他的底線,他也會控制不住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踩在那條線之外,什麼都好說,一點越過,那就,什麼都不好說了。

    越過去的,是永無止境的退讓,是無邊無際的掙扎,是整個世界整個信仰的崩塌,是人生的幻滅。

    驅著跡部的車從莊園回到東京,人聲鼎沸的街區,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在車裡,失聲痛哭,緬懷我失去的愛情,一遍又一遍地凌遲著自己。

    狼狽不堪,汽車而去。不回頭,不回首,就此別過。

    然後,我便回了學校,乖乖地上課,聽著那些以前不曾注意的知識,其中哲學老師最有意思。他是絕對的唯物主義者,認為物質第一性。

    他講課的方式幽默又有趣,論據充分,人也風趣。每次聽著聽著,我都不自覺地覺得,這個世界,果然是如他所說的一般,靈魂都不存在,人死如燈滅,再也找不見痕跡——如果不是我本身的存在就是對他最好的反駁。

    離開了課堂,有時會遇到網球部的成員們。大家還像是以前一樣的要好,——這也是我值得慶幸的地方。只是有些東西變了,就是維持著原來的形式,大家也心知肚明。

    最讓我喜歡的就是鳳同學和穴戶了,兩個人的感情一直很穩定,而且,常常像泡在蜜罐子裡一樣,是不是就進入往我境界,兩個人眼神交匯的時候,所有人都成了浮雲······

    桐敷前輩是死了心了。不在對鳳窮追不捨,可惜的是,她仍然沒有放棄成為賢妻良母的遠大理想,已經下了決定肯定要找到那個喜歡她她也喜歡的人,讓她有機會做小鳥依人狀的人。

    然而與理想相違背的事實是,桐敷以僅次於跡部忍足的成績進入冰帝高中部,甩了後邊的人好幾十分······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八千草是這麼鼓勵桐敷前輩的,可惜桐敷前輩一點也不領情,直接讓她去做那個什麼什麼的專題,累得八千草哭爹喊娘。

    竹內看熱鬧看得很happy!

    說起竹內,摒棄對跡部那異於常態的的執著,慢慢褪去了曾經的天真幼稚,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和跡部的茶具,慢慢地,開始接手家族事業,往另一條不歸路越走越遠。

    「我已經認識到我從前有多傻多天真,如今,再也不會犯那樣的錯了。」

    對此,八千草難得很是贊同。

    不過,二十秒鐘之後,她們兩個人就另一個論題再次展開激烈的辯論。非常的敬業。

    還有比較的事,阿七因為懷孕的時候過於活躍,導致小寶寶不得不在七個月大的時候趕著出生,降生於世。

    作為他們那一代的新生兒,這個孩子,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不但叔叔們寵著,就連長老們也是頗為關注。據說,宋長老還親自給這孩子雕了一塊保佑平安的玉。

    我和荊明月都沒這待遇!

    好吧好吧,我不是嫉妒,我這是正常的抱怨。

    專門從克萊斯曼那裡搶了好東西給小孩兒當禮物。

    沈南歌也急沖沖地給沈瀾尋寫信,祝賀至於,強烈要求他再要個孩子,過繼給他和忍足······當然,後邊的才是重點。

    沈南歌聰明起來很聰明,他已經在想辦法斷忍足的後路了,據說要從忍足家再過繼一個孩子!

    阿七大概還處在產後抑鬱時期,她回了信。不過仍然不討人喜歡。

    「你休想趁著我倒霉的時候打我兒子的注意!」

    這個丫頭,果然是不識好人心。

    真正打她兒子的主意的那個人,這會兒子早就和沈瀾尋達成不平等條約,就等著她的另一個孩子降生。

    當然,我是不會好心告訴她這個消息的。

    我還等著看她和沈瀾尋第n+1次離婚呢,這樣的好戲如果夭折了,我會很難過的。

    那之後,跡部再也沒有找過我。不過,這並不妨礙我去觀看他和幸村的最後一場比賽,呃,是全國大賽的最後一場比賽。

    這一場比賽,已經無關乎輸贏,更重要的,是在全國大賽的尾巴上畫上完美的句號,這大概才是華麗的跡部大爺最根本的目的。

    一如既往地追求著華麗啊!

    觀眾席已經人山人海,這一場被推遲的比賽,終於迎來了它的華麗的開場。

    我和沈南歌坐在觀眾席上,沒有再靠近冰帝的休息區。

    我們旁邊坐著青學的小朋友們,一個個也不知道集體的力量,各自為自己喜歡的人加油。

    越前君的貓眼閃閃發亮,那眼神,充滿了戰鬥的意志。我還記得忍足和越前比賽的那一場的時候,忍足說他還是個孩子,越前君也是這樣灼灼的目光,彷彿永遠也不知道輸。

    越發地讓人憐惜。的孩子。

    這一場比賽,任他再如何期盼,他也只能作為一個觀眾,對局面毫無影響的觀眾,所有的歡呼和喝彩都只屬於場上的兩個人。

    也許還是有一點點愧疚的。

    大概吧。如果不是我的意外出現,按照竹內的說法,最後站在這個賽場上的人,應該是他。不過,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

    也許,他會在比賽之後親自去找那兩個人去體驗網球生涯。

    那已經是他們的事情了。

    與我們無關。

    幸村的網球是剝奪人的感官,整個過程,與享受無緣。

    跡部的敏銳的觀察力是察覺對手的弱點,然後根據弱點打擊對手。

    兩個人的網球風格,從某種意義上,都不是什麼享受。也算是旗鼓相當。一個剝奪人的感官,一個,打擊弱點。不知兩個人,到底誰弱誰強。

    只需靜待結果便是。

    經歷過情殤的跡部,經歷過病痛的幸村,到底誰更勝一籌?

    跡部的眼神飄了過來,我清楚地看到,他變得憔悴許多。可仍然神采奕奕,精神矍鑠。

    一片歡呼聲中,一片嘈雜聲中,一片黑壓壓的人群中,我看見的,仍然只有他。很是不解,又彷彿是自然而然。

    我愛他。

    我清楚地知道。

    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同樣地,我也清楚地知道。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跡部,大概算是我的一個。我,大概也算他一個。

    他在網球場上奮力拚搏,縱然慢慢失去感官,縱然行動滯慢,他也從來不放棄。一步步地找回自己的感覺,找回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尊嚴。

    那是屬於跡部的時代,華麗耀眼,讓人難以直視。

    那是一場視覺的享受。

    兩個超水準選手的拚搏。

    在場的人都忘記了該如何加油,忘記了該如何喝彩,忘記了身處何地,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一切,只剩下兩個人拚命接住球的身影······

    縱然輸,也是華麗的落幕。

    跡部的力挽狂瀾,最終也沒有壓制住幸村,最關鍵的那一顆球,彷彿不長眼睛似的,撞在球網上,再也不能夠飛翔。

    一瞬間,彷彿能聽見全場人寂靜的心跳。

    所有人都自覺不自覺地站起來,下一秒,爆發出一陣陣喝彩。

    輸,也有輸的驕傲。

    傲然的跡部站在原地,繃著的臉承受著一切。

    這一切,終於落幕。

    很久之後,當我回想起那時的跡部,一片模糊,他的身影隱沒在千萬人當中,消失不見,或者,只是我看不見。

    全國大賽終於完了。

    經歷過這樣多的悲歡離合,人生的閱歷也增加了一片光輝的樂章。也足夠我們年老的時候,坐在搖椅上,慢慢回想,不管曾經是微笑還是落淚,都能夠釋然一笑,泯解恩仇。

    何況,這個年紀,還有什麼恩仇呢?時間飛快,跡部他們三年級的,已經成為高中部的一員,而跡部,也依舊是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女王殿下。

    竹內成了跡部的專屬秘書,不過聽說相處不怎麼愉快,竹內前輩是越來越看不慣跡部囂張華麗張揚的作風了。她主張低調。

    不被採納。經常和八千草抱怨,八千草有和我吐槽。然後我們兩個一起吐槽。

    日子不緊不慢,聽著有意思的哲學選修課,和八千草逛逛街,拍拍照片,跟沈南歌蹭蹭飯,還有欺負欺負經常來信的阿七。九月過去,十月接踵而至。

    跡部的生日。

    我當然是沒打算去的。

    沈南歌和忍足問了我好幾次,我都不耐煩了,沈南歌和忍足兩個人不知道再打什麼壞主意,沈南歌故作遺憾,「那就沒法子了。我們走了哦。」

    因為兩個人配合默契的騷擾,時間到了,躺倒床上,也沒能夠入睡。

    我在反省。

    是不是太過分了?就算是不能做情侶,可相識這樣久,去吃個飯而已,又何必鬧得這樣僵這樣不可挽回?

    不行的!

    不不不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這個時候去,不過是讓兩個人都徒增煩惱,看看跡部做得多好,不見就是不見,乾脆瀟灑,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可是,過節的時候他還送來禮物的呀!

    可是又可是,那是因為沈南歌和忍足都在,他肯定不好繞開我,所以禮貌地送了,不算什麼。

    怎麼不算什麼?他送的東西甚合我心,也很貼心,這不是說他也不是那麼絕情的麼?

    切!這算什麼?跡部他想要做什麼,哪有做不好的?要送什麼東西,只要用點心,就會送的很合意啊!

    ······

    想著想著睡意朦朧,也許,很想去看一看,我迷迷糊糊地想。可是已經想要睡了,那就這樣吧。不見也就不見。

    今後走了,也不用麻煩不是?

    最後一個念頭是這樣的,然後,便墜入黑暗。

    有人在撥弄我的頭髮,沈南歌還是那麼幼稚!忍足也不管管,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個作孽的手上。

    收縮了回去。

    可立刻,又有什麼在臉上滑動。

    溫溫/濕濕的觸覺,軟軟的,癢癢的,呵呵笑出聲來!——腦子清醒了一點點,這肯定不是沈南歌會幹的事。

    想要張開眼睛,一隻手蓋在我的眼睛上。

    另一隻手已經開始剝我的衣服。我瞬間怒了,什麼人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悄悄在腿上聚集力量,狠狠一個曲腿,卻意料之外地被壓制住了。那人壓著我的腿俯身下來,吻落在脖子上。牙齒合攏,一陣陣刺痛。

    一種熟悉又陌生的疼痛。

    記憶湧上來。

    「跡部,是男人就給我停下來!」

    身上的人一頓,接著就撕了我的衣服,直接闖了進來。

    沒有前/戲的甬道乾澀得難受,我不禁叫出聲來。捂在眼睛上的手不肯鬆動,然熟悉的氣息已經出賣了它的主人。

    我氣得張牙舞爪十分不配合,指甲毫不客氣在往他身上招呼。

    他也不管不顧,身體的律動一刻也沒有停止,眼睛上的手有了空隙,我一鼓作氣,掀翻了。他卻順著力道雙手往前一送,將我整個人攬住。

    臉頰相貼,我能感覺到他灼燒的熱度。

    ······

    跡部死賴在我身上不肯下來。

    任我如何撓他也不肯。

    不過他也沒討到好,肩膀上身上全是我留下的抓痕齒痕,有的只是印子,有的卻已經浸出血漬。

    氣喘勻了,我又抓著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他迅速抽回手,可還是留下來了印子。

    「你幹什麼?」

    「你活該你應得的。」我敖著脖子對他吼道,「我在家睡覺睡得好好的,怎麼會到你家了?」這裡不是我的屋子,我醒過來就知道了。

    跡部躺回床上,手腳並用將我死死纏住,「本大爺回來的時候就見你在這兒,」笑得很欠扁,「怎麼不是你想本大爺想得厲害,自己就跑過來了?」

    「滾你的!怎麼可能!喂,我快不能呼吸了,你放手行不行啊?」

    跡部就像個孩子,「不放,一放你就跑了。上一次就是。這一回本大爺才不會犯這樣的錯誤!」洋洋得意得很。

    想要呵斥的話已經說不出口,勉強出口的話,也已經軟綿綿,沒有任何殺傷力。

    太悲劇了。

    好吧,跡部這樣的人,能硬下心腸拒絕的沒幾個,我恰好不在其中,沒什麼大不了的。放心放心。

    收拾了心情,這才道,「我總算知道竹內前輩對你的怨氣從何而來了!跡部景吾,你簡直自戀得沒有邊際!」

    跡部道,「那又如何,反正你是乖乖過來了不是!」

    「誰乖乖過來了!你別那麼混蛋好不好,我這是——」我怎麼過來的?

    突然有人在敲陽台的玻璃,隔著玻璃,能看見那個頎長的身形。捂臉!我想我應該知道了!

    跡部一個機靈,就拿被子把我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戒備地看著那個頎長的身影,「你來幹什麼?」

    那人咧嘴一笑,很不紳士,我應該找一家照相機來記錄下來,今後好用來嘲笑他。來人——克萊斯曼道,「受人之托,過來問問,你對你的生日禮物,可還滿意?」

    我差點蹦起來,「誰!那人是誰!」

    跡部按住我,道,「告訴忍足,我很滿意。」跡部臉上的笑容還真是刺眼,「今後他要和沈先生一起出櫃的時候,我會幫忙的。」

    克萊斯曼貌似很滿意,「那在下就告辭了。」看看天,「天色還早,年輕人,好好享受。」

    我抓著枕頭就砸過去,「給我滾你個混蛋!回去我就跟幽木說你小心眼兒,不就是搶了你的東西麼,你用得著這麼報復我啊!」

    克萊斯曼一本正經,「不是報復,小朋友,我早就說過,你這孩子就是記不住。」莞爾一笑,「你不是,挺享受麼?」

    瞬間人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兀自忿忿不平,跡部卻掀起被子,「寶生,天色還不晚啊~~~」

    回應他的是一記失意很久的天馬流星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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