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高司令去漠北 文 / 舞清影521
高原的猜測在兩月後得到證實。
林姨通過電話告訴剛剛結束封閉訓練的高原，高烈和馮媛媛確實沒有離婚，不過兩人陷入冷戰期，馮媛媛不肯來高家，而高烈也在月前踏上了川藏之路。
不是好消息，但也不算壞，至少林姨的語氣聽起來沒那麼難過。
林姨神秘兮兮地提起一件事，說高老爺子前幾天去漠北了。他明裡打的是視察工作的旗號，暗地裡，卻悄悄跑了趟漠北省人民醫院。
高原聞聽，頭嗡一下炸開一片白光。
「您跟我爸說了？」太快了吧，至少讓他跟小雪打聲招呼啊……林姨……
他家的小姑娘，雖然夠堅強夠獨立，可是畢竟年齡小，被個中將級別的軍區司令員盤東問西，還不得緊張死。
另外，小雪性格倔強，說話直率，不會阿諛奉承，討人歡心，她若是遇上同樣正統強勢的老爺子，豈不是要上演一場火星撞地球的火爆戲碼……
思及此，冷汗蹭蹭蹭地朝額頭上冒，「林姨，您說話啊。我爸去找小雪了？他回家怎麼說的，有沒有為難她……林姨……」連聲追問結果，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到漠北，安慰『受傷』後強裝堅強的小雪……
她根本什麼都沒提啊，連電腦上的留言也是叮囑他注意安全，注意身體之類暖心的話，沒見她提起老爺子的事啊……
「咯咯……」林姨忽然笑了，「咯咯咯……阿原……」她想不到，高原對那個叫小雪的姑娘用情竟如此之深，他一點都不關心折戟而歸的老爹，卻一門心思想著漠北的小姑娘受沒受委屈，真是兒大不由爹娘啊……
虧得丈夫回家後讚不絕口地誇兒子的眼光好，給老高家找了個好兒媳。這兒子，顯然不領他的情。
「你爸爸啊，不但沒為難到小雪，反而被她將了一軍！」林姨這麼一說，高原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下。緊跟著又是好奇，他問林姨怎麼回事，老爺子怎麼會被小雪將了一軍的時候，林姨忍不住又咯咯笑了半天，才把老爺子這趟頗富戲劇性的漠北之行，講給高原聽。
她說，自己之所以把小雪的身份提前曝光，主要是為了紓解丈夫因為高烈夫妻落下的心病，丈夫的血壓今年以來一直居高不下，從高烈走了以後，情況愈發嚴重。她主張丈夫住院治療，可是丈夫根本不聽，還嫌她多事。後來，她靈機一動，想到高原的小女友，索性趁他高興的時候，主動向丈夫坦白了。丈夫一聽，果然精神大振，食慾大增，藥也按時吃了，血壓也穩定下來。雖然他總是嫌小雪的年齡有些小，和兒子的未來發展沒有定數，可他還是從下屬手裡搶了個到基層視察的機會，去了漠北。
到了漠北軍分區一打聽，他和小雪的爺爺，那位頗富傳奇色彩的抗日老將軍，竟是舊識。二十幾年前，時任b軍區某部師長的高老爺子和鞏老曾參加過軍委舉行的一次會議，與會期間，他們意趣相投，短短的數日交往，竟成莫逆之交，後來，高老爺子臨時被調回部隊，踏上歸程才想起自己竟忘了打聽鞏老的部隊番號和電話，此後，便再也沒了鞏老的消息。
沒想到，二十年後，竟以這樣的緣分重新見面！
他的小兒子，居然喜歡上了鞏老的孫女。
軍分區的領導向他匯報鞏老病情的時候，著重向高老爺子介紹了鞏老的孫女，也就是高原引以為傲的小女友，鞏雪。
他們說，沒有小雪的悉心照顧，就沒有如今戰勝病魔，重新煥發生機的鞏老。
他們軍分區準備把鞏雪豎立為愛軍典型向上級申報，她這樣的好姑娘，應該得到全社會的尊重和全體軍人的尊敬。
聽了匯報，神情凝重的高老爺子只帶著司機去了省醫。在康復科，他碰巧遇到了鞏老的復健醫師李湖塘。沒想到一名地方醫院的醫師居然一眼認出他是b軍區的司令員，激動萬分的李醫師，差點沒把電視新聞上才能見到的大人物的手給握斷了。
李醫師說自己從小是個軍迷，沒當兵是他一生的遺憾，所以才會關注軍人的消息，知道高司令員。
知道司令員是來探望鞏老以後，李醫師幾乎是言無不盡，把所知道的，有關鞏老的情況，細細地向司令員做了完整的匯報。
他說，鞏老曾是一名被醫學專家判了死刑的植物人，雖然經過孫女的悉心護理清醒了，但他面臨著肢體癱瘓、完全失語的後遺症，生活質量極差，無自主生活能力，且記憶力極差，就像初生的小孩一樣。入院後，省醫的骨科、神經科為鞏老進行了兩次復健手術，鞏老病情得到有效控制，肢體能力也逐步恢復。
提起鞏老的復健之路，有個人卻是不能不提的。
她就是鞏老的孫女，鞏雪。
在鞏老復健期間，除了上學，她一直陪伴在鞏老身邊，在醫生系統的指導下，堅持親自動手為鞏老進行按摩、理療，她不厭其煩地在鞏老耳邊講趣事，讀新聞，播放鞏老喜歡的音樂。她經常性的幫鞏老擦身、沐浴、換尿布，從不覺得尷尬或是負累。護士們因此常常把那些不伺候病人的家屬領到鞏老的病房進行現場教育，還別說，效果真的很好，許多轉變過來的家屬們都說，人家小姑娘為了爺爺能做到這樣，他們作為親生子女，應該比人家做得更好才對……
李醫師推開一間朝陽通透的病房，說：「司令員，這就是鞏老的病房。」
窗明几淨的病房，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屋裡沒有人，李醫師解釋說，鞏雪陪鞏老去復健室了。
病房裡的物品擺放得井井有條，供夜晚加床用的折疊椅上放著厚厚的學習資料，一份化學試題寫了一半，一支筆擱在上面，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辛勞和努力。
李醫師走到牆角，停下，指著臨時書架上厚厚的兩層日記本，感慨地說，「司令員，那都是鞏雪記的護理日記！」
從鞏老得病的第一天起，每一天的飲食起居，體溫血壓，甚至是呼吸的次數，她都詳細地記載下來，大半年的時間，累積了數量驚人的寶貴醫學資料。鞏雪說，等爺爺病好了，她就把這些資料送給李醫師，請他幫助那些植物人病人早日康復。
高老爺子拿起一本冊子，細細翻看起來，許久之後，微微失神的他放下手中字跡雋秀的日記本，問李醫師：「復健室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