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ま八章 風口浪尖，兩股戰戰 文 / 英年早肥
原本平靜的生活突然被打斷了，家門口變得車馬簇簇宛若鬧市，這種事兒，很不錯麼？
李昂當然不會這麼認為。
其實從內心來講，李昂雖然在修靈上、在煉丹上都有著自己的野心，但是在家庭、生活這方面，他卻是一個極為戀家的人，喜歡波瀾不驚的家庭生活。
在他看來，自己的追求、夢想，固然重要，但一個完整的家、以及家庭所帶來的那種安靜舒適的生活、濃濃的親情，卻不但是他一切夢想和一切追求的源頭之所在，也是這追求和夢想的終極目標之所在。
為了更好的保護家庭、保護家人，所以他要求追求更加強大的力量，而反過來，有了更強大的力量之後，又正可以繼續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一切。
所以，家門口整天鬧哄哄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紛至沓來，想要跟自己套套近乎……看著那一張張諂媚的笑臉，李昂心裡會喜歡才是怪事了。
但是他知道，哪怕自己心裡再怎麼不喜歡，這都是必須的！
出身外李，內有李氏家族上層毫不掩飾的忌憚，外有龍歸城各大小勢力的覬覦，如果自己不掙扎，未來等在身前的，就將是死路一條。
所以，在這條每前進一步都是荊棘的道路上，他必須選擇怒放！
炙手可熱是什麼意思？
換個詞，就叫做風口浪尖！
如果是楊行雨，或者李出雲、李出霆等人，在家族的庇護之下，他們的道路當然要寬闊許多，完全不會有李昂身上的這些煩惱、壓制，他們可以在家族的大樹之下，無憂無慮的去成長、去強大自己，一直到他們強大的可以反過來成為這個家族的主幹為止……
但是李昂，不行。
從一開始，哪怕極為孱弱，他自己就是一棵樹。
而現在，這棵樹要成長起來，要壯大起來，要逃離其它大樹的遮蔽，贏得屬於自己的陽光雨露，他就必須露出自己強大的獠牙與指爪！
他必須炙手可熱！
他必須風口浪尖！
所以，儘管心裡並不喜歡這樣門庭若市的日子，但是面對楊行雨的問題，李昂仍是很認真地回答他：「還不賴！」
兩人並肩進了院子，門外的熱鬧頓時就給拋在了身後。
聞知有貴客，連李根生兩口子都等在正堂門口，楊行雨來到堂上，畢恭畢敬地執晚輩禮，又奉上特意帶來的珍貴禮品，還陪著李根生說了會子話，這才告了罪，跟著李昂出了正堂，來到李昂平日所住的小跨院裡。
進了院子，他不看別的，就見這院子雖然乾淨整潔，卻一來地方狹小、二來房屋鄙漏，走進屋子一看，這房間裡的擺設也是極少，素淨得叫人皺眉，便忍不住道：「前兩天我三叔還說想送你個院子呢，怎麼樣，考慮一下，換個院子吧！」
李昂聞言笑笑，「要是你送我個院子，還好說，你三叔送的院子，可就敬謝不敏了。他的禮，我收不起呀！」
楊行雨哈哈一笑，自然明白李昂的意思。
龍歸城內外，誰不知道楊家三爺的手段？作為一個能夠執掌楊氏家族財政十幾年的家族長老，楊鳳庭固然有著叫人如坐春風的和善一面，但那背後隱藏著的，卻是一位精打細算錙銖必較、從來都不曾吃過虧的另一面。
簡而言之，他的禮，可不是那麼好收的。
不過笑過之後，楊行雨倒是誠懇地道：「只要你想要，一個院子值什麼，回去我就幫你瞧瞧去，總要幫你找個切合身份、住著也舒服的宅子才好。這李家的院子，還是趁早搬出去才乾淨！」
李昂聞言倒也不推辭，只是道：「那就勞煩你幫著找找。」，只是心裡卻打定主意，這李家的宅子麼，是繼續住下去還是搬走，固然還在兩可之間，但即便是要搬走，這宅子也絕對不能是楊家送的。
這倒並不是說李昂疑心楊行雨怎樣，最關鍵的是，人在局中，很多事情，其實都是自己做不了主的。
楊行雨當然是個坦蕩磊落之人，但他再怎麼坦蕩磊落，卻畢竟是楊氏家族的三少爺！
他說是他自己送的，李昂也知道只是他自己的個人贈送，但外人、楊家人、李氏家族，也會這麼看麼？
肯定不會！
李昂可不想在剛剛要掙脫李氏的時候，再次進入楊家的勢力範圍。
至少是不能留給其他人這個印象！
他要的，就是獨立門戶！
在房間裡簡單轉了一圈，除了藥材，這房間裡幾乎是空空蕩蕩，楊行雨頓覺無趣，便尋了把椅子坐下，有些話想說，卻是話未出口面上先露出些尷尬來，猶豫片刻，才道：「上次你過去時，家父正好抱恙，正在後院歇著，所以就沒出來見你，說起來時卻是後悔的什麼似的，不知道你最近有空沒有，要麼，找時間過去我家裡坐坐？上次說好的酒，可還沒喝呢！」
所謂抱恙，自然是遮羞的話，但李昂不願楊行雨尷尬，也知道自己上次過去時亮出了那樣的實力，最近又憑藉著一次唱價賣丹將名聲打了出去，現在的楊家肯定已經是唯恐自己放棄了跟他們家的合作，所以才有了楊行雨這次的登門。
想了想，他道：「這幾日不得空，有些丹藥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得煉出來才好出門，這樣吧，三日後，我去貴府拜望令尊，如何？」
楊行雨聞言，鬆了口氣的樣子，「好！」
說罷了，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看看李昂，搖頭道：「謝謝你這般給我面子！實話說，家族那邊嘛，唉……」
李昂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這沒什麼，我知道，很多事情都是你做不了主的！」
楊行雨聞言搖頭苦笑，歎了口氣。
有時候想想，他倒真是有些羨慕李昂了。雖說無依無靠，但無依無靠往往也就意味著無拘無束啊，再加上李昂自身那強悍的實力……
***
龍歸城，李氏家族老宅，銅山堂。
李氏家族長老會議，結束了，但是當走出銅山堂，所有有資格參加這次會議的人，臉上都沒有絲毫的笑容。
顯然，即便是最後佔了上風的一方，也並不認為自己是勝利者。
但是，結局已定。
有資格參加這次長老會議的，一共是七個人。
家主李隆堂、四大長老李隆黨、李書福、李天完、李天義，都有投票權；而李出雲和李出霆作為李隆堂的兒子，家族的少主，僅僅只有參與會議、旁聽和發表意見的權力，卻沒有投票權。
家族的四名長老，分成了兩派，最終還是家主李隆堂一言而決。
殺！
但是不能明著殺！
而且也不能馬上就殺！
畢竟，按照李氏家族的規矩，李昂作為家族弘毅堂的紅衣武士，還是稱職的，他煉製丹藥、出售丹藥，也並沒有什麼明顯的違反家規的行為，再考慮到他如今在龍歸城內風生水起的名氣和地位，李氏家族顯然不願意為了除掉他而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要殺他，必須得先找到一個好借口。
而且，在最終決定出手將其擊殺之前，還有必要對他進行最後一次的試探和考驗。
畢竟，像李昂這樣，年紀輕輕就已經實力非凡，又是整個青州境內都屈指可數的二級丹師，如果他能夠在一定條件下向李氏家族靠攏、效忠的話，毫無疑問將會給整個家族帶來極大的助益！面對整個家族騰飛的一次機遇，即便是傾向於下殺手的人，也是不可避免會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
所以，長老會最終決定，由李書福長老負責，最後爭取一次，看能夠勸得李昂歸心於家族，如果不行，再施以辣手。
對於李出雲來說，這個結果雖然並非最優，卻也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只是，當長老會結束，眾人將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想起剛才長老會最後將結束之前、李書福當著整個李氏家族所有的上層決策者的面說的那番話，李出雲心裡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李書福當時說，「家主大人，既然長老會授權給我，這件事便是我的首尾，在我這邊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不希望家族中任何人插手這件事！如果有人敢私下插手，還請家主大人授權我可以隨時將其嚴懲！」
他說這番話，聽口氣自然是衝著家主李隆堂說的，但當時在場每一個人都能看見，說話時他的眼睛卻是自始至終都在盯著李出雲。
顯然，大家都明白，他那番話，其實就是在警告李出雲！
但是，李隆堂毫不猶豫的一口應下了！
走出老宅之後，李出雲本要翻身上馬，但這時，或許是被他身上那種濃烈的殺氣刺激到了，他那匹本已熟馴的棗紅色寶馬卻是撩起蹄子來。
李氏老宅的大門口，當著家族四大長老和自己二弟的面，李出雲冷哼一聲，一掌拍下！
鮮血飛濺！
連一聲哀鳴都沒來得及發出，那千里良駒便已經轟然倒地！
它的腦袋，已經被拍成了一灘模糊的血肉！
李氏老宅門口，李書福目瞪口呆，旁觀者無不兩股戰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