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邙山 第221章 互惠互利 文 / 英年早肥
第221章互惠互利
第二天一早起來，很多人便開始陸續離開了雪靈宮別院，以至於一個上午的功夫過去，這別院就空了一大半。就有些人或因為老友重逢、或因為一見投機的，所以要留下繼續團聚幾日，卻也都是紛紛地離了雪靈宮的別院，住到了外邊鎮子上的客棧裡。
本來按照闞廣的意思，他們也是準備一大早就啟程往回趕的，反正昨晚的酒席上，闞雉兒的事情已經徹底敲定，她甚至連山上都不需要再回去，就可以直接離開了，可誰料想，一貫勤奮早起的李昂這一次居然一口氣睡到了日上三竿。最後等他醒了，大家一商量，乾脆便在鎮子上吃過午飯再動身。
雪靈宮眾人在昨晚酒宴過後，除了關友諒留下送客人們離開，其他人便都已經連夜返回了山上，因此等到李昂和闞廣等人離開時，便只有關友諒和郭愛玲等人殷切相送。
兩個女孩子之間的告別，最是叫人愁腸百結，幸而闞雉兒和郭愛玲昨晚就已經約定，最遲今年秋天，郭愛玲就會到龍歸城去一趟，這才叫兩人心中的離別之情稍減。而且說到底，不管闞雉兒還是郭愛玲，也都不是那種做事不爽利的女子，因此兩人雖然也是一直緊緊地拉著手不肯鬆開，卻到底也只是耽擱了一柱香的功夫，眾人便正式踏上了回程。
此去向南三十里，有個鎮子，再往南二十里，又有一個鎮子，算一算，如果是快馬不耽擱，這兩個鎮子都在眾人下午的行程之內。如果是著急趕路，那自然是歇在第二個鎮子上更好。但是李昂與闞廣商量了一下之後，卻最終決定，大家今天下午就只趕三十里的路，晚上就在第一個鎮子裡歇了。
劉先勇初時不解，可是等一行四人住進鎮子的一家客棧之後，卻見據說上午就已經離開了雪靈宮別院的劉度竟是大喇喇地突然登門拜訪而來，這才算突然明白過來。
李昂和闞廣他們去的時候是三個人，回來雖然也只是四個人，闞雉兒卻畢竟是女子，因此便在這客棧裡要了一處僻靜點的小院子住下，此時眼見這次在北邙山上很是幫了自家姑爺一把的劉度劉大長老突然到來，劉先勇一邊往裡讓客，一邊卻是忍不住想：莫非真如傳言一般，自家姑爺跟這位劉大長老是早就約好了的？
可是仔細想想，又覺不對，畢竟當時自家姑爺跟劉度那一次見面時的不歡而散，他躲在裡間可是從頭到尾都聽見了的！
要說起來，雖然這次李昂殺了八名雪靈宮弟子的事情，因為有了劉度這位威望極高的大人物出面作證而最終得到了一個相對圓滿的解決，但是說閒話的人，卻並非沒有。
就在祭夏大典期間，劉先勇就聽到有人在議論，說劉度此前曾經親自前去拜訪過李昂，這個時候又突然站出來為李昂作證——劉度那麼神出鬼沒的人物，地位又那麼高，如果彼此之間沒有點交情，他會那麼主動地幫李昂作證？說不定當日的那次拜訪，兩人之間就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呢！
雖然事情的最終結果，還是那個叫許晏的雪靈宮弟子自己頂不住壓力承認了，這才叫所有人心中再無絲毫疑惑，但說到底，劉度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出了大力氣的。
別的不說，只是因為站出來作證，使得他的真容一下子暴露在那麼多青州修靈同道面前，此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感頓時便消失無蹤，就已經是難能可貴。
要知道，越是像劉度這樣身份高的人，往往就卻是忌諱走到哪裡都叫人給認出來！
而事實上，一等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後，有心人再去尋找的時候，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劉度又已經消失不見了，倒好像他的突然出現，本就是為了給李昂作證一樣！
「如果叫人發現這位劉大長老只離開了三十里，就在這裡等著我們這位姑爺，而我們姑爺也好像是知道他肯定會在這鎮子上等著一樣就直接在這鎮子落了腳，再傳出去，怕是各種說法就更多了吧？」劉先勇心想。
不過這些事情，顯然不是他這個闞氏的副總管應該操心的範疇，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子上，又那麼受闞廣的器重，做事自然很有分寸，知道有些不該自己去想的事情，就不要關心。因此，把客人讓進院子之後，見李昂和闞廣都迎了出來，他便很自覺地跑去燒水沖茶。
…………
這一次的拜訪，劉度的態度果然放低了很多。
或許正如闞廣所分析的那樣，他上一次的拜訪，只是想試探一下李昂的深淺而已。
但是很快李昂就明白過來，別管態度再怎麼放低，劉度，就是劉度！
如果不咄咄逼人，如果不氣勢滔天，那他就不是劉度了！
進了房間落了座，他不等李昂說什麼，便直接開門見山，提出了他所謂交易的內容：第一，包括孫奇志在內，劉氏家族借給李氏家族三名二級丹師、五名一級丹師，時間為期五年；第二，李氏家族可以推薦三個人進入劉氏丹房繼續學習和深造，時間也為期五年；第三，大約半年後，當劉氏家族的太上家主劉童武出關的時候，李昂可以前往覲見。
而拿出這三個條件，劉度想要換取的，就是李昂手裡那份獨特的雙草聚靈丹的配方。
這個條件對於李昂來說，自然不可謂不優渥。
前兩點的好處，跟當初在山上陳景華當眾做出傳授一門靈鬥技給李氏家族的建議，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對於眼下還非常貧弱的李氏家族來說，自然是一個極好的壯大機會。而第三條，更是直接奔著李昂去的。
能夠親自面見青州境內唯一的一位神通大師，哪怕只是蒙他簡單地指點幾句，對於一個修靈者來講，都是絕對彌足珍貴的大收穫了。試想，李昂怎麼可能不心動？
現在回想，第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劉度就已經提出說交換的條件裡，會有絕對讓李昂動心的東西，而且那個條件一說出來，整個青州也是無人不眼紅的。可想而知，當時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他卻已經穩穩地把住李昂的脈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李昂是個修煉狂人，他更清楚地知道和確信，這個條件一旦提出來，肯定能夠打動李昂這個修煉狂人的心。
雖然這種叫人料準了心思把住了脈的感覺並不太好，而且劉度剛一見面就直接拋出他的三個條件，會很容易就給人一種「有能耐你拒絕啊」之類的狂妄感覺，但不得不說，他這三點條件，還真的是提到了李昂的心坎裡去，叫李昂猶豫再三，仍是捨不得拒絕。
最後，與闞廣對視一眼之後，李昂還是選擇了接受這次交易，甚至只針對劉度的第一個條件，提出了一點小小的調整意見，那就是他希望在這五年內，劉氏丹房派過來的那些丹師最主要的任務不是煉丹，而是幫助李氏家族帶出一批丹師學徒，甚至是丹師。
對此，劉度只是略微想了想，便很輕鬆地點頭同意了下來。
或許在他想來，作為一個二級丹師，居然能說出「壓縮」這等理論，李昂自身的丹師之技絕對不會遜色於劉氏丹房派過去的任何一位二級丹師了，只要他願意傳授，李氏家族絕對能夠培養出下一代的優秀丹師。李昂之所以會提出這樣一個條件，大約只是懶得把全部時間都花在煉丹和傳授弟子上，畢竟現在的李昂雖然年輕，卻已經擁有如此之高的實力，他會不想著去衝擊修靈的更高境界才怪了！
雖然在李氏家族那邊傳授弟子，劉氏丹房一些比較獨特的煉丹之法就難免要外傳一部分，但其實仔細想想，但是以他們這個層面的交易來說，這些細微的東西，自然是不再考慮範圍之內的——相比起那一份不用任何靈獸之魂的聚靈丹秘方，那些低等的所謂秘技，又能有多大的價值可言？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當下，大家坐下來不過片刻功夫，甚至那邊劉先勇和闞雉兒還沒把茶水沖好端上來呢，一筆交易就已經成交！
當著闞廣這個中人的面，李昂與劉度擊掌為誓！
隨後，劉度站起身來就不準備再坐回去了，只是道：「人一個月內就到，你可以先用著，等見完了太上家主之後，再把配方給我不遲！」
說完了，他便直接拱手告辭，乾脆利落到叫人目瞪口呆。
不過，還是那句話，劉度要是不這樣，似乎就不叫劉度了！
當下闞雉兒正端著茶盤進來奉茶，才剛走到門口，李昂和闞廣就已經親自送客人出屋了，頓時便叫闞雉兒和劉先勇兩人都愣在那裡，以為他們又一次談崩了。
這個時候，李昂沉吟了一下，卻突然開口道：「昨日在山上的事情，多謝大長老援手之情了！」
劉度聞言站住，回身道：「我說過，我欠你一個情，到昨天，咱們兩清了！」
李昂聞言想了想，很鄭重地道：「好，兩清了！」
旋即，他卻又問道：「不過，在下心中還有一點疑惑，不知大長老可否為晚輩解惑？」
劉度道：「你是想問當時我是不是真的就在附近，對吧？」
李昂點點頭。
劉度洒然哂道：「當然是假的，這還用說麼？我最近三年都在閉門苦修，哪裡有那個閒工夫跑到燕靈山脈裡去？」
李昂聞言愕然，「那……當時你說的可是……說是有如目見，也不過分吧？那許晏在我走後一兩個時辰都不敢起來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看見……」
劉度聞言又哂，不等李昂說完便傲然道：「你跟那個許晏前後把事情說了兩遍，就是個傻子也能有如目見了吧？至於你說那個，我猜的！」
「猜的？」
「那小子那麼膽小，親眼看著自己的八個師兄弟幾下就叫人給幹掉了，不嚇尿褲子才怪了！你也不算太傻，這點事情都推斷不出來麼？」
李昂聞言，直接無語。最後只好擺擺手，沒好氣地道：「劉叔，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