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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邙山 第255章 願為先生門下牛馬走 文 / 英年早肥

    第255章願為先生門下牛馬走

    不是賀蘭州人,不是修靈者,根本無法體會到曹健這兩個字代表著怎樣的份量!

    曹氏家族和曹氏丹房兩大太上供奉之一,固然聽起來極為顯赫,但真正代表他身份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四級丹師!

    對於賀蘭州境內的修靈者來說,從小到大,你可以沒聽過天靈湖裡的美人魚,你可以不知道天妖森林裡住著無比恐怖的妖獸,甚至你還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年輕時候有過多麼輝煌的戰績,但是,你不可能沒聽說過賀蘭世家,不可能不知道賀蘭州境內那四位神通大師,也不可能沒聽說過賀蘭州的五位四級丹師!

    即便是再怎麼外行的修靈者,都知道丹師和丹藥對修靈意味著什麼,因此幾乎每一個人都是從小就被那幾個值得敬仰的熟悉的名字給磨破了耳朵!

    曹健,正是五位四級丹師之中排名第一的那一個!

    可以說,他是整個賀蘭州丹師界的頭號人物!

    而傳說中那個無比偉大的丹師,就是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瘋瘋癲癲的……小老頭兒?

    當然,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更關鍵的是,現在這個賀蘭州第一的偉大丹師曹健,居然一口一個小老弟地稱呼著李昂,而且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好像對李昂很是……崇拜?

    那一刻,周成相有點暈。()

    他知道,儘管因為剛才一樁又一樁的異變,自己已經一再的調高了心中對李昂的評價,卻依然還是小瞧了他!

    儘管到現在,周成相還只是從李昂與曹健曹老供奉的對話中得知李昂是個丹師,而且似乎是個了不得的大丹師,別的就一無所知。甚至就連李昂這個丹師到底厲害在哪裡、有多厲害,他也一無所知。但他相信,能讓曹健曹老供奉如此崇拜的人,肯定已經厲害到超出自己所有的正常想像範圍了!

    因此,這一刻,他甚至顧不上表達自己這二十多年來對曹健曹老供奉的滔滔敬仰,首先只是定定地看著李昂發呆,那眼神中,滿是肅然的敬意!

    只要是修靈者,就沒有不崇拜強者的,就沒有不敬仰丹師的。

    而李昂,是個強大的丹師!

    當然,回過神來之後,他還是第一時間一步搶過去,一把握住曹健的手,誇張地打著哆嗦,激動地道:「您就是曹老供奉啊!在下自小就對您敬仰之極,今日得見,實在是大慰生平!回去之後提起來,怕不要把我那幫朋友給眼饞死!」

    曹健明顯有些愣神,過了片刻,他才驚訝地道:「為什麼每個人聽說我叫曹健之後,都那麼激動?我在外面的名氣,很大麼?」

    這個話,還真是把周成相給問住了。

    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獻上那些溢美之詞,就聽見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豪爽清郎的大笑,然後便有人一邊推門進來一邊道:「三叔,不是跟您說過了嘛,您可是咱們賀蘭州丹師界的魁首人物,您說,您要是還不算名氣大,誰還算名氣大?」

    來人說這話時,李昂正聽見推門聲扭頭看過去,待看清那年約三十許齡的中年人時,卻是不由得眼前一亮,當即在心裡讚了一聲:好個美男子!

    要說美男子,李昂自己雖然也算英俊小生了,而且他年少英發、氣質不俗,身上自有一股普通人所沒有的魅力,但他始終都不認為自己算是什麼美男子。()認真說來,這些年來就他所見過的人物之中,他覺得大約只有雪靈宮的長老關友諒可以入圍其中,別看關友諒已經年紀一大把,但是他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當得美男子之譽!相比起來,就連相貌非凡的楊行雨都比他差了半籌,只能算是半個美男子!

    而與關友諒那種一看就讓人印象深刻的雄壯、陽剛之美不同的是,眼前推門進來這人,大約八尺左右身材,身形頎長且比例協調,更何況他五官極為俊朗,星眸長眉之中,有著幾分只屬於女子的那種秀美氣息,頜下幾縷鬍鬚亦是疏而不密、自然而熨帖,使他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出一種儒雅與瀟灑的氣質,也越發襯托得他不類凡人!

    這等人物****,不要說女人見了,就是李昂這等男子看了,都要由衷地稱讚一聲!

    和曹健這種小老頭兒一比,他簡直天生就是要領袖群倫的大人物!

    許是感覺到了李昂的目光,那人進門之後也是第一時間便沖李昂看了過來,雖然李昂眼中的讚歎之意他早就已經習慣了,卻還是善意地衝他笑著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他已經走進門來,李昂才發現,原來在他身後,還有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看清屋子裡的情況,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一臉嚴肅。

    曹健卻不等他開口說話,便已經兩步走到了眾人中間,眼睛看著那嚴肅的老者,激動地道:「老六,你別生氣,這一回三哥可不是故意打擾你的,這次是真的有事,而且是有大事!還記得上個月咱們買到的那批青州來的丹藥麼?記得當時你自己說過什麼來著?」

    那嚴肅的老者聞言一愣,道:「怎麼想到提起這些來?」

    曹健聞言滿臉得意地笑著只是催促,「你先別管這些,你只說,你說過什麼來著?」

    那面容嚴肅的老者又皺了一下眉頭,卻仍是回答道:「我說,那位丹師的技藝之精湛、水準之高,簡直已非人間氣象,若能得見那位偉大的丹師,我曹老六寧願給他鋤草搗藥,甘為其弟子、任憑驅使!」

    那曹健聞言拍手大笑,「著了,著了,就是這個!呃,不對,還有一句來著!後來那天咱倆聊起來,你又說過一句什麼來著?你說,你說!」

    那嚴肅的老者此時眉頭越皺越深,卻還是耐著性子道:「那天我還說,此生若能為此人門下牛馬走,吾平生無憾矣!」

    這一次曹健不說話了,只是拍著巴掌,哈哈大笑。

    牛、馬,皆畜生,走的意思,其實就是指奴僕。而所謂牛馬走,其實本意就是說為主人管理牛馬的奴僕。但是當這個詞語誕生之後,漸漸地,開始有人把它解釋成另外一層意思,走這個字,從奴僕,變成了與牛、馬並列的另外一種畜生,那就是狗。因此,牛馬走的意思,就隨之變成主人家飼養的一頭牛、一隻豬,和一條狗,其謙卑之態,尤為之甚!

    相傳數千年前,這片大陸上曾有一位名叫李仰春的七級丹師,據說他的實力極其強橫,是哪個時代絕對的王者級人物,但是,在同人談到禹王時,他思之良久,卻說:「若生彼時,願為禹王門下牛馬走。」意思是,如果我能和禹王生在同一時期的話,我寧願去給禹王他老人家做一個管理牛馬的下等奴僕。其言下之意,自然是對禹王推崇備至!

    但在一代大丹師李仰春說出這番話之後的幾百年,又有一位名叫杜青雲的大丹師橫空出世,而且,他也將同樣的溢美之詞送給了杜青雲這位了不起的丹師前輩,他說:「恨不早生四百年,得為仰春門下牛馬走!」

    意思是,我深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早生四百年,因為如果早生四百年的話,我就可以去為仰春先生做一個管理家中牛馬的下等奴僕了!

    自李仰春、杜青雲之後,牛馬走三字,遂成名言!

    而「願為某某門下牛馬走」,則代表著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最高級別的崇敬!

    此時聽那老者一臉嚴肅地說出這番話來,不要說周成相了,就連李昂都是不由得為之一驚:這等推崇,可真是到了極致了!

    而此時,偏偏那嚴肅的老者實在不解曹健為何只是笑,當下疑惑地扭頭看向在他前面進來的中年人,同時眉頭深深皺起,一臉無奈。

    那中年美男子似乎是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他眼珠一轉,目光在李昂和袁金、周成相三人身上循巡片刻,臉上不改笑意,對曹健道:「三叔,到底是什麼事情,讓您老樂成這個樣子?就不要賣關子了!還有這三位客人,您老是不是也先給六叔和侄兒介紹一下?」

    那曹健聞言這才停下笑聲,臉上卻仍滿是得意揚揚之色,但他卻並不著急介紹李昂等人,反而先對李昂道:「這個人,是我侄子,叫曹子平,現在是我曹氏家族的家主,同時也是四級丹師!這個一臉皺紋的老傢伙,是我的六弟,和我一樣是曹氏丹房的供奉,他叫曹儐。」

    這時候,周成相對於這些平日裡如雷貫耳的名字已經有些麻木了,再說了,他心裡很清楚,人家這是介紹給李昂聽的!因此當下,聽到曹子平和曹儐這兩個名字,儘管心裡震動不已,他臉上倒是平靜得很,倒好像剛才那個激動地握住曹健的手的人不是他似的!

    這個時候,李昂倒是很客氣地以平輩之禮相見,拱手道:「在下李昂,見過兩位!幸會,幸會!」那曹子平與曹儐見狀紛紛還禮。

    這個時候,曹健才又伸手一指李昂,扭頭緊緊地盯著曹儐,道:「這位小老弟李昂,是從青州來的!哈哈,老六,你看你這副傻兮兮的樣子,猜到了什麼,對吧?沒錯,他正是你口中願為門下牛馬走的那位偉大的丹師!」

    早在聽到李昂的口音時,那曹儐已是臉上一愣。

    他可不是曹健那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在成為太上供奉之前,他可是曾經代表曹氏家族出面執掌曹氏丹房長達二十多年的,雖然未必可以說是世事洞明,但要說見聞之廣博、心思之靈巧,卻肯定是要比曹健高了不知道多少個級別的!

    因此,此時聽到李昂的口音,聽曹健介紹說李昂是從青州來的,再考慮到剛才曹健問的那些話,他突然之間便聯想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雖然心中絕對不肯相信,但任他百般打聽,傳過來的消息卻是完全一致的,那就是,他心目中那位技藝精湛到「絕非人間氣象」的偉大丹師,竟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而此時在他面前,就正好站著這麼一個從青州來的、十六七歲的年輕人!

    「他是……他……三哥,你……確定麼?」

    此時此刻,他的一雙眼睛只是死死地盯著李昂那張年輕到過分的臉,一時間竟是有些激動地語無倫次!

    旋即,不等曹健開口說話,他卻又突然扭頭與自己的三哥對視著,滿臉質疑地問道:「三哥,你可別騙我!你憑什麼認定他就是那位丹師?」

    曹健似乎早就料到了曹儐會有此問,此時他聞言之後哈哈一笑,轉身回到桌旁,一把拿起桌上的四顆丹藥,走回到曹儐面前,往他手裡一拍,得意地道:「就憑這個!」

    接過那四顆丹藥,曹儐臉上的吃驚之色一閃即逝,旋即,他拿起一顆丹藥,認真地看了起來,「這是……凝血丹?咦……這手法……」

    說話間,他閉上眼睛檢測了一番,臉上的驚疑之色頓時又濃郁了幾分。

    隨後,他又拿起另外一顆,「這是……五華丹!咦……」

    等他看清了這五華丹的質地之後,再次閉上眼睛檢測起來,隨後,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手法、這質地、這藥力……跟咱們上次得到的那批一級丹藥,果然是如出一轍,這明顯是出自同一位丹師之手!但是,這五華丹可是二級丹藥啊!他煉製二級丹藥竟然也能達到這般隨心所欲皆是精華的程度麼?這是寶貝呀,寶貝呀!」

    說話間,他又逐一拿起剩下的兩顆丹藥——

    「這是小玄丹……手法沒錯,這藥力……也沒錯!」

    「這是……大玄丹!這……」

    四顆丹藥,他逐一看了一遍、也檢測了一遍,臉上的震驚之色已經不知不覺地轉化為一種望之似要怒放的狂喜!

    這一瞬間,周成相看著他的臉,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在這一刻,這位名動賀蘭州的四級丹師已經高興到連臉上那一層一層的皺紋都完全給笑開了似的!

    「是你!是你!其他人手裡不可能有這些二級丹藥的,我已經找遍了整個賀蘭州了,最多只有一些一級丹藥在流傳……你居然真是像傳說中那麼年輕!這怎麼……可能!」

    他又是驚喜、又是震撼,再次語無倫次起來。

    這個時候,曹健一臉笑意樂不可支,曹儐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一時之間,反倒是那位俊美的中年男子曹子平仍是鎮定依舊。

    畢竟是做家主的人,雖然他也是四級丹師,且技藝驚人,但卻絕對不是曹健這樣單純直率的煉丹狂人,也不像曹儐那樣雖執掌曹氏丹房多年卻骨子裡仍是性格耿直、不善交際,說到底,曹子平的性格中雖然也有身為丹師的那種狂熱,但卻更像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領導人物。關鍵時刻,他從來不會手足無措。

    早在曹健道破李昂身份的時候,他臉上的震驚之色只是一閃即逝,隨後就已經恢復正常,而等到曹儐無比吃驚地檢測那幾顆丹藥的時候,只看曹儐的表現,他就更是確認了李昂的身份,這時候,對於他這位家主來說,就算心裡再怎麼吃驚,也都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樣一位偉大的丹師,來到了賀蘭州!而且來到了曹家拜訪!

    第一時間他就意識到,對於曹氏家族和曹氏丹房來說,這是無比重要的一次機會!

    雖說就目前所知,李昂拿出手的最高只是二級丹藥,但此前即便是只看到了他煉製的那些一級丹藥時,大家就已經對他驚為天人了!

    只憑李昂那超卓的煉丹技術,別說二級丹師,哪怕他只是一級丹師,對於曹氏家族來說,都是這世上最最尊貴的客人!家族中包括自己在內的丹師們如果能得他指點一二,其收穫,想必遠超自家人關起門來幾十年的研究精進!

    更何況,就憑他那「非人間氣象」的超卓技藝,誰敢保證他只是二級丹師?

    說實話,這時候如果李昂說自己是五級丹師,包括自己在內,整個曹氏上下,他都敢保證無人質疑!

    甚至於,除了曹儐那等性格執拗的人之外,對於傳說中李昂那年輕得過分的年紀,包括他和曹健在內,但凡是在煉丹上有所成就的曹氏一族的丹師們,也都是並不覺得出奇:能有此等技藝之人,若非天授,豈能得來?既是天授,跟年齡大小,又有什麼關係?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

    而現在,這樣一位偉大的丹師,已經來到了自己和曹氏的面前,又豈能輕易放過?自己身為曹氏家族的家主,如果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這次足以讓整個家族的煉丹事業再上一層樓的大好機會,不消別人說什麼,連他自己都要羞愧死了!

    因此當下,眼見這小小靜室之內亂糟糟的,自己那兩位叔父又是一個哭一個笑,都拿不出個待客的樣子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果斷地站出來,一邊露出自己畢生以來最為真誠的笑意,一邊對李昂道:「先生此來,乃是我曹氏家族的第一貴客!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在下曹子平斗膽,想邀請先生到寒舍小住幾日,不知先生可肯允否?」

    頓了頓,似乎是唯恐李昂會拒絕,他又笑著解釋道:「我家六叔曾說願為先生門下牛馬走,其實有這個想法的,可不只是我家六叔啊!就連在下我,還有我三叔,以及我曹氏門下上上下下近三百位丹師,在見過了先生的丹藥之後,也無不願為先生門下牛馬走!」

    「……現在既然先生已經來到了我曹城,還望能在寒家盤桓幾日,以慰我等仰慕之情!先生,先生……還望先生萬勿推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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