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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47帝王的溫柔 文 / 月下蝶影

    翌日莊絡胭乘坐步輦到皇后宮裡請安,剛至皇后宮門口,幾個位分低的妃嬪結伴過來。幾人見到莊絡胭便紛紛上前請安,態度比往日又恭敬了兩分。

    「幾位妹妹不必多禮,都是姐妹。」莊絡胭下了步輦,伸手虛扶,讓人瞧不出半分驕縱之色,但是在場諸人卻沒有誰會相信這位昭充儀真有這般和藹。

    「昭充儀姐姐愛護妹妹們,妹妹們也不能忘記本分才是,」站在最前面的女子恭順的開口。

    莊絡胭看了眼這個女子,年紀並不大,雖有幾分姿色,但是在這後宮中,實在不算顯眼。她這話裡帶著幾分討好,又帶著些許說不出的意味。

    「見過昭充儀。」

    身側的聲音讓莊絡胭明白了眼前這個才人為何說出這番話,她微微翹起嘴角,聲音顯得比平時更加溫和:「馬才人。」

    馬才人瞥了眼自己給莊絡胭請安的宮女,不甘的曲膝行禮,低下頭的一瞬間,她似乎看到四周其他女人眼中的譏諷,讓她心裡更加的難堪,可是想到僅僅一夜這個女人便讓自己從婕妤降為才人,她只得生生忍了下來。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姐妹幾人都進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吧,」莊絡胭倒沒有傻到在皇后宮門口給馬婕妤臉色,她想讓皇帝覺得她心思單純,而不是讓皇帝覺得她任性愚蠢。誰讓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有一個通病,既不希望女人太過聰明難以掌握,又不希望女人太過蠢笨拿不出手。

    任由身邊的女人帶著嘲諷笑意從身邊走過,馬才人站在原地,任由晨間的寒風刮疼臉頰。

    淑貴妃到皇后宮的時機向來是不早不晚,她扶著宮女的手下步輦時,眼角的餘光掃過角落站著的馬才人,嘴角噙起一抹看完笑話的微笑,毫不停留的進了大門,就連馬才人的請安也只當做沒看見。

    進了正廳,她特意看了眼坐在右首第三個座位上的昭充儀,給皇后請過安後,便在左邊第一個座位上坐下,笑著開口,「今日姐妹們來得都挺早。」

    在場諸人誰不知淑貴妃兄長彈劾昭充儀母家的事情,如今淑貴妃這輕飄飄的態度,顯然沒有把昭充儀放在眼裡。

    莊絡胭裝作不知四周眾人的算計,垂下眼瞼只當沒有任何事發生一般,畢竟……後宮的女人不可干政不是。

    「如今天兒越來越冷,妹妹們還這般早起來給本宮請安,辛苦各位妹妹了,」皇后在這個時候溫柔的開口,「和玉,上熱茶來。」

    淑貴妃在心裡冷笑一聲,皇后想看熱鬧,也要看看她願不願意演這場戲,一個充儀算什麼,真正的千年狐狸是坐在上首這位呢。

    宮女奉上的茶是殿中省新上的茶葉,位份低的嬪妃連茶葉末子也分不到,皇后用它來待客,也不知是別有用心還是真大方。

    「娘娘這裡的茶當真是唇齒留香。」賢妃啜了一口茶,滿口的讚譽。

    莊絡胭吹了吹水面的茶葉沫子,看著茶梗在水中沉沉浮浮,彎了彎嘴角,賢妃素來與皇后是一脈,這奉承的話說得就跟真的一般,這茶葉雖說名貴,但也算不得稀奇,賢妃的宮裡難不成就沒有?

    「你向來愛茶,趕明兒讓和玉給你送些去,免得你成日惦記著本宮這裡。」皇后也沒有在眾位妃嬪面前掩飾對賢妃的親近,只是話鋒一轉,便轉向了莊絡胭。

    「本宮聽聞昨兒馬才人頂撞了昭充儀,已經讓殿中省停了她半年俸祿,你性子素來寬和,也不必與她這般的渾人計較失了身份。」皇后用手絹輕輕擦拭嘴角,復又笑道:「在座諸位雖都是姐妹,但是該有的規矩還是不能免的,以下犯上恃寵而驕乃後宮大忌,馬才人昨日的行為萬萬不可取,爾等也該牢記才是。」

    恃寵而驕?

    馬才人哪來的寵?

    眾位妃嬪心如明鏡,皇后這話哪裡說的是馬才人,不定說給誰聽的呢。心裡雖是這麼想,眾人口中卻連連稱是,無人去看角落裡臉色慘白的馬才人一眼。

    莊絡胭對於皇后給自己招仇恨值的這種行為表示歎息,這話裡話外明著是說馬才人,內裡卻有著指責她恃寵而驕的意思,至於提醒大家不要以下犯上,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反正皇后是後宮之主,除了皇帝與太后,再無人在她之上了。

    太后自從上次雷劈事件後,便很少在後宮裡露面,所以照例免了眾人的請安,所以從皇后宮裡出來,一天必備的工作算是完了。

    「昭充儀妹妹昨兒委屈了。」淑貴妃扶著宮女的手,淺笑道,「本宮那裡有株百年人參,等下讓人給你送去補補氣血。」

    「謝貴妃娘娘憐惜,有皇上與皇后娘娘疼愛,嬪妾不委屈。」莊絡胭曲膝謝恩,心裡冷笑,這百年人參只怕越吃越上火。

    「有皇上的寵愛自然是好的,」淑貴妃輕輕歎息一聲,坐上步輦,「只是有些花兒就如夜裡煙火般,盛開時絢爛奪目,凋零時卻無聲無息,昭充儀妹妹你說是不是。」說完輕輕抬手,步輦穩穩的抬起,淑貴妃閉上眼睛不去看身後一堆跪安的女人。

    莊絡胭扶著聽竹的手站直身子,望著淑貴妃離去的方向,看著那浩蕩的貴妃儀仗,微微垂下眼瞼。

    聽竹擔憂的看向自家主子,卻看到她嘴角的一絲笑意,心頭莫名一涼。

    在寒冷的季節,荷花池裡只剩下枯荷,莊絡胭站在荷花池旁,看著水中的殘梗,拒絕了雲夕呈上來的披風,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指著水面道:「這荷花池夏日裡挺漂亮,到了冬日也不過如此。」

    雲夕聞言笑了笑,便道:「主子,這荷花雖說不能四季常開,但是確是一年比一年漂亮,明兒奴婢便叫人清理了殘葉敗梗,來年開得定比今年漂亮。」

    「也是,這花盛開時雖清麗,好在不是什麼嬌嫩的花,這花還是不要過於嬌嫩才好。」莊絡胭心裡歎息,嬌嫩的花在這宮裡開了一季恐怕就再無開花的可能了。

    「嬪妾見過昭充儀。」

    莊絡胭聽到有人給自己請安,回頭一看,是個有些眼熟的女人,瞧著年歲比自己大,裝扮也不像是高位分妃嬪,心下有些奇怪,這人特意來給自己請安是什麼用意?

    「孔才人不必多禮,」雲夕極會察言觀色,加之她與聽竹是昭充儀身邊的得意人,所以伸手去扶孔才人倒顯出了莊絡胭對她的禮遇。

    雲夕開了這個口,莊絡胭便想起了這個孔才人是誰,三皇子沒了那晚,這個孔才人苦苦求了大半夜,也沒有看到三皇子最後一眼,倒是被皇帝罰了三個時辰的跪,她記得當天晚上離開時,這個孔才人眼神寂靜得可怕,但此刻卻半分也看不出當晚的瘋狂,顯得極為和順。

    「謝昭充儀。」孔才人瞧著也不過二十有餘,在後世還是年華正好的年紀,就算是在現在,也不過與淑貴妃年齡相仿,可是莊絡胭一眼看去,在她眼裡看不到半分活力,木訥而又蒼白。

    孔才人站起身後道:「嬪妾以為這一池枯荷,不會有人來,不曾想叨擾了昭充儀雅興。」

    「即便是枯荷,也會有它獨有的美,孔才人是雅致的人,倒是我饒了你的興致了。」莊絡胭不在意一笑,示意孔才人在另一張石凳上坐下。

    孔才人在鋪著軟墊的石凳上坐下,視線在這位笑容溫和的昭充儀臉上掃過,這位在後宮中也算是鹹魚翻身的傳奇,原本被皇上遺忘皇后厭棄,不曾想卻重獲寵愛,就連風頭正盛的嫣貴嬪也不及。她聽聞昭充儀空有美貌,因驕縱不堪才失了聖寵,如今看來傳言並不實。

    「昭充儀既知枯荷也有一番美,嬪妾以為昭充儀也是雅致的人,」孔才人眼波流轉,落在水面的枯葉上,「嬪妾是個俗人,只是嬪妾的姐姐喜歡清冷的物什,嬪妾不過代她看上幾眼罷了。」

    莊絡胭不曾想孔才人突然提到她的姐姐,心頭微訝:「你們姐妹感情很好。」

    孔才人聞言一笑,「嬪妾與姐姐一母同胞,皇上還是王爺時便被父親送到了府上,母親出生低微又為妾室,皇上憐惜嬪妾姐妹,得封才人,母親逝去時才能入宗族墳墓……」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苦笑一下,「嬪妾失儀,竟在昭充儀面前說這些。」

    莊絡胭想到那天夜裡皇帝對孔才人的冷漠,有些理解孔才人苦笑的含義,笑了笑:「無妨,姐妹間說些體己話,並無失儀一說。」

    眼前的女人笑得端莊大度,又帶著些說不出惑人之美,孔才人心下一顫,有這樣的姿態也難怪重獲聖寵,還想開口,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三下擊掌聲。

    聖駕?!

    孔才人心裡一驚,忙起身規規矩矩的跪了下去,連頭也不敢抬,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看到一雙明黃的鞋停在自己左邊不遠處。

    「天寒愛妃怎的在此處,若是受寒了又該怎麼辦?」皇上的聲音十分的溫柔,溫柔得有些不真實,即使是剛進府承受皇上寵愛時,她也不曾聽到皇上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

    「妾哪裡這般嬌弱,皇上難不成把臣妾當做那碰不得的嬌花了?」

    「愛妃有嬌花之姿,卻無嬌花之態,朕心甚悅之。」

    原來皇上也有這般隨和的時候,敢這般與皇上說話的妃嬪,又有幾人,這昭充儀是真的無知還是仗著聖寵忘了本分。

    「你既然喜歡荷花,朕那裡有一盞玉雕荷花,讓高德忠拿到熙和宮去,省得你寒日裡對著枯荷傻坐。」封謹伸手握住面前的一雙柔荑,微涼的體溫讓他皺了皺眉,便也沒有鬆開,他轉而看向躬身在一邊的孔才人,語氣平淡道,「你退下吧,朕這裡有昭充儀伺候足以。」

    「妾告退。」孔才人垂首退下,走到一座假山後,透過假山的空隙,她看到高高在上的帝王被昭充儀扯了一下袖子,帝王冠冕上的流蘇因為這個動作晃動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出月子了,偶準備恢復更新了,雖然小傢伙每天超級有精力,不過我會盡量擠出時間更新的。

    沒趕到春節與情人節給大家祝福,在這裡祝大家蛇年大吉,好運連連,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沒情人的得世紀好情人\(^o^)/~

    因為懷孕與坐月子耽擱太久,實在對不起所有看文的同學,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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