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38 迤迤江南行（四） 文 / 隨塵
低沉而溫和的聲音，彷彿帶了蠱惑，敲在心上，亦擾了心智。
葉皎兮雖不曾經歷情事，然於江湖闖蕩多年，見到的聽到的亦是不少，天性涼薄的、遊戲花叢的，她都見了不少，然而此次，卻是不同往時。如若在先前她還能笑著調侃他用這招騙了多少女子芳心，現如今對著如麻的心思，無論如何也沒有往日的調笑了。
沐子凌見她毫無反應，雙臂稍稍收緊，輕聲笑了笑，又道：「你若再不說話，我只當你是希望我一直這麼抱著你了。」
葉皎兮這才悶聲道：「可是真心？」
沐子凌伸手勾起她下頷，將她深埋的頭抬起，注視著她眼睛道：「天地可鑒。」深邃的黑眸如同深不見底的漩渦，而流露出的溫柔卻能將人蠱惑。
葉皎兮有些無措，想低頭卻又不得，無意瞥見沐子凌目中的精光，以及那得逞的笑意，忽然有種陰溝翻船的感覺，想她闖蕩江湖多年，莫不是被一男子表白都要不知所措？她故作鎮定地清清喉嚨，道：「那你說，你喜歡我什麼？」
沐子凌看著她明明很無措又故作鎮定的模樣，失笑道：「應該是喜歡你的每一處吧，就像現在你想逃卻逃不掉還故作鎮定的模樣。」
葉皎兮一噎，乾瞪著他說不上話來。
那晚上葉皎兮失魂落魄地回了房，倚著軒窗看著夜色發呆了許久。那晚夜色很美，月華如練，繁星點點，竟叫她看著看著會不禁笑起。()然她終究是隨性慣了，不會去深究將來會如何，只知他喜歡，而她則心動了。
那晚同樣面帶笑意看著夜色的還有沐子凌，想到最後葉皎兮嬌羞地跑掉的模樣就讓他失笑不已，看到她這般模樣當真不易，不禁覺得這場苦肉計很是值得。他忽然覺得，王府若真有這樣一位女主人，大概也會多不少情趣吧？興許這便是戲假情真罷。
第二日一大早，沐子凌便帶著葉皎兮去游碧波湖。
碧波湖位於平江城外，湖水悠悠，碧波蕩漾，一遊船駛於湖中央，雕欄畫棟，遊船上隨侍的婢女侍從眾多，一瞧便知是達官貴人出行，奢華異常。
葉皎兮倚欄望著湖面，對一旁的沐子凌道：「這樣的遊湖，我可不喜歡。」
「那你喜歡怎樣的？」
葉皎兮俏然一笑，伸手指向不遠處的小船道：「要遊湖，就要坐那樣的船，一葉輕舟飄，那才有意思。」
微風拂，繚亂青絲，沐子凌伸手將其撂倒她爾後，指尖觸及肌膚，傳來溫潤的觸感，卻聽他道：「行，這就帶你去。」帶著寵溺的微笑，彷彿能溢出水來。
招來小舟，沐子凌遞給船夫銀兩，攜著葉皎兮跳了下去，然葉皎兮卻道：「你不會划船嗎？」
「自然會。」
「那要船夫幹嘛？」
沐子凌一噎，無奈笑笑，將船夫留在了遊船上，自己執槳坐於船頭劃起，道：「你就這麼喜歡和我獨處？」
葉皎兮輕輕一哼，「我只是想讓你做點體力活而已。」說著在沐子凌身旁坐下，托腮看著湖光山色。
和風蕩漾，綠柳搖曳，草木蔓發，輕鰷出水，白鷗矯翼，湖水碧綠空靈，如靈動的眼眸，將藍天白雲青山白鷗都映在裡面。
沐子凌道：「很美吧？」
葉皎兮點點頭，「是很美，不過你也不用太得意，這地方我很早就來過。」
「哦？我以為你對水敬而遠之，不會去湖邊遊玩。」
「怎麼可能？我怕水只是怕落水，可你覺得我會落水嗎？」
沐子凌笑著點頭，「這倒也是，你輕功確實了得。」
「知道就好。」葉皎兮抿唇笑道，想了想，忽然側過頭看住他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查我的來歷？」
沐子凌一驚，但隨即便笑道：「前段日子是有在查，不過也沒查出什麼，不過現在你的來歷我也不在乎了，便是敵國的細作我也認了。」
葉皎兮噗哧一笑，「好聽的話一套一套的，不過我可不信，我看昨天晚上你和晏桑就在講我的事情，是不是想查出我功夫的出路？」
「你想多了，昨天晏桑在同我稟報黑衣人之事。」
葉皎兮忽然躲過沐子凌手中的漿置於一旁，扳過他的身子道：「看著我眼睛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沐子凌見她認真起來，亦正色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應該有很多，朝堂的、王府的，你想知道什麼？」
葉皎兮想了想，道：「江湖的。」
「江湖？我同江湖可不相干。」
「是嗎？那柳大哥為何來王府？」
沐子凌道：「晏寧出去辦事時被離三尺無意所傷，無影門不欲惹上王府便拜託柳公子前來救治，就這樣。」
葉皎兮又問：「晏寧是去辦什麼事？據我所知離三尺不會無緣無故傷人。」
沐子凌躊躇半晌後，方道：「好吧，我招了，他是去查你來歷的，不過離三尺為何要傷他，我就不知道了，大概他無意惹上了吧。」
葉皎兮一驚，輕輕哦了聲，片刻後又道：「我真的只是個江湖人啊……」
沐子凌摟過她道：「是，江湖人，我從來沒有說不信的，你說的不錯，江湖浪人查不出來歷的本就多。」
葉皎兮道：「我有來歷的！我祖籍蘭封，五歲時發了洪澇，我與爹娘衝散了，後來被師父收留，從此跟著師父四海為家，功夫都是師父教我的，不對，還有一個師父的情人，蘭姨。」
沐子凌暗中一驚，然面上無異，只是笑道：「蘭姨？不是師娘啊？」
葉皎兮搖頭，「不是，師父好像想娶來著，蘭姨不肯嫁。」
「不是還有個師兄嗎？」
「不對，其實我有兩個師兄，以前我們四個都是在一起的，當然有時候是五個，蘭姨只是隔段日子來看我們。只是後來我們都大了，各自闖蕩去了，現在他們的行蹤我都不知道，有機會我一定讓你見見他們的。」
「好啊，不過，你師父如果不喜歡我怎麼辦？」
葉皎兮輕笑，「那你就討他歡喜唄！」
「那他喜歡什麼？」
葉皎兮側頭想了想，道：「嗯……好酒，最好是十年的桃花釀，其他的……好像也沒什麼了。」
沐子凌亦笑道：「看來你師父也是隨性之人。」
「那是當然！」
沐子凌不再划槳，輕舟已是於湖心隨風而飄。葉皎兮脫了鞋履，轉身坐上船沿，將玉足伸入水中玩弄起來。
沐子凌輕笑道：「你這個王妃，可真是形象全無啊！」
「那你趕我走好了。」
沐子凌亦轉過身，盤腿坐於船沿上，將她摟進懷裡道：「淨說胡話，你明知道我捨不得。」
葉皎兮嬌笑，忽然抬足掀起水花向沐子凌潑去。沐子凌忙閃身避過，笑道：「好啊，敢偷襲我！」說著作勢要將她推入湖中。
葉皎兮驚呼，慌忙攥緊沐子凌衣衫，叫道：「呀——沐子凌你找死！」
沐子凌朗聲大笑，看著她驚駭又氣惱的模樣，不禁欣喜，忽然將她拉入懷中，低頭便封上了她的朱唇。
葉皎兮大驚，想推開他卻又覺得無力，最後緩緩閉上了眼，任他將芳澤尋遍。
日漸西斜，將二人身影拉長，隨著碧波在湖心微漾。
給讀者的話:
唉，總覺得最近不怎麼有人看，評論區也好冷清，是因為斷更過的緣故嗎？？o(︶︿︶)o好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