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64 漫漫江湖路（三） 文 / 隨塵

    雨洗清秋，蔚藍的天彷彿有些不真實，像是帶著淡色的憂鬱。

    葉皎兮下了武當山，在袁烈的要求下，去還魂谷之前到小鎮上的醫館診斷一番。然而答案也不似她所期盼的那樣——袁烈把錯了脈，醫館裡的大夫笑著對她道了句恭喜，三個月的胎，且安康穩健。

    置身於坊肆林立人來人往，然而那樣的熱鬧卻與她無關，心底的茫然在眼前遮起一片迷霧，熙熙攘攘雲浮煙過，明明身在其中卻彷彿是在看戲，荒謬至極。

    一段孽緣，因她的清傲自信而起，以她的遍體鱗傷而終，怨不得亂點鴛鴦的蘭姨，亦怨不得讓自己替嫁的師兄，錯只錯在她自己動了情，將心錯付。

    蘭姨常說，女子在情字面前時常會被歡欣迷了雙眼，那時她總會不屑地笑道，她才不是這般愚蠢的女子。然而到頭來，自己還是成了她們之中的一個。

    抬起手輕撫下腹，那裡有個小生命在孕育著，然而葉皎兮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想，大概她是這世上最壞的母親了。

    在武當山時，蘇纖纖一直追問她的夫君是誰，最後葉皎兮用一句「沒有夫君，不過遇上了個負心人罷」應付了她，驚得她半日合不上嘴，良久後她方輕聲道：「你總說我傻，原來你自己也一樣。」

    走到灃江渡口，在秋高氣爽的午後江面異樣清明。葉皎兮長歎一聲，正要踏上渡船，身後竟傳來蘇纖纖的叫喚：「兮兒——兮兒等等我！」

    葉皎兮訝異地回頭，正見蘇纖纖氣喘吁吁地跑上前來，「終於追上你了！唉，你怎麼走那麼快。」

    「你怎麼追來了？」葉皎兮驚道。

    蘇纖纖笑道：「我不放心你，當然追來了，終於不用再天天見到莫劍南了。」

    葉皎兮淡淡瞥了她一眼，挑眉道：「你就是拿我當借口逃下武當的吧？」

    蘇纖纖乾笑道：「這只是其中一個衍生利益，我主要還是擔心你的麼！不過話說回來，你居然知道還魂谷在哪裡？難怪爹爹老是問我關於你和顧大哥的事，原來你們都這麼厲害！」

    葉皎兮依舊面色淡淡，拉著蘇纖纖踏上渡船，「你爹都問過你什麼？」

    蘇纖纖想了想，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問我是怎麼認識的你們，你們還有沒有其他師兄弟什麼的。」

    葉皎兮點點頭，又囑咐道：「我可以帶你進還魂谷，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告訴別的任何人，就是你爹也不行，雖然還魂谷前有陣法相阻，一般人進不去，但柳大哥也不喜歡有一大幫人在谷前徘徊。」

    「放心吧，」蘇纖纖拍了拍她肩膀道，「好容易有個藏身的地方，我才不告訴爹爹，否則我逃婚往哪兒逃？」

    葉皎兮撲哧一笑，蘇纖纖就是這樣一個性子，天真而單純，不似她爹蘇南般心機深沉，這也是葉皎兮願意與她結交的原因，即便知道蘇南一直對無影門不懷好意。

    蘇纖纖見她笑開，亦笑道：「難得見你歡心地笑了，不如你告訴我那個負心漢是誰，我一定幫你教訓他！」

    「不用了，」葉皎兮道，「我會記著這仇的，哪天親自去教訓他。」

    蘇纖纖聞言笑道：「這才是我們的兮兒麼！」

    江水滔滔東流，不盡如愁，然與蘇纖纖一番談笑下來，葉皎兮鬱結而茫然的心情淡了許多。

    通緝千面神偷的告示滿街都是，葉皎兮也只是冷冷瞥了一眼便走過，沐子凌這般作為，大概是因為她還沒有偷出先帝遺詔，而無影門又知曉了他的野心，他自然不會留下隱患的，而沒有張貼出她的面容，大約就是為了維護他所謂的顏面了吧？畢竟見過她容貌的不少，他自然不能讓他人知曉千面神偷冒充他的王妃之事。葉皎兮這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