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2 峰回路又轉（二） 文 / 隨塵

    那人忙扯住韁繩停下，葉皎兮在他身後冷冷道：「這下你沒處去了吧？」

    那人哼了一聲，還是沒說話。

    葉皎兮又道：「你一直都不肯發聲，看來我真的認識你，不過現在你也無路可逃了，讓我看看你究竟是什麼人吧。」

    那人又勾唇笑了笑，取出玉簫吹奏起來。葉皎兮正疑惑他明知阿團不在，吹簫做什麼，片刻後驚覺身後竟湧來無數方纔的小蟲，如同黑色水浪翻湧，讓葉皎兮幾欲一陣陣地作嘔。

    她慌忙向斷崖出避走，卻不想那人忽然自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向她刺來，而葉皎兮的注意力又都在那蟲子上，驚覺時已太晚，那匕首已直直地向心口刺來，卻在即將刺入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刀鋒竟忽然向上偏了偏，沒入了肩胛處。

    葉皎兮悶哼一聲，連連後退幾步，只能勉強站立著。

    鮮血緩緩躺下，竟讓那些黑蟲更為瘋狂，如潮般湧向葉皎兮。她雖不知這些小蟲是否有毒，但無數的小蟲如黑浪一般一層一層地向她用來，只覺噁心萬分。

    簫聲還在繼續，小蟲也離她越來越近，而此時葉皎兮已然接近斷崖，她回頭看了看崖下，斷崖很深，層層雲霧繚繞，看不見底，即便葉皎兮輕功再好，從這裡摔下去依舊無法存活更何況她現在已受了傷。

    白綾再度自她袖中飛出，掃向那些黑色的小蟲，勁風帶著利刃將靠前的一些黑蟲打下，然後之後又有成千上萬的黑蟲湧來。

    想用火燒試試，身邊卻沒有火種，那些黑蟲幾乎要觸及她的腳踝，葉皎兮眸中寒光一閃，忽然將白綾掃向正在吹簫的那人。那人一驚，來不及避讓，簫聲戛然而止，玉簫落地。

    然而還不及葉皎兮鬆口氣，卻看到那些黑蟲雖不及方纔那樣有序，但依舊瘋狂地向她用來，確切地說，應該是向著鮮血湧來。

    葉皎兮大驚，眼看著黑蟲要爬上她，那人又拾起玉簫吹了起來，黑蟲忽然停止前行，只是在葉皎兮周邊徘徊，將她圍住。

    傷口還在流血，葉皎兮忍著疼痛將它摀住，看向吹簫的那人，然而只聞他輕輕笑了笑，雖然聲音輕且模糊，但葉皎兮精通變聲之術，對聲音卻是極為敏感，她渾然一震，不可思議地看向他，「你到底是誰？」即便她已認出這聲音，卻依舊不敢相信，或許這世上還有與她一樣精通變聲之人呢？

    然而那人還是輕輕一笑，並不說話。此時簫聲忽然曲調一轉，詭異之感更強，而那些黑蟲也彷彿得到了命令一般，再度向著葉皎兮湧去，並且以極為迅猛地速度便爬到了她的傷口處，竟然一轉眼就鑽了進去！

    瞬間，葉皎兮便全身無力，想逃開，卻又覺得身子彷彿被什麼東西牽住一般，動不了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一隻隻黑蟲自傷口鑽入她的體內。她自然也已猜到，這些就是蠱蟲了。

    大約鑽入了幾十隻後，簫聲忽然漸漸緩下，最後化作輕聲的幽咽，而那些蠱蟲也停止鑽入，很是有序地從葉皎兮身上爬下，鑽入了一個瓷瓶中，而且葉皎兮看到，當蠱蟲鑽入後，竟然便化作了黑水，難怪小小的瓷瓶竟能容下成千上萬隻蠱蟲，原來這之中還有端倪。

    待到幾乎所有的蠱蟲皆鑽入後，那人彎腰將瓷瓶時期，藏入了袖口中。而此時葉皎兮竟然看到她的傷口正在迅速地癒合！

    然而驚恐也只是一瞬，片刻後葉皎兮便緩緩平下心來，她看向他，淡然問道：「你是對我下了蠱毒嗎？」無一絲波瀾的聲音就彷彿中蠱的不是自己。

    那人緩緩點點頭，隔著黑紗葉皎兮無法看到他的眸色，但那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熟悉，加上先前他的聲音，徘徊在腦海中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

    葉皎兮緊緊盯著他，那樣迫切的目光彷彿就要船頭那層黑紗，她道：「你究竟是誰？」聲音已不像方纔的那句那樣淡然，彷彿她所猜測的那人的身份比中了蠱毒更讓她無法接受。

    但那人依舊沒有說話，他只是緩緩走向她，靠近她，一直到葉皎兮都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她想避開，然而身體沉重無力，無法動分毫。

    那人抬起手輕輕撫向她的臉頰，冰涼的觸感令葉皎兮厭惡，緊蹙著眉側開頭，但那人卻又將她的頭扳過，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那些蠱蟲，不傷身。」

    微涼的氣息在她耳旁拂過，葉皎兮渾然一震，這次她聽得分明了，就是他的聲音，沒有可以變音的聲音，就是他……

    「為什麼……是你？」葉皎兮問道，那樣的聲音竟是帶著異樣的憂愁與不甘，她寧可他不是那人，他只是被人假扮的，然而這始終只是幻影，他就是他，被她當作知心好友的他。

    那人忽然低頭含住葉皎兮的耳垂，輕輕地吮吸著，很溫柔，卻讓她更為厭惡，向把頭側開，卻被他牢牢地禁錮，而身體早已無力得連站都站不穩，那人也順勢將她摟在懷中。

    「放開！」葉皎兮冷聲喝道。

    然而那人卻恍若未聞，依舊含著她的耳垂輕輕吮吸，片刻後又一路向下，在她白皙的脖頸吻過，冰涼的唇，細密的吻，讓葉皎兮厭惡地閉了閉眼，卻聽他含糊地道：「兮兒……是你讓我叫你兮兒的，我不是故意要害阿團，但我也是受人差遣，放心，阿團不會有事的，只要殺了沐子凌……」

    正此時，沐子凌終於追了過來。之前他隱約聽見簫聲，又見大部分蠱蟲忽然向著同一方向湧去，便知是那人在操控著，好不容易用找來火把將剩餘那些纏著他的蠱蟲殺死後，便急急跟著那些湧去的蠱蟲跟了過來，正好見到那人擁住葉皎兮親吻著他。

    乍見時只覺心頭有利刃劃過，但好在沒擾了心智，片刻後便發覺葉皎兮有異，他修眉蹙起，冷聲喝道：「放開她！」

    那人眸色一眼，冰涼的唇終於離開了葉皎兮的肌膚，側頭看向沐子凌，唇角漸漸勾起，拿起玉簫放至嘴邊，詭異的簫聲再度響起。

    沐子凌渾身一震，緊張地看向葉皎兮，果然見她神色變得木訥起來，手中握著白綾，緩緩向沐子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