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1 曲折苗疆行（一） 文 / 隨塵
在沅陵鎮的一家茶樓上，沐子凌正坐在二樓一靠窗的位置上，看向窗外人來人往的大街，修眉緊蹙，身前的一壺龍井一動未動。
這裡就是和柳悟清約定會合的地方，沐子凌到達已有兩天，如果按照正常的行程，柳悟清和阿團今天應該會到了，畢竟走水路要繞道，可能會慢些，但願沒有什麼意外。
在他剛到沅陵鎮時，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曾撞過他後匆匆離去，爾後他便發現一個紙團被扔下，打開一看後，竟是寫著「是讓你死在你兒子手裡好呢，還是死在你女人手裡好？」，而下方的落款則是沐子荊。
沐子凌只是冷冷地笑了笑，他這算是反擊嗎？只是自己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死的。
正想得出神，身後忽然傳來阿團的聲音，「爹爹！」
沐子凌聞聲一喜，回身看去，果見柳悟清與阿團已然到了，笑道：「阿團來了，爹爹好想你的。」
阿團跑過來撲到他懷裡，「阿團也好想爹爹的。」爾後又抬起頭道：「爹爹，娘親在哪裡？阿團也想娘親了。」
沐子凌聞言面色凝了凝，抬頭看向柳悟清。
柳悟清見狀心下一緊，急問道：「兮兒人呢？她怎麼了？」
「抱歉，是我無能。」沐子凌道，爾後便將來龍去脈都講了一遍。
柳悟清面色漸沉，「你說什麼，兮兒也中了蠱毒？還和蕭丘連在一起？」
沐子凌點點頭，眸色又黯了黯，「真的很抱歉……」頓了頓，道：「柳公子是早就知道蕭丘連便是那行蠱之人嗎？」
「不是，」柳悟清搖頭道，「在濮江時收到袁掌門的飛鴿傳書，說是蕭丘連的母親是苗疆人，所以蕭丘連知道去苗疆的路，可能幫得上忙就來追我們了，當時我就想著恐怕他就是那個行蠱之人了，竟然真的是。」頓了頓，又問道：「七王爺同蕭家結仇了嗎？為何他要來殺你？」
「恐怕不是蕭家，只是他而已。像蕭家這種大家族，裡面的矛盾定然很複雜，他又是幼子，很容易就同別人做成交易的。」
柳悟清躊躇了一陣，還是道：「七王爺莫怪在下無力，有些話，在下還是要說。七王爺在朝中處境複雜，你與兮兒離得越近，兮兒便越危險。兮兒怎麼說也是江湖人，沒有道理要因為你而收到朝中人的迫害。」
沐子凌聞言微微蹙了蹙眉，「柳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聲音已帶上了寒意。
「七王爺是聰明人，想來聽得清楚。」柳悟清直視著他，亦是冷冷地道。
沐子凌道：「如果你要我離開兮兒，那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那不可能。但我能保證，今後定然不會再讓她收到這樣的傷害。」
「你在五年前便傷過兮兒一次了，」柳悟清冷聲道，「當年你自然沒有看到她的苦楚，但我看得清楚，你不適合她，即便你對她真心，但你腦子裡有太多的算計，而兮兒要的是一心一意的人。」
「至於這些，我想，她會自己選擇的。」沐子凌唇角微微勾起，道，又低頭看向阿團，揉了揉他的腦袋，溫聲道：「阿團，想不想跟爹爹去京都？你的家就在那裡呢，等到你和你娘親的蠱毒解了，我們就回王府，好不好？」
阿團聞言一喜，他還從來沒有去過京都呢，正想答應，忽然又凝了凝臉色，道：「阿團聽娘親的。」
沐子凌輕輕一笑，「你娘親已經答應了。」
柳悟清聞言面色瞬間凝住，身子僵了僵，「你說……她答應了？」
「是，她答應了。」沐子凌笑看向他，那笑容就像是勝利者傲然的笑。
還是答應了呢，果然，即便是當年這樣被傷，即便已經過了五年，她心裡還是只有他。
見柳悟清不再言語，沐子凌又道：「柳公子，我們是不是該前往苗疆了？先將阿團的蠱毒解了要緊。」
「那兮兒呢？難道不在這裡攔下蕭丘連救回兮兒嗎？」
「沒找到解毒之法，即便是攔下了他們，你我也無可奈何。想來蕭丘連會帶著兮兒到苗疆的，畢竟他的目的是我，只要我去了，他就一定回到。」
柳悟清想了想，覺得這是唯一的法子了，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當天下午他們便進山前往苗疆。
山間的路很難走，都是蜿蜒小道。難怪說苗疆很少同外界往來，幾乎與世隔絕，這樣的道路連進去都很難。
沐子凌背著阿團，向柳悟清問道：「柳公子是如何知道這進山之路的？」
柳悟清道：「少時曾到處遊歷，結識了以為出山的苗疆人，聽聞苗疆有高深的蠱術，便對它起了興趣，央著那位友人將我帶了進來。」
「也就是說，我們不必擔心等我們進山了他們還不肯醫治？」
「沒什麼意外的話，應該沒問題。雖然苗疆人不喜與外界打交道，但我幾年前進山過一次，同那些長老也算熟識。」
「如此甚好。」
正此時，眼前一道白刃閃過，沐子凌一個側身避過，目色驟寒，冷聲喝道：「什麼人！」
四周並無人聲，柳悟清道：「擱下，我們是來求醫的，有人中了苗疆的蠱毒，還望擱下讓我們進去。」
這時才有一個聲音想起，是從樹叢中傳來的，「苗疆人從不與你們天祈人往來，怎麼會中蠱毒？快快離去！」
柳悟清又道：「在下是烏卡爾的朋友，能勞煩擱下通知他一聲嗎？就說柳悟清來找他了。」
樹叢中的人靜默了片刻，方道：「那好，你等著。」
柳悟清與沐子凌對視一眼，站在原地不再前行。
然而半晌後，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二人立刻警惕起來，掃視了四周，卻並未什麼異常。
片刻後，從林中竟然湧來了無數黑色小蟲，正是那時蕭丘連放出的那種！
「糟糕！是蠱蟲！」柳悟清急聲道。
「怎麼回事？」沐子凌立刻將背上的阿團抱到胸前，牢牢護住道。
「看來此番進苗疆沒有那麼容易了。」柳悟清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