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喜歡成熟老男人 文 / 顧綿

    「沒事」梵森見她臉上有著擔憂，不由的安慰，「別擔心，伯父一定會沒事的」

    「我知道」司綿點點頭，隨即說，「這麼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免得董事長他們擔心」

    「沒事，我陪你」她一個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這麼冷靜而堅強的面對，真是難得。

    他開車出來的時候，隱約看見了有一群人離開，而且似乎不是什麼善茬，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他看得出，司綿不太想說，但是他擔心要是下次她再遇到那些人，又是一個人的時候，該怎麼辦？所以他想幫她。

    想了一下，梵森還是決定問，「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果然，一問到這個問題，司綿就有些不自在了，她低下頭看著腳尖。

    其實還有什麼好隱瞞的，他可能早就猜到了吧，只不過想從她這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而已。

    司綿苦澀的一笑，「我爸被人坑了，欠了一屁股的債」看了一眼坐在不遠處的劉紫蘭，小聲的說，「小時候我爸就愛去茶館打牌，但是都打得不大，所以我媽也沒怎麼管，但是後來，他越打越大，漸漸的就收不住了，然後那些要債的人就天天來我家逼我媽給錢，最後我媽受不了了就跟我爸離婚了，我媽嫁給了我現在的後爸，而我爸還在繼續打，一點都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說到最後，司綿有些激動，手緊緊的握拳。

    梵森一句話就說中了她的內心，「雖然你爸做錯了很多，但是你還是沒有辦法不管他不是嗎？不然你也不會在他暈倒的時候，那麼的緊張，連伯母讓你走，你都不走」

    那種在乎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其實就算司大偉再不對，她依舊是愛他的。

    司綿沉默，但是卻也默認了他說的話。

    醫生出來的時候，司綿急忙走上去，「醫生，我爸沒事吧」

    「沒事，病人是因為營養不良才會暈倒的，現在給他輸了液，他已經醒了，不過他最近的飲食都要清淡一點，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說完，醫生又看了一眼梵森和司綿，略帶責怪的說，「看你們兩個的穿著也不差，不會連一個老人都養不起吧，竟然讓他餓了那麼多天沒吃飯」

    劉紫蘭一聽就非常不高興了，立刻走過來說，「你這個人別亂說話，我女兒才不是這種人，這都怪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好了，媽，別說了」司綿趕緊拉住劉紫蘭，然後沖醫生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知道了」

    病房裡面傳來護士的制止聲，「先生，你現在不可以拔掉針頭，你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一下」

    司綿走進去就看見司大偉醒來了，想要拔掉針頭，她走過去握住他的手，「爸，你幹什麼？」

    「綿綿，我不住院，我身體好好的，不用住院」司大偉搖搖頭，「而且這麼一瓶水就要好幾百，太貴了，我不輸了」

    司綿聽了心裡格外的難受，「爸，沒事，這點錢我還出得起，你就安心的住，等下我去給你買點稀飯吃」

    司大偉張嘴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欲言又止，點點頭。

    司綿出去對梵森說，「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我媽送回去」

    其實不太想欠他的人情，但是現在也沒辦法了。

    「沒問題」梵森點點頭。

    「綿綿，你還想留下來照顧他啊，你瘋了，跟媽走，我不許你留下來」劉紫蘭皺眉緊皺，抓著她的手就想拖著她離開。

    司綿不走，看著劉紫蘭認真的說，「媽，他再壞，再不對，始終是我爸，我沒辦法做到袖手旁觀，他可以對我不好，但我不能不孝，這是你從小教我的」

    劉紫蘭的動作一頓，看了她幾秒鐘，最後歎了一口氣，「算了，算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長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這裡面有三萬塊，你拿著，我走了」

    司綿抱住劉紫蘭，聲音哽咽的說，「媽，謝謝你」

    「行了，你照顧好自己，我回去了」劉紫蘭拍拍她的背，眼睛也有些熱，然後轉身走了。

    劉紫蘭跟梵森走了之後，司綿對護士說，「麻煩你幫我看著一下我爸，我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來，謝謝」

    買了一些粥，還買了水果，司綿就急沖沖的回來，但的當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床鋪上卻不見司大偉，放下東西，司綿轉身出去，看見那個護士就問，「307的病人呢，去那裡了？」

    「不在房間裡嗎？剛才還在啊」護士也覺得奇怪，快速跑進去。

    司綿把整個房間都翻遍了，連廁所都找了，就是不見他，抓了抓腦袋，臉上有著著急。

    「小姐，這裡有一張紙條，好像是病人留給你的」護士撿起了一張被風吹到地上的紙。

    司綿快速接過，上面的字跡她很熟悉，司大偉沒有讀多少書，字是歪歪扭扭的，有些還是錯別字。

    「綿綿，對不起，爸走了，你不要來找我，爸知道你媽不想你跟我見面，但是這一次，爸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會遇到李強，給你帶來麻煩，爸好久沒看見你了，爸想你了，所以才忍不住去你公司的門口，爸知道你的好女兒，但是我還是走了，你別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放心，我不會再去打牌了，我會找個工作，踏踏實實的做下去，爸知道自己錯了很多錯事，你跟你媽都沒辦法原諒爸…」

    上面的字跡還有暈開的痕跡，一看寫這封信的時候，寫信的人哭了。

    看完，司綿已經流淚滿面了，她拿著紙，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梵森送完劉紫蘭回來，就看見她哭成了淚人，什麼話都沒說，蹲在她的身邊陪著她，默默的遞了幾張紙給她。

    ……

    走出醫院，看著商舖外面都掛著南瓜，或大或小，她才知道原來今晚是萬聖節。

    為了迎合這個節日，商舖也進了很多關於萬聖節的東西，鬼面具啊，骷髏頭之類的，很多調皮的小朋友就會吵著媽媽要買一個玩。

    有些奇異大膽的年輕人，會畫上恐怖的妝容上街，所以看見了，別大驚小怪。

    她把手放在口袋裡，走下石階，轉身看著身旁的梵森，「今天謝謝你」

    「你今天已經說了好多謝謝了」梵森笑了一下，「走吧，我送你回家」

    司綿搖搖頭，「不用了，我等下攔個出租車就回去了，很方便的」

    「今天這事你告訴顧墨了嗎？」這事非同小可，憑她一個女孩，不是那些人對手，要是顧墨護著，那到不要緊。

    司綿眼眸閃了一下，說了謊，「我回去就會告訴他的」

    「那就好」梵森稍微放心了一點，「不過有事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司綿眼裡流露出感激，「恩」

    梵森誇張的說，「我好餓啊，我們去旁邊的餐廳吃點東西吧」她今晚還沒吃飯，忙了這麼久，應該也餓了吧，但是要是他不這麼說，她估計是不會去的。

    今天他幫了自己那麼多，理所應當的請他吃個飯，司綿說，「走吧」

    不久，兩人就坐在餐廳裡，各自點了一個套飯，今天中午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司綿就吃了一點點，現在聞到飯菜香，的確餓了，埋頭吃起來。

    梵森到是沒吃多少，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看著她吃，然後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

    冷楠載著顧墨回家，突然，看見坐在餐廳窗戶邊的人，冷楠緩緩放慢車速，指了指那個方向說，「顧先生，那不是…」

    顧墨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司綿。

    不是說加班嗎？怎麼又在跟別的男人吃飯？顧墨冷冷的一笑，該死的，又騙他，上次還沒得到教訓嗎？

    不跟他吃飯，卻跟梵森吃飯，顧墨的心裡很不是滋味，看他回去怎麼收拾她。

    吃完飯，梵森說送她，司綿固執的搖頭，堅決不讓他送，要是被顧大叔看見了，非剝了她的皮不可，所以為了自己的小命，她打死也不同意。

    梵森見她這樣，也不再堅持，心裡隱隱有些羨慕顧墨，有這麼一個對他忠心的妻子。

    攔了一輛車，司綿坐上車，衝他揮揮手，「我走了，拜拜」

    「等一下」梵森不放心，拍了出租車的車牌號，還一定要司機拿證件給他看才滿意，「一定要安全把她送回家，我會打電話給她的」

    司機被梵森弄的哭笑不得，偏頭對司綿說，「你男朋友也太緊張了了吧，我開了十幾年的出租車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同事而已」司綿尷尬的解釋，「不好意思」

    「哦，同事啊」司機恍然大悟。

    「顧先生，需要跟著前面的車嗎？」冷楠問。

    「不用，回家」顧墨冷著臉說，「超過前面的車」

    「是」冷楠油門一踩，性能極好的車，一下子就把出租車仍在了背後。

    快要到顧家的時候，司綿提前下了車，她想走一下，讓腦袋清醒一下，不想把不好的情緒帶回去，免得影響到別人。

    風吹過來，司綿縮了一下脖子，把最上面的扣子扣上，這樣稍微好了一點，早知道這麼冷，她就該帶條圍巾出門的。

    旁邊的花園裡，傳來男女的嬉笑聲，安靜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的清晰，嬌俏的女聲說，「別鬧了，這裡是外面…」

    「沒事，大晚上的，又這麼冷，誰會出來啊，來，讓我親一下」

    聽到這樣的對話，司綿雞皮疙瘩都起來，都知道大晚上的，還不注意一下影響，有錢耍朋友，沒錢開fang房啊。

    司綿暗自鄙視了一下。

    然後故意惡作劇的剁了一下腳，那邊立刻就安靜了，估計是沒料到外面有人。

    司綿偷笑了一下，快速跑開了，跑得喘氣，心情也變好了很多，哼著歌回去，也不知道顧大叔回來沒有，工作狂，今天竟然說她不去正好，說不定他就巴不得她有事呢。

    回到家，推開門，客廳裡很安靜，估計其他人都睡了。

    輕手輕腳的上樓，打開臥室的門看見顧墨正在脫外套，司綿走進去，「顧大叔，你也才回來啊？」

    顧墨的口氣不太好，「你不去，我就順便加了一下班」

    「喔，不好意思」司綿吐吐舌頭，然後小跑過去，「我幫你脫吧，小心弄到傷口」

    「不用了，我已經脫下來了」顧墨掃視了她一眼，彷彿漫不經心的問，「今天是只有你們部門加班，還是全公司加班？」

    司綿微微皺眉，眼裡有些無奈，撒了一個謊，就要用無數的慌去填補，「只有…我們部門」

    顧墨頓時生悶氣了，這丫頭還不打算老實交代。

    洗澡的時候，洗的都不爽，不知怎麼的，腦袋裡一下子又想起了以前司綿說過的那一句，她喜歡的是像年修仁那樣完美的男人，而不是他這樣的古板老男人。

    每每想起這句話，顧墨心裡就很難受，可能在其他職業女性的眼裡，他代表的是成熟、穩重，但是在司綿這個嫩丫頭的眼裡，他就是有代溝的老男人了。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拿司綿怎麼辦，罵她吧，又不管用，打她吧，又下不了手。

    他真的很想質問她為什麼要跟梵森一起吃飯，但是又怕聽到他害怕的答案，畢竟梵森跟她的年紀是那麼的相仿。

    但是他也無法接受自己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有過多的牽扯。

    以前看見自己的手下為女朋友煩心，他都是不以為然的，認為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沒想到現在卻輪到自己為這個小妻子操碎了心。

    越想越煩躁，草草的擦拭了一下，顧墨穿上衣服走出去，還是忍不住問，「吃飯了嗎？」

    司綿正在折疊衣服，聽到這話，微微愣了一下，「吃了？」

    顧墨握住浴巾的手加重了力度，「跟誰啊，夏日還是飛雪啊？」

    「夏日」

    「真的嗎？」顧墨瞪著她的背影，質問道，「我問你是不是真的」

    司綿嚇了一跳，轉身就看見他的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身上，令她有些害怕，「真…真的」

    「真的你結巴什麼？」他怒吼道。

    她縮了一下脖子，小聲的問，「顧大叔，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快被你氣死了」顧墨二話不說，把手中的浴巾狠狠的砸在地上，司綿呼吸一滯，嚇了一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表情嚴肅的問，「告訴我，今晚去哪兒了？」

    他都問得這麼直白了，她要是還敷衍的回答，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非揍她不可。

    這樣的顧墨，讓她害怕，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手緊張的揪著衣服，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問。

    「我…去了醫院…」

    「去醫院？跟誰？」敢再說謊，她就死定了。

    「我媽…還有梵森」她支支吾吾的回答。

    顧墨吃人般盯著她，司綿緊貼著牆壁，只穿著睡衣，窗戶沒關，風正對她吹，就冷得不行，但是她不敢抖，

    良久，顧墨的理智稍微拉回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怒火，他真的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克制不住的想要發火。

    他撿起浴巾放回浴室，然後坐在床邊緣上，盯著她，冷肅的說，「去把窗戶關了」

    司綿連忙去關上，但是關上後就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

    顧墨打開衣櫃扔了一件厚衣服給她，「穿上，然後給我好好的老實交代」

    司綿穿上，一下子就覺得暖和很多。

    「去醫院，是媽不舒服嗎？」他冷靜而嚴肅的問。

    「不是」司綿攪著手指搖搖頭，她真的很不想讓顧墨知道她曾經有過那樣的家庭，媽媽每天以淚洗面，很怕哪天那些高利貸的人喪心病狂的砍死她們母女兩，甚至晚上睡覺的時候，媽媽都不敢睡得太熟，一晚上要起來很多次，查看門窗是不是關好了。

    其實哪怕司大偉是一個撿垃圾為生的人，她都不會覺得丟臉，但是偏偏不是，她承認，她內心還是有點懦弱的，她沒有勇氣對顧墨說出這事事情。

    「那是什麼原因？快點說，拖拖拉拉的幹什麼？」顧墨冷笑的說。

    司綿抿了一下唇，抬起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顧大叔，原因我能不說嗎？但是請你相信我，這個原因跟梵森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憑什麼相信你」

    「真的，我發誓」司綿急忙說。

    「你發過多少次誓了，你心裡沒鬼，為什麼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你不跟我說你跟梵森在一起？」

    還不怕他吃醋嘛，梵森這個名字就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禁忌，她哪敢提啊。

    今天爸暈倒的時候，攔不到出租車，剛好梵森沒開多遠就從後視鏡裡看到了，又把車倒了回來，幫她把爸送進醫院了。

    那個時候，她也沒得選擇了，爸的命重要，她那裡還顧得了那麼多。

    「你喜歡梵森嗎？」

    司綿想都沒想的就搖頭，下意識的就說，「怎麼可能，我喜歡成熟的老男人」

    也不知道顧大叔相不相信，但是她說的是心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