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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將完結:不想再縱容了 文 / 顧綿

    不可否認,有時她會想念在勒克斯因為業績不好而抓破腦袋的時候,會想念不能按時下班那種憤怒卻又不得不繼續工作的心態,以前並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現在想起來卻覺得真的挺好的,真的是驗證了那句話,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司綿跑了之後臉頰紅彤彤的,看起來神采奕奕,拿著藥走進病房,見飛雪在不停的咳嗽,連忙倒了一杯水給她。

    「咳咳咳…」飛雪眉頭緊皺,手捂著嘴巴。

    司綿滿臉的擔憂,「你怎麼病成這樣才來看,江旭呢?」

    「出差…去了….」她的聲音像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徹底的沙啞。

    「好了好了,趕緊躺下休息一下吧」司綿接過她手中的水杯,見她躺下,幫她拉了拉被子,「這藥估計要輸一會兒,你先睡一覺,等下我叫你」

    「恩」飛雪看起來很憔悴,嘴唇都泛白。

    司綿轉身出去,準備去買點粥,等飛雪醒了可以吃,但是沒想到走過轉彎處就聽到——

    「先生,你真的不能再抽血了,你前天才抽了800」護士苦口婆心的勸著。

    「我可以的,再抽一點吧」男人撩起袖子,手臂上很消瘦。

    「真的不可以」護士堅定的搖搖頭,「先生,你先回去吧,不能因為錢就不顧身體安危了」

    「拜託你就再抽一點吧,我真的沒事的,我扛得住」男人苦苦的哀求。

    「先生,真的抱歉」說完護士就走進去,男人想要跟進去,被護士攔在了外面,男人不停的敲門。

    司綿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熟悉,可是一時間又叫不出名字。

    敲了良久,門也不見打開,男人喪氣的轉身離開,可是轉身當看見司綿之後,他驀地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後退,就像是看到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組長——」司綿脫口而出,眼裡有著不敢相信。

    方晉像沒聽見一樣,低垂著頭,腳步走得很快,看見他這樣,司綿眼裡充滿了不解,她快步追過去,「組長」

    方晉不停的閃躲,拚命的跟她拉開距離。

    司綿滿腦子問號,「組長,怎麼了」

    他不發一語,看都不看她一眼,腳步顯得凌亂而匆忙。

    「組長」司綿受不了他這樣,擋在了他的前面,他還是垂著頭,顯得有點瑟縮,完全就沒有一個月前那樣的意氣風發,甚至他連眼神都不敢跟她對視。

    「組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司綿震驚的看著他,才一個月不見而已,他就消瘦了好多,兩頰都有些凹陷了,「你為什麼要在醫院裡賣血?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方晉依舊不說話,只是不停的搖晃著腦袋。

    「你看著我」司綿抓住他的手臂,方晉條件反射的甩開,像是被燙到了一般,就在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他的顫抖,司綿愣住了,他在害怕自己。

    這還是一個月前在她面前侃侃而談的組長嗎?還是那個說起工作就眉飛色舞的組長嗎?

    這一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組長會變成這樣?

    兩人對峙了良久,低啞的聲音傳來,「讓我走」

    司綿固執的搖頭,張開手臂攔著他,「不,你要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方晉揪緊衣角,手指骨節凸出,嘴角露出苦澀的一笑,「告訴你了又如何」

    「組長,要是你遇到困難你就告訴我,能幫忙的我一定會幫忙的」司綿滿臉真誠。

    方晉終於緩緩的抬起頭,樣子顯得有些憔悴,下巴上是長出來的鬍渣,看起來有點不修邊幅,看著司綿,他扯動嘴角,「天恆短短時間內易主,那個時候傳聞梵森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所以導致梵家破產,以前我還不怎麼相信,但是現在我信了,

    司綿一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要再問了」方晉不想說。

    「組長——」

    方晉加重語氣,「看在以前我對你還算照顧的份上,求你不要再問了」

    司綿心一顫,腦袋一空,而方晉則快速繞過她,大步的往門口走去,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良久,她掏出手機給喬可欣打了電話,「喂,可欣,我想問問關於方晉的事情…」

    ……

    司綿買了粥回到病房,飛雪也剛醒來,撐起身體就發現了她有些不對勁,「綿綿,你怎麼了…咳咳咳./」

    「沒事」司綿勉強露出一抹微笑,把粥裝在碗裡,「多少吃一點吧,溫的,不燙」

    飛雪接過她手中的碗,說話都有點艱難,「你臉色有點白…咳咳咳…」

    「我天生就長得白啊」司綿拍拍臉蛋,見她還想說話,連忙阻止說,「好啦,別說了,你真想嗓子啞掉是不是」

    輸完液,司綿送飛雪回家後才離開,獨自坐在公車上,她的手顫抖得厲害,明明很想放聲大哭,但是卻怎麼也擠不出一滴淚。

    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綿綿,在那兒?」

    她極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公交車上」

    「怎麼做公交車,又慢又擠」顧墨皺眉,「我來接你」

    司綿快撐不住了,連握住手機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不用了,馬上就到站了」

    「那好吧」

    司綿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哽咽了,趕緊結束通話,「我要下車了,就這樣」

    掛掉電話,司綿覺得四肢都很冰冷,最後再也承受不住,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周圍的人都紛紛側目,車子一到站,她就快速下去了,迎著風,臉上的淚痕很快就干了。

    可欣告訴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個月前方晉開始走霉運,因為一個小失誤,方晉就被撤掉了職務,有些早就嫉妒方晉的人也開始落井下石,原本給方晉配備的房子車子也全部收回,甚至連同方晉的未婚妻也受到波折,從財務的審計主管一下子降成了收入審計,對方晉來說,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失去了一切,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只覺得拚搏那麼久的東西卻在一瞬間全部失去了,方晉崩潰了,在工作上犯的錯也越來越多,甚至因為情緒低迷,說話間把客戶給得罪了,最後被萬達開除,而方晉的未婚妻也離職了。

    馬路兩邊人流穿梭,世界正常的運轉,但是司綿的內心卻轟然坍塌了,冷汗淋淋,方晉的事情像是導火線,更像是臨界點,猛的一下超出了司綿的承受範圍之內,此刻所有原來拚命忽視和忍受的東西,連同此刻的負罪感全部洶湧的撲面而來,徹底的將司綿掩蓋。

    她明白顧墨是愛她的,愛得比她想像的還要深,所以以前她包容他,忍受他,任由他予取予求,甚至不停的幫他找借口,可是情況並沒有得到好轉,甚至越演越烈。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墨對她的依戀開始轉變成病態,甚至在他都沒察覺的情況下,演變的越來越深,最後一發不可收拾,這也是為什麼顧墨會不停對付出現在她身邊的異性,他需要用這種方式去填補他內心極大的焦慮。

    現在她迷茫了,真的要繼續這樣包容下去嗎?

    不,她不想顧墨成為冷酷無情的人,不想他的內心陰沉而殘酷,更不想他繼續這樣生病下去。

    他現在就像是吸食毒品的人,吸得越久,越不可自拔,沒人告訴他,吸|毒是不對的,所以他會因為舒服而不停的吸,以前她見不得他難受,所以縱容他,可是現在司綿不想再縱容了,他必須戒掉這個癮,不惜一切代價,那怕疼得骨肉分離。

    司綿手腳發軟,覺得格外的疲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會看她一眼。

    站在路邊招了出租車,她強撐起精神,將所有的悲傷掩蓋,她需要鎮定,因為她還要想辦法治好顧墨。

    開到小區門口,看見旁邊的超市,司綿進去買了一些東西回家。

    良久,顧墨都沒等到她回去,於是給她打了電話,司綿說跑了一天醫院累了,所以直接回去了,顧墨沒有反對,只是說等他回來給她做飯。

    兩個小時後,顧墨回來,打開門看見司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眼裡的擔憂才變得安心,嘴角的笑也自然浮現出來。

    聽到動靜,司綿偏頭看著他,「回來了」

    顧墨走過來摟著她的腰,用鼻尖蹭蹭她的臉頰,「嗯,今天辛苦了」

    「休息一下就好了」司綿笑著躲開。

    顧墨想了一下,決定還是關心一下她的朋友,「飛雪好點了嗎?」

    司綿撇撇嘴,「燒退了,燒成了三十九度七了才給我打電話,差點燒成傻瓜了,真是笨蛋」

    顧墨毫不客氣的揭她的短,「那有比不知道自己發燒的人笨嗎?」

    司綿一記眼神橫過去,「你再說」

    見她凶巴巴的樣子,顧墨親親她的臉頰,臉上的微笑不曾消失。

    突然,顧墨的腦袋湊近她的臉龐,「你的眼睛怎麼有點腫?」

    司綿伸手摟著他的脖子,順勢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躲開他的視線,怕看久了會被他看穿。

    顧墨摟著她,「怎麼了?」

    司綿悄悄的攥緊手指,努力平穩聲音,「沒事…就是覺得有點累…」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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