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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蓮》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44】章 西北蝗災,妙計除害 文 / 清風逐月

    西北延線的急報終於呈在了燕王的案頭,他一目而過,一雙劍眉皺成了川字,拍手便喚人傳了親信的幾名幕僚共同商議解決之道。

    不出三日,便有紅榜張貼而出,誰能獻出治蝗災的良策,將以千金重賞!

    一時之間,全城嘩然!

    久旱必有蝗,蝗災過境的消息再怎麼樣也是瞞不住的,就連離梁城幾百里遠的妥城,就在一天前遭遇了蝗災的侵襲,依著蝗群前進的方向,不日應該就會飛過梁城上空。

    九月才是秋收的時節,現在的糧田正待成熟,若是蝗災真地到來,梁城的百姓很可能顆粒無收!

    這個消息的確是讓全城的百姓人心惶惶,民心震盪不安。

    若是可能,燕王絕對不願意將這樣的消息公之於眾,但事實就算被掩蓋住了,也終有被戳破的一天,不若調動全城百姓的智慧努力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季重蓮得知這個消息也很是憂心,雖然燕王也承諾若是真地今年遇了災,自然會想方設法地從江南等地購進糧食,並同時向朝廷申請賑災糧餉,絕對不會讓全城百姓餓肚子。

    燕王從來是言出必行,有諾必踐,所以他的話信服的人還是很多的,但也止不住那些心裡沒底的開始通過其他渠道偷偷往自己家裡囤糧食。

    連沈心悠都忍不住在季重蓮面前訴苦,說是糧價又漲了一倍。

    再這樣下去,全城都會陷入災年即將來臨的恐慌之中。

    季重蓮也很是苦惱,但是她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無法對蝗災做出應對之策。

    桂英奶完了木家兄弟,葉瑾瑜與林桃一人抱著一個來到了季重蓮面前,兩兄弟現在面色紅潤,很是可愛,每每看到他們這般天真無邪的樣子,有再多的煩惱也一掃而過。

    季重蓮伸手抱過木長空,在他光潔的額頭落下一吻,孩子身上有股淡淡的奶香,香香軟軟的身子讓人抱著就捨不得放手。

    「一晃眼,孩子都三個月了,姐姐,你看他們長得多好!」

    葉瑾瑜抱著木原野湊了過來,兩兄弟的小臉堆在一處,一時之間倒真是讓人無法分辨。

    季重蓮笑著望了過來,也不知道葉瑾瑜是不是真地在心底裡放開了,只這些日子面上多了幾分歡顏,但那笑容中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沉寂。

    傷痛使人成長,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那都是一種人生的磨礪,葉瑾瑜不可能永遠無憂無慮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有這樣的轉變也是她漸漸成熟的標誌。

    至少季重蓮在心裡覺著欣慰。

    季重蓮看了木家兄弟一眼,不由沉吟道:「那時候咱們急著趕路倒是沒有妥善處置木姐姐的遺體,我尋思著讓梁寬帶人去把她的墳頭遷來,以後他們兄弟長大了些,初一十五也能給木姐姐上炷清香,以慰她在天之靈!」

    木姐姐是季重蓮之後再與葉瑾瑜閒話聊天時給木家兄弟的生母取的稱呼,一來二去也就叫成了習慣。

    葉瑾瑜默默垂下了目光,看著木家兄弟的眼中儘是憐惜,「還是姐姐想得周到,木姐姐一個人被埋在那裡孤零零的,一定覺得很孤獨。」

    「還有那些奇怪的擋路的樹枝,我至今仍然想不通是什麼道理。」

    季重蓮的思緒一下便被拉回了當日的情景,那些斷掉的樹枝,那些死去的鳥雀……

    鳥雀……鳥雀……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串聯在了一起,在腦海中被緩緩過濾著。

    突然,季重蓮的腦中似乎有靈光閃過,下一刻,她的眸子瞬間便亮了起來!

    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大自然的物種總是相生相剋的,既然人力無法解決,那麼就換一種方位思考。

    蝗蟲的天敵就是鳥雀,若是能引來鳥雀對付蝗蟲,那怎麼說也能保住一些糧田,有一分希望便要盡力地抓住!

    可是,怎麼才能引來盡可能多地鳥雀呢?

    季重蓮微微皺了皺眉,她覺得這是個主意,但具體地實施只怕又有難度。

    見著季重蓮時而舒展時而愁苦,葉瑾瑜不由關切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季重蓮看了看葉瑾瑜,不由斟酌道:「你可知道燕王已經貼出紅榜,遍尋治蝗的良策?」

    「倒是聽府裡的人議論過。」

    葉瑾瑜點了點頭,眸色有些擔憂,「姐姐,蝗災是否真地這般可怕?」

    「是,」季重蓮肯定地點了點頭,「蝗災過境,很可能顆料無收,若是這樣,百姓們一年的辛苦可就化為了泡影,災年來到民不聊生,恐怕還會生起內亂!」

    民亂猶如洪水,宜疏而不宜堵,堵則潰,疏則通!

    這個道理季重蓮是懂的,燕王一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蝗災過境之事才沒有瞞著全城百姓,若是從其他渠道得知這個消息,怕是流言早已經擾亂了人心。

    「我有個辦法,但不知可行不可行?又該怎麼樣傳到燕王耳中?」

    季重蓮將木長空遞回給了林桃抱著,食指輕叩著桌面,面露沉思。

    「那……不若找東方大哥想想辦法?」

    葉瑾瑜這話一出,連她自己都漲紅了臉,見到季重蓮詫異的目光向她看來,更是一臉扭捏道:「姐姐不要這樣看我,我與他再怎麼說也做了這麼多年的鄰居,若是請他幫忙遞個話給燕王,應該不難的。」

    「若是讓東方透來做這事,應該是可行的。」

    季重蓮眼睛一亮,笑著拍了拍葉瑾瑜的手背,「你能想得開最好了。」

    做不成情侶還能做朋友,葉瑾瑜有這樣豁達的心胸,沒有因此而記恨東方透,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最好的放下。

    「那我即刻讓梁寬去請他來。」

    季重蓮站了起來,吩咐了梁嫂子一聲,便在府裡坐等著東方透上門。

    直到黃昏時分,東方透才來到裴府,沈心悠得知了這個消息也迎了出來,在半路便截住了他。

    東方透是裴衍最好的朋友,沈心悠不敢有絲毫慢怠。

    「東方公子!」

    沈心悠含笑地迎了上去,端正地福身一禮。

    「沈姑娘!」

    東方透微微斂了面容,疏離而客氣地說道:「今日本是無心打擾,不過嫂子找我有要事相商,恕我先失陪了!」

    東方透說完便繞過了沈心悠,輕車熟路地向內宅而去。

    沈心悠轉過身來,漸漸沉下了面容,手中的絹帕不由絞緊了。

    上一次她便知道東方透送季重蓮回府,心裡已經有些不舒服了。

    這個男人是梁城有名的多情浪子,沈心悠雖然有些不屑,但卻又不能不花心思討好他,因為東方透的話在裴衍心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他能幫著她說上兩句好話,那可抵得上別人的千百句。

    可不知道怎麼的,不管她如何對東方透笑臉相迎,曲意討好,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季重蓮這才來了梁城多久,他立馬便上趕著討好來了,怎麼能讓她心中不氣惱?!

    芳兒在一旁看著,臉色也有些不好,不由上前兩步道:「姑娘,東方大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進了內宅,那讓外人看來像個什麼話?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太太……」

    沈心悠心中一動,卻還是出言呵止了芳兒,「這些話哪是能夠隨便亂說的,毀壞太太的清譽,當心大人回來饒不過你!」

    「事實說不定就是這樣!」

    芳兒仍然是一臉地不服氣,「這天色都不早了,若是太太與東方大人知道避諱,有什麼事不能留到明兒再說,這麼急巴巴地趕過來,任誰都覺得內裡有鬼!」

    沈心悠眼珠子轉了轉,招了芳兒過來低聲說道:「你派個機靈點的小丫環去太太那頭探探消息,若是真地聽到什麼不好的……我在大人面前才好說話。」

    芳兒抿唇笑了笑,「姑娘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

    季重蓮也沒想到東方透這般晚了還要趕過來,聽到丫環的稟報,便讓人先將他領到待客的花廳去,而她本已經穿了居家的大衣裳,又不得不換了見客的常服,這才帶著采秋舉步而去。

    一見到季重蓮的面,東方透便滿臉歉疚地欠身道:「不知道嫂子找我有要事,今日一早便出門去了,回到家裡門房的老蒼頭稟報了這事,我才巴巴地趕了過來,叨擾了嫂子,是我的不是!」

    說著東方透又是一番賠禮道歉,與見到沈心悠時的清冷高傲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面孔。

    若是沈心悠真地只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可憐女子,說不定他還能有幾分同情心,可這個女人認不清自己的位置,還妄圖得到不屬於她的東西,簡直是天方夜譚!

    東方透從一開始便看穿了隱藏在沈心悠那張溫和面容下的真實本質,這才對她沒有一絲好臉色。

    「既然你人已經過來了,那麼咱們長話短說!」

    季重蓮揮手招呼東方透坐下,采秋已是從茶水間裡端出了熱茶,捧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這便又退了回去。

    「嫂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東方透一撩衣袍,雙手放在膝上,與平日的嬉皮笑臉不同,顯出幾分沉穩之態。

    季重蓮點了點頭,也不寒暄,真接說道:「關於蝗災,我有個主意,但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嫂子竟然有主意?」

    東方透目光閃動,一臉驚喜的模樣。

    這幾日不止是燕王本人,連王府中的幕僚也是操碎了心,蝗災過境之事在旱年時有發生,這是無可避免的,燕王貼出紅榜,其實心中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災情過後,應該怎麼樣籌措糧草、穩定民心,沒幾個人是真地在想辦法治理蝗災。

    此刻聽季重蓮這一說,東方透也來了興致,若真是個可行的辦法,那試試又如何?

    「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蝗蟲的天敵便是鳥雀,尤以麻雀為最,若是咱們能想辦法地引來這些鳥雀,以鳥雀來治蝗災,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但那鳥雀應該怎麼樣來引,還需要大家一起想辦法!」

    季重蓮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東方透卻是越聽越吃驚,一雙眼睛增得老大,連嘴巴都忘記了合上。

    用鳥雀來對付蝗蟲,這樣的計策他怎麼沒有想到?

    不僅是他,那些號稱王府智囊的幕僚怎麼也一個都沒想到?

    季重蓮一臉凝重地看向東方透,「怎麼,不可行嗎?」

    東方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連面上都帶了幾分傻笑,卻是話語激動道:「嫂子,你這計策甚好,但是我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要不我立馬去王府稟告燕王,讓他自己做決斷!」

    「那就有勞東方大人了!」

    季重蓮起身對東方透行了一禮,她本來就打的是這個主意,辦法是她想出來的,但具體可不可行還要那些男人們去實驗,即使沒什麼效用,她一個婦人之言倒也不會影響大局,頂多被人置之一笑罷了。

    但若是能夠起到作用,那便是為梁城的百姓爭取了多一分的希望,說不定能躲過這一場久旱的災年!

    這與燕王來說也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政績,燕王好了,那麼跟隨在他下面的一班人才能有好日子過,這事絕對是利己利民的。

    「嫂子言重了!」

    東方透趕忙站了起來,拱手向季重蓮還了一禮,眸中難掩欽佩,「嫂子一個內宅婦人,尚且能這般憂國憂民,為梁城獻計,讓我等男兒自愧不如!」

    季重蓮淡淡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東方大人這樣說言之過早了。」

    「嫂子也別與我這樣生分,今後喚我一聲阿透吧!」

    東方透抱拳一揖,也不待季重蓮回答,「嫂子,這事事關緊要,我這就去向燕王稟報,告辭了!」

    「好,若是有什麼消息,你給我回個信!」

    季重蓮點了點頭,這便要送東方透出門,也不知道葉瑾瑜從哪裡得到了消息,匆匆趕來的她正和東方透碰個正著。

    「瑾瑜,你怎麼還沒回去?」

    東方透面色一變,見到葉瑾瑜略微顯得有些侷促,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些不敢直視對方的目光。

    倒是葉瑾瑜爽朗一笑,「東方大哥,我姐姐交待你的事情可要用心去辦,別出了差錯!」

    「好,好,知道了!」

    東方透給倆人告別後逃也似地離開了,對葉瑾瑜再見到他沒有大哭大鬧反而這樣坦然相對,他心裡驟然升起了一股不自在,暗自嘀咕著是不是她還沒有放棄嫁給他的打算?

    但這樣的事情可一不可再,他再說些傷人的話恐怕連季重蓮都不會放過他,這事只有寫信回去探探家裡人的口風,不過若真是葉家退了親,他老爹估計已經寫下十張大紙洋洋灑灑地罵他來了。

    也許他再等等便有結果了。

    看著東方透的背影飛也似地消失在視線中,葉瑾瑜長長地呼出口氣,輕聲道:「姐姐,我真傻……我原本還想確認一下他會不會後悔,可看到他這模樣我便知道,他真地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我!」

    季重蓮拍了拍葉瑾瑜的肩頭,安慰道:「時光流逝,再多的傷痛都會過去,你還那麼年輕,將來值得更好的人!」

    葉瑾瑜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紅,但再也沒有為東方透落下一滴眼淚。

    倆人正說著話,安葉扭著一個丫環進了花廳,伸手往前面一送,這丫環便瑟縮地跪倒在了地上。

    安葉伸手一指,面色冷然,「太太,剛才這個丫環鬼鬼祟祟地在花廳的窗戶下偷聽你們說話。」

    「喔?」

    季重蓮冷笑一聲,「抬起頭來!」

    那丫環自知躲無可躲,這才緩緩抬起了頭,看起來倒是面生得緊,只不斷求饒道:「太太,婢子是來尋菊兒的,不是故意偷聽,太太饒了婢子吧!」

    「安葉,你去看看今日守門的婆子是誰,竟然敢私放外人進來,給我一起送到沈姑娘跟前去,看看這等敢覬覦主子私隱的下人該怎麼處罰!」

    季重蓮冷冷地掃了一眼那丫環,她已經是止不住地打顫,安葉哪裡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伸手一提便將她給拎了出去。

    「姐姐,一定是沈心悠派來的人,她真是太過分了!」

    葉瑾瑜也沉下了臉色,後宅中的這些伎倆她雖然不屑,但從小耳濡目染到底也明白幾分,如今宅子裡除了季重蓮,也就只有沈心悠算半個主子,季重蓮總不會讓人來監視她自己,剩下的就只有沈心悠了,她有動機,也有權力能支使得動這些人。

    「就這點手段,倒真是讓我小瞧了她!」

    季重蓮輕哼一聲,撫掌道:「快了,等到阿衍回府時,她的事情也就該有個決斷了。」

    季重蓮不能背著裴衍處置了沈心悠,這樣她成什麼了,裴衍又會怎麼看她?

    就算要沈心悠離開,那她也要正大光明地做這件事,讓裴衍看清楚沈心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以免再被她那副可憐樣給迷惑了。

    結果據安葉的回稟,守門的婆子和丫環各被沈心悠責罰了十個板子,之後便調到漿洗房當差了,門上又給重新配了人。

    第二日沈心悠還專門為這事上門來給季重蓮道歉,只說她管教得不好,這才讓下人輕狂了起來,以致目中無主,還自扣了三個月的月例銀子。

    季重蓮這個時候才知道沈心悠在裴府是拿月例銀子辦事的,看來當初裴衍也算公允,沒準備養個閒人,這樣有勞有酬的關係恐怕他人並不知曉,這才慢慢養出了沈心悠的野心。

    林桃聽了這話,不由在旁邊笑著刺了沈心悠一句,「那這麼說咱們該稱呼沈姑娘為沈管事了。」

    沈心悠臉色一僵,卻並沒有接口,只又向季重蓮告罪幾句,這才急急地退了下去。

    采秋瞥了林桃一眼,擔憂道:「你這樣處處針對沈姑娘,當心她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給你小鞋穿!」

    「我會怕她?!」

    林桃輕哼一聲,顯然是有些不以為意,「她自己都不知道檢點,任由那些太太們誤會也不澄清,又何必怕別人道破?!」

    季重蓮搖了搖頭,思緒卻並沒有在這上面,而是想著東方透那邊的境況到底如何了。

    事實上當東方透連夜趕到燕王府將這事稟報給燕王知道後,全府的幕僚都怔住了,這樣一個簡單的道理怎麼他們就沒有想到,反倒去鑽了牛角尖。

    燕王哈哈大笑,直將東方透表揚了一番,這個功勞他卻不敢冒領,這才將季重蓮又供了出來,燕王自然又稱讚了一番裴衍擇人的眼光,還道若是這個方法奏效,將會重賞季重蓮。

    王府的幕僚徹夜研究怎麼樣才能將鳥雀給引來,第二日便做了個小範圍的實驗,用地窖裡的沉谷子翻炒了出來,那香味果然引來了許多的麻雀,足足有上百隻,但這些卻是遠遠不夠的。

    但既然知道炒谷子能夠引來鳥雀,這就好辦多了,燕王還命人趕製了好幾口炒谷子的大鍋架到了城外的那一片田地旁,做好了迎接蝗災的準備。

    而梁城的百姓見到燕王這般親力親為地防蝗治災,這也鼓足了幹勁,幫著王府的人打著下手,忙得一片樂乎。

    直到蝗災逼近的當天,梁城百姓已是上下齊心,家家閉戶,除了圍了蓑笠帶了防風帽在那裡炒谷子引鳥雀的王府下人,街道上的鋪面已經提前歇了館,連路人都沒有一個。

    季重蓮她們一幫女人孩子自然也呆在家裡,心下有些惶惶地等待著蝗災過境後的結果。

    東方透也算是膽子大的,在王府拿了一套特製的蓑笠和防風帽,目睹了蝗災來臨的全過程,有他的轉述,季重蓮他們也知道了當日的大概情景。

    遠遠地看著黑壓壓的蝗蟲遮天閉日一般侵襲而來,這邊的王府的下人立馬拿蓋子將炒香的谷子給蓋了起來,驟然找不到食物的鳥雀嘰嘰嘰喳喳地在空中盤旋飛舞叫個不停,這時候正好見到了飛來的蝗蟲,兩相一遇,自然就展開了一場激戰。

    「你們不知道當日的情景,真正是讓人熱血沸騰!」

    東方透說得口沫橫飛,順手接過采秋遞來的茶水,咕咕地就灌下了半蠱,這才接著說道:「鳥雀才只是第一撥的對抗罷了,你們可知道燕王還養了兩隻蒼鷹,這兩隻鷹可是兇猛異常,當日卻也被燕王給放了出來。這兩隻蒼鷹也算是有靈性,它們專尋了梁城外的鷹巢,接連去騷擾了一番,結果迎來了一群的烏鷹,即使這些鷹是不吃蝗蟲的,可它們翅膀那一扇的力道,蝗蟲也足以死下一大片了,那場面可真是驚心動魄,你們沒在場看著真是可惜!」

    葉瑾瑜在一旁聽得激動不已,連放進嘴裡的點心都忘記嚥下去了,只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

    「後來嘛……」

    東方透嘿嘿一笑,故意賣了個官子,不急不慢地掃視了一圈,見眾人眼中期待之色甚濃,這才接著道:「這次的蝗災不說咱們將那些蝗蟲全殲了,至少也死了九成以上,損失是最小的,咱們梁城今年絕對不會過個災年!」

    「這真是太好了!」

    葉瑾瑜撫掌站了起來,卻不想嘴裡的點心一不注意卡在了喉間,她立馬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采秋趕忙上前為她順著背,這又灌進去一杯茶水才慢慢緩過氣來。

    這時,林桃又好奇地問道:「東方大人,那些死掉的麻雀和烏鷹不是還能做成吃食?」

    「那是!」

    東方透點了點頭,「雖然它們也算幫梁城過了這次災劫,但屍體留著腐爛了也不是辦法,燕王讓那些百姓們就地分發了,各人都高高興興地提了好幾隻麻雀,至於那些死掉的蝗蟲,養了家禽的百姓每人都掃了好幾背簍背回去餵雞了!」

    季重蓮鬆了口氣,雙手合十道了聲佛,「還好有菩薩保佑,梁城才能度過這次的災劫!」

    東方透笑著看向季重蓮,一臉地欽佩,「嫂子哪裡能這麼說,明明是你的功勞,燕王還說要重賞你呢!」

    季重蓮搖了搖頭,笑道:「我不過想了個粗笨的點子罷了,具體的實施還不是王府的人在操辦,這功勞我受之有愧,再說燕王用蒼鷹引來鷹群的點子可不是我想出來的。」

    「怎麼不是?」

    東方透卻是不依,一股勁地執拗,「若不是嫂子拋磚引玉,任那些幕僚磕破了腦子也想不出來!誰解了梁城的蝗災之圍,嫂子領這頭功當之無愧!」

    「咱們說來說去也沒個准,到時候燕王自有論斷。」

    季重蓮對這倒是不在意的,只是為了打住東方透深究這個話題,但能幫到梁城的百姓,她心裡終究還是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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