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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蓮》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173】章 忠勇裴家,朝中新貴 文 / 清風逐月

    季重蓮來到上京城已是接近年關,除了就近的幾家親朋趕著送了四色的禮盒之外,丹陽和彭澤那方也只能在過大年的時候補上一份禮了。

    至於上京城的權貴,裴衍還沒怎麼結交,可趕著年關這陣,卻有許多人到將軍府來送禮,朱管事應接不暇,將禮單往內院一遞,不只是季重蓮不認識,許多連裴衍都叫不出名來。

    倆人窩在炕頭上細數著這長串的人名,季重蓮忍不住打趣道:「果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裴將軍,你可是如今朝中炙手可熱的新貴人物!」

    裴衍配合地昂頭挺胸,那模樣頗有幾分得意,「那可不是,想攀著咱們家的人多著哩,你可要把眼睛放亮了,別什麼人都見,要擺出將軍夫人的派頭來!」

    季重蓮笑著「啐」了裴衍一口,粉拳便打在了他的肩頭,倆人笑鬧了一陣,季重蓮才倚在裴衍懷裡,有些懶洋洋地道:「這些人家我也不認識,若是貿然拒絕又怕別人覺得咱們高傲,總之年後我準備辦個小宴,到時候請這些夫人到家裡聚聚,也算是混個臉熟了。」

    裴衍沉吟道:「如今還在國喪期間,宴會也別辦大了,就是夫人們之間的小聚即可,若是想熱鬧點,不若就出了國喪,開春三月後再辦個大的宴會。」

    嶺南王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在先皇與太子薨逝後發了國喪,建元帝繼位後這日子便順延了下去,百姓三個月不能婚嫁,功勳世家官員則是一年期,皇室至親三年。

    眼下算算日子,翻過了年很快便到一年了。

    雖然也有說國喪期間夫妻禁同房,但實際上要求也沒那麼嚴,御史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眼,誰又去管別人夫妻關上門到底做了些什麼。

    季重蓮卻是搖了搖頭,「你知道我不喜歡太熱鬧,小宴即可,若真是辦大了,我也沒那麼多精力去應付。」

    「好,都聽你的,」裴衍點了點頭,輕輕順著季重蓮身後披散的長髮,「總之你心裡有數就好!」

    浣紫抱了霜姐兒過來,霜姐兒剛剛沐浴完,頭上稀薄的頭髮被通干了,此刻披散下來只及肩頭,穿了一身粉白色繡著石榴花的小襖,白皙的臉蛋透著紅暈,看起來粉雕玉琢般可愛。

    「爹!抱!抱!」

    霜姐兒奶聲奶氣地對裴衍伸出了手,一雙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兒。

    裴衍趕忙伸出手抱住了她,又在她臉上一陣香親,逗得霜姐兒咯咯地笑!

    霜姐兒現在已經會說單字,但詞組還是不行,但一歲的小孩能夠發音吐詞清楚也是不容易了。

    自從那次季重蓮狠下心來訓練霜姐兒走路後,她對這個平日慈愛如今驟然變得嚴厲的母親不知怎麼的多了一層畏懼,反倒過來親近父親了。

    對於這一點,裴衍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季重蓮倒也不在意,笑著轉向了浣紫,「今兒個看著霜姐兒走路了嗎?練了多久?」

    小孩子不走路腿腳就沒勁兒,眼下霜姐兒那雙小腿雖然被包裹在棉褲裡看不出來,季重蓮可知道她有多壯實,大腿小腿都像藕似的一截一截的。

    浣紫笑著回道:「今兒個霜姐兒精神很好,斷斷續續地走了一個多時辰,起先還是扶著走,慢慢地就敢放手了,還是夫人教得好,只要邁出了第一步,霜姐兒學走路就快多了。」

    「這就好,」季重蓮點了點頭,「你下去歇著吧,今兒晚上讓瑛虹值夜,明兒個一早你再來帶霜姐兒。」

    「是,夫人!」

    浣紫笑著對季重蓮與裴衍行了禮,這便轉身退下了。

    霜姐兒又與裴衍玩鬧了一會兒,季重蓮想要抱抱她,這孩子竟然將頭撇向了一旁,顯然還是在記著仇呢。

    季重蓮笑著對裴衍眨了眨眼,「那今晚霜姐兒就交給你了,哄她睡著了你再上榻休息,我先去瞇一會兒。」

    「好!」

    裴衍笑著應了一聲,轉頭又與霜姐兒玩到一塊了,女兒能與他這般親近,裴衍心裡自然是開心的,大半年的時間都沒與她們母女在一起,裴衍心裡多有愧疚,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好好補償霜姐兒。

    霜姐兒精神當真是好,與裴衍足足玩了一個時辰才覺得睏倦,窩在他懷裡慢慢地睡著了。()

    裴衍這才將霜姐兒輕手輕腳地放在了小木床裡,將外衣給脫了去,又蓋上了棉被和絨毯,這才坐在床榻邊上,長長地鬆了口氣。

    沒想到和孩子玩樂也這般累,轉頭看向季重蓮背對向他的身影,那綿長的呼吸聲證明她已經進入了沉睡的夢鄉。

    裴衍這才寬了衣裳脫鞋上榻,擁過季重蓮後也閉眼睡了過去。

    過年那天,忠勇將軍府裡處處張燈結綵,廡廊下掛滿了紅燈籠,人人都是一臉喜氣。

    季重蓮早早地便招集了府裡的僕婦,佈置了今天的安排,冬裳是來不及做了,只得開春的時候給大家做兩身換洗的裌襖,每人依次在采秋那裡領了過年打賞的銀錁子,八錢一個的梅花錁子,五錢一個的方盛,三錢一個的小魚條,自然是按照自己在府中的等級分領了不同的,有人羨慕,有人歡喜,有人也在暗自打氣,準備明年也能領上那八錢一個的梅花踝子。

    年夜飯擺在西暖閣裡,家裡的主子也就季重蓮他們一家三口,再加上木家兄弟倆,索性便讓人抬了個四角方桌直接擺在炕上,吃得也暖和,三個孩子玩得也熱鬧。

    屋裡的幾個大丫環連同桂英母女和安葉,她們的席面則擺在廂房裡,只留了一個人在季重蓮他們跟前侍候著,幾個丫環輪流著吃,這年夜飯能夠吃到子夜去。

    季重蓮早放了梁芬回去,此刻她已經回了雜院和梁家人一起過年守歲了。

    霜姐兒到底年紀小,和木家兄弟玩鬧了一會兒便疲倦了,季重蓮便喚了安葉過來帶著木家兄弟下去安睡,只自己和裴衍在一起為孩子們守歲。

    子夜的梆子聲剛一敲過,外面便響起一陣又一陣的鞭炮聲,夾雜著絢爛多彩的禮花在天空炸了開來。

    季重蓮心思一動,看向裴衍,「我還以為今年國喪不會放禮花呢,沒想到皇上還是允了。」

    也幸好內院與街道隔得遠,傳到這裡的聲音不是太響,不然只會吵醒了孩子。

    「讓浣紫帶著霜姐兒先睡,我帶你出去走走。」

    裴衍握了季重蓮的手顯得興致勃勃,「今兒個過年,城裡也沒有宵禁,熱鬧得很呢!」

    這樣熱鬧的場景,季重蓮也想出去看看,想了想便答應了裴衍,喚了浣紫進來,將已經快要睡著的霜姐兒交到她手中,又囑咐了一番,這才換了一聲衣服,又披了一件深紫素緞內裡縫了灰鼠皮毛的斗篷隨著裴衍出了門。

    西城裡還是很安靜的,南城那邊偶爾有幾家小孩帶著一堆丫環婆子或是小廝,就在自家大門口放起了煙花,卻也不敢太過大聲喧嘩,怕吵著了西邊緊鄰的貴人們。

    東城與北城那邊倒是熱鬧,裴衍與季重蓮坐著馬車在北城的坊市口下了車,信步遊走在街道上。

    雖然是夜晚,但整條整條的街上都掛滿了燈籠,照得街道上亮堂得恍如白晝,賣小吃的,雜耍的,看熱鬧的,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道上川流不息。

    北城盡頭有個萬安寺,很多人提著香燭紙錢,趕著到萬安寺上新年的第一柱香。

    內河邊也聚集了放河燈的人,一盞盞形態各異做工精美的河燈飄浮而過,就像天上的星子落入了凡塵,美得讓人驚歎。

    裴衍攜了季重蓮的手漫步在內河邊,指著河面道:「為了讓百姓們能放上河燈,皇上可命了五城兵馬司的人提前便砸開了河面上的冰層,碎冰化在了水裡,不然今兒個夜裡你也看不到這樣的美景了。」

    季重蓮笑著點了點頭,「皇上倒是體恤民眾。」

    經歷了這樣血腥的政變與廝殺,居住在上京城的百姓應該極度渴望安寧與平和,也希望新帝上任帶來一番新的景象,百姓是不管做皇帝的人到底是誰,他們只在意生活能不能過好,日子能不能平安,他們的願望也就如此簡單而已。

    裴衍轉頭看向季重蓮,河燈上的光芒像墜進了她黑深的瞳仁裡,閃著一點一點的晶亮,她的五官柔和而又美麗,微微噘起的唇角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嬌媚,讓他心裡熱乎乎,有什麼東西慢慢地升了上來,一點一點漲滿他的心房。

    裴衍突然握緊了季重蓮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唇角的笑容緩緩拉升,也許這種感覺就叫做幸福!

    年節過後,季重蓮大致地從禮單中篩選了一些人家,依次讓朱管事發了請帖,邀請大家正月二十前來午後小聚,僅僅只是小聚,不擺宴,不設戲台,就是喝茶品茗,吃點酒水點心瓜果什麼的。()

    收到請帖的人家自然歡欣鼓舞,趕著作新衣裳,沒有收到請帖的雖然心裡羨慕,但到底不敢有什麼怨言。

    裴家如今是朝廷新貴,只有別人上趕著巴結的。

    自從嶺南王斬了十三家勳貴世家的成年男子,高門大戶裡已是人才凋零,不想在這次權力交迭中被洗牌的話,就要趕緊將各種關係給走熱乎了,而作為天子近臣的裴家,自然也是被大家熱切關注的對象。

    先帝在時,本有兩位輔政大臣,一位武夷侯,一位文錦侯。

    武夷侯的兒子聶平遠早年尚了朝陽公主,但卻被朝陽公主使計害死,武夷侯後來查出了這事,但又苦無證據所以一直不敢對朝陽公主怎樣,之後嶺南王佔領了上京城後,朝陽公主還作為說客來勸說他投誠,當即就被武夷侯給趕了出去。

    朝陽公主自然是氣極,回頭又在嶺南王跟前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這被斬的十三家勳貴世家裡便算上了武夷侯一份。

    文錦侯當時察覺出情況不對已是激流勇退,由著首輔張繼然帶領一幫官員擁護嶺南王,他卻是一直抱病在家沒有參與任何政事。

    而如今大局初定,這文錦侯還能不能再攀上當今皇上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轉眼便到了正月二十,裴府的門前驟然熱鬧了起來,正午一過便有馬車三三兩兩地到了,門房請過名帖後,自然安排得妥妥當當。

    今日來的可都是貴客,雖然只是女眷們的小聚,但朱管事一點也不敢怠慢,外院泊好了馬車,內院采秋那裡早安排了接待引領的丫環,一一將各家夫人們引進待客的正廳。

    為了這次的小聚,季重蓮還是做足了功課背了書的。

    大理寺卿家的譚夫人是典型的北方女子,三十來歲,生得高挑健美,圓圓的臉蛋,看起來便是一團和氣,穿著一身寶藍色十樣錦的妝花對襟長襖,腳下只露出內里長裙滾的兩寸銀色瀾邊。

    譚夫人很是健談,一見面就拉住季重蓮的手說個不停,言語間很是親切。

    督察院左副督御史家的蔣夫人生得便有些肖瘦,她單薄的身子甚至都有些撐不起那一身遍地撒花金色滾邊緞面的通袖長襖,人看起來也不是很精神,說話間唯唯喏喏,季重蓮只與她交談了兩句便笑著打住了。

    太常寺卿齊大人府上說起來與季重蓮也是有著親戚關係的,季重蓮的四姑母季明瑤便是嫁給了齊大人府上的三公子齊飛揚,不過當年的齊大人還只是太常寺少卿,如今卻已經坐穩了太常寺卿的位置。

    而齊飛揚也從當年的翰林院檢討調任到了吏部任郎中,眼下看起來那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當然,文官想要陞遷,要麼就是等著熬資歷,要麼就是做京外官幹出些業績,不然想要陞遷確實不易。

    而武官則只有拼著軍功才能加官晉爵,封妻萌子,兩條路線都是不一樣的,但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斯文的讀書人自然比滿手血腥的莽漢要受人敬重得多。

    太常寺卿齊大人的夫人聽說不久前中風臥病在床,這次是齊家三奶奶也就是季明瑤接了帖子來的裴府。

    「我還以為暖玉表姐要跟著四姑母一起來呢,怎麼沒見著她的人?」

    季重蓮笑著迎了上去,又向季明瑤身後掃了一眼,除了兩個丫環已經機靈地站在了廡廊下,再沒見著齊府中的其他人。

    「暖玉她……這事咱們待會再說。」

    季明瑤歎了口氣,看向季重蓮勉強扯出了一點笑容,「回到上京城後你可去你大伯父那裡看過?」

    「還不曾。」

    季重蓮搖了搖頭,她與大伯母有些不對盤,也就是年節的時候讓人送了禮,也不知道大伯母是漏忘了還是怎麼的,連回禮也沒有,更不用說差人來知會一聲了。

    「大嫂不知道為了什麼事病倒了,我看大哥也是焦頭爛額的模樣,你空了也去瞧瞧,可別出了什麼事!」

    如今新皇登基,也不知道會不會燒那三把火,各府都也有人心惶惶,似乎怕皇上過了這一茬便開始秋後算帳,到時候又不知道要有多少高官要落馬了。

    季重蓮微微皺了眉,「大姐姐來看我時也沒說過這事,病得可嚴重,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看看?」

    「還請什麼太醫啊,大姑爺不就是太醫世家的傳人,雖然這會兒不在宮裡當差了,但那妙手回春的技藝可是連先太后也誇讚的。」

    先太后在今上他們兄弟幾個相爭時也駕鶴西去了,這下皇室最尊貴的女人都不在了,後宮的新主宰卻還沒有定下,所以這個時期最是敏感,怪不得季明瑤說到最後都有些諱莫如深的表情。

    這下季重蓮也糊塗了,「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怕是心病吧,指不定是和大哥嘔著氣呢!」

    季明瑤眼光四處一掃維持著端莊得儀的笑容,見著有人對她微笑,也含笑點頭回應。

    事關長輩的家事,季重蓮也不好置喙,便道:「那四姑母便坐一會兒吧!」

    季重蓮與季明瑤本也不是很熟,也就寒暄了幾句,正想離去卻不覺衣袖竟然被季明瑤給攥住了,她有些驚訝地回了頭,「四姑母還有事?」

    季明瑤絞緊了手中的絲帕,面色有種說不出的灰暗,「是有些事,想單獨和你說說。」

    在場這麼多位夫人,季重蓮只能讓季明瑤稍安勿躁,命采秋將其領至一旁的花廳先坐會兒,她忙完了這邊的事情自會去相見。

    季明瑤這才微微放心,可是離去之前還是再三叮囑季重蓮,讓季重蓮記得過去花廳那廂,她會一直在那裡等著的。

    季明瑤的堅持讓季重蓮有些詫異,不禁在心裡琢磨著到底會是什麼事。

    驍騎參領家的廖夫人與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家的白夫人倒是爽利的人,倆人年紀都不大,二十出頭的模樣,只白夫人是填房,雖然有些讓那些世家勳貴看不起,但別人身份地位擺在哪裡,走到哪裡大家都會客氣地招呼一聲。

    葉瑾瑜母女是與豐台大營都督何諱的夫人一同來的裴府,他們倆家是通家之好,這在上京城已不是什麼秘密,再說這次皇帝登基,何大人與葉大人同樣擁有從龍之功,甚至何大人還親上了戰場浴血廝殺了一番。

    所以皇上登基後何大人的職位雖然沒有變化,但卻加封了安定伯,由他掌管豐台大營更是實至名歸。

    葉夫人長得很是富泰,模樣與葉瑾瑜有三分相像,穿了一身蜜臘黃折枝牡丹圓領裌襖,下面一條墨綠色滾了瀾邊的馬面裙,一見到季重蓮的面便是感慨了一聲,「咱們瑾瑜也是好福氣,認了個這樣的姐姐,果然規矩上便好多了,也讓我少操一分心!」

    「哎喲,敢情裴夫人還要幫著你管教女兒,葉夫人可是太會躲懶了!」

    何夫人笑著打趣了一聲,她是個皮膚白皙的美人,雖然已是三十好幾,但保養得宜,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有著成熟婦人的庸懶與嫵媚,一身茜紅色折枝花對襟小襖配同色系的馬面裙,倒是更襯得她肌膚細膩,有種別樣的嬌美!

    「何夫人也別笑!」

    葉瑾瑜轉過身便挽了季重蓮的手,親暱地靠在她肩頭,「姐姐她知我懂我,一心為我好,她說的話我能不聽嗎?」

    「你這丫頭!」

    季重蓮笑著彈了彈葉瑾瑜的額頭,與葉夫人對視一眼,這才轉向了何夫人,「讓夫人見笑了。」

    「我隨意說的,你們倆都別往心裡去啊!」

    何夫人笑著用絹帕捂了唇,又嗔了葉夫人一眼,「早知道你要帶女兒過來,我也把家裡那兩個淘氣的帶過來,指不定跟著裴夫人,這兩個猴兒也就規矩了。」

    何夫人與葉夫人一般,都生了兩個女兒,不過她膝下還有一個小兒子,如今才三歲,便沒帶著四處走動,兩個姑娘一個十二歲,一個十歲,她嫁得晚也生得晚,孩子自然就比葉家的要小些。

    葉瑾瑜跟著附聲道:「那夫人下次記得帶兩位妹妹,咱們可是好久沒比過射箭騎馬了!」

    何夫人瞪了葉瑾瑜一眼,隨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

    哪家人願意閨女經常舞刀弄棍的,若是將來談婚論嫁,不得把別人給嚇著,可這幾個丫頭真正像是得了她們父親的真傳,天生便是不愛紅妝愛武裝。

    「得了!」

    葉夫人卻是大方地牽起何夫人的手拍了拍,「咱們家的丫頭都一樣,你也和我一樣看開些,最多以後你的嫁妝給多些,到了夫家也便沒有人埋汰了!」

    「還是葉夫人好,若不是最後我還得了通哥兒,指不定也學葉夫人給小女兒招郎上門了。」

    何夫人笑嘻嘻地說著話,還瞟了葉瑾瑜一眼,果然見到她整張臉都變得通紅,竟然是害羞地躲在了季重蓮的身後。

    季重蓮安慰地拍了拍葉瑾瑜的手,想到了上次和季芙蓉所說的事,這便將葉夫人請到了一邊單獨說話。

    季重蓮笑著拉了葉夫人的手,「夫人,我與瑾瑜情同姐妹,這事也就不瞞著你了,我想與她做個媒。」

    「喔,是哪家人?」

    葉夫人眼睛驟然一亮,片刻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間又黯淡了幾分,「對方可知道咱們家是招郎上門?」

    若是與葉瑾瑜家世匹配的不是沒有,可打死了別人也不願意入贅,可將閨女就這樣嫁出去兩老又不願意,最後一個女兒都外嫁了,將來誰給他們養老去?

    「是太醫令趙大人家的小公子,今年十八,也是我大姐夫嫡親的弟弟。」

    季重蓮哪能不明白葉夫人的擔憂,又道:「他們家自然是知道你們葉家的條件,不過趙大人也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說說是什麼要求?」

    葉夫人心急地攥緊了季重蓮的衣袖,趙家的門第不算高,但好歹是個官身,趙家的公子能夠答應入贅她已是求之不得。

    季重蓮笑了笑,「趙大人同意入贅後第一個兒子跟著葉家姓,但今後他們小夫妻若再生育孩子,可就要隨了趙家的姓。」

    這樣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季重蓮能夠明白趙大人的考量。

    太醫這個活計是有風險的,雖然趙大人已經做到了太醫令,但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要致仕歸田,可葉輪卻正值壯年,又是如今皇帝身邊的肱骨之臣,若是今後小兒子有了這個岳家幫襯著總是一個依仗。

    「這可是真的?」

    葉夫人有些激動,葉瑾瑜生下的第一個兒子留給葉家,這樣葉家也就算是後繼有人了,以後的孩子跟著趙家姓,這樣的要求也是人之常情不算過分。

    「自然是真的,我怎麼敢誆夫人您呢?!」

    季重蓮笑著點頭道:「若是葉夫人還不放心,哪天讓我大姐夫將人帶到咱們府上,您親自來相看一眼?」

    「這事……這事我得回去和老爺商量一番,若是他也點頭,你到時候再給趙家回個話。」

    葉夫人激動得眼睛都泛了紅,季重蓮不由在心底感慨了一聲,果真是天下父母心啊!

    葉瑾瑜本來在另一邊陪著何夫人說話,看到葉夫人神情激動的模樣,正想上來問個究竟,卻一把被何夫人給拉住了,「大人說話,你小孩子去插什麼嘴,若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看你害不害臊?!」

    葉瑾瑜想起剛才聽到的話,耳根又泛了紅,只是噘著嘴看了何夫人一眼,「夫人就知道欺負我!」

    「哈哈!」

    何夫人爽朗一笑,又捏了捏葉瑾瑜的小臉,打趣道:「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哪裡捨得欺負你?!」

    這廂季重蓮與葉夫人的談話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琉璃又快步進來對她稟報了一聲,說是戶部給事中秦大人家的女眷遞了帖子進來。

    「戶部給事中秦大人?」

    季重蓮怔了怔,有腦海中卻沒有搜索出對這個人的印象,還是葉夫人笑著答了一句,「秦大人原和你大伯父季明德一同在通政司任職,只是如今已經調到了戶部做了給事中,他府上……」

    葉夫人的話語到這裡一頓,看了季重蓮一眼,有些遲疑道:「我聽說你的庶妹就是給秦大人做的貴妾,是不是她遞的帖子?」

    ------題外話------

    新的一周開始了,姑娘們,交出你手上的票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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