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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90.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 俏皮的樣子 文 / 九霄鴻鵠

    第1890節第一千八百七十三章俏皮的樣子

    看著女兒這種俏皮的樣子,父親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臉上帶著嚴肅的神色說道:「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我問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們行長吳行長鬧矛盾了?」

    聽到父親這句話,王娟不由得大吃一驚,一臉驚詫的看著父親,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和吳世兵之間的事情怎麼都已經被父親知道了?難道是說姓吳的跑到父親這裡來告狀了?不過好像有點不大可能,因為父親雖然認識他,但是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來往啊,姓吳的也不至於厚著臉皮來找父親吧?

    王娟這樣想著,猜疑著對父親問道:「爸,那都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情,怎麼可能鬧矛盾呢,大家都是為了工作……你這是聽誰在後面你女兒穿小鞋呢?」

    父親聽到王娟的狡辯,『哼』了一聲,說道:「你老子是個聽人嚼舌根子的人嗎?別的我不知道,耳朵可不聾,你那點小事還能瞞得住我?娟娟,你剛做了副行長,行裡面有自己的制度,你必須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吳行長是一把手,你的職責就是配合好他的工作,可不能幹越俎代庖喧賓奪主的事情,銀行有銀行的內部規則,憑你新官上任就像打破它?」

    聽到父親這麼說,王娟意識到父親對自己和吳世兵之間的矛盾已經是瞭如指掌了,她也肯定了吳世兵肯定是在某個公開場合表達過對自己的不滿,這些話然後別其他人傳進了父親的耳朵裡,或者是傳到了母親那裡,然後母親告訴了父親。

    王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笑了笑,說道:「爸,看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啊,我一點都沒有違反規定,而是一直在堅持銀行的各項原則制度,我既然是主管信貸的副行長,肯定要為每一筆貸款的安全負責,這正是在協助吳行長的工作啊,我和吳行長的彆扭其實就是在關於一筆數十億的貸款項目上意見不同,因為畢竟數目太大,申請貸款的公司的手續並不齊全,再說也要有個申請期,銀行也要專門組建聘雇組對對方的還款實力進行評估審查,只有滿足條件,才能放行貸款,但是吳行長他一定要在還沒調查清楚之前就先放行貸款,你說這怎麼行呢?」

    父親聽到女兒對事情整個來龍去脈的講述後,若有所思的一會兒,然後饒有興致的問道:「這麼大一筆貸款,吳世兵要放出去,那這筆貸款是做什麼用途的?專項資金還是什麼?」

    王娟解釋著說道:「這筆貸款是一個叫林氏建設集團的公司申請的,主要是用來在滻灞開發區投資建設用的。」頓了頓,王娟接著又說道:「這個公司我德良說前段時間剛在市委市政府的牽線搭橋下和滻灞開發區簽訂了投資建設合作框架協議,要對區裡大力投資搞開發工作,所以需要貸款進行投資,那個公司的負責人也私下約過我,想讓我在這筆款項上給他們寬限一下條件,但是爸,你說這麼一大筆款項,如果滿足不了放貸條件,我哪裡敢放出去啊,我要對銀行每一筆貸款的安全負責,這可不是幾百萬幾千萬,數十億的巨資,要是收不回來了,那這個爛賬怎麼辦?你女兒搞不好可要坐牢的啊。可能是因為我拒絕了那家公司的負責人,所以他們找吳世兵,把吳世兵的關係給打通了,他才堅持要放貸,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兒,爸,你評評理,難道是女兒做錯了嗎?」

    聽到女兒的自我辯解後,父親凝神思索了片刻,說道:「娟,從原則上來說,你沒有做錯,你能堅持銀行的原則,這一點很難能可貴,但是你說那家公司是在市委市政府的牽線搭橋下和區裡簽訂了投資建設合作框架協議,但是一般由市委市政府出面促成的事情,我想市委市政府肯定在很多和投資建設項目相關的事情上會給予對方很多優惠政策的,那麼上面有領導就這件事給你打過招呼沒有?」

    王娟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就算上面施加壓力,我又不是一把手,有吳世兵呢。」

    父親聽了王娟的話,凝神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娟娟,我已經退休了,今天就以老領導的身份給你一點提醒……」

    王娟雖然經常接受父親的教訓,可那都是從一個行長領導的絕度進行的職業教育,今天聽父親的口氣一反常態,頗有感慨的味道,於是就沒有出聲,認真的聆聽父親的忠告。

    「去年,有家銀行的副行長跳樓自殺的事情你不會沒聽說過吧?緊接著沒多久,又有一位貪污四個多億的行長兩檔入獄,這件事也在新聞媒體上有過報道……以你看這兩件事其中的奧秘是什麼呢?」父親說著話,緊盯著王娟的眼神問道。

    王娟聽到父親用了兩個系統內的例子來拋磚引玉,輕輕瞥了一下嘴,心想,老爺子怎麼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那兩起案子都聽說過,不光都是發生在外地的事情,和自己也八竿子打不著啊。於是,王娟說道:「這還能有什麼奧秘呢,跳樓那個肯定是貪污太多被上面查了,沒辦法了,走投無路了唄,坐牢的那個肯定也是東窗事發,自己又不敢自殺,所以就被抓去坐牢了啊,這都是報紙上說的很清楚了啊。」

    父親聽到女兒王娟對這兩件事的見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你是體制內的人,你難道還相信報紙上那些話?那些都是哄哄老百姓罷了,真相遠比表面情況複雜的多,為什麼會走投無路?肯定是有人逼他吧?人家為什麼要逼他?這些都是很顯而易見的潛在原因,肯定是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想特立獨行,結果不合群,大家都往他身上潑髒水,你說他能乾淨嗎?至於那個坐牢的,那也不用說,肯定也是不乾淨的,現在當官有幾個乾淨的?也許就是被他的副手舉報,或者是自己忘乎所以才導致了牢獄之災。但是如果這兩個人共同演了一齣戲的話,在行內人看來,跳樓的人是悲劇人物,而坐牢的卻帶著傳奇般的英雄色彩,因為他代表著一大批和他一樣的人,他的落網不過是一個偶然事件,如果上面真的要查,沒有一個人是乾淨的,而那個跳樓的,大家都覺得他該死,是個真正的金融界敗類,而事實上這個敗類也許並沒有貪贓枉法,只是想挑戰既得利益集團,結果身上潑的髒水太多了,看上去比那個坐牢的還要骯髒一百倍。在這個體制內,很多事情你也明白,有時候呢,該妥協的時候還是要妥協的,體制內講究的是中庸之道,什麼事都折中一下,不要走的太極端了,會得罪人的……」

    父親的一番話很是意味深長,讓王娟領悟了很多,但是她覺得自己既然在這個系統內,還是應該堅持自己的原則,她是個聰明人,怎麼能聽不出來父親的言外之音呢。他是想借這兩個案子在向自己發出警告的同時,也讓自己清醒腦袋,可現實真想他說的那樣嗎?

    王娟淡淡笑了笑,說道:」爸,你就別管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潑髒水潑不到透明人,我以前大學金融專業的導師對我說:作為銀行家管好手裡的錢是你的權力,而我覺得自己既然在銀行,而且是個主管信貸的副行長,即便不是我的權力,我也想管好銀行的錢,起碼那是我的職責。」王娟這番話說的是冠冕堂皇,那感覺就像是學生在教訓老師一樣。

    王娟的父親不冷不熱的笑了笑,說道:「問題是你不是美國的銀行家,金融是我們這個國家權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真正具有行使權的是人家行長吳世兵,對你來說,吳世兵才具有那樣的權力,作為一個副行長充其量就是個業務幹部,如果開口閉口就談權力,那你就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啊。」王娟的父親開始將話題延伸到了自己對銀行系統內幹部分工的認識上來了。

    聽到父親這番話,王娟不由得擰起了一雙秀眉,不知道父親今天這是怎麼了,她疑惑的說道:「爸,今天你是怎麼啦?我怎麼覺得好像是吳行長派你來說客一樣,撇開我的副行長身份,我還是省信貸審查委員會的委員,我還管著他吳世兵呢,不管怎麼說,我覺得既然我擔任這樣的職務,就要按照職務規則辦事,按照我的專業知識和規章制度行駛我的權力,而不是權力爭奪,再說我也沒想著能把吳世兵怎麼樣。」王娟雖然這樣自我辯白著,但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底氣不足,因為她和吳世兵之間有爭強好勝甚至爭權奪利的目的,這一點,她心知肚明,要不然也不會將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市財政局郝局長了。

    看到女兒那副一意孤行的態度,父親的眼神中不由得閃過了一抹憂慮的神色,緩緩的說道:「我不管你的專業知識是不是可靠,我問你,你能保證你經手的每一筆貸款都百分之百的安全嗎?如果有一天你的一個老朋友老同學拿著齊全的手續來找你貸款,你會這麼態度堅決的拒絕麼?肯定不會吧?就算是按照制度和程序辦事,人家把需要的手續辦齊全了,到時候貸款一放出去,說收不回來也就收不回來了,你這裡堅持的只是你自己,但是還不還貸款是貸方的事情,像你說的,人家林氏建設集團那麼大的公司,市委市政府都牽線和人家搞合作,肯定在經濟實力和綜合實力上是有保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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