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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三十六章 若有一天朕與他兵戎相見 文 / 冰藍紗X

    鳳朝歌冷冷看了一眼劉陵,輕笑:"如今我竟不知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昀兒,你且來告訴我,我到底該信誰的話呢?"

    他的話音落,雲羅慢慢從床榻上起身,眸光如雪般冷冽地看向鳳朝歌,良久淡然地問道:"朝歌,誰和誰的話?是誰告訴你皇上出了什麼事嗎?"

    鳳朝歌眸光一閃,後退一步,冷冷道:"這與你無關。"

    雲羅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淒涼。她緩緩道:"是,與我無關。既然與我無關你來問我做什麼?"

    帳中氣氛頃刻間冷凝至了冰點,兩人直直相視,針落可聞。帳外秋風簌簌吹過,帶著寒意無孔不入地鑽入了帳中。劉陵悄悄退了出去,將這一方帳中天地留給他們檳。

    鳳朝歌定定看著雲羅,問:"昀兒,你到底幫我還是不幫我?"

    雲羅清冷的眸看定他,問:"怎麼幫?"

    鳳朝歌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她那張傾城容顏,一雙漆黑鳳眸中神色複雜。他緩緩道:"若你幫我,且告訴我李天逍到底怎樣了?壑"

    雲羅眸光如一泓深潭,一眼看不到底,她清清淡淡地道:"我說過了,皇上召大臣議事我不便在旁,所以回來了。"

    鳳朝歌忽然笑了,笑得眉眼間皆是深深淺淺的恨意。雲羅看著他的笑容,唇角微微勾也笑了,只是笑得疲憊蒼涼。

    原本郎情妾意,互許生死,原來專眼不過是一場空。這一日竟來得這麼地快。

    兩相對視中,鳳朝歌緩緩道:"好,華雲羅,你夠狠!至始至終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別人的國,別人的江山,我鳳朝歌的事你從不放在心上,是與不是?"

    雲羅一動不動,垂下眼簾,冷冷道:"不,朝歌,你說錯了。你的江山也好,別人的江山也罷,與我華雲羅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們成王敗寇,你死我活與我來說不過就是一場戲。我要的東西,你既然不懂就算了我不會再強求。"

    "那你要什麼?"他忽然怒極,一把上前捏著她瘦弱的肩頭,盯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狠狠問道:"我許你一世情深,許你容華富貴,你都不要嗎?還是你相信我給不了只有李天逍才能給你?!"

    雲羅靜靜地看著他,輕撫隆起的小腹,柔聲道:"我要的不過就是與你一起生生世世,不理會世間污濁,你心疼我,我心疼你。好好過下去就是。我要的你的榮華富貴做什麼?你許我一世情深又能怎麼樣?如今你不信我,我不信你,這樣的情深不要也罷。"

    "你想要復國我明白,可是你的復國之路不是這樣走的。人生在世,若不懂得恩義兩字怎麼寫與禽獸又有什麼區別呢?你想要探問李天逍到底怎麼樣,我只告訴你我看見的,其餘你想知道的,我不會再告訴你一個字的。就如你一直蓄勢以待,謀圖東山再起,我同樣不會告訴天逍半個字一樣。"

    "我華雲羅就是這樣一個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旁人怎麼做我不管,左右我不會做出這種不齒的事來。"

    她說得一字一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鳳朝歌定定看著她,彷彿這一刻才明白了她。

    帳中死寂一片,風似乎更冷了。

    鳳朝歌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好!我明白了。你想要情義兩全,就算要走也不會捅李天逍背後一刀。"他忽地欺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原來在你心中,我鳳朝歌是那等卑鄙之人!而他才是那個大大的英雄是嗎?!"

    雲羅別過頭,不願意再說一個字。

    江山大業,陽謀陰謀。她不過是亂世中的弱女子。他們的世界她不想懂也無從評價。只是她做事由心,從不因為誰和誰改變了本意。她曾以為鳳朝歌是懂她的,只是到了今日才明白……

    原來,他也不懂。……

    雲羅定定看著,眼底有水光隱動,卻始終倔強不肯落下。

    此時帳外傳來內侍與劉陵說話的聲音,大意便是皇上議事完了要招她御前伺候。鳳朝歌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朝歌,那令你調兵的人是殷寐。她想做什麼?"她忽然問。

    鳳朝歌不回頭,冷冷道:"與娘娘無關!今日就當我從沒來過這裡,告辭了!"

    雲羅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身影,良久良久,捂著心口慢慢縮在了床上。

    劉陵匆匆進來,見她臉色煞白歎了一口氣,低聲問道:"娘娘,這件事該怎麼辦呢?看樣子皇上中毒的消息洩露了出去,鳳將軍要按耐不住要動彈了。"

    雲羅眼中毫無光彩,半晌後,緩緩搖了搖頭:"不,劉公公猜錯了。消息沒有洩露。這內鬼……是殷寐和青王!"

    "啊!——"劉陵一震,吃驚無比地看著她。

    雲羅扶著心口,慘然一笑:"我當時就想,是誰可以這麼誇下海口助了那阿木起.義立國?四王之中,寧王為皇后母族,不可能反。充王兵馬又被鳳朝歌緊緊捏在手中,要反也要看準時機,而且是南下攻梁才對。還有……應王,與世無爭,阿晉守著,唯有青王!唯有青王啊!"

    她想通了,什麼都想通了!

    她入宮後自從得知殷寐此人至今一直在想著她為何而來,如今才算是真正想個明白通透。

    難怪殷寐瞧起來古古怪怪的,一進宮中便攪得後宮風波不斷。她明面上對皇后唯命是從,甘做皇后爪牙,暗中卻又在李天逍面前說出當年阿離死的真相,為的是什麼,為的就是在離間李天逍與寧王關係!

    一旦將來皇后被廢黜,寧王心有憤懣便會離心。而殷寐若是上位,青王便可借勢而上,到時候青王進京鎮守京畿,頻繁換防都無人懷疑,更不用說還有一大幫趨炎附勢的朝臣們。青王稍加利誘便能一呼百應,成了勢頭!

    而如今青王與殷寐用岐國與晉國訂立盟約之際,誆騙了李天逍出宮,設下毒計,恐怕青王羽翼已成再也按耐不住。至於殷寐又去暗中見了鳳朝歌,若不是她要攪渾眼下的局勢,就是她還有更深的一層的謀劃才是。

    而這一切,李天逍不知,鳳朝歌更不知!

    這一場局中,局中有局,計中有計,環環相扣,比李曲兒手中的九連環還要難分難解。

    殷寐此人心機城府之深已是超出她的大大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她對殷寐所做所為深惡痛絕,恐怕都要為她讚一聲好!

    "娘娘……"一旁的劉陵見她出神,顫聲問道:"那怎麼辦呢?要不要告訴皇上早做準備?"

    這可是翻天覆地的陰謀詭計,若是任由青王變亂,晉國一切將不可收拾,還有亂世諸國的勢力又將如何劃分。潞州之戰的戰火方熄,難道又要重新點燃?

    晉國一亂,梁國必定來攻打晉國。梁國一動,岐國也許又要奪回失地。岐國動,四方諸國又要緊繃戰弦,天下百姓又要飽受戰亂之苦……

    他不敢再想,一想都覺得天地都要塌陷。

    亂世,亂世……這亂世何時才能終止?!

    雲羅臉色煞白,看著劉陵反問道:"我怎麼說?難道說青王要反嗎?劉公公,殷寐已將鳳朝歌一起綁在一條船上。你沒瞧見如今鳳朝歌對我心生怨恨,再也不肯聽我一句勸了!"

    劉陵臉色一白,這才想到了這嚴重後果。

    若是密告了皇上,到時候帝王之怒,雷霆手段而下,青王就擒,鳳朝歌也將會牽扯其中。若是鳳朝歌有閃失,他與一家老小就真的永無再見之日。而眼前她腹中的孩子……

    他不敢再想,緩緩跌坐在一旁。

    此時天色已暗,在帳外等候的御前內侍忍不住催促。雲羅捂著眼良久才放下。此時她眼中已是無風無波,沉靜如許。她起身,整了整鬢髮。銅鏡中她容色如雪。

    單薄的面,單薄的身子。唯有腹間微隆起才令她多了幾分實在感。

    她傾城的容色漸漸沉寂,低聲道:"走吧。皇上在等我。"

    劉陵長歎一聲扶著她慢慢走向了帳外……

    ……

    秋夜寂寂,可是面上平靜的玉林草場卻是暗自波濤洶湧。李天逍暗中派出心腹們一連發了十幾道的密信與密旨暗中調兵遣將,將岐國來使們一一監視,一有異動立刻格殺勿論。

    京畿防衛徹底換防,他發了虎符,調來離京城最近的鎮南軍營駐守京畿。算著時辰,日夜兼程恐怕明天晚上就能將京畿各個要道守住。玉林草場中他派出暗衛斥侯,一有飛鴿飛出營地立刻射殺,一有可疑人等亦是先斬後報。

    恢復冷靜的李天逍暗中使出了雷霆手段,不過幾個時辰便方方面面將一切盡在掌握。

    金帳中,最後一撥面目普通的侍衛們跪地領命而去。他們即將奔赴不為人知的所在,暗中潛伏或者是悄然調動。每個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被帝王的一隻手輕輕推挪,卒進馬移,殺機暗藏,一步步地暗中將己方陣地牢牢鞏固。

    此時天色已暗,帳中燈火通明,銅鶴宮燈幽幽燒著,明亮的光透過薄絹灑遍了偌大的金帳中。

    雲羅坐在一旁用銀勺慢慢攪動著濃黑的湯藥。李天逍放下手中的帕子,脈脈眸光移到了她的臉上。

    她著了一身明紫色宮裝長裙,長髮未綰,只鬆鬆在腦後隨意紮起,一根玉簪穿過發間,將墨色的發也襯得妖嬈水滑。

    她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臉頰旁墨發微垂,露出一小片似雪樣的面頰,長長捲翹的眼睫低著,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她在眼前,彷彿帳中的光線都只照著她一人那麼明媚而令人心生暖意。

    他眸光一暖,溫聲喚道:"雲羅……"

    雲羅從沉思中驚醒。她看了手中已稍涼的湯藥,端起來放在他的手中道:"皇上該喝藥了。"

    李天逍無奈看著苦澀的藥汁,摀住唇輕咳一聲,道:"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淨讓朕喝這些苦藥。"

    雲羅看著他蒼白的臉色,不由莞爾道:"皇上可別小看了太醫們的心血,要不是他們皇上也不能提前醒來。"

    李天逍接過藥碗皺著眉頭一口喝下,藥汁辛辣苦澀,簡直濃得跟藥糊一樣。李天逍喝完直皺眉頭。可是下一刻他的手中就放上了一杯清香蜂蜜水。

    他抬頭,看著她素淨的面容,笑了笑接過一飲而盡。蜂蜜驅除了口中的苦澀。他終於長吁一口氣。

    "皇上覺得如何?"雲羅擔憂地問。

    從李天逍醒來已一個多時辰了。她不知這三伏三息的毒性到底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到底第二伏要什麼時候發作。太醫們絞盡腦汁,賭了命開了藥方,也不知道能解這三伏三息多少的毒。

    "朕好多了。雲羅不必擔心。"李天逍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微微含笑。

    他似乎看不夠她,細細地看著她的神色,眸光溫柔。雲羅心中有事神思不屬卻也被他看得不自然。

    她低了頭,避開他的目光,問道:"皇上看著臣妾做什麼?"

    李天逍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若不是你,朕早就亂了。現在想想,朕只顧擔心著這三伏三息的毒,卻忘了朕還有可以一搏之力。雲羅,朕看著你在身邊,忽然覺得朕不會這麼容易就死了的。"

    雲羅耳邊似乎響起了那人怨恨的聲音。

    ……

    "……華雲羅,你夠狠!至始至終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就是別人的國,別人的江山,我鳳朝歌的事你從不放在心上,是與不是?……"

    "是與不是……"

    ……

    她愣愣出了一會兒神,這才道:"皇上平日行仁政,是位有為的皇帝自然有皇天的庇佑。臣妾只是僥倖賭對罷了。"

    李天逍看著她煞白的臉色,握緊她的肩頭,忽然問:"若是朕真的死了呢……"

    雲羅一怔。

    是啊,若是他真的中了無藥可救的劇毒死了呢?自己又將要何去何從呢?是拿著他的遺詔玉璽回京,坐鎮大局,還是就這樣丟下一切隨著鳳朝歌一走了之,再也不管他的江山社稷,也不管他的身後朝堂到底由誰來主宰……

    她緩緩搖頭彷彿要把這個不可能給踢出腦海。她道:"皇上不要胡說。皇上不會死的。"

    李天逍卻盯著她的眼睛,固執地問:"可是,萬事皆有可能,若是朕真的死了呢。雲羅你怎麼辦?"

    雲羅看著他明亮的眼睛,良久搖頭道:"皇上不要問了,臣妾……也不知道。"

    李天逍看著她,忽然輕笑道:"可是,雲羅你選擇了留下來。"

    雲羅一怔,心中苦笑。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垂下眼簾,道:"不管怎麼樣,雲羅不離不棄了朕。朕很高興。"

    溫熱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彷彿他的手中是一件絕世珍寶。

    雲羅鼻間微酸,忽然開口道:"臣妾要求皇上一件事。"

    李天逍抬頭笑道:"是什麼事?你說來聽聽,朕一定答應你。"

    雲羅緩緩搖頭:"臣妾還沒想好。可是當臣妾告訴皇上的時候,皇上無論如何一定要原諒臣妾一次。"

    李天逍見她神色淒楚,不忍心再問,摟住她,溫聲道:"好,不論什麼事,朕都會原諒你。你是擔心將來是嗎?"

    "是的。臣妾擔心將來,臣妾如果做了一件讓皇上龍顏大怒的事,到時候該怎麼辦呢。所以先求了皇上一次赦免臣妾死罪的機會。"雲羅道。

    李天逍聽得她說完,不由笑了,問道:"你怎麼會做出讓朕龍顏大怒的事呢?等朕解了毒,回到了京城你就是朕的救命恩人,是晉國的功臣,看那些朝臣還敢說你的半句不是!"

    雲羅靠在他的胸前,聽著這一番話心中越發難受。

    她問道:"如果將來皇上發現臣妾不過是騙了皇上,又該怎麼辦呢?"

    李天逍低頭看著她,笑道:"騙了朕?你倒是能騙過朕。不過朕也不會生氣的。"

    他看定她,一字一頓地道:"朕將來的日子一定會好好待你的。雲羅,你就信朕說的這最後一次。好嗎?"

    雲羅看著他認真的神色,含笑點了點頭,眼淚卻落下:"好!"

    李天逍眼中溫柔笑意滿滿溢出,緊緊地將她摟入懷中,外面的秋風肅殺,寒意四起,彷彿在告訴人們,秋已深了,冬日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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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深夜,雲羅迷迷糊糊地蜷縮在內帳中的床榻上睡著了。李天逍還在外帳中趁著還清醒加緊佈置事宜。太醫的逼毒血的法子雖然有效果,但是卻大傷元氣。

    水蛭吸毒血卻也將他身上的血吸出。李天逍在燈下寫了一會,額上不由沁出細密汗珠,眼前也一陣陣模糊眩暈。一旁伺候的常公公見他氣力不支,伸出手掌抵上他的後心,緩緩將內力送入他的身體中。

    深厚的內力源源不斷地送入李天逍幾盡乾涸的身體中,使他的奇經八脈慢慢充盈起來。

    李天逍精神恢復,回頭對這年老的忠仆低聲道:"多謝常公公。"

    常公公看了一眼內帳中靜靜睡去的人影,歎道:"皇上最應該謝的就是淑妃娘娘。若不是她醍醐灌頂,此時皇上恐怕就只能束手無策了。"

    李天逍回頭看了熟睡的雲羅一眼,眼底皆是從未有過的柔光。

    他低聲道:"朕知道。當朕中毒的時候都慌了,只想著趕緊保住晉國江山,卻沒想過若是朕真的死了,她孤兒寡母兩人在宮中恐怕也不能彈壓這一干臣子們。"

    常公公點頭肅然道:"所以皇上千萬不能有事。解藥已著了晉駙馬去逼問,相信晉駙馬不會辜負皇上的囑托的。"

    李天逍想起蘇晉清冷的神色,忽然莞爾笑道:"晉公子也是可以值得信任的人。"

    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皺眉問道:"鳳朝歌呢?"

    常公公想了想,道:"也許還在營地中。"

    李天逍皺眉問道:"他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常公公道:"鳳將軍這些日子一直在軍營中替充王挑選精兵,準備組成精騎兵,將來戰場上可以衝鋒陷陣。"

    李天逍心中一動,眸色深深,淡淡道:"他倒是真的一直專心軍務。朕以為他不過是略有才華而已。沒想到他吃得苦也帶得了兵。的確是個人才。"

    常公公沉默良久,道:"鳳朝歌再怎麼是個人才,也是一條不甘心困於淺灘的龍。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帳中燈火昏黃,照在李天逍深邃的面上,映出明明滅滅的陰影。他眸光隱動,道:"朕知道鳳朝歌是一條龍,只是不知這條龍什麼時候能一飛沖天,翻天覆地,行雲布雨。"

    他說著不禁.看向床榻上的窈窕身影,低聲一歎:"如果朕有一天與鳳朝歌兵戎相見,她不知道會不會恨朕。"

    常公公眼底冷色掠過,比了個手勢冷冷道:"皇上千萬不可有婦人之仁。鳳朝歌留著始終是個禍害。他一心要復仇,將來不管怎麼樣,皇上一定不可以讓他有機會戰場上相見。若是皇上不忍心,由奴婢派人去結果了他,一了百了,對皇上,對淑妃娘娘都是好。"

    李天逍聽得最後一句,忽地盯著常公公,問道:"常公公為何這麼說?難道你也察覺到了雲羅她……"

    常公公俯身跪地,道:"奴婢是個閹人,但是閹人並不是不知男女之情。淑妃娘娘從前是鳳朝歌的未婚之妻。當時鳳朝歌走投無路投靠皇上,獻妻求榮。他心中肯定以復仇為最重。但是他可以無情無義,淑妃娘娘卻不是那樣的人。所以,奴婢總覺得淑妃娘娘心中有人,那個人卻……不是皇上!"

    "嘩啦"一聲,李天逍手一抖,打翻了案几上的茶盞。

    燈下,他原本蒼白的臉色越發灰敗。他定定看著眼前的常公公,怔怔問道:"你也看出來了?"

    常公公只是不語。

    他擠出一抹苦笑,自語道:"是,朕也瞧出來了。她有心事卻一直不肯對朕說。朕送給她的東西她一件都沒帶在身邊,那根鳳簪……她也是為了討朕的歡心才戴著。"

    "朕以為她是個生性涼薄的女人,又以為她心裡怨恨的是朕從前對她不好。朕以為她終究會回心轉意,可是,朕等了這麼久,她還是如此……"

    她是他的枕邊人,一顰一笑是不是出自真心他不需多問一句便能知道。這一次他中劇毒在身,晉國岌岌可危。他最後思來想去,孤注一擲只信了她一人。可沒料到她卻真的出乎意料力挽狂瀾,竭盡心力對他如此。

    這讓他知道原來她也是有血有肉,能哭能笑的女人。她也是能讓他托付信任的人。只要他信她,大是大非上她一定不會辜負她。他心中動容,感激在心中。

    可是如今想起來,如果這才是真的她,那從前那溫順乖巧的華雲羅是不是假?

    帳中銅鶴嘴上叼著的精緻宮燈泛出光來,有寒風吹進金帳中,燭火被秋風吹得搖曳不堪。帳中明明滅滅,晦暗不定。他看著背對著熟睡中的雲羅,眸色變幻不定。

    "所以,殺了鳳朝歌才能一了百了。淑妃娘娘心中斷了不該有的念想,將來就能更效忠皇上!"常公公道:"何不趁此時機,將這事……"

    "不!"李天逍猛地回過神來,蒼白的臉猛地漲紅:"這事怎麼能這樣扯在了他的身上……"他說得急了,忍不住咳嗽起來。

    常公公見他這麼激動不敢再說,急忙為他撫背。床榻上那人影動了動,似乎被咳嗽聲驚醒。

    李天逍對著常公公比了個手勢,示意這事不許再提。歷經風雨的老內侍心中暗自歎了一聲,悄悄點頭應下。

    雲羅起身看見李天逍還在,披了外衣憂心忡忡地問道:"阿晉還未有消息嗎?"

    彷彿為了回應她的話,帳外傳來腳步聲,蘇晉不經通傳走了進來。他眸光微微泛著紅光,手中拿著一個瓷瓶,看了一眼李天逍,道:"這是解藥!"

    帳中的眾人一聽,眼中猛地一亮。

    雲羅上前,看著那瓷瓶問道:"阿晉怎麼拿的?"

    蘇晉道:"那阿木嘴硬得很,怎麼逼供都不肯說。我又不能真的殺了他。於是,我用了攝魂。"

    雲羅一聽,不由得一驚。原來他是運了魔功才令那阿木說出解藥所在。

    常公公拿了瓷瓶,小心謹慎地聞了聞,道:"氣味平和中正,應該不是毒藥。奴婢讓太醫們再看看。皇上稍等片刻!"他說完拿了解藥匆匆去尋太醫。

    雲羅心中一顆石頭放下,面上露出笑容對李天逍道:"皇上身上的毒有救了!"

    李天逍深深看著她,也笑了:"是的!雲羅,朕不會死。"

    帳中緊繃許久的氣氛一掃而空。蘇晉忽然道:"我回去了。"

    他說著匆匆走出了金帳。

    李天逍見他匆忙離去的身影,不禁疑惑問道:"晉駙馬的臉色不太好。"

    雲羅笑道:"他用了攝魂,恐怕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管怎麼說,阿晉立下了大功。"

    李天逍握住了她的手,深深看著她道:"雲羅也立下了大功。"

    雲羅對上他深沉的目光,不知怎麼的,只覺得他的眼中有異樣神采卻看不出是什麼。她撇去心中疑慮,問出擱在心中已久的話:"皇上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李天逍看著深沉的夜幕,緩緩道:"該是找出罪魁禍首之人的時候了。"

    雲羅心中一顫,遠遠的天際似乎傳來一陣隱約的雷聲,深秋最後一場雨似乎要下來了。

    ……

    帳外,蘇晉疾走了幾步,忍不住踉蹌一步,跪地嘔出了一口鮮血。他喘息了很久這才直起身子。寒風簌簌,他看著手心一點殷紅血跡,手掌忍不住微微顫抖。

    這是他第一次用了攝魂。可是怎麼會是這樣的反應,不應該是這樣……

    胸腹間的真氣四面八方飛速遊走,一股陰寒之氣從丹田緩緩升起。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毒!

    他不是受了攝魂的反噬,而是中了劇毒!只是這毒是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下的?這毒又是誰下的?……一個個疑問。在腦海中飛快掠過。

    終於,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張俏麗的面龐。

    她嬌羞地端著一碗湯,輕歎似地問:"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他一皺眉,端起湯喝了一口還給她。

    她的臉上顯出幸福的光彩,輕快地說:"以後我天天給你煲湯喝好嗎?"

    原來……竟然是她!蘇晉眼中戾氣升起,狠狠一掌打在了草地上。草地上被勁風吹過,徹底枯萎了一大片。

    他提氣一縱迅速在黑暗中消失。身後,那沾染了鮮血的草地上,草漸漸變成了墨藍色,在黑夜中泛出詭異的光澤……

    ……

    第二日一早,營地中傳來一個震驚的消息,那阿木殺了岐國幾個使臣,逃出玉林草場,一路向岐國逃去。等侍衛到了岐國使臣們的營帳中才發現遍地的屍首,慘不忍睹。

    這個消息令聖上震驚,立刻修國書送往岐國,說明那阿木的狼子野心,命岐國如果擒獲那阿木一定要嚴懲不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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