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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九十二章 相愛與相恨 文 / 冰藍紗X

    孩子們被解開繩索,抱成一團盯著她,不知她要做什麼。一張張髒污的小臉上滿是驚恐和不安。有的最小的孩子才三四歲,縮在自己哥哥姐姐懷中,偷偷抽泣。

    雲羅沉默良久,淡淡道:「放了。」

    「放了?!」內侍一驚,急忙跪地連連磕頭:「奴婢萬萬不敢,這……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啊!」

    雲羅上前,看著一張張驚恐交加的稚嫩臉龐,淡淡道:「有什麼不敢的?本宮讓你放了就放了。」

    「那聖旨該怎麼辦?這些孩子……午時一到就要推出去行刑了。」內侍急得大寒天冷汗直冒。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這麼做轢。

    「你說的是撲殺嗎?找幾隻牲畜,割了喉讓它們發不出聲來裝進麻袋就行了。」雲羅淡淡道:「河間王是不會看得太仔細的。」

    河間王?!

    內侍一聽,心頭一跳。難道要殺這些孩子的人背後竟是河間王?這些孩子一死,當今病怏怏的聖上再龍馭西去,那整個梁國的江山不就是河間王的嗎筌?

    河間王在河間府有近十萬精兵,當年梁先帝為了防河間府有異心,一紙「恩旨」讓河間王進京陪伴皇子讀書。說是恩旨,其實不過是拿了他當質子。如今梁先帝已去,殘暴的鳳朝陽又兵敗逃了,只剩下這病重的梁國新皇鳳朝歌……

    啊……難怪他聽聞宮中傳旨的公公說,監督行刑的竟然是河間王!

    太複雜了。這梁國的天怕是又要再變了!內侍一邊想一邊拚命地擦著額頭冒出的冷汗。

    那一邊雲羅蹲下身看著眼前幾個小孩子,眸光流露憐惜:「稚子何辜,你們走吧。去天涯海角都好,只要不要再回梁國。誰問也不要說出你們姓什麼叫什麼。就這樣平平凡凡過一輩子。」

    她起身垂眸看著那跪地的內侍,淡淡道:「本宮給你一筆金銀,你將他們安置在想要孩子的百姓人家。」

    內侍邊聽邊不住地磕頭。

    「聽明白了嗎?」雲羅柔柔地問,「要是不明白本宮可以另外差人辦這事。」

    「明白了!明白了!」內侍連連點頭。他哪敢不明白?要是不明白,等等人頭就落地了!

    雲羅最後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了淑和宮。

    出了淑和宮,天已是近午時,淒風苦雨的樹和宮被慢慢拋在身後。她容色平靜只是有些蒼白。

    一場局,做得便是給所有看戲的人,但願這第一步可以讓外緊內松,一盤散沙的梁國真正結成一塊。而如今冬季已到,春季便不遠了,李天逍的百萬鐵騎正等著冰雪融化的那一刻捲土南來。

    她的時間已不多了……

    她慢慢地走著,忽然前面的亭中一抹明黃掠過她的眼角。

    雲羅一怔慢慢走上前。

    亭子是梁國特有的八角雕花亭,鳳朝歌坐在亭中,他今日穿著一件玄狐大氅,內裡是龍袍。黃的金燦燦,黑的肅然,將他蒼白的病容襯得越發白了幾分。

    他面上病容猶在,摀住唇輕輕咳嗽。雲羅上前,施了一禮坐在他的身邊:「你怎麼出宮了?」

    鳳朝歌看了她良久,問:「當真要殺他們?」

    雲羅知道他問的是誰,揮了揮手,宮人紛紛退下。她坐在他身邊,淡淡道:「不殺不足以讓群臣們警醒。告訴他們除了與皇上一條心外再也無其他路可走。」

    鳳朝歌一雙如寶石般烏湛湛的鳳眸看了她良久,搖頭歎道:「雲羅,這樣做太狠了。()我都不忍心。畢竟他們是我的子侄。你竟然……」他頓了頓,苦笑:「不過原本我也動了殺心,只是一想起鳳兒,不知道為何就再也下不了手。」

    雲羅一笑,道:「臣妾竟不知死幾隻畜生皇上也這麼心痛。」

    鳳朝歌臉色一變。

    雲羅這才慢慢道:「朝歌,你放心,他們沒事。臣妾都把他們放了。內侍們撲殺的只是幾隻小豬罷了。」

    鳳朝歌這時才長舒一口氣。摟住她道:「原來是做一場戲給所有的人看。我就應該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的。」他頓了頓,輕笑:「不過你真的騙過了我。」

    「我要騙的是天下。」雲羅冷冷道:「那些臣子一個個還在觀望,政令不通,軍心民心不穩,梁國必敗無疑。我不會容許他們再自欺欺人下去。」

    雲羅看著他的眼睛,慢慢道:「亂世當用重典。亂了的軍心與民心才可以重新凝聚,不然不待李天逍來攻,我們就自己先輸了。」

    鳳朝歌深深看著她:「雲羅,原來你比我還恨他。」

    雲羅眸光一閃,避開了他犀利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朝歌,你回宮中歇歇吧。一切事有人替你頂著呢。」

    鳳朝歌失笑,站起身捋了捋她鬢邊一縷散發:「好,我回去了。處理完事情早點回宮。」

    他捏了捏她的手,由宮人扶著慢慢走回去。

    ……

    鳳朝歌慢慢走,內侍扶著他,小心提醒他腳下。鳳朝歌忽然想起什麼,問:「督刑的是哪位大人?」

    內侍低聲道:「皇上還不知吧?是河間王。」

    鳳朝歌眸光一閃,有所思。

    內侍見他沉吟,忽然又低聲道:「最近……皇后與河間王走得很近,品茶聊天,暢談無忌……」

    鳳朝歌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以示知道了。內侍見他不動怒,膽子大了點,道:「宮中有流言,說,河間王曾經是皇后的座上客……」

    鳳朝歌腳下一頓,忽地一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朕也曾經是皇后的座上客,還是入幕之賓呢!」

    內侍一見他那雙鳳眸中的冷意,頓覺大禍臨頭,慌忙跪下連連磕頭:「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鳳朝歌笑了。

    他容色本就俊美,如今一笑越發懾人。他溫聲道:「你怎麼會錯了呢?你說得沒錯。朕還覺得你說出了一般人不敢說的話。起來吧。」

    內侍面無人色,抖抖索索站起來。四周內侍們亦是不敢吭聲。

    鳳朝歌眸光一掃,輕笑:「都怎麼了?以後喜歡說什麼就是什麼,在朕面前言談無忌才是。不然朕怎麼知道你們心裡在想著什麼?盤算著什麼小九九呢?」

    四周內侍們一聽,嘩啦一聲齊齊跪下,顫抖不敢接話。

    鳳朝歌此時臉才慢慢冷下來:「你們在朕面前說什麼都可以,唯有對皇后不可以胡說八道。明白了嗎?朕是一國之君,她是一宮之主。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內侍們紛紛磕頭道罪。

    鳳朝歌這才冷冷命他們起身。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前面匆匆走來一隊人。那一隊人當先一位著了紫袍,身材修長,玉樹臨風。他見得御駕在前,略一猶豫便匆匆上前拜見。

    鳳朝歌見他來,面上一笑,捂著心口虛弱輕喘:「原來……原來是王兄來了。」

    河間王見他一身玄狐大氅包得嚴嚴實實,容色煞白,眼底掠過複雜之色,恭謹道:「微臣不知皇上御駕經過,實在是有罪。」

    鳳朝歌一笑,溫聲道:「無妨。王兄這麼急匆匆的要去哪裡呢?」

    河間王見他不知道,眼中掠過詫異道:「微臣是去督刑,皇上難道不知道?」

    鳳朝歌面上浮現詫異之色,想說什麼卻忽然摀住唇劇烈地咳嗽起來:「朕……朕……咳咳……朕真的不知道……咳咳……」

    他咳起來似乎沒完沒了。河間王見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完,眸色一閃。

    此時他身邊有內侍悄悄拉了拉他的袖子,似乎提醒他時辰將至。河間王略一猶豫,再看鳳朝歌似乎還在困難地喘著氣,於是上前道:「皇上,時辰到了……這個……微臣要走了。」

    鳳朝歌弓著身子,擺了擺手,聲音沙啞:「好吧,王兄快去吧!」

    他說完扶著內侍的手,喘息道:「快去請御醫就說朕今日又覺得不好……」

    他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地說,一副擔心惶惶的模樣。

    河間王跪下恭送,一抬頭皺眉看著鳳朝歌佝僂的身影,冷笑一聲。身邊的心腹低聲道:「看樣子皇上的病是真的不好了。」

    河間王冷笑一聲,眼中浮起傲然之色:「就憑他也想坐穩皇位,也要看有沒有這個命!」

    ……

    鳳朝歌走了一段,放開內侍的手,回頭輕笑。內侍見他又忽然好了,莫名所以:「皇上,要不要傳太醫?」

    鳳朝歌曼聲笑道:「傳!怎麼不傳。朕龍體還不好呢。」

    他說完笑著走向雲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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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冰有遠房親戚過世,白天要出去送葬。所以要忙一天,明天可能更新不定。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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