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36章 老狐狸 文 / 梁山子
屋內的程淑英聽到動靜，噌的站起身來，幾乎是腳不沾地地撲向滄小浪！
一邊淒淒慘慘地哭喊道：「滄小浪，你總算來了！你還我女兒，我女兒呢？我女兒是不是你帶走了，你老實交代！你要給老娘一個說法，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說法！」
同步跑進門的小妖獸阿黑看到有人對主人不利，嗖的衝上前，直撲哭嚎不止的程淑英！說時遲，那時快，站在幾尺遠附近的皮福生已經用神識掃出那隻小黑狗內含真元流動，不是凡類。趕緊縮地成寸，眨眼出現在夫人和小黑狗中間！將夫人安全地保護在身後。
滄小浪見勢不妙，急忙制止道：「阿黑，不要傷人！」可是來不及了，阿黑已跐牙咧嘴地離地三尺，縱身直撲皮市長。皮市長急掐銃訣，步罡踏鬥，口內念動咒語，輕輕地拍出一掌，只見一面黃顏色的符菉打出，連帶血色的紅光連排而出，對準阿黑髮出一輪兇猛的攻擊。
阿黑渾身冒起一圈黑氣，周邊氣溫驟降，口內吐出一排冷艷潔白的冰天雪蓮來！冰天雪蓮跟皮市長的血色光團遭遇，接連將冰天雪蓮吞噬。
阿黑的功力跟皮福生比，簡直是九牛一毛。不費吹灰之力，皮福生發出的黃符內含可怕的掌力，阿黑被黃符擊中，瞬間便被擊飛了一丈多遠。好在皮福生手下留情，阿黑在一丈開外落地，在草叢中連打數個翻滾，翻身跳了起來，竟然什麼事都沒有，搖頭擺尾地在那邊惡狠狠地盯著皮福生。
這小傢伙不甘認輸，飛快直撲勁敵，但被滄小浪喝住了。皮福生心下暗喜，這小黑狗幫了他一個大忙。正好借此機會，支開老婆，免得這大嗓門越廚代狍，在別人家裡出洋相。
這麼想著，皮市長趕緊堆起隨和的笑容，關懷備至地上下察看夫人身體道：「淑英，幸虧我反應快，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讓你受驚嚇了！這裡不安全，老張，你掏槍幹什麼？收回去，小心走火！你趕緊護送淑英到車上去。這裡有我，我跟滄小浪談談！」
經過這一下，程淑英見丈夫第一時間保護了自己，心底湧起暖流。心想關鍵時刻，還是男人管用！剛才著實受了老大驚嚇。老天，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嚇人的狗！這條小狗，太可怕了！她心有餘悸地張了張嘴，把昔日要強好勝、頤指氣使的性格收斂大半，終於順從了丈夫的安排。皮福生慇勤地脫下自己的外套，滿懷關愛地披到夫人身上，鎮定自若地笑道：「淑英，夜已深了，你先去車裡歇著，等我的消息吧。我相信小浪不是那種遇事逃避、推諉責任的無賴！他會給老皮家一個交代的！小浪，你說是吧？」
滄小浪已經見識到皮老爺子的實力。他愣怔地站在這個不動如山的中年人面前，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壓力壓得他快要透不過氣來！心道大人物跟普通人就是不一樣，自有一種看不見也摸不著的氣場牢牢地包圍著他，如眾星拱月般地烘托著他。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給了滄小浪很重的壓迫感。
在皮福生面前，滄小浪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渺小啊。這麼強大的人物一旦出現在你面前，不用說話，更不必動手，你自會身不由己地，在潛意識下就臣服了。當下不由自主地點頭答道：「皮叔，淑英嬸，你們放心，青青就住在某個地方，很安全！」走到院門口的程淑英聽了滄小浪的匯報，壓在心口的大石終於落地。在乾女兒冰燕的攙扶下，由張局長引路，離開安家，朝泊在村口的小車走去。
皮福生見家中母獅離了眼前，竟然開心得像頑皮的少年，吹了吹口哨，饒有興致地看著滄小浪微笑道：「小伙子，我家青青可沒少誇你！我作為長輩登門造訪，你不歡迎啊？」滄小浪趕緊將皮市長請入客廳，冰鐵信步跟進來，被他擋在門外。
皮福生手結蟾訣，步罡踏鬥，口內突然唸唸有詞，一面畫著神秘符號的紫符從身上飛出，饒著客廳四周轉悠了一圈後，皮福生突然大叫一聲道：「梵天幻境——」轟，指間射出一團三昧真火，一下子將紫符點燃。只一眨眼的功夫，滄小浪就見眼前滄海桑田，有似乾坤倒轉。滄小浪定了定神，赫然發現皮市長跟自己置身到了一片和風日麗、花香鳥語的高山之巔！
四周雲山霧罩，一輪紅日初升，遠眺群山，大有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氣概！皮福生見滄小浪一臉錯愕的表情，淡淡笑道：「不必大驚小怪，這是茅山道教特有的符咒法術，叫做梵天幻境。這也是隔音陣。除非破陣，幻境消失，不然陣外的人就算眼睜睜地看著我們。
也斷然聽不到我們在說啥！當今世上，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老夫的真實來歷。小浪，你是青青喜歡的人，老夫看你也還順眼。放心吧，我對你而言，不僅無害，而且有利！
能不能告訴我，青青的出走，是誰出的主意？」滄小浪早就料到皮市長有此一問，不暇思索答道：「我坦白，是我出的主意！青青打死不肯屈嫁黃家，可又不想為難養育自己的至愛雙親。我不忍心看著青青痛苦，便安排她離家出走！皮叔，儘管放心，青青住在一個很安全、很舒適的地方！」
皮福生嘉許地拍了拍滄小浪的肩膀，笑道：「你很誠實。我喜歡跟誠實的孩子打交道！哈哈——」滄小浪聽了卻一點都高興起來，現在的他真有點像無賴，撒起謊來，都不用打草稿。
皮市長不知就裡，反而一個勁地誇他，他有點臉紅髮熱。
「我能問皮叔一個問題嗎？」
皮福生遠眺著虛幻的群山，歎氣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問題。你一定很想問，老夫為什麼要答應黃家的提親？對不對？」滄小浪以沉默作答。「說實話，把青青下嫁給一個毫無道德廉恥可言的人渣，老夫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情願！
黃家算什麼玩意？老的又貪又霸，小的又花又毒，沒一個好東西！可是天底下的事情就是這樣，越是擔心的事情，就越有可能發生。偏偏就這麼巧，黃毛毛是太極門天一大師的愛徒！而天一大師又是老夫的救命恩人！」
滄小浪恍然叫道：「這就難怪了！」
「是啊，天意弄人哪！二十年前，我被一群仇家圍攻，眼看命喪當場嗚呼哀哉，危急時刻天一大師出現！天一大師不但救了我，還治好了我一身的傷，恩同再造！我曾經給他發過誓，任何時候，只要大師發句話，就是讓我把泰山搬來，我也要照辦無誤！他老人家代徒求親，我怎麼能言而無信？」
滄小浪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是的，你不能！不過——」
皮福生接過滄小浪的話頭道：「不過，這不代表我想結這門親。一方面，我覺得虧欠青青。另一方面，我痛恨黃家的糾纏。小浪，在老夫的心底，有一個聲音發自肺腑——好女兒，你大膽地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滄小浪大喜過望，心內大罵道皮市長，你繞了半天，才說到點子上。原來你也同意青青出走？不早說！這麼想著，興奮地說道：「這應該是不是辦法的辦法了。皮叔真是通情達理之人，青青有你這樣的慈父，真是好福氣！這下我不用提心吊膽了！不然的話，老虎一發威，我這螻蟻之輩，焉有命在？」
皮福生被滄小浪一番風趣的說話逗樂，興致上來，突然轉換話題道：「我收到消息，說你今天高調進入大唐名幫哥老會，還當上了龍頭大哥？」
滄小浪點點頭，以沉默表示回答。皮福生突然想知道滄小浪的來歷：「小浪，我雖然感覺不到你的真氣。可我知道，你一定身懷絕技！能不能告訴我，你出自哪門哪派，師傅是誰？」
皮福生這麼一問，著實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一個能當上龍頭大哥的人，你說你無門無派，沒有師傅，這只能騙過三歲小孩。這麼一想，登時汗出如漿！
皮福生高深莫測，無法使滄小浪百分百信任。他不能輕易地向他透露自己是乾門遺孤監護人的身份，更不會把身上帶著上古元神這件事說出來。就在這時，呼呼大睡的上古元神無心突然醒轉，他出面解了滄小浪的燃眉之急，呵呵嘎笑道：「無量壽佛，很好答，蓬萊仙島，古仙派，無心老道！告訴他吧——」
無心老道交代完，復又呼呼睡去。滄小浪喜道：「皮叔，不用瞞您。我是蓬萊仙島古仙派無心大師的徒弟！」皮福生低低地哦了一聲，沒有表示懷疑。滄小浪還在擔心會不會穿幫呢。滄小浪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很想知道答案，當下硬著頭皮問道：「皮叔，你對太極門近幾年的作為，有什麼看法？」
他這麼問，很明顯是在旁敲側擊。老江湖的皮福生怎會聽不出弦外音？這老油條很輕鬆地就把難題給回答了：「小浪啊，老夫是公門中人，不管江湖事。對道武兩界的恩怨情仇，一概持中立態度！好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
滄小浪心內腹誹道真是一頭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