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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9章 賢內助 文 / 小農民

    曹二魁拉著田小娥走後,范寶發又指著不願散去的人群訓斥了幾句。村民們好戲沒看成,也都悻悻地散開,再怎麼著有趣,地裡的莊稼還是要顧的,得趕緊回家吃飯。

    馬小樂突然覺著這樣的表現在范寶發面前不太好,心想自己還要朝村部裡混呢?哪能這麼胡來?於是他一低下頭:「范支書,我……我錯了,當時被曹二魁罵得厲害,頭腦昏了。」

    范寶發對馬小樂上次寫計劃生育標語的事情很滿意,並不責怪他:「小樂啊!其實你已經不小了,以後該學會穩重一點,不要再跟小孩子似的。」

    「行,范支書,我一定牢記你的話,保證不犯錯了。」馬小樂說完,扭頭「咚咚咚」地跑了。

    范寶發看著馬小樂兔子似地跑了,自語道:「這小子,嘴巴伶俐腿腳利索,關鍵是頭腦靈活,竟然把曹二魁給耍得團團轉,要是到村部來幫幫忙也還挺合適。不過這事難啊!賴順貴早就為他侄子打過招呼了,都是面子問題。」

    馬小樂回到家裡,馬長根一肚子氣:「臭小子,你逞什麼能,要把果園和口糧田輸了,我們去要飯吶!」

    「乾爹,你咋也當真了,我就是想給曹二魁點顏色看看。」馬小樂嘿嘿笑著。

    「你憑啥給他顏色看,要不是我把范支書找來,我看你咋下得了台!」馬長根一副救世主的樣子:「對了,小樂,你咋就把阿黃給放出來了呢?真是太大意了,竟然還把它帶回村裡!我不是跟你講過麼,阿黃可不是一般的狗,前年冬天下大雪我帶它去南山逮野兔,結果它把一頭母狼給爬了,害得村裡一到晚上就聽到狼嚎,要不是我一獵槍把那頭母狼嚇跑,沒準你在果園早就被吃了!」

    馬長根說得這事馬小樂知道,前年冬天下大雪,馬長根帶阿黃出去逮野兔子要改善改善口味,他嫌雪深走著累,就沒跟去,結果錯失了觀賞阿黃爬母狼的精彩過程,他只是後來從別人嘴裡間接聽了馬長根的描述,很是令人想往。()後來他老是想,俗話說一狼抵三犬,可阿黃獨個就把狼給上了,該有多厲害吶!

    「臭小子!發什麼呆,以後別再把阿黃帶回村了,你還嫌麻煩不夠多是不!」馬長根撩起衣角扇了扇風,又向灶屋裡喊了起來:「愛英,午飯還沒好啊!你是殺豬了還是宰牛啊?」

    「乾爹,我還有件事得跟你說說。」馬小樂笑呵呵地靠了靠前:「乾爹,過不了多久我就要到村部幹事了,你看咋樣?」

    馬長根聽後愣了一下,半響揉了揉耳朵,把頭伸到馬小樂的耳朵眼上:「臭小子,你剛才是說你要到村部去幹事了嗎?」

    馬小樂堅毅地點了點頭,好像偵察兵匯報情況一樣嚴肅:「乾爹,我是說要到村部去幹事了,你沒聽錯!」

    馬長根摸了摸後腦勺,咧嘴笑了,露出一排黃不啦嘰的大牙,再趁上被太陽烤的有些冒油的臉,活脫脫像是一泡弱小的牛糞上散了幾顆黃花瓣:「呀,臭小子,你要為老子爭臉了啊!」旋即回頭又對著灶屋裡喊了起來:「愛英,把簍子裡那幾個雞蛋炒了,今個中午我要喝兩盅!」

    胡愛英從灶屋裡露出個頭來:「咋了,撿到錢了?」

    「屁!撿錢算個球!」馬長根回身進了正屋,從大桌子的抽屜裡拉出一個木匣子,又從腰上摸出鑰匙。

    馬小樂知道他要拿錢了,拿打酒的錢。

    「小樂,再去店裡打斤散酒去!」馬長根摸出兩張皺巴巴的一元票子:「剩下的八毛錢買糖塊和二寶分了吃吧!」

    「好咧!」馬小樂接了錢,提著酒瓶子就朝張秀花家的小商店跑去。

    馬小樂跑到街上,路邊蔭涼地裡坐著幾個人,一看馬小樂就衝他喊:「小樂,不是孬種,敢帶著大傢伙去弄曹二魁的女人!」

    馬小樂不搭理他們,甩著頭走自個的。

    也難怪有人拿馬小樂打趣,像這種事在小南莊村別說幾十年都碰不到一次,從來就沒有過!所以想不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話茬都不行。

    就連村長賴順貴也對此津津樂道。馬小樂到商店的時候,張秀花不在,賴順貴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小床上樂悠著呢?一見馬小樂,他就坐了起來:「小樂,你真行,今天你算是露臉了,以後這小南莊村沒人敢欺負你,動不動就帶人去弄人家媳婦看,誰還敢惹你啊!」

    馬小樂知道這是賴順貴在逗樂,也不說話只是跟著傻笑,好半天才說他有福氣,不用下地幹活,就連飯也不用做,只是吃現成的,好命。

    賴順貴毫不含糊,以此為榮:「噯,你說我不用幹活的啊?錯。我幹的是全村的活,要不我哪能吃現成的,你以為你秀花表嬸那麼好,心甘情願地服侍我?還不是我每月那幾大百的工資嘛!」

    「村長,那是你的能耐,別人咋幹不了村長的?要我說啊!我們這小南莊村還就是不能沒有你,要不那還不亂了套!」馬小樂笑呵呵地把酒瓶子遞了過去。馬小樂這馬屁拍得,賴順貴一陣陣地高興,他接過酒瓶給馬小樂裝得滿滿的:「這下多了沒有一兩也差不多了。」賴順貴提著酒瓶,用手比劃著高出平常的一截說。

    「就說麼,村長那是絕對的好人,可體貼著咱老百姓呢!」馬小樂掏出香煙,裝在褲袋裡已揉得皺巴巴,拽出一根用手捋直了,遞給賴順貴:「村長,抽老百姓的煙!」

    賴順貴接過煙,馬小樂又送上了火,美美地吸上了一口後說:「小樂,上午聽你秀花嬸子說了,你去咱家幫了忙,很賣力。」

    「村長,你看你說的,那還不是應該的嘛,你對我也有特別照顧啊!我哪能知恩不報呢?當然了,我馬小樂也沒啥本事,就是幫著幹點莊稼活罷了,不值得說。」馬小樂連連擺手,說得情真意切。

    正說著,張秀花從巷子裡拐了出來,估計是飯熟了來喊賴順貴回去吃飯。

    馬小樂提著酒瓶和賴順貴打了個招呼就走,在門外碰到了張秀花,目不斜視地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說:「秀花嬸,來找村長吃飯吶。」

    張秀花的眼裡閃過一絲壞壞的笑,不過面部表情還算正常:「嗯哪,飯剛做好,小樂你打酒吶?」

    「嗯,乾爹要喝兩盅。」馬小樂怕張秀花再說什麼?趕緊走了。

    賴順貴還美滋滋地抽著煙,對張秀花道:「秀花,你說這世道真是沒地講理了,就連軟蛋也強橫了起來,他馬小樂竟然要帶人去曹二魁家弄他媳婦看看!要不是寶發攔住他,估計他家要吃大虧了,那果園子肯定要被曹二魁給掠了去,還有口糧田。」

    「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軟蛋,如果不是的話,那曹二魁可不要吃死虧了麼。」

    賴順貴吐了口煙,又道:「秀花,好像馬小樂是軟蛋的事,是你講出來的吧!現在咋又說可能不是呢?」

    「去去去,我啥時說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張秀花連口否認,她覺著老是這樣被賴順貴追問著不妙,趕忙提高了聲調:「噯,我說賴順貴,我看你今個怎麼有點不對勁,你問這些話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就是感到好奇唄。」賴順貴不想和張秀花吵架,因為他每次都佔不到上風:「我就是覺著馬小樂這孩子有點怪。」

    談到馬小樂,張秀花順勢將話題接了過來:「怪?哪裡怪了,我看這孩子還不錯,上午在地裡刨花生可真是賣力,他還說要經常幫咱家忙活呢!」

    「切,那有什麼稀奇的。」賴順貴好像很傲氣:「還不是我給了兩個村裡的活兒,嘗到甜頭了。」

    「既然這樣,那你不再多給點他幹幹,這樣一來,咱家的莊稼活可就不愁了,平日裡你不是說我一個幹活太累了麼?」張秀花有點賣乖地說。

    「那不是還有其他人幫忙麼,你想指望馬小樂這個鬼東西幫你干多少啊!告訴你,那小子可是個鬼頭呢。」賴順貴扔了煙頭,準備回家吃飯。

    「慢著慢著,話還沒說完呢。」張秀花攔住了賴順貴:「依照我看也是,那馬小樂是個有心眼的傢伙,我看他是想混到村部去弄個差事!」

    張秀花說這話是在試探賴順貴。賴順貴對這個沒提防:「他啊!算了吧!我侄子都等一年多了,咋能輪得到他?!」

    「你看你,小事聰明大事糊塗!」張秀花一副很失望的樣子,讓賴順貴有些納悶。

    「我小事聰明大事糊塗?」賴順貴皺著眉頭問。

    「那可不是?!」張秀花旋即換了一副通透人的樣子指點起來:「你看啊!你幫侄子弄到村部去,是你的聰明,可這是小事啊。可你得為自己著想著想吧!你不是老想著要到范寶發那位子上去麼?那是不是大事?」

    「是啊!」賴順貴看著張秀花依舊不明白是個啥道理。

    「你再想想,你要是把你侄子弄到村部,村裡人會不會說你閒話?你能服人麼?你不能服人,那你就是村長二把手的料,肯定不能成為支書一把手!」

    「喲,喲!」賴順貴抬手拍了拍腦門:「你這娘們,關鍵時刻還頂個用,說得在理。」

    張秀花一聽,咯咯地笑了起來:「要不怎麼說女人是賢內助的呢?你看,我這也不內助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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