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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ip036】渣爹絕望(炸彈眾多,慎入 文 / 黛小薰

    唐麥將太子側妃暗恨的眼神盡收眼底,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望著太子緊張而純真的道,「太子殿下,您快進去看看太子妃姐姐吧。我剛跑進去的時候,看到裡面的人想害小皇子和太子妃姐姐。」

    太子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狠狠的剜了太子側妃一眼,朝屋裡跑了進去,太子側妃見太子因為唐麥的一句話,將冰冷的視線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對唐麥更是恨之入骨。

    唐麥望著她微微揚了揚嘴角,「太子側妃娘娘,你肯定很討厭我吧?但是你可不能討厭我,因為啊,我爹是當朝丞相,我娘還教過我一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太子側妃聽到唐麥這話,瞳孔收縮了半分,若說眼前的死丫頭真的是相府千金,她還真的不敢對她如何?

    她爹不是告訴她,他們家已經和丞相府聯盟了嗎?丞相竟然怕這麼個小丫頭來破壞自己的好事?

    唐麥見成功的將太子側妃的怒火牽引到了宋懷清的身上,微微笑了笑,視線在周圍的人的臉上掃了一圈,找到了目標人物,抱著懷裡的孩子就朝守在一旁的侍衛那兒走了過去,抬頭面無表情的侍衛道,「叔叔,我要回家了,明日再來看太子妃姐姐,小皇子牢房你照顧了。」

    對太子最衷心的侍衛,定然會保護好孩子,無需她擔心。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她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保護太子妃的安全說到底還是得靠太子妃自己。

    唐麥當著太子側妃的面,施施然的走了回家,走之前還不忘對太子側妃道,「太子側妃娘娘,你要是真的那麼討厭我,記得來相府找我啊。我爹說了,你們家的人啊,沒事就愛瞎往別人的家裡跑,和垃圾堆裡的蒼蠅似的,趕走趕不走。」

    太子側妃要緊牙關,還是無法控制滔天的恨意,心裡將相府恨了個頂朝天,一甩袖子,沒腦子的跑回娘家,向她爹去告宋懷清的狀!

    宋懷清最近忙的焦頭爛額,昨晚太子突然離去,他更是弄不清發生了何種狀況,心裡一陣忐忑,他被皇上下旨在家休養,本來就夠煩的了,偏偏張婉還在家裡鬧個沒完,那兩個冒出來的孽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今日,相府突然就迎來了太子側妃的娘家人,他剛迎上去,結果就被人一頓痛罵,還說從今往後,兩家勢不兩立。

    宋懷清自從當上丞相,做事哪日不是倍加小心,這會兒他真是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問題到底是出在哪兒。

    宋懷清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不停的「得罪」朝廷大臣的時候,唐麥也沒閒著,她就像是個陀螺一般,腳就沒著過地。

    甚至還秘密的派人去了一趟魏宗康的府裡,打聽唐家小姑的情況,得到的是,唐家小姑在府裡吃香的喝辣的,過著她最嚮往的生活。

    唐麥聽到這些話後,也沒有什麼反應,只要唐家小姑不回龍林縣去找她娘的麻煩,管她吃屎還是喝尿都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唐麥並不知道,打探的人暴露了馬腳,讓正好路過門口,聽到這件事的魏宗康知道了這件事,他大概能猜出是唐家人來打聽的,於是讓人對那打探消息的人,說了這番話。

    同時也記起了那個早就被他賣到青樓去的唐家小姑,甚至還拿了些銀子,讓那些把唐家小姑賣到青樓去的家丁送去給青樓的老鴇,叫老鴇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唐家小姑,絕對不能手下留情!更不能讓她跑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秦雙甦醒了過來,身體漸漸康復,可就是臉和手受的傷太過嚴重,平時只能包裹著繃帶待在屋裡。

    醒來後,她緊張的不是自己的容貌和手,而是她迷糊糊糊中聽到的唐麥說的,治療胡黎的方法。

    唐麥經過這段時間的試驗和測試,已經確定秦雙的骨髓和胡黎的是相配的,但秦雙的身體,唐麥不贊成立刻替他們進行換骨髓的手術。

    直到半個月後,秦雙的手指恢復了基本的知覺,秦雙跪在地上求唐麥,唐麥才咬牙答應。

    秦雙的臉經過這些時間的治療,只去除了一些深度的燙傷,而臉上的那些痕跡,唐麥也無法醫治,若是找不到其他的療傷良藥,秦雙的臉這輩子怕就這樣了。

    或許是因為如此,秦雙在求唐麥替胡黎治療的同時,還請求唐麥不要將她將骨髓換給胡黎的事情,告訴胡黎。

    換骨髓,這種事情聽來都覺得,那個捐出骨髓的人,定然是活不成了,她不想胡黎帶著對她的愧疚過一輩子。

    唐麥無奈答應,胡黎和秦雙的事只能順其自然,若胡黎只是因為感激而最終娶了秦雙,那秦雙也不會幸福的。

    活了三世,對感情的事情,她已經看的很淡了,得之是幸,不得是命,沒什麼好強求的,強求來強求去,還不是落得為難了他人,也毀了自己的下場。

    確定是真的要進行手術後,唐麥去王府找了胡黎,告訴他找到了一個自願給他捐獻骨髓的人,還告訴了他手術前的注意事項和手術的時間、地點。

    手術當日,唐麥就將他帶到了一個他從未見識過的設計怪異的屋子裡,給他打了麻醉藥,隨後才帶著秦雙走了進來。

    秦雙站在胡黎的面前,望著他的臉看了許久,才上了另一鋪床,閉上了眼睛,讓唐麥給她打麻醉藥。

    手術進行了一天一夜,唐麥的幫手只有唐柯一個人,等到手術結束,兩人都累的有些手軟,但幸好的是,手術很成功,接下來只等著看胡黎的恢復情況和後續骨髓的融合情況,若是沒有意外,胡黎的病會康復。

    在唐麥忙著給胡黎治病的這段日子裡,還在青樓裡靠賣肉賺錢的唐家小姑終於賺夠了她的贖身錢,她興高采烈的拿著那些錢,想去老鴇那裡,給自己贖身。

    誰知,老鴇收了她的銀子,卻沒有放她走,反而將她關在了柴房,派了十幾個男人日夜不停的在她身上發洩,直到她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老鴇早就收了魏宗康派人送來的銀子,說是絕對不能放唐家小姑離開,所以就算唐家小姑賺了幾百兩想贖身,她都不可能離開這裡。

    唐家小姑醒來之後,像是瘋了一般在柴房裡大叫了起來,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可是不管她怎麼罵,怎麼氣,她都離不開這座青樓。

    被關了三天餓了三天,唐家小姑也不罵了,開始主動求饒,說自己想通。

    老鴇以為她真的想通了,才再次放她出來,讓她接客,可老鴇沒想到,唐家小姑想通的不是一輩子留在這裡,而是想通了,要離開這裡,只能靠逃跑。

    而要逃跑,她除了要贊銀子,還要找到一個有能力、有武功,還對她有意思的男人。

    漸漸的,她將視線放在了青樓裡,一個平時悶不做聲只知道劈柴幹活,臉上長滿膿瘡,長得又矮又噁心,還斷了一隻手的男人的身上,那男人真的很醜,醜的唐家小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吐了出來。

    可唐家小姑沒辦法,她要逃回去,要報仇,就必須不計一切代價,而那個男人是所有的男人裡面,最有可能帶她離開這個牢籠的。

    於是,唐家小姑開始處心積慮的接近他,先是給他送吃的,一開始的時候,那個男人很是戒備,根本就不理會唐家小姑的「好意」,直到後來,唐家小姑送他食物的次數頻繁了,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食物吃一點兒,唐家小姑見有了成效,忍著噁心,給他縫衣服,洗衣服,再後來是主動走到他面前和他聊天,哭訴自己命苦。

    從唐家小姑開始給那個男人縫製衣服的時候,那個男人看唐家小姑的眼神就有些變了,帶了一絲柔情,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娘親一樣,在唐家小姑和他哭訴的時候,他開始會露出難過的神情,還伸出手拍著唐家小姑的頭,像是在安慰她。

    時間一長,唐家小姑就發現了,這個男人不但長得醜,是個殘廢,還是個傻子啊!那個傻子根本就是把她當成他的親娘了。

    傻子好啊,傻子才好騙,只要她逃出這座牢籠,想把這個傻子給甩了,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這日,唐家小姑找到了傻子,再次對他哭訴了起來,露出嚮往的神情道,「傻啊,你說,要是我們能可以離開這裡,該多好?到時候,我就帶你回家。如果你不嫌棄我,我就嫁給你,從此以後,我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唐家小姑以為傻子什麼都不懂,自然是什麼都說的出來,可她並不知道,越傻的人越較真,有些事情看多了,見多了,還是懂的。

    因此,在聽到唐家小姑說,要帶他回家,還要嫁給他的時候,他第一次傻呵呵的笑了,還溫柔的摸了摸唐家小姑的頭,抱住了她,對她道,「娶,我娶你。幸福……」

    唐家小姑自然不會將一個在她眼裡噁心的要死的男人的傻話當真,回到龍林縣,只要她不說,誰知道她在京城的這些遭遇?

    到時候,她就去找唐遠山和唐麥算賬,唐遠山要是不給她幾百上千兩的銀子陪嫁,她就鬧她個天翻地覆,現在的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等有了銀子,她還可以說自己是去過京城的,見過世面的,讓她娘給她說戶好人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等到新婚那日,她只要像個辦法把人家給騙過去,從此以後,她還不是照樣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唐家小姑已經可以想像她逃離這裡,回到龍林縣的大好場景。

    被男人騙了?沒事!最重要的是,被男人騙了以後,她還能騙到比她更蠢的男人!

    花了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是將這個男人囊入囊中,唐家小姑開始設計她逃跑的具體計劃,她找的是青樓戒備最鬆懈的時候。

    傻子在明白唐家小姑想和他一起逃跑後,也開始做起了準備,將平時的午飯省了下來,偷偷的藏了唐家小姑的包袱裡,還傻傻的笑。

    終於,在這日,天還未亮,正是青樓內外戒備最鬆懈的時候,傻子靠著身上的武功,帶著唐家小姑逃出了青樓。

    有人逃跑!

    青樓裡的人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派人出去追人,眼看著追捕的人越來越近,傻子竟然將唐家小姑塞到了一條小巷的竹筏後面,自己跑了出去,衝著那群追捕的人大喊大叫。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去追傻子去了,唐家小姑躲在竹筏後面,半天不敢動彈,直到周圍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她才慢慢的爬了出來,瞧都沒瞧傻子離開的方向,甚至覺得傻子被抓到更好,這樣還省去她設計甩掉傻子的時間。

    時間不等人,她拔腿就朝城門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沒有立刻出城,而是躲在城門附近,直到第二天早上,城門打開,她才混在出城的人群裡,逃了出去,至於那個傻子,管他是死是活,反正和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唐家小姑逃出京城的時候,唐麥剛幫胡黎做好手術,胡黎手術成功沒多久,就因他的父王有急事尋他回去,而離開了京城,而秦雙則留在了京城。

    胡黎的事情完成後,唐麥還是不動聲色的等著張婉再出手,從而找出宋老爺子所中的毒藥,其他的時間,她則是頻繁的來往於在太子府和秦府內,暗地裡更是沒忘記給宋懷清使絆子。

    宋懷清答應了對外承認他們的身份,可如今唐麥到京城已經有一個多月兩個月了,宋懷清那邊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是沒動靜,但如今的京城恐怕是無人不知宋懷清拋妻棄子的這件齷齪事了。

    唐麥也不著急,反正宋懷清承不承認都改變不了事實,改變不了他現在的臭名聲,再者從家裡寫來的回信看,家裡人都很平安,她就是多在這兒待幾個月也無妨。

    張婉的身體經過這將近一個月的調理,稍微恢復了一些過來,但她的左眼是徹底的瞎了,而十根手指也全都廢了,現在的她就和殘廢沒有區別。

    也就因為如此,張婉對唐麥的恨意到達了不弄死她,難解心頭只恨的地步。

    宋懷清不讓張婉對唐麥輕舉妄動,但張婉卻沒有聽宋懷清的話,只要逮到機會,她就會想方設法的置唐麥於死地,下毒、下蠱、下藥、刺殺、綁架,她全都在唐麥的身上試過,可唐麥就像是暗中有人保護似的,毫髮無傷!

    這日,她派出去刺殺唐麥的人,再次跑來回稟,說是任務失敗,她氣的將桌子上東西全部掃到了桌子底下,對著站在屋裡的四個丫鬟和奶娘痛罵道,「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本夫人養你們這麼多人,是吃屎的嗎?你們就沒有其他的辦法,給本夫人整死那兩個小孽種?一個個的,居然還沒有那個鄉下老太婆的丫鬟有辦法!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四個丫鬟縮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說,她們這段時間,想了那麼多辦法,按理說兩個八歲的孩子早就不知道該死多少次了,可偏偏他們兩人就是一點兒事都沒有,她們還能怎麼辦?

    「夫人,老身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奶娘,到這時候了,你還給我賣關子,快說,是何主意?」張婉聽到奶娘開了口,滿臉的繃帶,唯一還看得見的那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就知道,平時她的這群奴僕裡最頂用的就屬她的這個奶娘。

    「夫人,那兩個小孽種不可能是憑空出現的。」奶娘說到這兒,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夫人,我們完全可以派人去打探她們的來歷,再將她們的家裡人都抓起來,帶到京城來!到時候,還怕她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她們的家人?你是說被宋懷清的拋棄的那個女人?」張婉再不願意接受,也不得不接受,宋懷清以前娶過妻的事,為了這件事,她這段時間沒少和宋懷清吵架。

    「對,就是她。夫人,只要把她綁來,老身就不信,那兩個小孽種,還能搞出什麼ど蛾子來,到時候,還不是夫人叫他們站著,他們就得站著?夫人叫他們死,他們就得死?」

    提到將連秀蘭抓來,張婉還是有些猶豫,畢竟她現在毀了容,還變成了這副模樣,宋懷清早就對她不滿了,她要是真的將那個女人抓來,被宋懷清知道,讓宋懷清和那個女人舊情復燃,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事以後再說,再給我想其他的辦法!」張婉最終沒同意,雖然她很想弄死唐柯和唐麥,但她不得不承認,那兩個小孽種,長得比她生的孩子好看多了,能生出那樣的孩子,那個女人能長得難看嗎?

    要是宋懷清真的對那個女人餘情未了,那她還不得把自己給氣死?

    奶娘見張婉不同意,眼珠子轉了轉道,「夫人,那現在恐怕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麼辦法?」

    「我們給宋老爺子飯菜裡加的料,不是還有一些嗎?只要讓她們吃上99999一段時間,她們還不是早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和宋老爺子一樣,連太醫都查不出來?」

    「奶娘,我的好奶娘啊,你真是這世界上最好的奶娘!」說著,張婉回頭冷冷的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四個丫鬟道,「哪裡像她們,除了吃,什麼都不會!一群沒用的廢物!」

    這日,唐麥從太子府出來,習以為常的遇到了刺殺,不是她有多厲害,而是這段時間,太子妃和秦雙都派了暗衛在暗中保護她,她最厲害的本就是輕功,逃跑起來也快。

    回到相府,她朝張婉現在居住的院子望了一眼,勾了勾唇角,往自己的屋子走了回去,那個女人現在肯定是被她氣死了,她就不信再這樣下去,那個女人還不拿出對她爺爺下的那種毒藥。

    只要有毒藥,她就能配製出解藥。

    要是逼迫張婉交出解藥,只會打草驚蛇,最主要的是張婉是絕對不會把真的解藥交出來的。

    回到院落,唐柯正陪著宋老爺子在院子裡曬草藥,宋老爺子的心情似乎很好,望著唐柯的眼裡滿是喜悅。

    「爺爺,哥哥。」

    「小麥兒。」

    「麥兒。」

    「你們在做什麼?爺爺好像很高興吶。」

    「小麥兒,爺爺怎麼能不高興?前些時日,你救了太子妃和小皇子一命的事情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了,百姓們可都知道你是莫老神醫的弟子了呢。真是給爺爺長臉啊!現在,爺爺又發現,你哥哥對草藥也有很深刻的見解,學習藥草的能力,比起爺爺當年都要強,將來啊,你們定然都能成為一個好大夫。那爺爺也就放心咯。」

    「哥哥,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唐柯瞧見唐麥笑嘻嘻的小臉,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能有你厲害嗎?看你這一身泥土的模樣,又跑哪兒玩兒去了?」

    「嘿嘿,沒有去哪啊!」唐麥抓了抓頭髮,遇刺的事情絕對不能和哥哥說,否則還不得被他煩死。

    「大小姐,大少爺,老太爺。」三人正在院子裡說這話,春梅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三人行了個禮。

    唐麥和唐柯聽到聲音,都回頭望向了她,春梅瞧見兩人直勾勾的眼神,心裡有了一絲慌亂,眼神更是閃爍其詞的道,「老太爺,大少爺,大小姐,夫人說,自從大小姐和大少爺到府裡,一家人還未正式在一起吃過飯,讓奴婢來請大少爺和大小姐一起過去用飯,也好培養培養母子感情。」

    培養感情?

    唐麥聞言,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望著春梅道,「好啊,你去告訴她,我們一定去,和她好好的培養培養感情。」

    春梅聽到這話,福了福身,腳步有些不穩的退了下去,見識過唐麥手段的人,都不想惹到唐麥,某些死不悔改的人,除外。

    「小麥兒、小柯兒,那個女人定然是沒安好心。你們別過去。」宋老爺子都蹙起了眉宇,關係都鬧的這麼僵了,好好的請什麼吃飯?居心叵測!

    「爺爺,您放心,我和哥哥不會有事的。」看來是按耐不住,準備動手了吧,她等的就是這一天。

    「那爺爺隨你們一同過去。」

    西廂房,丫鬟進進出出的將一盤盤美味佳餚端了進去,房間的原型檀木桌上,已然擺放了數十種食物。

    待唐柯、唐麥和宋老爺子到達的時候,桌前已經坐滿了人,張婉、宋懷清、宋老太太、宋青霜、宋青譽,真可謂是全府的人全都聚齊了。

    張婉瞧見唐麥和唐柯,掩蓋住了眼底的恨意,笑意盈盈的望著兩人道,「柯兒,麥兒,你們來了?」

    「要說前些時日,我們鬧出了那麼多不愉快,也是我這當娘的過錯,竟沒尋人教你們規矩。今日我們好好吃頓飯,從今往後,握手言和,我再尋幾個婆子教你們相府的規矩,以後啊,麥兒也好許戶好人家,畢竟是我們相府的小姐,不能失了顏面。」

    這話說的溫柔又好聽,若唐柯和唐麥當真只是八歲的孩子,現在定然是陷入了陷阱之中,可惜兩人都知道張婉是個什麼貨色,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但,這世界上還有一個詞語叫做——將計就計!

    「夫人,您瞧您這話說的。」唐麥慚愧的低下了頭,「要說錯,也不能全說是您一個人的錯啊!我們從小就是有爹生沒爹養的,自然是比不過夫人您的一對兒女的,我看弟弟妹妹們多懂事,瞧瞧弟弟,還懂的大人沒上桌,就先動筷子的。以前,我們娘可不會這樣教我和哥哥。」

    張婉聽到這話,望向了坐在桌上的宋青譽,就見宋青譽正用手抓著菜往嘴裡塞,她的怒氣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她的兒子何時變成如何模樣了?這還有丞相之子的模樣嗎?

    「青譽,誰教你這般吃飯的?」張婉惡狠狠的朝宋青譽瞪了過去,宋青譽的手還是沒停,反而帶著恨意的盯著張婉。

    宋青譽今年六歲,原本是為非作歹的年紀,可經過被賣事件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看誰都帶著戒備和怯懦,懦弱的眼神中是掩蓋不了的恨意,對待身邊的小丫鬟比起以前的不是打就是罵還要狠戾,鬧的凶的時候,直接就是動刀子,吃東西更是再沒有了以往的講究和高傲。

    張婉被自己兒子瞧自己的眼神嚇了一跳,這段時間,她和宋懷清都是被搞的焦頭爛額的,就算有時間也都放在了唐麥和唐柯的身上,竟沒發現自己的兒子居然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

    唐麥的視線也落在了宋青譽的身上,她很清楚,就算宋青譽沒有經歷這場變故,他早晚也會變成人渣,強搶民女、草菅人命、殺人放火、無惡不作,這個孩子,讓她打心底裡討厭。

    宋懷清同樣看到了自己寶貝兒子的變化,他的心裡也是一驚,走上前抱著宋青譽就道,「譽兒,你這是怎麼了?」

    宋青譽瞧了宋懷清一眼,抓起桌上的盤子,朝著宋懷清的臉就蓋了下去,啪的一聲,菜的湯汁從宋懷清的臉上流了下來。

    張婉正欲發火,宋青譽已經從宋懷清的懷裡掙扎了出來,轉身就跑了出去。

    「譽兒!你去哪兒?等等奶奶!」宋老太太一見自己的乖孫子跑了,在一堆丫鬟的簇擁下,追了出去。

    張婉這下也急了,瞪了宋懷清一眼,帶著身邊的丫鬟奶娘也追了出去。

    宋懷清整張臉都陰沉著,抹了一把臉,狠狠的瞪了唐麥和唐柯一眼,甩袖而去。

    滿滿一屋子的人,轉眼只剩下了站在門口的宋老爺子、唐麥、唐柯,和坐在桌前冷冷的瞧著他們三人的宋青霜,正端著菜餚的丫鬟站在門外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唐麥望向了宋青霜,宋青霜同樣回望著,第一次正式見面,唐麥很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人來,但她從來都不是衝動的人。

    宋青霜慢條斯理的從凳子上爬了下來,走到了唐麥的面前,盯著唐麥惡狠狠的道,「這個家是我的,我才是宋家的嫡長女!你和你哥哥不過是兩個來歷不明的小孽種!」

    七歲就能知道這些事,還真是不簡單。

    唐麥笑了笑,走到門外,拿過了一盤丫鬟手裡拿著的菜,對準宋青霜那張猙獰的臉,啪的一下就叩了上去。

    宋青霜整個愣在了原地。

    「哥哥,看來這頓飯是不用吃了,我們回去自己弄吧。」唐麥懶得再和宋青霜有交集,回頭可憐的望向了唐柯。

    唐柯見唐麥又惡作劇了,寵溺的揉著唐麥的頭髮道,「好,我們回去自己弄,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爺爺,我們回去吧。」

    「好勒!」

    屋裡最終只留下了還是滿臉菜漬的宋青霜,看到唐柯對唐麥的好,莫名的,她的心裡嫉妒了,她長這麼大,就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像唐柯對唐麥那麼好過。

    她娘唯一教過她的就是,只要是想要的就去搶,搶不到,寧願毀了,也絕對不能落入別人的手中。

    而她爹則是告訴她,她身份尊貴,長大以後要嫁的人只能是皇親貴胄。

    她那個弟弟就更算了,從來都不和她親近,兩人一見面就是仇視對方,兩人與其說是姐弟,倒更像是仇人。

    而宋青譽不親近宋青霜,全都是因為宋青霜以前對宋青譽干的那些「好事」,她怕弟弟出生搶走了爹娘對她的僅有的那一點兒關注,因此心裡一不高興,就會拿弟弟出氣,宋青譽能親近宋青霜,就怪了。

    張婉本來打的是先和唐麥、唐柯和好,消除這兩個小孽種的戒心,再對他們出手的主意,因此必要的示弱是必須的。

    但沒想到,最終會鬧的不歡而散。

    既然如此,那她直接下毒藥好了。

    於是,在當日晚上,唐麥和唐柯的飯菜中,就多出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唐麥剛吃了一口,就將菜給吐了出來,對唐柯道,「哥哥,別吃。」

    她常年接觸毒藥、研製毒藥,即使再無色無味,也逃不過她的味覺。

    果不其然,她在裡面發現了一種慢性毒藥,在確認真的是慢性毒藥後,唐麥幾乎高興的跳起來,她總算是等到了。

    她迅速從包袱裡拿出了玻璃管,將裡面的液體倒入菜中,一樣一樣的嘗試,探測出了其中的三種毒藥,還有其他的,菜量和藥量不夠,只能等下次張婉下毒的時候,再繼續提取。

    三天內,張婉幾乎是頓頓都在唐麥和唐柯的飯菜裡下毒,她下的是慢性毒藥,可她真是恨不得下瓶鶴頂紅下去,但鶴頂紅一下去,那她定然脫不了關係,現在外面風言風語那麼多,她就算是恨死了唐麥和唐柯,也不敢讓他們現在出一點兒事。

    第三天,張婉實在是忍不下了,這樣整死人的速度太慢了,對付宋老爺子她還等得及,可對待這兩根紮在她心口上的刺,她怎麼也忍不下去。

    終於,她決定派人去找連秀蘭,將連秀蘭綁到京城來,以此逼迫唐麥和唐柯束手就擒。

    龍林縣,唐府

    唐麥和唐柯已經離開了將近兩個月,這段時間,連秀蘭每天都把自己弄的很忙,就是為了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念兩個孩子。

    唐麥答應過她,兩個月就回來了,可現在兩個月快到了,唐麥卻沒有寫信說要回來,或許兩個孩子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溏心坊的衣物,她已經按照唐麥的要求,將新一季的生產了出來,就等著後續處理完,就投放到市場上去。

    這兩個月裡,唐老太太倒是一次也沒有來鬧過,不是她不想來,而是家裡的唐家二嬸動不動就拿點雞毛蒜皮的事,和她大吵大鬧,氣的她連出門的心情都沒有,就連唐家四嬸也不再和以前一樣教唆她去唐遠山家裡揩油了。

    成氏倒是帶著成月來她們老宅子拜訪過一次,透露出了,讓唐老太太現在去唐府住的意思,但卻被唐家四嬸一口給回絕了。

    唐家四嬸其實也知道,現在唐麥不在,正是她們最好去佔便宜的時候,可她害怕唐麥手中握著的她以前幹過的「好事」的證據。

    成氏見說服不了唐老太太和唐家四嬸,暗地裡啐了兩人一口,帶著成月回了家,關起門來繼續肖想唐家的金銀財寶。

    唐遠山這段日子,一直很安靜,每天就是早出晚歸的幹活,待連秀蘭也很是體貼,除了他時不時表現出的佔有慾和神經質,以及每天晚上不停的在連秀蘭的耳邊說,「不要離開他」之類的話,其他的都是好的。

    唐米最近除了照顧弟弟妹妹,學習寫字和認識一些簡單的草藥外,她開始將大多數的時間花在和連秀蘭學習刺繡上,給家裡的每個人都秀了一個荷包,連秀蘭還去寺廟裡求了平安符,放在荷包裡,讓大伙掛在脖子上保平安。

    除了唐柯和唐麥遠在京城,送不過去外,家裡人全都帶上了。

    唐果的學習能力很強,某些方面竟有幾分唐麥的氣勢,或許是跟著唐麥跟習慣了,她現在也是拚命的學習,想著等到唐麥回來,給唐麥一個大大的驚喜。

    唐家小弟現在活蹦亂跳的,姐姐們沒空陪他玩兒的時候,他就去後院裡和那些雞鴨鵝豬一起玩兒,他最高興的就是追著一群雞鴨滿院子跑。

    還喜歡把小獅當成舒服的床,爬上去就躺上面睡覺,好幾次差點兒把小蛇給壓扁,要不是小獅通人性,唐家小弟都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他還喜歡爬到牛上騎,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也不害怕,幸好冷然是不出去工作,只負責在家裡保護唐家的人的,因此唐家小弟才怎麼鬧,怎麼玩都沒關係。

    這日,不冷不熱,正是出門的好時機,連秀蘭約了繡坊的主事人,去看製造出來的衣物,若是沒有問題,就可以安排出貨了。

    誰知,她剛離開唐府,突然就被人從後面摀住了口鼻,還將她強行拉入了一條無人的小巷。

    她睜大了眼睛,拚命的掙扎著,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直到意識漸漸模糊,昏厥了過去。

    當晚,唐遠山回到家,發現煮飯的人是唐米,家裡根本沒有連秀蘭的影子,他的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他衝到唐果和唐飛所在的屋子裡,發現兩個孩子都在,他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一顆心降到了谷底。

    是走了嗎?

    還是不要他了嗎?

    他突然很想笑,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被女人拋棄了。

    他愣愣的走到後花園,望著池塘,在院子裡,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唐米找了過來,「爹,你怎麼在這兒?你看到娘了嗎?娘今天出去了,就沒有回來。」

    「走了,你娘走了,她去過好日子去了!她不要我們了。」唐遠山抱著自己的頭,喃喃自語道,「都走了,走吧,走吧,我就是個沒用的男人,跟著我做什麼呢?一個一個都是,連孩子都不要了,全都不要了……」

    「爹,你到底在說什麼?娘去哪兒了?」唐米被唐遠山的舉動弄的害怕了起來,什麼叫走了?娘走了?去哪兒了?

    「呵呵,兩個月,麥兒說,兩個月後就能再見的。定是麥兒和柯兒在京城安頓下來,將他們的娘接走了。他們本來就不想認我這個爹的,他們這樣做,很正常,真的很正常,我不怪他們。誰叫我沒用呢?誰叫我沒出息?」唐遠山說著站起身,大笑著走出了唐府,「走吧,都走吧!哈哈哈!」

    唐米呆呆的站在了院子裡,好半天都沒回過神,看到這樣子的唐遠山,她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她似乎猜到唐遠山剛才那些話的意思了,她和她爹又被拋棄了嗎?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啊!

    娘不會這樣對她的,麥兒和柯兒也不對這樣對她們的,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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