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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vip181】被扇的連秀蘭 文 / 黛小薰

    唐麥躡手躡腳的將楚漠陽臉上的人披面具,給他重新戴了回去,坐在床前,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

    這一夜,唐麥在床前坐了整整一夜,她很想哭,也很想問,但最終選擇了沉默,既然楚漠陽不願告訴她,那她就當做不知道,但她不會允許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下去。

    翌日,太陽從東方升起,唐麥紅著眼睛,朝屋外走去,給楚漠陽做好早飯,就去莫老神醫那兒要了些草藥,到她專門煉製藥物的屋裡待了一個上午,午飯,她沒有回屋吃,而是讓西水給楚漠陽送去,她自己吃過午飯就出門,朝百事通那兒走了過去。

    唐柯離家將近兩個月,一封信都沒有寄回來,唐麥表面上沒有提起任何和唐柯有關的消息,但心裡一直在擔心著,尤其是過年這段時間,她讓百事通召集所有力量去打探唐柯的消息,奈何到現在,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唐麥是打算出去找唐柯的,但在出自家巷子的路上,就遇到了站在那兒,明顯是在等她的連秀蘭。

    「麥兒。」連秀蘭衝著唐麥叫了一聲,眼中滿是痛惜。

    唐麥沒有一絲表情的望著巷子盡頭的連秀蘭,如今的連秀蘭,身上穿著的是綾羅綢緞,比起跟她這個女兒住在一起時,穿的還要好,頭上也置辦了些頭飾,遠遠的還能看到她手上的一個玉鐲。

    有些話,她真的不想說了;有些人,她也真的不想理了。

    唐麥的腳步只在看到連秀蘭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就沒再遲疑的朝連秀蘭那兒走去。

    連秀蘭見唐麥朝自己走來,還以為唐麥願意和她說話,願意理她了,臉上都綻放出了笑容,她甚至想了很多要和唐麥說的話,卻不曾想到,唐麥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一步都沒有停,逕直走了過去,將她一個人落在了原地。

    「麥兒,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為何要這樣對娘?你當真是沒有心的嗎?」連秀蘭愕然的站在原地,終於在唐麥走出十來米的距離之後,她轉過身,衝著唐麥心痛的叫了起來。

    唐麥停了下來,「你現在不是挺好的嗎?綾羅綢緞,金銀首飾,再也不用過以前的苦日子了。宋懷清現在肯定對你很好吧,既然如此,你還管我們做什麼?」

    「說句難聽的話,我們都長大了,沒有你也活的下去。你想去找尋你自己的生活,我也不會攔著你。但請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人生。果兒和豆豆現在也已經懂事,你要是和不要小饅頭一樣,不要我們,沒有關係。」

    「娘,我最後叫你一聲娘。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我要嫁誰,我和什麼人在一起,都是我自己的事。至於什麼國公府的大公子,我心領了。」

    「麥兒,你當真要這樣嗎?爹和娘都是為了你好,你爹他現在對娘很好,他和娘認錯了,他知道以前拋棄我們,是他不對了,他現在已經改了。」

    連秀蘭望著唐麥頭也不回的背影,眼中盛滿淚水,「因為你的緣故,現在丞相府亂成一團,你妹妹的親事也沒個著落,你繼母又帶著你弟弟回了娘家。還有那紫星,成日在府裡鬧,你爹心煩的不知白了多少頭髮,你怎麼捨得他再為了你的事,去操心?」

    「你以為你為何能平安從宗人府出來?那都是你爹跪在皇上寢宮前,向皇上求的情。麥兒,做人不能這樣沒有良心的。」

    「那你真是要替我好好的謝謝他了。至於我,向來是個沒有良心的,我還真不稀罕他去給我求情,沒有他,我照樣可以出來。」

    「麥兒,你是不是還想和那個毀了你清白的男人在一起?我聽說那男人現在就住在你的屋裡,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他這是在毀了你啊!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你變成這樣,是不是因為他的緣故?」

    「和他無關!我不想再和你廢話,你要是喜歡和宋懷清在一起,你就和他在一起好了,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唐麥對連秀蘭的最後的一點耐心都已經在這一刻被徹底用盡,這話說出來,就已經等同於她和連秀蘭不再有任何關係,以後連秀蘭過的好和她無關,過的不好,也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麥兒——!」連秀蘭衝著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的唐麥大喊著,可唐麥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她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宋懷清對她說起的那些話,一時間將楚漠陽恨了個徹底,要不是那個男人,她的麥兒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她絕不允許她的女兒為了個男人走上歪路!

    試問一直窩在她家,也不見有任何作為的男人,能有什麼用?根本就是個吃軟飯的!她絕對不允許這樣一個男人,毀了麥兒的一輩子!

    連秀蘭轉身就朝唐府趕去,就算麥兒不認她,她也要將那個男人從麥兒的身邊,趕走!

    許是次數太多了,唐麥再見連秀蘭如此模樣,都不會再因為她的緣故而心情不佳了。

    她快步朝百事通那兒趕去,只想知道有沒有她哥哥的消息。

    百事通現在居住在城北的一處大宅院裡,裡面住著幾十人,都是他最鐵的哥們,替他負責乞丐內部各個行業的運作。

    百事通曾說,他的夢想是當個乞丐王,如今這夢想已經算是完成了一大半,至少整個天龍國的江湖上,就沒有不知道他百事通的。

    然而,即便是這樣眼觀八方,耳聽六路的百事通,也還是有查不到的事,比如唐柯的下落。

    百事通和唐麥都有想過,唐柯可能會去老毒醫那兒,可百事通派身邊的兄弟親自跑了一趟,他的兄弟回來,卻說,沒有發現唐柯的蹤跡。

    不在老毒醫那兒,那人能在哪裡?

    百事通正為此事苦惱不已之際,唐麥就過來了,百事通聽人通傳說唐麥來了,他心裡咯登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面對唐麥,但最終還是起身就朝門口走了過去。

    「百事通哥哥。」住在這兒的人,都認識唐麥,見唐麥來了,還一陣起哄,但大伙也只是起起哄而已,都知道,這兩人的關係純的和白開水似的。

    「麥兒,我很抱歉,還是沒有查到你哥哥的下落。」

    唐麥聽到這話,也沉默了下去。

    義父死於非命,兇手的人選在那裡,她卻沒有辦法將他們繩之以法,如今哥哥又失蹤,她憑借一己之力和那些人鬥,還是弱了些。

    她現在只希望哥哥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唐麥見百事通心情低落,還要強撐著露出笑意,安撫百事通道,「百事通哥哥,我哥哥不是那種肯讓我擔心的人,他知道我有多緊張他,我哥哥那麼冷靜那麼睿智,那麼凶險的戰場都能逃過去,這次也肯定能平安歸來。還要麻煩你繼續找。」

    「麥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的,我再去找江湖上的朋友,我就不信,一個知道的人都沒有。」

    「謝謝。」唐麥說完,望著百事通望了好一會兒,百事通被望的都有些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的臉道,「麥兒,你在看何物?可是我臉上黏了什麼?」

    唐麥沉默了片刻,望了周圍的人一眼,對百事通道,「百事通哥哥,這件事,關係重大,我想和你單獨談。」

    百事通一愣,看了周圍還在時不時的瞧他們一眼的兄弟們一眼,點了點頭道,「好。」

    百事通將唐麥帶到了他的屋內,裡面有一個密室,可以絕對杜絕被人偷聽的可能。

    一進入密室,唐麥就很嚴肅的對著百事通行了個禮,百事通見狀,完全愣住了,急忙上前扶起唐麥道,「麥兒,你這是做什麼?」

    「他們不讓我活了,義父被人害死,哥哥失蹤,我只能反擊。」

    「百事通哥哥,你知道我的狀況,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希望你能幫我,聯合你手裡所有的勢力,幫我!在你應下前,你可以考慮一下,畢竟這件事,事關你和你那些朋友的生命安全,一旦出錯,就是滿門抄斬。」

    整個天龍國的乞丐,有百分之七十是唐麥拿錢,讓百事通養活的,這些人佔了天龍國人口的五分之一,一旦聯合起來,力量不少於一支軍隊。

    唐麥既然選擇了要助二皇子登上皇位,就絕對不容有失。

    大家都知道她是成王的義女,可說實在的,她根本就不瞭解她這位這輩子才認下的王爺義父,這位義父是否會出兵,是否會站在二皇子這邊,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要是只有百事通一個人,他肯定會義無反顧的應下,可唐麥說得對,他手下的兄弟有很多,就算他答應,有些人也不一定會答應,再者此事一旦傳出去,等同於他們這些人聯合起來造反。

    「麥兒,你什麼時候需要答案?要勸服所有人,我也沒有把握,更不知需要多久。」

    「兩年時間。」

    「兩年?」百事通微微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就在近期呢。

    「是的。」現任天龍國皇帝,兩年後的某日突然得了重病,倒在床上不能言語,但這病會一直拖到七年後,這也就是前世,天龍國皇位爭奪戰,整整持續了十餘年的原因。

    這輩子,唐麥還想好好過日子,不希望這場爭奪戰再持續如此之久,兩年之後,一旦皇上重病在床,她立即想辦法讓他退位,將皇位傳給二皇子,到時候再找時機,趁著龍寂巖羽翼尚未豐滿之際,除掉龍寂巖。

    「百事通哥哥,你有兩年的時間可以勸服你身邊的那些人,或者,兩年時間內,將那些可能不聽從命令的人都調走,將重要崗位上的人都換成你的心腹。」

    「麥兒,你是不是早就料定我會答應呢?」

    百事通無奈的笑了笑,他原本還擔心短期內無法搞定那些表面服從他,但背地對他陽奉陰違,搞鬼搗亂的,但現在聽唐麥的一席話,他就知曉唐麥是早就將一切都想好,安排好,就等他同意了。

    「因為你也是我哥哥。」

    一聲「哥哥」讓百事通只能搖頭,「我定是前世欠了你,這輩子來還債的。好,就衝著你這聲哥哥,我也得幫你。就按你說的,兩年時間,兩年後,我送你一支強有力絕對忠心的乞丐軍團。」

    唐麥聞言,一改嚴肅,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百事通哥哥是最好的,從小到大都是最好的。」

    「別拍馬屁了。我送你回去,你親自給我做頓飯,就算感謝了。」百事通說著感歎道,「最近忙的,真是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啊。」

    「好,沒問題。那我們現在就走。」

    唐府,唐麥和百事通還未走到自家大門前,遠遠的就聽到了一陣哭聲,唐麥一愣,和百事通對望了一眼,兩人快步朝唐府趕了回去,就見果兒哭紅了眼睛站在門口,額頭上還有血在不停的往下淌。

    唐麥見狀,一下子心就揪了起來,跑到果兒面前,抱住她就道,「果兒,別哭,發生何事了?」

    果兒一見是唐麥,哭的越發大聲,聲音斷斷續續的道,「姐姐,娘跑過來鬧事,姐夫被娘打了,豆豆也跟娘走掉了。」

    唐麥聞言,抱緊了果兒,「沒事,姐姐先帶你進去把你額頭上的傷處理一下。」

    果兒的臉本來就因為特殊藥物的作用,一直處於傷痕遍佈的狀態,這傷唐麥隨時可以治,但若是此時再在額頭上留下一道疤就麻煩了。

    唐麥將果兒帶回房間,替果兒處理好了傷勢,卻沒有過問楚漠陽的事,就連果兒說的,楚漠陽被連秀蘭打了的事,她都當做沒聽到,直到替果兒處理好額頭上的傷勢,送果兒回了房,她才和百事通說了聲,先回了屋。

    唐麥回到屋,楚漠陽正坐在床上自行換藥,見唐麥進來,正欲開口,就見唐麥冷著臉,走到他的面前,一巴掌就按在他尚未完全痊癒的傷口上。

    楚漠陽疼的微微蹙眉,就聽唐麥冷聲道,「楚漠陽,你是豬啊!你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故意讓著連秀蘭?你知不知道,果兒額頭都被傷到了,豆豆也被帶走了!」

    「麥兒……」

    「我告訴你,我現在心情不好,很不好!」唐麥一屁股坐在床前,盯著眼前的男人道,「她又和宋懷清在一起了。你肯定猜得到宋懷清的意思,我甚至能想到,宋懷清在得知她對我沒有影響力之後,她的下場。」

    「我知道她是我娘,但是,我真的不喜歡她老是自以為是的為我好的模樣。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好,你別把她當做我娘,好不好?」

    「我不知道果兒的額頭為何會受傷,但不管是為何,都和她脫不了關係,豆豆被她帶走,我不知道豆豆是自願的還是,她強迫的,她帶走豆豆又是何意思,但現在,只有一句話,我不想和她再有任何關係。」

    「豆豆被帶走,我又得去宋府一趟,你快點好起來,陪我去一趟,亮出你在戰場上的氣勢,閃瞎他們的狗眼!你都不知道,她今日是如何說你的,她說你見不得人,說是你毀了我!」

    唐麥說著,突然停下來,眼神清澈而帶著一絲認真的伸手撫上了楚漠陽的臉,「這裡,也治好來。你不需要為我做那麼多的,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

    「我最近在研製一些可以去疤痕的藥物,先給你用,你不准拒絕,要是效果好,還可以大賺一筆。」

    唐麥一口氣將該說的都說了出來,就等著楚漠陽的反應。

    楚漠陽伸手長臂,將唐麥抱進懷裡,沉默了片刻,在她耳邊低沉開口道,「麥兒,其實,我沒有睡著。每次你說話,或是走到我床前做何事的時候,我都醒著。」

    唐麥,「……」

    「你都不知道,你趁著我睡著,在我耳邊說話的模樣,有多認真,多可愛。每次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忍心阻止。」

    「楚漠陽——!」

    唐麥的聲音在院落咆哮而出,震得整座房子都抖了三抖。

    由於楚漠陽的不道德行為和近期表現,唐麥冷落了他整整一天,就算親自做飯,也不做他的那一份。

    兩人在一起,吵架總是難免的,但楚漠陽和唐麥這樣的吵吵鬧鬧,反而多了一種情趣,讓兩人的關係越發的好了起來。

    楚漠陽最滿意的,莫過於唐麥越來越不再他的面前隱藏情緒,她願意在他的面前,完全袒露,這是再好不過的收穫。

    唐家小弟被連秀蘭帶走,唐麥詢問果兒之後,得知,竟然是唐家小弟自願跟連秀蘭走的,這結果多少有些出乎唐麥的意料。

    要說,連秀蘭是帶唐家小弟去唐遠山那兒,唐家小弟自願跟去,還有那麼點可能,但去宋懷清那兒,怎麼想怎麼怪異。

    唐麥本想去宋府,把豆豆帶回來的,但聽了果兒的話之後,唐麥不但沒有去,還像是從來不知這件事似的,該如何過,就如何過,完全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果兒覺得奇怪,但只要是唐麥的意思,她擔心也不會說出來,只是每日在家等著,有時候甚至想自己出去找豆豆。

    轉眼時間到了三月份,草長鶯飛,到處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楚漠陽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復原,臉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包括身上早先受傷留下的疤痕都在唐麥的努力下,漸漸消散。

    每次唐麥替楚漠陽上藥,都忍不住讚歎這人的身材好,穿上衣服看起來挺拔消瘦,但脫了衣服,該有的一樣不少。

    楚漠陽也任由唐麥肆無忌憚的借由上藥的名義,在他身上摸老摸去,他如今就是在計算著日子,看何事來提親,才是最好的時機。

    距離唐麥十五歲還有九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考慮著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是否要回一趟厲城。

    唐麥這段時間,全部的心力都撲在楚漠陽的身上,壓根不理會外面的任何事,漸漸的外面的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唐麥沒有行動,無疑對他們是一種折磨。

    這段時間,龍鏡澤來唐府竄過兩次門,每次見到楚漠陽都以一種極其「鄙視」的眼神看他,原因無他,莫非是每次他來找唐麥出去玩兒,唐麥總是借口要陪楚漠陽,不願出去。

    龍鏡澤就搞不懂了,那麼大一個男人,有什麼好陪的,還是一個成日就窩在家裡的男人。

    在他眼裡,男人就算闖不出一番事業,也該在外面有所作為,至少得像他這樣,短短兩個月內,就在京城內變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楚漠陽向來不介意他人看他的目光,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唐麥知道就可以,其他人,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除非唐麥在意了。

    這日,龍鏡澤又來了,人還未進院落,「丫頭,丫頭」的叫喊聲就在唐府內響了起來。

    唐麥從一堆草藥裡抬起了頭,望著遠處走路帶風的龍鏡澤喊道,「二哥。」

    「丫頭,你養屋裡那個男人呢?你今日不用陪他了吧?正好,陪二哥出去玩,二哥最近找到一個特有趣的地方,保證你喜歡。」

    楚漠陽今日一早就和唐麥打過招呼,出門去了,在別人看來,他無所事事,但其實,他手底下那麼多產業,比任何人都忙,三、四個月的事情全部積攢在一塊,他身上的傷勢一好,得到唐麥的首肯之後,自然要去處理。

    楚漠陽出門,唐麥最近完全無視宋府、唐將軍府、十三皇子府、二皇子府、太子府、糖心坊的事,她自然是有時間的,「既然二哥你如此信誓旦旦,那我不去,都是對不住你了!」

    「誒,這話就對了!」

    京城城南,南楓館。

    一身男裝打扮的唐麥扶額,轉頭望向站在身側一臉興奮張揚的龍鏡澤,「二哥,這就是你說的,很有趣的地方?」

    「可不是。」龍鏡澤左右望了一眼,湊到唐麥耳邊,神秘兮兮道,「二哥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還有長得比女人還美、還魅的男人。」

    「二哥,我們還是回去吧。」唐麥拉著龍鏡澤,想將他往回拖,她倒是不知道,她二哥何時有了這種愛好,前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預兆啊。

    「回去?」龍鏡澤聞言,立即叫了起來,「丫頭,你別開玩笑了!哥好不容易打探到,那美人今日會來這兒坐鎮,你要知道,平日可都是見不到他的,你叫哥回去?」

    「二哥,這是南楓館!這是玩男人的地方,你,你有沒有搞錯!」

    「沒錯,就是這兒!」

    唐麥見龍鏡澤如此執著的模樣,張狂的臉上帶上了一絲邪魅的笑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將他勸回去,想著西水是負責管理小倌館的,是否要和西水打聲招呼,讓西水下令,拒絕龍鏡澤進入。

    「丫頭,只是進去看看。這兒的晚上異常的熱鬧,你真該進去見識見識,見識過之後,你就會知道,只守著你家那個什麼都不會幹,只會躲在屋裡讓你養的男人,是多不明智的事!二哥知道你名聲不好,但你也沒必要這麼糟蹋你自己啊!」

    龍鏡澤想到楚漠陽,就歎氣,「那男人,從始至終不是帶著斗笠就是戴著面具,丫頭啊,你說哪個正常的男人,會不敢見人?他肯定有病呢!」

    「二哥,他沒病,他這麼做都是為了我。」你說的那個沒用的男人,就是你迫不及待想進去的這座小倌館的擁有者。

    楚漠陽身上的傷勢完全痊癒,但在外人面前,他還是不以真面具示人,究其原因,還是為了唐麥。

    唐麥不喜歡她在乎的人,對楚漠陽有誤會,但現在還不是和她二哥解釋這些的時候。

    「你就護著他吧!」龍鏡澤哼哼了兩聲,不再和唐麥爭論楚漠陽的事,繼續將注意力轉移回南楓館內,「丫頭,我還是你二哥不?」

    唐麥一聽這話,就知道龍鏡澤又開始打他的親情牌了,罷了,她能阻止的了這一次,能讓西水下令不讓他進來,但也阻止不了下一次,或是阻止他心血來潮真去養個男寵,她乾脆在今日,讓她這個二哥認識到,還是女人比男人好,要來的好。

    「是,你是。你不就是想進去嗎?我陪你去!」

    「丫頭,我就知道你是最懂二哥的心的。我告訴你啊,裡面那些男人,你是沒見過,那一個個的啊……」龍鏡澤再次開啟他的話癆模式,在唐麥的耳邊開始述說起,南楓館的幾大頭牌,說起,他那日瞧見的那位是如何的媚如何的美,如何的傾國傾城。

    唐麥對此保持沉默,她是不知道南楓館的男人有多少種品種,但她以前在二皇子府上,就見識過不下三十類的男寵,比起傾國傾城,人見人愛的,她還是喜歡楚漠陽那樣冷峻沉悶的。

    龍鏡澤帶著唐麥進入南楓館,和唐麥介紹裡面的男人,從早上一直介紹到中午時分,唐麥趁著吃過飯,借口去上廁所的時機,拿去楚漠陽以前給她的玉珮,就讓人去找西水。

    巧的是,西水就在南楓館內,整理賬目,見到楚漠陽的玉珮,還愣了一下,急忙跑下來,一見是唐麥,更是吃驚。

    「唐姑娘,怎麼是你?你怎麼跑這兒來了?爺知道嗎?我的天,爺要是知道你單獨來這種地方,那真是要命了!」

    「唐姑娘,你快,快回去,今日的事,你不知,我不知,我就當你沒來過,你也沒見過我。」西水說著,就將唐麥往外推。

    唐麥卻站在原地沒有動,「西水大哥,你推我也沒有用,我是和我二哥來的,他非要帶我來見識見識。我現在找你,就是想找你幫忙的。」

    「你二哥?你說的就是那個整日聒噪我家爺如何沒用的那個一臉欠扁模樣的男人?」

    唐麥見西水如此怒火滔天的模樣,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道,「我二哥看上了你們這兒一個小倌,你能不能讓那小倌故意出場,去噁心他一把,怎麼噁心怎麼來,讓他以後再也不會對男人產生任何想法。」

    「沒問題,此事包在我的身上!」西水少見的男子漢氣概了一把,替他爺報仇,這種事,他自然樂意之至。

    「那等晚上,我再告訴你,我二哥看上的是哪位。」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

    包廂內,龍鏡澤來來回回的走著,等著晚上的到來,見唐麥去了這麼久,不免有些焦急,直到唐麥進了屋,他急忙問道,「丫頭,你跑哪兒去了?怎麼這麼久?」

    「肚子有些不舒服而已,不用擔心。」

    「真沒事?」

    「沒事。」

    「哦,那就好,你聽著二哥繼續和你說。咦,二哥剛說到哪兒了?」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沒事,那我們從頭開始說……」

    唐麥就這樣在龍鏡澤的聒噪下,等到了夜晚。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南楓館正式開始營業。

    唐麥待在包廂內,第一次見到了古代這種特殊行業的繁華,開業不到一個時辰,南楓館內就被各種歡聲笑語所縈繞。

    龍鏡澤說的沒錯,這裡的男子即便是小倌,也都是姿色最上層的,千姿百態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當唐麥被龍鏡澤帶著,瞧見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說此人也是這兒的小倌時,她差點兒沒被她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噎死。

    但很快,她就適應了,她漸漸的看到的不是這兒的繁華景象,而是這背後巨大的產業鏈,巨大的收益。

    這些,都是她男人的!這一晚上就得有好幾萬的收入吧,那這麼一座小倌館,一年得有多少銀子?

    唐麥喝了一口水,心裡異常愉悅,她就喜歡賺銀子。

    「丫頭,丫頭,快看!」

    就在唐麥沉浸在楚漠陽一年能賺多少銀子的氛圍中時,龍鏡澤突然抓著她的肩膀,激動的搖晃了起來,「看到沒,就是那個男人!就是那個!」

    唐麥順著龍鏡澤的視線望去,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好不容易喝進去的水,衝著龍鏡澤噗的就噴了過去,直接噴了他一臉。

    龍鏡澤抹了把自己的臉,毫不介意道,「丫頭,你是不是也被他驚艷到了?哥就知道,我們兄妹倆的眼光,是獨一無二的。」

    唐麥一口水噴出來,不是被那男人驚到了,而是被那男人的身份驚到了。

    龍鏡澤看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西水!

    打死唐麥都沒想到,龍鏡澤說的很美很魅,傾國傾城的男人,居然是西水!

    西水確實長得很漂亮,一張臉蛋連女子瞧了都要自愧不如,但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丫頭,丫頭,你看,你看,他朝我這邊看過來了,他還朝我笑,你瞧見沒?你瞧見沒?」

    唐麥真想挖個洞鑽進去,她不認識這個人,絕對不認識他。

    「丫頭,你怎麼了?」龍鏡澤激動了半天,就見唐麥低著頭,根本沒回神,不解的開口詢問道,眼中更是染上了一層擔憂。

    「沒事,二哥,我肚子不舒服,我先出去一下。」唐麥真的待不下去了,說完,撒腿就跑。

    西水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唐麥身上,他剛才自然不是在對龍鏡澤笑,但看到龍鏡澤的模樣,心裡也免不得一陣鄙視,就這人,竟然還敢嘲笑他家爺,真是找死!

    唐麥一跑出來,西水就瞧見了她,在唐麥躲開龍鏡澤的視線,走進一間包廂時,西水也跟了進去。

    「唐姑娘,如何?你那二哥看上的是何人?」

    唐麥盯著西水一直瞧,瞧的西水心裡都有些發了毛,小心詢問道,「唐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西水大哥,我二哥,看上的是……」

    「嗯?」

    「——你!」

    唐麥不知道這件事,最終是如何收場的,在和西水說完那番話之後,她就不道德的丟下龍鏡澤,自己跑回了家。

    這麼晚了,她怕回去晚了,楚漠陽會擔心她。

    回到家,楚漠陽還未回來,唐麥坐在屋裡,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她可不覺得,她二哥和西水會有個什麼結果。

    她早就說過,她不排斥兩個男人在一起,但這兩人,著實……

    楚漠陽回來,就見唐麥一個人坐在屋裡發呆,他走上前,她也沒有反應,不由得上前詢問道,「小麥,怎麼了?」

    唐麥聽到聲音,轉過頭,盯著楚漠陽看了好一陣,見他臉上還戴著面具,直接取下來,丟到了一旁。

    臉上的疤痕已經沒了,看到這張熟悉、冷峻,稜角分明的臉,唐麥總算露出了笑意。

    「楚漠陽,說實話,我二哥老那樣說你,你生不生氣?」

    「為何突然這樣問?」

    「你先回答我。」

    「這有何好氣的?」

    「那就好。」唐麥說完,望著楚漠陽的臉道,「楚漠陽,我們明日去一趟宋府吧,我不想你老是這麼被人說。」

    「好,就依你。」

    「不過,你不能就這樣空手去啊,你這樣去,我很面子的呢。」

    楚漠陽一聽唐麥這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我知道你一直憋著一口氣呢。明日,我替你將這口氣全出了。不過,明日,你還是留在家裡,我一個人去,便可。」

    「你想做什麼?」

    「你明日便知道了。」

    唐麥聞言,盯著楚漠陽的臉一直瞧,見他臉上少見的帶上了一絲淺笑,不滿的爬到凳子上,同樣捏了捏他的臉。

    「那好,我等著,你要是讓我不滿意。我就不讓你住我屋裡!」

    翌日,唐麥早早的就醒了,可她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楚漠陽早就不見了,楚漠陽越是不說,他想做什麼,唐麥就越是好奇,畢竟她向來是猜不中楚漠陽心裡的想法的。

    她是答應了不去宋府,可她還是沒忍住,偷偷摸摸的喬裝打扮了一番,潛入了宋府的府邸,躲在大堂屋頂上,就等著楚漠陽的到來。

    但唐麥沒想到,她還未等到楚漠陽,就瞧見了連秀蘭、宋懷清還有紫星,看到這三個人不稀奇,稀奇的是,宋懷清抬手就給了連秀蘭一巴掌,將她整個人打的跌坐在了地上。

    紫星一臉小人得志的瞧著狼狽跌坐在地上的連秀蘭,對著宋懷清就,「老爺,老爺」的叫了起來。

    連秀蘭只是跌坐在地上,沒有一點反應。

    宋懷清和紫星離開前,唐麥還聽到一句,「連你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都管不住,還敢在我這兒對我的人撒野!我留你這個吃白食的在府裡有何用處?你這沒用的女人,還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一點用都沒有!我真慶幸以前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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