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7 文 / 黛小薰
為何要拒絕？
秦雙停下了腳步，轉身望向了蔣方勁，「蔣公子，我們的關係早在十年前就結束了，你回去吧，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秦雙說完，邁開了腳步，蔣方勁卻突然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秦雙微微蹙眉，想掙脫，奈何她的力氣根本不如常年帶兵打仗的蔣方勁。
「蔣公子，請你放開！」秦雙的聲音冷了下來，她不喜歡糾纏別人，同樣的，她也不喜歡別人糾纏她，有些事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沒什麼好解釋的。
「秦姑娘，你不記得了嗎？當年，是你說的，三年後，你若未嫁，我若未娶，我們就成親。如今，十年過去了，我們都還是單身一人，我想娶你為妻，完成當年和你的約定，你為何反悔了，不願嫁了？」
秦雙聽到蔣方勁這焦急的一番話，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她伸手掰開蔣方勁抓著她手腕的手，好笑道，「蔣方勁，有些話，不要逼我說出來，好嗎？你若還記得當年的約定，你就不會另娶！你既然娶了郡主，你為何不好好待她？我原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就算你當年負了我，但我不怪你，我只怪和你有緣無份，但你現在做的這些算什麼？」
蔣方勁依舊不願鬆手，攔在秦雙的面前道，「秦姑娘，我當年是迫不得已的，將在外，軍令如山。」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說了，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的苦衷，但你要是個男人，你要為你做過的事負責！」
秦雙將話說到這一步，蔣方勁終於收回了攔著秦雙的手，站在原地，遠遠的望著秦雙離去的背影。
負責？
若不是為了負責，又怎會有蔣憶秦的存在？
十年了，十年時間，他不敢回來，他竟然回來了，又怎麼忍心再看秦雙一個人在這樣過下去？
若不是為了等他，她為何十年還未出嫁？他不信，她對他是沒有感情的，當年的事，他沒有忘，一日都沒有。
秦雙的拒絕沒有讓蔣方勁退縮和放棄，反而有事沒事的就到秦家來，即便秦家不讓他進去，他也在門口守著，有時候，只是見秦雙一面，也不說話。
蔣方勁的做法，嚴重干擾到了秦雙的生活，尤其是附近的閒言碎語，越來越多，甚至一些說秦雙不識好歹的，有個那麼好的將軍在等她，還在那裡作。
終於有一日，秦雙受不了蔣方勁這樣無聲的糾纏，主動走到蔣方勁的面前，道，「蔣公子，你回去吧，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答應嫁給你的。我的名聲已經夠差了，我不在乎，但是，你想逼得我爹娘跟著我一起被人指指點點嗎？」
「秦姑娘，我回來就是為了你。十年前，我沒有守住承諾，現在，我回來了。我等你，就算十年、二十年，我都等你！」
要說做，蔣方勁什麼都沒做，可就這樣，真的讓人無法喜歡起來。
秦雙乾脆去找唐麥，搬到楚府去住，自己的家都不回了，讓蔣方勁等去，她若是不在，蔣方勁肯定就不會在那兒等著了，附近鄰居的風言風語，過段時間，應該會停歇了。
秦雙突然搬過來，唐麥還有些意外，畢竟這段時間，她都在忙來忙去的幫秦雙找對象，並未去過秦府，也不知蔣方勁在秦府前逗留不走的事兒。
秦雙過來住，唐麥自然歡迎，只是，「秦姐姐，是不是發生何事了？」
秦雙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住在家裡，會讓你秦伯伯和秦嬸嬸愁容不展的。」
唐麥沒有再說話，若是她家小千金二十九歲還未出嫁，她肯定也會急的吃不下飯，更何況，秦姐姐還沒有兩個哥哥罩著。
她倒是可以陪秦姐姐，可等她們都老了呢，秦姐姐現在能找個值得依靠的男人，肯定是最好的。
秦雙搬到楚府，而連三爺這段時間都住在這兒，兩人都住在當作客房的北苑，北苑有四個小院落，兩人居住的位置，只要在樓上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對面的人。
自從前幾日「連生很忙」之後，由於蔣方勁的騷擾，秦雙和三爺有一段時間未見了，秦雙是不願將三爺捲入這件事中，而有意疏遠的。
這日，秦雙在樓上打開窗戶，一眼就瞧見了隔壁院落，坐在院子石桌前的連三爺。
午後的陽光落在那道淡雅的白影上，帶著陽光的色澤和溫暖，他似乎是在看書，遠遠的只能看到他認真模樣的側臉。
連三爺似乎察覺到了視線，抬頭朝秦雙所在的方向望了過去，四目相對，秦雙的臉先是一熱，隨即笑著朝連三爺點了點頭。
連三爺回以一個極淺的微笑，隨即低下頭，繼續看手中的書，只是看了許久，那書硬是一頁都未曾翻過去。
唐麥帶著小千金，過來看秦雙，順便看看院裡缺了什麼，瞧見的就是這麼樓上樓下，兩個院落的對視。
氣氛太過溫馨，她都不敢靠近打擾。
「娘？」小千金見唐麥突然不動了，好奇的抬起頭，望向了她。
唐麥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牽著小千金躡手躡腳的離開北苑，隨即抱起小千金就往書房跑。
「煦之，煦之。」大老遠的，楚漠陽就聽到了唐麥叫他的聲音，還以為出了何事，直到唐麥氣喘吁吁的抱著女兒衝過來，喘著氣道，「秦姐姐和小舅舅好像真的有那意思。」
「那又如何？」唐麥一開始說做媒，只是抱著一隻是抱著一點期望，但楚漠陽是明眼人，更何況他認識連三爺比唐麥認識連三爺還要早，連三爺的心意，他早就看在眼裡，只是連三爺不願表明。
唐麥聽到楚漠陽這冷冰冰的話，有些不高興的道，「煦之，什麼叫那又如何？」
「傻瓜。」楚漠陽見唐麥不高興，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你莫非看不出來，小舅舅早就對秦姐姐有了意思，否則，你當他為何來京城？但他們相識這麼多年，小舅舅都不願表明心意，你認為，你能如何？」
唐麥聞言，陷入了沉默，確實，她能如何？莫非她還能拿把刀，逼著他們成親嗎？
唐麥悶悶的開口道，「小舅舅不肯說出來，是因為他的腿吧。還有那高家七小姐，聽說到現在還沒出嫁，她要知道小舅舅娶了妻，肯定會鬧翻天。到時候，秦姐姐也是不得安生。」
唐麥很糾結，比兩個當事人還要來得糾結，有些時候似乎不是兩個人相互喜歡就能在一起的。
日子還在一天一天不緊不慢的過著，秦雙的婚事依舊沒有著落，轉眼，秦雙在楚府已經住了三日之久，蔣方勁在秦府門前守了三天，卻連秦雙的蹤跡都沒瞧見，他不由得派人去打聽秦雙現在的下落，直到發現秦雙搬到唐麥那兒去了。
許是唐麥的性子太過潑辣，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她，蔣方勁是見識過唐麥的伶牙俐齒的，他若是去楚府守著，被唐麥發現，免不得唐麥的一頓冷眼，他終是沒有去，而是在距離楚府有一段路的地方徘徊，希望能見到秦雙。
自從秦姐姐搬來，已經有三天時間沒有出門了，按照秦姐姐以往的性格，她可不是一個在家待得住的人。
唐麥正奇怪呢，就碰上過來找楚漠陽的西水，對她說，「夫人，我過來的時候，瞧見有個男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徘徊，你認識不？要不認識，還是屬下還是和爺說聲，將人給趕走吧，兩位少爺和小姐都還小，可別被壞人給拐走了。」
「男人？」
「是啊，長得人高馬大的，看臉倒覺得一臉正氣，但屬下一靠近，他就閃身躲了起來，要是好人，用得著怕人見嗎？」
「那男人具體長什麼樣，你和我說說。」
唐麥一問清楚，就判斷出那人是蔣方勁，隨即也明白了秦雙搬到她家來的原因。
秦姐姐根本就是在躲著這個人，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追到了這裡來。
現在玩這種把戲，當年幹什麼去了？
唐麥在惱怒的同時，突然靈光一閃，讓西水去找楚漠陽，她則徑直朝連三爺的院落走了過去。
「小舅舅，小舅舅。」人還未到，聲音就傳開了。
連三爺聽到聲音，讓連生去開了房門，就見唐麥快步走了進來，還對連生道，「連生大哥，我和小舅舅有事兒要談，你可以先出去會兒嗎？」
連生看了連三爺一眼，聽連三爺道，「你先下去吧。」方才躬身退下。
連三爺早已習慣了唐麥的這一性子，只是轉過輪椅，淡然的望著她開口道，「一大早的有何事？」
「小舅舅，你能幫我和秦姐姐一個忙嗎？」
三爺聽到秦雙的名字，眸光暗沉了些許，隨即道，「有話直說。」
唐麥想了想，整理好詞彙道，「十年前，秦姐姐曾經訂過一門親事，後來那人背信棄義，娶了其他女子，如今得知秦姐姐尚未出嫁，他又跑來糾纏秦姐姐。秦姐姐不厭其煩，只好住到這兒來。小舅舅，你能答應我，幫秦姐姐演場戲，讓那男人知難而退嗎？」
唐麥一說出來，連三爺就知道，唐麥說的男人是何人，秦雙的事，他都知道，但演戲，他能怎麼演？
「我腿腳不便，你還是去找別人幫這個忙吧。」連三爺說著，推著輪椅，用背對準了唐麥，不再言語。
被拒絕了。
唐麥望著連三爺的背影，視線向下落在他的雙腿上，突然道，「小舅舅，如果我有辦法治好你的腿，你願意娶秦姐姐嗎？你願意照顧她一輩子，不離不棄嗎？」
「你回去吧，你秦姐姐是個好姑娘，她會遇到更好更合適她的人。」
唐麥聽到這回答，真的很想將連三爺拉過來暴打一頓，「你明明就喜歡秦姐姐，你為何不願承認？你到底在考慮什麼？你以為你這樣不表態，秦姐姐還能再等你幾年？我找了快半年了，這世上就沒有比你更好更合適的！」
回應唐麥的是沉默，唐麥盯著連三爺的背影，恨恨的道，「你別以為你是我小舅舅，我就不敢對你如何了！給我等著，要是以後秦姐姐過的不好，我看你怎麼後悔！你就不是個男人，你藏著掖著，你當你偉大呢！你以為秦姐姐會在乎你的腿，還是在乎高家的人？我告訴你，只要你們敢在一起，我就是讓煦之去造反，滅了高家，我都挺你們到底！馬勒戈壁的，你個王八蛋！」
唐麥罵的聲音太大，以至於，就住在對面的秦雙將她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在了耳中，眼底更是充滿了震驚。
不可否認，她對連三爺有好感，她欣賞他，欣賞他在商場上的魄力，欣賞他身殘志不殘，但那些好感很快就被她扼殺在搖籃中，因為不想再碰觸感情，可她沒想到，連三爺對她也……
唐麥怒氣沖沖的離開了院落，她知道小舅舅有自己的考慮，是為了秦姐姐好，但真要對一個人好，真要愛一個人，在對方也有同樣的意思的時候，說什麼放手，都是狗屁！
唐麥離開沒多久，身後再次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連三爺沒有回頭，只是聲音有些啞然的開口道，「你走吧，去給你秦姐姐找個至少身體健康的好男人。」
「若我不要呢？」
身後的聲音，讓連三爺的身體不自然的僵硬在了原地，轉動輪椅，回過身，看到的是站在門口，眼中帶著無數言語，卻一句話都不曾說的，只是靜靜的望著他的秦雙。
「秦姑娘……」
「三爺，我們認識多久了？」
連三爺望著秦雙，聲音越發沙啞道，「八年。」
「我們還有多少個八年？」秦雙沒有走進，只是望著不遠處那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第一段感情，花了我十年時間；第二段感情，我用十年療傷。你說，我還有多少個十年？多少個八年？」
「三爺，我二十九了，不是九歲，也不是十九歲，是二十九啊。你讓麥兒去給我找個更好的，可你覺得，有誰能不在意我的過去，能真心實意的對我好？」
「你不願說，是因為在乎我的過去嗎？若是，我二話不說，我走！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我這就出去，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填房也好，小妾也罷，便是七老八十的也無所謂，只要你一句話！」
沉默，回應秦雙的是沉默。
秦雙終是笑了，笑的淚流滿面，果然是不該有期望的，期望不會帶來希望，有的只是絕望，痛徹心扉的絕望。
秦雙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轉身，邁開了腳步，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有了感覺，不說，是怕連這個朋友和夥伴都失去，今日，她鼓起勇氣來了，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或許，真的是嫁不出去，沒有要的。
「雙兒！」就在秦雙一隻腳邁出房門的那一瞬間，身後突然傳來了連三爺的聲音。
秦雙頓住腳步，耳邊傳來的是輪椅滑動，急速而來的聲音。
「別走。」他抱住了她，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她。
腰間的手和溫度，讓秦雙低下頭，終於忍不住，回身，抱著三爺，嚎啕大哭。
秦姐姐要成親了。
唐麥還在為連三爺的躲避而氣憤的和楚漠陽鬧脾氣，甚至要拽著他去把天趙國的皇位搶回來的時候，秦雙推著連三爺，一起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誒？」唐麥正纏著楚漠陽鬧呢，猛然瞧見秦雙和三爺一起出現，愣了半天，手還抓著楚漠陽的衣袖，整個人倒掛在他的身上。
「秦姐姐，小舅舅，你們怎麼一起來了？」唐麥狐疑的從楚漠陽的身上爬了下來，站在地上，無比詫異的問道。
秦雙和連三爺對望了一眼，望向唐麥，臉帶笑意道，「麥兒，我們要成親了。」
「煦之，我是在做夢吧？」唐麥拉著楚漠陽道，「你快打我一巴掌，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無法相信，她根本無法相信，她剛跑去問小舅舅，小舅舅還一臉決然的模樣，這才不到半個時辰吧，這不現實，這太不現實了。
楚漠陽沒理會唐麥，而是望向了連三爺，「想通了？」
連三爺看了楚漠陽一眼，點了點頭，伸手緊緊的握住秦雙放在輪椅手把上的手，喜歡她，不是一日、兩日，只是他的腿，還有那高家七小姐，他不希望秦雙跟了他，受委屈，更何況，他並不清楚秦雙的意思。
直到今日，秦雙的那番話，讓他明白了她的心意，這不是單相思，而是兩情相悅，連雙兒都可以如此，他一個男人，還在猶豫，還在考慮什麼？
「煦之，這是真的？」
唐麥冷靜下來，眼中滿是驚喜，眼前的是現實，不是做夢，秦姐姐要嫁人了，嫁給她的小舅舅，變成她的小舅媽。
哈！
秦姐姐要成親了，唐麥高興的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當然她只是想想而已，外面還有一個蔣方勁虎視眈眈的。
秦雙和連三爺一同離開屋子後，唐麥望著楚漠陽問道，「煦之，外面那個怎麼辦？」
「兩個選擇，一現在出去，將事情和他說清楚，他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虧欠和無法釋懷。二讓小舅舅和秦姐姐離開這裡，瞞著所有人，成親。」
「我不想讓小舅舅和秦姐姐偷偷摸摸的，他們又沒做壞事，憑什麼偷偷摸摸的成親。」
唐麥的回答，已經決定了這件事的發展。
和蔣方勁說清楚，秦姐姐現在很幸福，不需要他的出現，十年前，他可以選擇放棄秦姐姐，現在，請他放棄！
蔣方勁徘徊在楚府周圍，沒有等來秦雙，等來的是唐麥和楚漠陽。
他想避開，但唐麥早已看到了他，叫住了他。
「蔣大哥，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秦姐姐不怪你，我也沒怪你的必要。我來，是來告訴你，秦姐姐要嫁人了，嫁給我的小舅舅，他們是兩情相悅的，你要是真的想秦姐姐好，就請你不要再出現。」
「嫁人？你的小舅舅？」蔣方勁明顯不相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秦雙就會決定嫁人，除非這是假的，只是借口，秦雙在躲著他。
「是啊，我小舅舅，他愛秦姐姐，秦姐姐也愛他。他們在一起，很幸福，你回邊關去吧，就當成全秦姐姐，別再回來了。」
蔣方勁看著唐麥帶著笑意的眼睛，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麥兒，你這是在騙我。」
「她說的是真的。」楚漠陽開了口，「蔣將軍，你該清楚，有些事不能勉強，你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否則當年不會為國家，接受那種任務，放棄天龍國的一切。十年都過去了，有些事，你該放下了，這是為你好，也是為秦雙好。」
「指揮使，連你都這麼說？」
以前，楚漠陽在軍營的時候，是蔣方勁的上級，他的為人，軍營內的將士都清楚，他不會騙他，也沒必要騙他。
「蔣大哥，若你真的覺得欠了秦姐姐很多，那你現在就更不該來破壞她的幸福。你要現在離開，我還敬你，拿得起放得下；你要還這般糾纏下去，還想破壞秦姐姐的親事，我真看不起你！」
唐麥和楚漠陽的話，一字一字的刺進蔣方勁的心裡，他也不是十幾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了，他三十多了，經歷過的事，不比任何人少，若秦雙真的能找到良人，他真的該放下了。
「你，小舅舅，是個怎麼樣的人？」
「我小舅舅是個很好的人，他和秦姐姐志趣相投，他們都愛做生意，他們都懂得心疼對方，他們在一起，會很幸福的。」
「如此便好。」猶如瞬間蒼老了十歲，蔣方勁的聲音都變得有些滄桑，他從身上拿出了一根玉簪，對唐麥道，「這是十年前，為她買的，一直沒有機會送出去，若是可以，請你將這東西交給她，當做她新婚的禮物。」
「我會的。」
唐麥接過蔣方勁遞過來的玉簪，玉並不是好玉，甚至還玉簪上還有些許不明顯的裂痕，看得出來，是上了年頭的。
蔣方勁走了，唐麥望著他像是突然被壓垮的背影，恍然發現，時間匆匆，當年的人，當年的事，好多都不在了。
若是當年，他不曾接下那個任務，現在的結局，還如何？
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蔣方勁在秦雙出嫁前，就像二皇子請辭離開了京城，這次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或許，他有過很多錯，也錯過了很多，但最後，他總算像個男人一樣，拿起了放下了，沒有再糾纏下去。
秦姐姐要成親了。
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了，秦望夫婦是知道連三爺這個人的，人倒是個好人，就是可惜了雙腿。
他們本來是不願答應的，畢竟斷一條腿也就罷了，這兩條腿都斷，下半身根本無法動彈，這嫁過去，等於守活寡，一輩子不可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還要照顧連三爺一輩子。
但最終，兩人還是被連三爺的舉動給感動了，也被唐麥給勸服了，更何況，那人是他們的雙兒喜歡的。
成親，這件大事，經過商量，大家都決定放在京城進行，畢竟天趙國是高家的地盤，要是那高家七小姐得知此事，肯定沒辦法繼續。
於是，他們派人將連老爺子一家，包括連秀蘭等人都找了回來，就在京城給秦雙舉辦婚禮。
在兩人決定在一起時，唐麥就開始忙活開了，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安月塵，她是沒辦法了，可指不定那個變態有辦法，但那變態到底在哪兒？還真不知道。就算找到，他是否真的有辦法，是否真的願意出手，還是個未知數，但總是有點兒希望的。
七月的第一天，陽光明媚，熱鬧非常，這日是秦雙的大喜日子，唐麥一大早就去了秦府，幫著秦雙忙活兒。
眼看著秦姐姐換上嫁衣，蓋上紅蓋頭要嫁人了，唐麥忍不住，跑出去，哭了一場，惹得兩隻大的在一旁勸她，一隻小的跟著她一起哭。
明明知道，嫁的是自己的小舅舅，以後的關係會更親，可還是忍不住想哭。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當初果兒看她出嫁的心情。
連老爺子初聽自己的小兒子要娶媳婦了，他是不相信的，畢竟，早在當年連三爺自殘雙腿，他就認了，猛地一聽，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拖家帶口的就從趙京趕了過來。
如今，真到了成親的這日，看著三十多的兒子換上喜袍，居然真的要成親了，老兩口，都是老淚縱橫。
哭嫁、送嫁，花轎在吹吹打打中，從秦府抬到連府，連三爺雙腿不方便，可他非堅持自己去迎親，就連成親的每個步驟，他都沒有落下，他對秦雙的心，秦望夫婦都看在眼裡，滿意了，真的滿意了，就連京城的宅子都是連三爺為成親，特意買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在一群鬧哄哄的氛圍中，秦姐姐嫁人了，成親了，在場的人都高興的在一旁起哄的大叫。
這可是從三年前，麥兒成親之後，辦得又一次喜事，其他人，一個個的，都一大把年紀了，可就是不成親，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拜完堂，送完新人回房，連三爺再出現的時候，在場的可沒人把連三爺當作殘疾人，該有的，一樣沒落下，直到將連三爺灌到七分醉，一個個的往新房裡趕。
新房內，連三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拿過喜婆遞過來的喜秤，挑起秦雙頭上的紅蓋頭。
紅艷艷的喜燭在空氣中散發著溫暖的光，兩人望著對方，相視而笑，臉上都染上了一陣紅暈。
喜婆讓丫鬟端上兩杯以線連柄的酒道，「來來來，新人喝合巹酒了。」
兩人各端起一杯酒，手臂相互交錯，同時飲盡杯中酒，酒一喝完，整個新房也隨即沸騰了起來。
正常的儀式結束了，在場的一群人囔著就要鬧洞房。
還鬧洞房呢，秦姐姐就這麼一次婚禮，能讓這些人給攪和了嗎？
唐麥一聽這話，拿著掃把，帶著三隻小的，將人全都趕了出去，就守在新房前，來一個趕一個，來一對趕一雙，誰也別想破壞。
新房內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秦雙和連三爺兩人。
連三爺的腿腳不方便，連生今日肯定不能待在這兒的，秦雙尷尬了一會兒，手想抬起來，隨即又放下，她是想替連三爺更衣，但她畢竟是個女子，正要主動，未免有些難以動手。
連三爺似乎看出了秦雙的小動作和臉上尷尬，露出了一抹極淺的笑意，「雙兒，無礙的，為夫只是雙腿不便。」
秦雙正在想這句話的含義，三爺淡笑的伸出手，自行脫下了衣物，攬住她的腰，欺身吻上了她的唇。
他只是雙腿沒感覺，這些時日，不動聲色的連三爺，一直在暗地裡考慮，洞房該如何進行，若是一切由他帶著秦姐姐主動的話，或許，會有奇跡出現，也不一定。
窗外，星光璀璨；窗內，人影成雙，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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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姐姐的番外，就這樣了，還有一點兒後續，乃們自己想啊，o（n_n）o哈哈~
接下來是胡黎和蔣方勁的番外，然後再是其他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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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一，女強爽文，女主陰險狡詐，男主腹黑霸道，強強，歡迎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