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088章 連連的打擊 文 / 紅塵幻
咸陽城繁華街道中,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談笑聲不絕於耳。
很快外面傳來了腳步聲,慈濟堂的第一個客人終於到來。
冰兒閉眸假寐,聽到外面馬車與人的動靜,方才微微的睜開雙眸,純淨明澈的眸子攸地一亮。
只見來此的是一個坐著馬車的婦人,身穿華貴的湘繡八片牡丹裙,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衣著華麗的丫鬟,幾人從馬車內走出來站著,渾身上下都是氣派。
「蘇小姐,來客人了。」掌櫃的有些高興,很久沒有看到這樣有身份的人物來了。
「阻住她們,不要讓她們進門,現在不是開張的時候。」冰兒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道。
「為何?」掌櫃的有些詫異地道:「為何不讓她們進門?她們這種身份應該是大人物了!」
大人物象徵著鋪子的名譽,代表著慈濟堂的金錢收益,慈濟堂在咸陽已經很久沒有與這種身份的人打交道了!沒想到剛剛在此地換了鋪子,就能遇到這種貴人,果然是時來運轉。
然而,冰兒嗤笑一聲道:「掌櫃的,大人物,絕不是只看表面的!」
「可是……蘇小姐,如果把客人拒之門外,倘若不進賬的話,我們會賠本的。」掌櫃的有一些擔憂。尤其這裡租金很高,每個月都是以前的十倍,他怕慈濟堂現在承受不起。
「您大概是擔心賬目問題,這個目前只是其次,記得,新慈濟堂什麼時候不關門,陳蝶衣什麼時候名聲不毀,這裡休想掙得一文,不但會賠本,怕還要惹上一堆的麻煩。」冰兒的目光自信,只是微笑著,繼續侃侃而談,更沒有多加解釋。
有這麼嚴重?掌櫃的覺著是不是有些太爭鋒相對了。
「聽我的,慈濟堂目前由我做主。」冰兒的口氣毋庸置疑。
這個……他嘴唇翕動,幾次張口,又欲言又止。
於是,掌櫃的將信將疑安排小廝在門外攔住了婦人,很快那個婦人驕橫跋扈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你們慈濟堂是怎麼做生意的?我們可是慈濟堂的老客人,專程大老遠跑來看病買藥的,難道你們這裡就是這樣對待一個老主顧的嗎?」她的聲音很尖,刻意說自己是老主顧,引得眾人目光通通向這裡看來,甚至有人皺起了眉頭。
「掌櫃的,她並非老主顧對不對?」冰兒問道。
「嗯,第一次看到。」掌櫃的微微蹙眉。
「來者不善吶。」冰兒喃喃的說著。
此刻,夥計已在下面恭敬地道:「夫人,我們慈濟堂剛剛開張,一切都還沒有安排妥當,閣下不如去對面的藥鋪子。」
婦人吊梢眼一抬,冷笑道:「可是我最近在你們鋪子買了藥,居然病人吃壞了肚子,你們該如何給我一個交代?」
「吃壞了肚子,怎麼可能?」夥計吃驚地道。
「這些就是當日的票據,我知道你們是從其他巷子搬過來的。」
「這的確是慈濟堂票據,但是我們沒有見過夫人。」夥計面色驚詫。
「你不認賬麼?你們這兒賣的是假藥,不然怎麼乎突然搬走了,不過我還是追來討個公道,你們一定是理虧的,否則怎不敢面對我這個老主顧?」那婦人得意的尖聲笑著,且罵得起勁,一邊說一邊對眾人叫嚷。
果然來者不善,掌櫃的臉色一變,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驚惶,作為一個醫堂老掌櫃,與陳家做對他就知道會出事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出事了。對方居然找來一些人說慈濟堂內賣假藥,而且在咸陽城最大的街道當中鬧事,且拿出了票據,這件事情雖然是編造的,但自家鋪子肯定會信譽受損的。
就在那貴族婦人指著慈濟堂招牌叫罵個不停,周圍的四個丫鬟時不時幫腔時,整條街道,已經陸陸續續的有腦袋探了出來,見到眾人圍了過來,那婦人居然聲音越發尖利,彷彿罵上了癮。
陳蝶衣在冷笑,順手掏些銀錢給身側的心腹,冷冷道:「這次你找來的婦人很不錯,很好。」如今,為了破壞對方的聲譽,她尋來的人自然看上去像個貴族,而周圍的人來的越來越多,正所謂人言可畏,眾口鑠金,這是她樂見其成的事情。
漸漸的,四周的行人多了起來,掌櫃的臉色一變,「蘇小姐,我們該如何呢?」
冰兒無所謂的站在那裡,淡淡道:「就讓她在大門口鬧著,最好是鬧的人盡皆知。」
「可怎麼收場啊?」掌櫃的覺著對方是不是出的餿主意,這樣子豈不是敗壞了自己的名聲?
冰兒看著對方那跋扈的神情,冷冷一笑,她這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喜歡吃虧,而且這次與陳蝶衣的對抗,更是有備而來的,何況她喜歡享受過程,喜歡慢慢折磨對方,看到對方因為計劃失敗,氣急敗壞,食不下嚥的模樣。最後再給以她致命的一擊!
這就是強大的動物戲弄獵物的手腕。
此刻,冰兒在樓上招了招手,那夥計立刻退了進來,把門關上。
那婦人更加得意了,罵的聲音更大。
周圍的人看到更是指點的厲害。
就在這時候,對面新慈濟堂的門口也傳來另一個婦人的聲音,「我說過你們這裡賣的是假藥,我買回去居然病人吃壞了肚子,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先前那穿叫罵的婦人不由怔了怔,回眸看向對方,發現不知何時對面新慈濟堂門前居然也出現一個婦人,帶著兩個丫鬟,坐著馬車而來。
對方不但聲音與自己有些像,罵人的調調也是如出一轍,甚至連穿戴都是非常相似的,頭上也戴著一朵紅色的牡丹花,幾乎與她一模一樣的人物,看上去有些滑稽。
這兩個婦人本是認識的,這些做仙人跳的,騙人錢財的,自然是互相認得的。而且這次都是有人僱傭她們來的。
她們目瞪口呆的看了一會兒,沒想到這次出來遇到了同行,但想起自己收了銀子,已顧不得什麼,先前的婦人接著道:「你們看看,這些是我買的丹參、白朮、當歸、茯苓、半夏……都是有票據的,這可都是你們慈濟堂的票據。」
怎知對方也在說著:「你們看看,這些是我買的丹參、白朮、當歸、茯苓、半夏……都是有票據的,可都是新慈濟堂的票據。」
先前的婦人臉色一變,覺著為何對方的台詞與自己的一樣?難道說僱主尋了自己,又尋了另外一家?這在這一行最忌諱了,而且對方對付的是新慈濟堂,自己對付的是慈濟堂,是不是當中出了什麼錯兒?若是出錯豈非前功盡棄?她們畢竟來自社會底層,大字不識一個。
那婦人立刻道:「哎呀,快把票據拿來,誰認字的?」
到底是慈濟堂?還是新慈濟堂?她不會弄錯了吧?
旁邊侍婢立刻拿出票據給她,她又問了身側認字的人,折騰了半晌道:「幸好,幸好,好在並沒有弄錯。」她接著抬眸看向那個婦人道:「你一來就對著大門叫叫嚷嚷的,也沒有弄清楚牌子對不對,究竟是慈濟堂,還是新慈濟堂?」
後面來的婦人不由詫異,連忙左右看了看,低低道:「他們給我交代的就是新慈濟堂,難道不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僱主有問題。」兩個婦人忽然有些惱意,如今她們只收了一成的訂金,事成之後的銀子還沒有收呢。
周圍人先前還義憤填膺,此刻卻面容帶著笑意,一副看熱鬧的神情,對著兩個婦人指指點點了起來,「瞧瞧,這些騙子不知從哪裡來的,也不知道慈濟堂招惹了什麼人,居然有人開始故意找麻煩了。」
「真是無恥者無畏啊!」
「今兒居然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
此時此刻,兩個婦人立刻回過神來,見眾人看自己的目光變得古怪了,知道再鬧下去已經沒有意思,連忙和丫鬟一起狼狽的逃了出去。
望著幾人離去的身影,掌櫃不禁輕舒了一口氣,心中的驚惶除了大半。
今天可謂僥倖,要不是後面又出現一個婦人,今兒慈濟堂必定會是顏面掃地。
然而,冰兒直言不諱:「掌櫃的不會覺著僥倖吧,其實,這後面的婦人是我找來的。」
「原來如此,蘇小姐實在有些未卜先知了。」掌櫃的覺著這蘇小姐是不是也太神了。
冰兒卻是在笑,在她得知對方對付自己的手腕後,她在相同的地段勢力尋來另外一批人,安排了一樣的服飾,一樣的台詞,在街道上鬧得沸沸揚揚,實在是非常好笑。
陳蝶衣沒想到本來安排好的計劃居然演成了鬧劇,她轉頭在心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氣得咬了咬牙道:「你從哪裡找來的蠢貨?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蠢的!」
「屬下只找了一個,不知道為何會來了兩個?」那人戰戰兢兢地說道。
「真的只找了一個?」陳蝶衣尤不甘心的問道,畢竟,這個心腹平日還是很得力的。
「是啊,另外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我覺著是她們自己做事不利。」
「那麼,下一步計劃呢?」陳蝶衣已經忍無可忍了。
「小姐,我這就去安排。」那心腹捂著臉走了出去。
兩個婦人的鬧劇剛剛結束不久,掌櫃的還未喘口氣,中午很快又出現了一批人。
只見幾個披麻戴孝的男子抬著一個死人來到慈濟堂門前,眾人個個已是哭紅了眼睛,哭天搶地的大呼道:「你們這些慈濟堂的庸醫,居然醫死人後就跑到這兒來了,你們實在是太卑鄙無恥了。」
「你們慈濟堂總得給我們這些家屬一些說法。」
「賠銀子,就是吃了你們的藥才死人的。」
這群人跪在慈濟堂周圍,弄得旁邊的鋪子生意也不好了,在很大程度上引來周圍老闆的不滿,眾人再次指指點點,紛紛議論,甚至大家覺著都應該聯名提議,讓咸陽城府衙出面驅走慈濟堂。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掌櫃的走來走去。
陳蝶衣這次唇邊冷笑,她特意囑咐了這些人,一定要分清楚慈濟堂與新慈濟堂再做安排,以免出現清晨的囧事。
冰兒卻是燦然一笑,只見她露出如雪如玉的貝齒,慢條斯理地說道:「果然還是這一招,沒有任何變化!」
聽到這番話語,掌櫃的居然冷靜了下來,他直覺得蘇小姐那雙美若琉璃的眼眸,似乎能洞察一切。
下一瞬,事情果然發生了變化,只見周圍突然憑空出現了一群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們,舉著哭喪棒,來到了新慈濟堂外面,一陣大哭,甚至是鬼哭狼嚎,但見這些火山孝子們聚集在新慈濟堂前,聲音完全徹底蓋過了對面那些孝子,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新慈濟堂的大夫居然治死人了。」這些火山孝子個個瘋狂大哭。
「我們的祖父在你這裡吃了藥,居然死了。」
「庸醫!都是庸醫!」
周圍鋪子的老闆們面面相覷,暗忖究竟是慈濟堂,還是新慈濟堂?
若是陳家的新慈濟堂,他們的確惹不起。
如今他們已經都得知慈濟堂與新慈濟堂是兩個鋪子。
也知道慈濟堂與新慈濟堂完全決裂了!
聽到外面亂作一團,陳蝶衣臉色霎時一變,沒想到這些火山孝子出現的如此不是時候,而新慈濟堂內頓時嚇走了一大批的病人。
然而那些火山孝子包圍著前面那些人,且專門有人給這些火山孝子送茶送水,炎炎夏日,那裝成死人的男子被捂在被子下面,真是又熱又捂,大汗涔涔,他幾乎快要昏厥過去,肚子又餓,周圍的哭聲又吵,且已經沒有他們什麼事情,終於忍無可忍,自己從架子上爬了下來,大呼吃不消,在周圍看熱鬧的眾人大笑聲中,狼狽的跑了。
此事立刻傳了出去,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話,而當衙門的侍衛出現後,準備捉拿這些火山孝子,怎知這些人居然一眨眼坐著馬車不見了。
於是,新慈濟堂的名聲一降再降,陳蝶衣心中氣惱萬分。
她從來沒有覺著自己如此失策過,彷彿有一雙眼能識破她所有的伎倆,又彷彿能夠洞察一切,讓她感覺到自己每一次出擊都打在了軟綿綿的棉花包袱上,實在是很無力。
後面幾日,慈濟堂依然是不開張,眾人只是在忙忙碌碌的整理著鋪子,一副高深莫測,你奈我何的模樣。
陳蝶衣有些懼怕了,她已經不敢隨隨便便出手。
只是吩咐讓幾個武功不錯的人盯著慈濟堂內所有人的動向。
而陳蝶衣甚至查閱了裡面所有人的身份,其中一大變化就是出現了一個燕國的蘇姑娘,自從這個女子出現後,慈濟堂就變了個模樣。
但是陳蝶衣並不覺著一個看上去尋常的小家碧玉能有什麼本事,這個女子連金鱗群芳榜都沒有進入,應該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然而,就在她覺著對方不過是一個幌子,不值一哂,而且非常小看對方的情形下,冰兒與青玉已經來到城隍廟外,在眾目睽睽之下,只見冰兒慢慢從身上掏出一大把的銅錢來。拋給了十幾個乞丐。看著乞丐們一擁而上爭搶著錢財。
冰兒慢慢道:「你們不必爭搶,我還要給你們指一條明路。」
眾乞丐詫異道:「小姐有什麼明路給我們指派?」
「你們可知道咸陽城所有乞丐的據點?」
「知道,當然知道。」眾乞丐立刻點了點頭。
冰兒低聲道:「如今慈濟堂新開了一家鋪面,叫做新慈濟堂,是一位大善人開辦的慈善堂,裡面專門就是接待像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可以免費在裡面吃飯,也可以在裡面免費看病,為的就是圖一個好名聲。」
眾乞丐立刻似懂非懂地道:「這麼說,是讓我們大家都去那裡討一碗飯吃對不對?」
「不錯。」冰兒點了點頭。
「那些貴族為了名聲當然如此假惺惺了,可是看到我們那麼多人去還不是要把我們趕出來。」一個乞丐撓了撓頭,滿臉的不屑,「上次我跑去街市酒樓前面討飯,立刻被人打罵了出來。」
「此事無妨,你們本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且這個還需要人多勢眾,一個乞丐當然不行,要有很多很多乞丐才可以,只要她不給你們吃飯看病,大家就在外面齊齊大喊陳蝶衣騙人了,陳蝶衣是假慈悲,她自然會賞給你們一口飯吃的,貴族女子最重要的就是一個臉面,何況你們去試一試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對不對?」街道中,只聽得冰兒的聲音無比誘惑。
「嗯,非常有道理。」這些乞丐平日本來就閒的無事,自然覺著可以試一試的。
「青玉,你領著他們去新慈濟堂就可以了。」
「好說好說。」青玉立刻摩拳擦掌,點了點頭。
很快,五百個乞丐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街上,一路引來無數眾人的張望。
只見乞丐們邊走邊叫道:「聽說新慈濟堂的陳蝶衣小姐人如天仙一般,慈悲為懷,一定對我們非常仁慈的,有吃有喝,有穿有住,又會給我們免費看病,是不是?」
「是啊!是啊!」
瞧見這一幕,眾人的目光不由變得古怪而好奇,倒是想要看看新慈濟堂究竟有沒有那麼慈悲,畢竟五百個乞丐可不是小數目。
只聽青玉道:「去吧,就是前面的。」
新慈濟堂這些日子早已是草木皆兵,一看到遠遠來了五百個乞丐,夥計立刻嚇得關上了大門,說什麼也不敢打開。
「怎麼回事?為何不開門?」
青玉笑道:「既然不開門,就把門撞開,如果不給飯菜,就在外面大吼大叫那些話,知道嗎?如果還不給飯菜,就打爛裡面的一張幾,拿走裡面的東西。你們知道了嗎?」
上百名乞丐齊刷刷地道:「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你們分開合作吧!」
語落,只見這群乞丐居然井井有條的分開,一眾人已在外面嚎叫著道:「陳蝶衣居然不給乞丐看病吃飯,見到我們來了居然把大門關上了!她不是開的慈善鋪子嗎?為何要把我們拒之門外?」
其他乞丐則開始撞門,那紅漆大門轉眼間就被他們給撞開,眾人便一同瘋狂的衝到了新慈濟堂裡。看到乞丐們如潮水般湧來,夥計立刻驚叫道:「你們真是瘋了,青天白日的居然來搶東西,好大的膽子?你們這些乞丐還不快些滾出去?」他的聲音中儘是不敢置信。
外面的乞丐大聲叫道:「陳蝶衣出來,陳蝶衣不是自稱慈悲為懷?為何看到我們這些要飯的也不敢救?」
陳蝶衣在樓上已經呆了,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帶著五百名乞丐來找場子,而她最討厭看到的就是骯髒的乞丐,臭味從一樓漸漸飄了上來,驀然間,她臉色慘白的大聲叫喊道:「來人啊,來人啊,快些去把衙門裡的人叫來,一定要快些!」
此刻,她早已顧不得什麼名聲了,一臉厭棄與驚懼地朝後門方向竄去。
雖然她的人已經跑了,但是新慈濟堂的東西還在。
不一會,夥計與大夫們掙扎著衝出去。
外面還有乞丐在叫著,「陳蝶衣小姐居然不待見我們這些可憐人,新慈濟堂的大夫居然不給我們免費瞧病,大夫居然都跑了,只能自己拿藥了。」
幾百個乞丐如潮水般衝入新慈濟堂中,裡面的的確確有些所謂的提供的慈善之物,這些乾糧立刻被乞丐們奪了去,可惜多數都是一些藥物,不過也勉強能賣些錢,眾乞丐到處搜羅著能賣錢的東西,只聽得裡面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甚至有砸東西的聲音不絕於耳。
藥房的大夫尖叫道:「你們這些賊子賤人,我一定要報官,把你們通通都斬首了!」他還沒有叫罵上幾聲,只見得眾乞丐把他扔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而他還在一直叫罵著,罵的居然非常難聽,一個年輕的乞丐立刻給他甩了一個耳光。
眾乞丐罵道:「陳蝶衣真是太可惡了,居然如此對待我們乞丐,你們還是不是人?」
這時候青玉叫道:「大家走吧,他們已經報了官,以後你們可以逢人便說起此事,那陳蝶衣根本就是一個假慈悲的。」
「的確如此。」眾乞丐覺著自己白跑一趟實在氣不過。
青玉大聲道:「大家放心,真正的慈濟堂給你們準備了飯菜,在城隍廟外面已經做好了,大家回去就可以吃到。」
如此,眾乞丐方才歡歡喜喜的離開,而且回去飽餐了一頓,每人還得到一套乾淨的被褥,這些都是冰兒提供給他們,並沒有打著任何人的名義。只是此後,陳蝶衣辛辛苦苦積攢下的好名聲,居然被一群乞丐給打破了。
……
夜色沉沉,月光朦朧。
慈濟堂的新窗格子上新糊了一層白色的紙,外面天剛剛黑,月光透不過窗戶紙,那窗子顯得彷彿是青色的薄玉。
此刻,青玉看著冰兒,語氣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玉貓公子,你是說禁地裡面有一種服用過一滴,就可以讓人老一歲的泉水?是真的還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目前我需要這種東西。」冰兒認真地說道。
青玉不禁歎息道:「可是我們目前只限在禁地周圍跑一跑,雖然是有些不錯的藥材,可是你說的那種泉水我覺著很難在禁地周圍找到,一定在禁地深處某個地方,而且除非有禁地的地圖才可以尋到。」
「此事看來需要陳千潯少爺的幫助,只有他才有辦法。」冰兒說道。
「此事交給我,我會去一趟陳家,找大少爺幫忙的。」青玉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冰兒微微一笑。
青玉立刻胸有成竹的離開了慈濟堂,冰兒看了一眼對方的新慈濟堂,裡面依然亮著燭火,看來有人夜不能寐,實在很有意思。
忽然,冰兒似笑非笑地望著窗後的人影,「大哥,出來吧。」
只聽得那裡傳來男子的一聲輕歎,「居然被你發現了,我只是夜裡有些睡不著,順路過來看看你的。」身形一閃,從外面走出一個身材修長,容顏俊美的清冷男子。
「真的只是順路?」冰兒甜甜一笑,素手上前摟住了他的肩膀,兩人看上去無比親密。
洛玉離輕輕嗯了一聲,然而,冰兒依然戴著蘇小姐的面具,她昂起頭,湊上前對著洛玉離的面頰輕柔地吻了一口,洛玉離瞧著那陌生的面容慢慢地靠近,莫名的心頭一顫,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不知為何,面對一張陌生的面容做出親密的動作,他自然是不習慣的,雖然他知道面具下的少女才是他真正喜歡的,只是突然間要面對一張陌生的面容,他還是需要適應一番,且無法自若的做出平日那些放肆火熱的舉動,必須要適應片刻,雖然說愛一個人,是愛對方的全部,包括對方的偽裝。但是這個不是一蹴而就。相同的,若是自己告訴她他是蕭琅,只怕她也不能夠一下接受這個現實。
畢竟,一個平日熟悉的面孔比一個平日陌生的面孔更加難以接受。
於是,他的內心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
此刻,冰兒慢慢地取下了面具,露出一張本來優雅精緻的面容,低低輕笑道:「大哥,現在慈濟堂與新慈濟堂勢同水火,對方有很多探子埋伏在周圍,你出現在這裡可不方便呢!」
說著,她便覺著被男人攬入了懷裡,男子的胸膛有些火熱。
「哥,已經好晚了。」
「不晚,我就抱抱你。」說著他的手忍不住輕輕撫摸著她如雪的肌膚。
這個男人,如今真是食髓知味了,一點都沒有以前君子般的樣子,但見冰兒輕輕地伸了個懶腰,露出完美的體態來,那不贏一握的腰肢正握在他的手中,而她便感覺到身後有個突起正頂著她,而她便對著哪裡狠狠坐壓下去,身後立刻傳來「嘶」的一聲。
「輕點坐,要斷了。」洛玉離忍不住道。
「名劍如何會斷?」她勾起嘴唇,她回眸便對上了痛得俊臉有些扭曲,正一臉無奈地看著她的洛玉離,看著這個風華冠蓋整個七國的儒家君子,她覺著世間女子能看到他這般狼狽模樣的,如今也只有自己了,想到這兒她居然覺著非常高興。
「小別勝新婚,真的好想……」洛玉離腦袋埋她的肩膀上,一臉慾求不滿的模樣。
「大哥,你今兒真不能留下。」冰兒歎息,「哥,琳琅閣最忌諱的就是在任務中做這種事情,被人發現了,誤會了可如何是好?」
洛玉離不由臉色一沉,他還沒有坐下來片刻。
冰兒依然還在催著他道:「快走快走,陳蝶衣一直派人監視著慈濟堂,你這是在破壞任務,你可是琳琅閣的精英,如何能犯錯?」
「好吧!丫頭一定要聽話,自己小心些。」洛玉離伸手在她屁股上輕輕拍了兩把,兩人成為夫妻,其中至關重要的一方面,就是要多多體諒對方,不僅在性格脾氣上體諒她,還有在平日裡,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能夠接受、能容忍。倘若不能,就最多只能相愛片刻,而不能廝守終生。
洛玉離無奈歎息一聲,身形一閃,人影已經站在高高的屋頂上。
他幾個縱身飛去,對面的探子見狀臉色一變,暗道這個男人神出鬼沒,比起那先前看到的兩人只有過之而無不及,此等輕功,何人能及,慈濟堂的背後果然有著非常強大的勢力。
不行,一定要告訴陳蝶衣小姐不可,讓她小心防範。
聞言,陳蝶衣不由冷冷地一笑,「原來如此,那個蘇小姐不過就是一個幌子罷了,真正背後的主兒還沒有出來。」她覺著自己以前果然是有些疑神疑鬼了,那個看上去容貌不值一提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背後能夠操縱一切的罪魁禍首。
「蘇小姐?哪個蘇小姐?」陳八郎有些奇怪地思索著。
「還有哪個?自然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陳蝶衣有些氣惱的看著陳八郎。
「陳蝶衣小姐,這個女人我可沒有興趣。」陳八郎沒想到自己那個根本看不上的女人,居然會是慈濟堂的另一個股東。
「不論那個女人你喜不喜歡,不過既然與你有關,那麼你都應該好好地管一管你的未婚妻。」陳蝶衣有些氣惱地說道。
------題外話------
這個月實在是事情太多,不知道怎麼那麼悲催,明日家裡人要做手術,據說還要排隊,時間不知道,所以我也說不准更文時間,這些天因為常常外出,又忙,沒有存稿,更文時間都亂亂的,實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