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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60 神秘人 文 / 狐姝

    所有的郎中都無能為力,只能搖頭。

    「沒用的廢物。」蕭寒羽低沉而陰暗的聲音響起,他不敢太大聲,怕吵醒冷半夏,其實再大聲她也是聽不到的。

    知縣也一起跪了下來,空氣清冷,可是他的額頭卻滿是汗水。

    不停的磕頭:「皇上息怒,奴才一定會找遍名醫來醫好皇妃娘娘。」這可是他飛黃騰達的絕佳機會,他不想一輩子都窩在這個窮山村裡。

    抬起一腳,將知縣踢了出去:「還不快去,如果醫不好皇妃,朕誅你九族。」

    蕭寒羽是被急暈了頭了。

    冷半夏的耳疾本就有些日子了,再加上左耳更是年長,他甚至有些絕望了。

    聽到誅九族一詞,知縣再無其它心事了,只想一心找到郎中醫好冷半夏。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爬了出去,他那個悔啊,原來不是天上掉餡餅了,而掉下一塊石頭,剛好砸在他的腦袋上了。

    而且還沒砸死,半死不活,卻活不成。

    因為殺阡雪給了冷半夏一巴掌,蕭寒羽憤怒之極,派了兩名暗衛輪流折磨他,將他綁在地牢裡,上刑,不為什麼,只為了給冷半夏報仇。

    而此時的殺阡雪眼底通紅,無論什麼酷刑用到身上,都是半聲不哼。

    他告訴自己,只要能活著,一定要替夏雪報仇。

    殺家,歷代以守護血劍堂為己任。

    曾經有一時,他也有過異心,可是在他知道夏雪是男子之身時,一股異樣的感情升上心底,他才突然明白,原來,他厭煩了童歌依,有他的背叛,更有夏雪的緣故。

    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心種在了夏雪的身上,當他是女兒身份時,他只會厭煩夏雪的身份,想替代他。

    只是,當冷半夏出現,夏雪的身份揭曉,他卻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這一輩子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夏雪,那是一份來自心底的愛戀。

    在誅九族的力量面前,知縣可是動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現在的蕭寒羽雖然在他的地盤上,有那麼一句話,強龍難壓地頭蛇,卻因為蕭寒羽帶在身邊的大軍數量之多,他即使想來一個魚死網破,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終於在天亮之時,知縣請來一位白髮飄飄與眾不同的郎中來。

    似乎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抹希望。

    而此人卻是知縣隨便在大街上撞到的。

    其實和平日裡招搖撞騙的人挺像的,可是知縣真的無路可走了。

    這小鎮不大,所有的郎中都請來了。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只是這人一進到偏廳,就讓蕭寒羽僵了一下,此人身上的清貴之氣雖然極力掩飾,卻依然瞞不過蕭寒羽。

    他沒有說什麼,而是全身戒備的看著來人,微微移動了一下身子,卻將冷半夏護在自己的保護範圍之內。

    在鳳凰嶺附近出現什麼人都不奇怪。

    來人先替冷半夏號脈,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半晌也沒有說什麼,他是知道眼前人的身份的,卻沒有半點懼意,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

    倒有幾分冷半夏的氣質。

    讓蕭寒羽有些眼花。

    白鬚之人抿了抿唇,似乎在考慮什麼,又淡淡的看了知縣和蕭寒羽一眼:「這位夫人的筋脈被震斷,怕是難以醫治。」

    聽著白鬚之人的話,蕭寒羽狠狠握拳,這是所有郎中說過的話。

    正要發作。

    那人又淡淡開口:「不過……」

    卻是有意不將話說完。

    「不過什麼?」蕭寒羽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身份,猛的起身,抬手扯了白鬚人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快說。」

    隨時有殺人的衝動。

    對於蕭寒羽的怒氣,無人敢上前阻攔。

    「皇上息怒,救是救,不過怕是難於登天。」白鬚人的聲音一如繼往的清冷。

    甚至讓蕭寒羽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昏睡了一個晚上的冷半夏此時卻睜了睜眼睛,她聽不到四周的吵鬧聲,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一下,跪了一地的郎中,和發火要殺人的蕭寒羽。

    不過只是一瞬間的驚詫,便恢復了平靜如初。

    只當一切不存在一般。

    「殺阡雪怎麼樣了。」而冷半夏卻淡淡開口問了一句。

    這話讓本來就想殺人的蕭寒羽怒火更甚了幾分。

    如果不是他努力壓制,他真的怕自己再將冷半夏傷害。

    「精神不錯。」白鬚人卻淡淡笑了。

    冷半夏說了一句話,便不再言語,她知道,即使蕭寒羽回答了自己,也是聽不到的。

    此人的表現讓蕭寒羽竟然忘記了發火,鬆了鬆手,不去看冷半夏:「說,怎麼樣能醫好她?」不容抗拒的語氣。

    彷彿說,你敢搖頭,朕就要了你的腦袋。

    「鳳凰嶺。」白鬚人卻故作神秘極小聲的說道。

    「什麼意思?」蕭寒羽將他整個人鬆了開來,一邊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退下的手勢。

    鳳凰嶺的一切不能讓更多人知道,他突然覺得這個人似乎是有意來此的。

    戒備之心更濃了幾分。

    隨時準備出手,如果眼前的人敢耍什麼花招的話。

    「得到鳳凰家族的鳳凰之力,這位夫人便可以恢復如初。」白鬚人的話仍然說得淡然。

    渾不在意的樣子。

    冷笑一聲,蕭寒羽直直瞪向白鬚人:「說得容易。」

    他剛剛才下山,怎能不知道那裡面的危險和艱險,隨即瞇起眼睛:「你是誰?」

    殺意四起。

    將整間偏廳都籠罩進殺氣中。

    「皇上不必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可以幫你得到鳳凰之力。」白鬚人一臉正經,一字一頓的說著。

    偏廳裡沒有人,而冷半夏,他們是放心的,畢竟她什麼也聽不到。

    即使能聽到,蕭寒羽也不會防備她的。

    他對冷半夏是又愛又恨,卻又想用自己的真心打動她,所以,他一向都是矛盾的。

    即怕她對自己不利,又希望她能幫助自己。

    就像當年,推翻蕭清時一樣。

    那時,是他記憶中最美好的時光,即使那時的他是無力的。

    他卻有冷半夏。

    有她在自己身邊。

    看著面前的白鬚人,蕭寒羽眼中的冷寒越來越甚,毫不掩飾,隨時都會暴發:「如果想活著離開這裡,最好說清楚。」

    「我敢來,就不怕。」白鬚人鎮定如初。

    手按上腰間的長劍,蕭寒羽輕輕瞇眼,他不喜歡看不懂的東西,寧可毀掉。

    此人來歷不明,卻似乎對自己太過瞭解,這樣的人更不能留。

    即使他能醫好冷半夏,也不能留。

    他能有今天,也是因為夠狠。

    而床上的冷半夏則獨自起身,不顧一旁的兩個人,理了理衣衫,推門便走。

    正要解決白鬚人的蕭寒羽一急,看眼前的人,應該身手不一般,自己稍有差池,便會有危險,而冷半夏的動作卻讓他心底一痛。

    她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位夫人,且慢,冷將軍讓在下轉告幾句話。」不等冷半夏推開門離開,卻聽到有人在與自己說話,滯了一下,自己明明聽不到任何聲音的。

    可是這句話……

    而且是提到了冷將軍。

    冷將軍,應該就是冷冉吧。

    慢慢轉身,看向身後的兩人,白鬚人還與蕭寒羽對峙著,似乎一時間蕭寒羽也難以抉擇了。

    第一次,讓他要殺人的時候猶豫了,因為他感覺到了周圍空氣的震動,這種震動與平時的內力不同,若有若無一般。

    卻真實的存在著。

    這證明眼前的人實力之強。

    他驕傲,自大,卻從來不會小瞧對手。

    此時,就算他佔了先機,怕也無法將眼前的如何。

    如此高人,如果想加害自己,根本不用費盡心機。

    想到此,他漸漸隱了殺氣,也看向突然停下來的冷半夏。

    有些不明所以。

    「你真的能醫好我的雙耳?」冷半夏抬起下顎,直直對上白鬚人。

    「我不能,不過,得到鳳凰之力,你便可以恢復如初。」白鬚人沒有動,也沒有張嘴,但冷半夏就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此時的蕭寒羽也是靜觀其變。

    「如何得到鳳凰之力?」冷半夏又問了一句。

    她似乎只是問,彷彿不在乎面前這人會不會回答,即使回答她也聽不到吧。

    而白鬚人的答案當然會說給蕭寒羽。

    蕭寒羽當然想進鳳凰嶺,也想得到鳳凰之力,可是他卻不敢輕易的相信這個人。

    看著冷半夏,蕭寒羽突然無力的,他知道,此生,冷半夏就是自己的劫,無法避開的劫,也是自己願意面對的劫。

    收回按在劍上的手,蕭寒羽微一低沉:「好,如何進鳳凰嶺,朕說的是進山莊。」

    白鬚人笑了笑,隨意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錦囊,微一抬手扔到了冷半夏的手中:「都在這裡面。」

    一邊整了整衣衫,沒有看冷半夏,也沒有看蕭寒羽。

    冷半夏卻清楚的聽到:你的父親將會在半年後登基為帝,他當年與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不想他死的太慘,或許你可以救他,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他。

    緊緊握著手中的錦囊,冷半夏狠狠咬了一下牙,關於冷冉的消息,半年前,她在蕭儀宣那裡知道一些。

    可是沒有想到,時隔半年,他竟然要登基為帝。

    這讓她簡直不敢相信。

    不過,聽此人的語氣,似乎,冷冉要登基為帝並不是好事,還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她想問,這一次來幫自己也是自己父親的意思嗎?卻礙著蕭寒羽在場,沒有辦法問出來,她也不會他那種詭異的說話方法。

    可以讓人不用耳朵就能聽到。

    蕭寒羽也緊緊皺著眉頭,就在冷半夏和他都在走神之際,白鬚人微一抱拳,人影一晃,已經消失在兩人眼前。

    門打開了,又無聲的關上。

    如果不是蕭寒羽眼力極好,甚至會以為白鬚人是憑空消失的。

    那樣,他會以為此人非人類,而是鬼怪的。

    至於神鬼一說,這個年代是有的,由不得你信或不信。

    待回過神來,蕭寒羽上前握了冷半夏扶在門上的手,微一用力,將她拉回自己懷裡,然後將門關好,坐到桌前,在紙張上寫道:要想殺阡雪活著,最好不要離開我。

    就一句話,眼底堅定如初。

    握了握拳頭,冷半夏隨手將錦囊扔向蕭寒羽,同時用力掙出他的懷抱。

    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會讓她心甘情願。

    與此同時,輕輕搖動手上的鈴鐺,這裡離鳳凰嶺非常近,她可以招來無數的冤魂,用這些亡靈來對付蕭寒羽。

    只是不等鈴鐺響起,蕭寒羽已經抬手點了她的穴道,讓她一時間無法動彈。

    「半夏,是我傷害了你,可是,我也只是愛你。」蕭寒羽彷彿自言自語,其實也就是自言自語,因為眼前的女子什麼也聽不到。

    直直站在桌子前面,半邊身子還在蕭寒羽懷裡,冷半夏恨恨咬牙,狠狠瞪著蕭寒羽。

    她眼底的倔強半點都沒有少:「放了殺阡雪,放了童歌依。」

    現在的冷半夏不想再連累任何人了,血劍堂因為自己再一次受到重創,或許,這一次,血劍堂徹底從江湖上消失了吧。

    她自責,只剩了自責。

    本來那幽怨不明的恨意,再加上蕭寒羽刺死夏雪,打聾她的右耳,又平了血劍堂而漸漸加深了恨意。

    她覺得眼前的男人不僅僅是可怕,簡直就是狠毒。

    白白的宣紙上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蕭寒羽的表情已經恢復了一慣的冷清,一副高高在上的清高,眼底卻帶著深深的愛意。

    還有淡淡的無奈。

    只有在面對冷半夏時,他才會有這種無奈感,甚至是無力感。

    「你無恥,無情,我恨你……」冷半夏大聲的喊道。

    而蕭寒羽此時卻將錦囊打了開來,裡面是一張羊皮紙,他快速的看了一遍紙上的內容,輕輕皺眉,然後,嘴角扯起一抹笑,那笑若有若無,卻讓人感覺到冰冷。

    隨即將羊皮紙捏在手心,下一秒,只剩了碎片。

    冷半夏只能恨恨的瞪著他。

    她知道,他們早就回不去從前了。

    蕭寒羽沒有立即上鳳凰嶺,而是帶著大軍回了都城。

    一路無話。

    殺阡雪被押在都城的天牢裡,每天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卻又不會死去。

    只因為他打了冷半夏一巴掌。

    童歌依跪在大殿裡三天三夜,他不求蕭寒羽會饒了自己,他只是求他放了殺阡雪。

    冷半夏再次被禁足,在醉芳齋裡,宮女太監每日進進出出,卻是自從到了都城,蕭寒羽從未出現過。

    他又開始了忙碌。

    他是一國之君,當然要處理政事,這很正常。

    只是冷半夏卻知道,他一定是在準備再次鳳凰嶺的。

    想到傳說中的鳳凰之力,冷半夏輕輕倚在長椅上,或許,只有得到鳳凰之力,自己才能救自己的父親,才能有力量與蕭寒羽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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