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83 大結局 文 / 狐姝
戰爭持續了整整一個月，冷半夏並沒有親自上戰場，因為所有人都不同意她的舉動，這其中包括蕭寒羽。
那日冷半夏離開龍乾殿後，蕭寒羽心頭疼痛，身上又有傷口，不過，他微一猶豫之後，還是起身去了後殿。
那裡暫時由血劍堂的人居住，夏雪和殺阡雪也都在那裡。
蕭憶雪的皇位被奪之後，也將地牢中的童歌依和阿呆放了出來，此時也都在血劍堂裡。
在後殿看到冷半夏正一臉猶豫不決，蕭寒羽忍不住問清了一切，他想知道，冷半夏猶豫的是什麼。
雪千孤看著冷半夏複雜的神色，還有那蒼白的臉，有些不忍，每次提到鳳凰之力，她都會心事重重。
「我會長生不老。」終於冷半夏將心裡的秘密說了出來：「最少也能活一千年。」
蕭寒羽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卻看到冷半夏的臉上並沒有愉悅，而是十分痛苦，有些不解：「這樣……不好嗎？」
夏雪和雪千孤對視一眼，紛紛找借口離開了。
看著蕭寒羽，冷半夏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長生不老，千年不死，的確很多人都是夢寐以求的。
可是她並不想要，因為她怕那樣會沒有勇氣和愛人在一起，然後看著愛的人死去。
那樣是太痛苦的事情。
人都會有固執的一面，冷半夏固執的就是此事。
「如果我們相守了一輩子，突然有一天，你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冷半夏不看蕭寒羽，輕輕開口說著。
她說的是如果，可是這會成為事實。
聽著冷半夏的話，蕭寒羽隨即明白了一切，他知道冷半夏在害怕什麼了。
他想勸她，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的確，對於任何人來說，這件事都無法接受吧。
「我們……還有來世。」終於蕭寒羽無力的說了一句。
搖了搖頭，冷半夏看了看窗外，沒有回答。
來世，會是什麼樣子，所有人都無法預知，她只想要今生，不想賭來世。
「我會保護你一輩子，守護玉衡一千年。」冷半夏終於再次開口，卻帶了幾分決絕，這話早晚要說，既然，兩個人都開始面對了，那麼不如一次性說清楚。
痛就痛到徹底。
「不，我不要。」蕭寒羽用力搖頭：「這些都不是我要的。」
他臉上的痛苦在緩緩加深，是那種無奈，無力，還有無助，深深的刻在他的臉上，眸子裡，連那深邃的黑都淡了。
這種痛是無法言喻的，彷彿心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血在一滴一滴的流淌出來，卻無法死去。
那種痛是可怕的，是附骨的，是揮之不去的。
冷半夏也痛，她的痛不比蕭寒羽少半分：「我會將……孩子留給你。」
「為什麼會這樣，我們將鳳凰之力還給鳳凰家族好嗎？」蕭寒羽抬起臉，看著冷半夏，一臉認真的說著。
他寧可什麼都不要，也要與冷半夏廝守在一起。
淒苦一笑，冷半夏不敢去看蕭寒羽，這些日子，她何償沒有想過，甚至對雪千孤也提出過此話，可是換來的只是雪千孤無奈的笑。
承了鳳凰之力，除了死，根本沒有辦法擺脫這一切的。
而冷半夏卻死不了。
「寒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們改變不了這一切，那麼，我們就珍惜現在在一起的日子好嗎？」冷半夏咬了咬唇，看到蕭寒羽痛苦，她的心也彷彿被絞緊了一般。
痛，只有痛。
可是真的別無選擇。
而且她的腹中還有孩子，她不能放棄這一切，也不能一走了之。
蕭寒羽眼底閃過一抹光亮，隨即消失，雙拳緊緊握了，想上前摟緊冷半夏，卻猶豫了一下，他不要一時間的擁有，所以，他要想盡一切辦法。
他蕭寒羽的人生裡沒有別無選擇。
即使用這天下交換，他也要找到與冷半夏相守一生的辦法。
「好。」
不過蕭寒羽還是答應了冷半夏，用力點頭，那樣沉重而痛苦。
痛苦到有些無法負重。
側過身，抬手撫上蕭寒羽的臉龐，那樣輕柔的漫過他的五官，她要在有限的日子裡記住這個人的好。
以免這千年的歲月太孤單。
御書房。
「報，蕭憶雪將軍在昨日的戰役中與敵人同歸於盡。」一封八百里加急遞到了蕭寒羽面前。
蕭憶雪沒有離開，而是掛帥帶兵對抗天權的大軍，一個月過去了，蕭儀宣帶領的百萬天權大軍已經由皇城節節敗退，退至了邊境。
只是蕭儀宣仍然不放棄攻打。
因著冷冉和木傲城的戰術了得，讓蕭儀宣損失慘重，至今為止，死亡人數已經達到二十幾萬。
從小到大，他就想與蕭寒羽爭一切。
只因為蕭寒羽奪走了他的冷半夏。
其實他是無慾無求的，即使自己的父親那樣喜歡江天，喜歡天下，他始終都沒有插手過。
直到冷半夏三歲那年嫁入宮中為後，從那時起，他才覺得，如果自己不爭，一切都會失去。
可是爭了這麼多年，冷半夏的心卻始終都在蕭寒羽的身上。
或許，是他對這天下投注了太多吧。
坐在主帥營帳裡，蕭儀宣臉色有些過份的蒼白，其實他現在回頭，回到天權，他一樣君臨天下，萬人之上。
一切都不晚。
只是從此，他與冷半夏再無關點關係。
想到離開時，冷半夏那疏離的目光，他的心就好痛，是的，那日蕭憶雪綁她在火海中，他沒有捨身相救。
這一次就足以拜他永遠出局了吧。
心裡明明都知道，就是無法接受現實。
「明日，冷將軍會和木將軍在前方會合，這一仗，就在這裡結束。」一直支援後方的阿呆指著手中的地圖，和童歌依對面而坐。
「我們連夜出發，應該能趕得上，雖然血劍堂的兩萬人馬力量太弱，但是我們做破壞工作還是最拿手的。」童歌依美貌依舊，只是臉上沒了那份陽光的笑，眼底沒了往日的自信。
因為他已經徹底的失去的殺阡雪。
他知道，他們沒有以後了。
有的，只能是回憶。
天色微曦，蕭儀宣已經手持長劍，一身黑色武士裝站在了千軍萬馬面前。
對面，是一排排玄色鐵甲的戰士，都手持長槍，威武蕭殺。
冷冉和木傲城則都騎在馬背上，面色威嚴。
一個月來，雙方的將領是第一次面對面。
而今天，則是這場戰爭的結局。
蕭儀宣就算穿著一身武士裝，仍然溫潤如昨，他真的適合謀略，而非親自掛帥。
靜，十分安靜。
所有士兵的臉上都帶著滿滿的殺氣，這一個月來，讓他們染上了血一樣的驍勇，這種在戰場上摸打滾爬活下來的士兵，才是最強的武器。
特別是隨在冷冉的手下，更讓他們士氣滿滿。
而反觀蕭儀宣身後的軍隊，因為連連敗退，已經沒了面對敵人的勇氣。
「木傲城，今日我們換換戰術如何？」蕭儀宣臉色平靜異常，淡淡開口，語氣裡卻帶了幾分挑釁：「半夏一直喚的儀宣哥哥，也喚你傲城哥哥，只是我們從不知道，在她心裡，誰更重要。」
木傲城皺緊眉頭，他亦沒有想到蕭儀宣會如此。
本來他已經布好了隊列，一會兒交戰，穩贏不輸的。
「傲城，這是在戰場上，不能意氣用事。」冷冉卻覺得不妥。
「怎麼？沒膽？」蕭儀宣知道冷冉用兵如神，也知道他在戰場上從不受外界事情的干擾，忙用激將法試探木傲城。
畢竟他從小看著木傲城長大的，這個人秉性，他也深知一二。
「不可以。」冷冉有些急，戰前就怕生出枝節來。
這個蕭儀宣，他與之共事六七年，也是十分瞭解的。
看了看冷冉，再看一臉鄙夷的蕭儀宣，木傲城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長劍，一邊笑道：「冷將軍，就在開戰之前，讓我們了卻了彼此的恩怨吧，一會兒，交戰時，我們也能放得開。」
一邊說一邊跳下馬背，緩緩向前走去。
這邊蕭儀宣也動了。
兩人都是長劍，劍尖相交，便是全力出招，招招致命，招招都撿對方的要害，木傲城不會手下留情，蕭儀宣更不會。
劍舞成了一團影子，讓人看不真切兩人的動作，而且此時，就算要插手，也已經晚了。
冷冉眸底冰冷異常，手亦按在腰間的長劍上。
兩方的士兵分別吶喊著，氣勢如宏。
影子散了，沙塵滿天。
到風沙散盡，兩旁的士兵都沒有了聲音。
人們看到，蕭儀宣和木傲城對立而站，兩人只隔了幾步之遙，蕭儀宣的劍已經收回了腰間，木傲城也將劍收回劍鞘。
一時間，似乎沒有分出勝負。
卻是下一秒，蕭儀宣的胸口處鮮血噴湧而出，而他再也沒有支撐住，斜斜倒了下去。
對面的木傲城則吐出一口血來，卻直直站在那裡，沒有倒下去，到冷冉上前時，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氣息。
天權領帥戰死，所有士兵一時都亂了手腳。
有上前砍殺的，有扔了兵器逃跑的，更有跪下來投降的。
幾位軍官看著混亂的場面，都歎息了一聲，這一次，徹底的敗了。
冷半夏正在花園曬著太陽，蕭寒羽一臉低沉的走了過來。
有些異常的上前握了她的手，臉色極為認真，眼底帶了絲絲的悲淒，讓冷半夏的心揪緊了一下。
「天權撤兵了。」
這是蕭寒羽的第一句話。
冷半夏知道還有下文，只是心底已經抑制不住有些痛了。
「傲城……犧牲了……」蕭寒羽是從牙縫裡崩出這幾個字的，拳頭握得咯吱響，指節已經泛白，額頭青筋暴起。
「怎麼會這樣？」冷半夏猛的站起來，臉色更蒼白了。
緩緩閉了眼睛，蕭寒羽也蒼白著臉色：「與……蕭儀宣決戰，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四個字在冷半夏的腦海裡不停的迴盪著，下一秒，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趕來的夏雪和雪千孤都臉色不善的瞪著蕭寒羽，特別是夏雪，他本就與蕭寒羽之間有著深仇大恨，此時更是不爽了。
「她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雪千孤一身白衣，長髮也用白色的髮帶束了，木傲城是他的愛徒，他也是心痛的：「可以說，她與傲城從小一起長大的。」
所有人都不接話。
這個消息太沉重了。
玉衡王朝恢復了往日的強盛，蕭寒羽再次接手朝政。
只是木傲城犧牲的陰影卻籠罩在皇城上方，淡淡的悲涼。
那幾日，接連下著小雨，稀稀瀝瀝，不停。
蕭憶雪和木傲城都被葬進了皇陵，蕭寒羽親自在他們的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大軍回到皇城後，阿呆和童歌依先進宮看望了冷半夏，沒有勸說什麼，倒是見到這兩個人，冷半夏的情緒也好轉了幾分。
「你還……在想著他嗎？」
聊了半晌，冷半夏突然問了一句，她與童歌依之間的革命感情是很深厚的。
童歌依那出色的五官上立即蒙了一層霧氣，有些哀怨，卻搖了搖頭：「我尊重他的選擇。」
一旁的阿呆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你恨他嗎？」突然童歌依又問了一句，眼底有幾分期待，他不希望冷半夏會恨殺阡雪吧，雖然當初殺阡雪的確太過份了。
現在他已經知道錯了，而且為了冷半夏，亦上了戰場。
「恨……」冷半夏笑了笑：「不恨了吧。」
恨又如何，即使那些誤會都解開了，她與蕭寒羽之間也沒有了未來。
自童歌依和阿呆回宮後，冷半夏就發現，蕭寒羽失蹤了，整個皇宮裡都沒有他的影子，她問太監總管，卻得到皇上最近很忙的答案。
至於在忙什麼，沒有人知道。
冷半夏有些疑惑，就算再忙，晚間也要睡覺的，現在的皇宮沒有一個妃子，他除了回到龍乾殿，似乎沒有其它去處了。
夏雪和雪千孤每日都會出現，問他們兩人，更是一問三不知了。
最後，冷半夏只好無奈的放棄了，算了，隨他去吧，他的心裡一定也不好過。
冷半夏生產的日子近了，這幾日太醫天天要跑龍乾殿十幾次，就怕這皇后娘娘肚子裡的小傢伙出什麼問題。
當然皇后娘娘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他們的腦袋也保不住的。
產婆已經走進了冷半夏的臥房，夏雪，雪千孤，殺阡雪，童歌依和阿呆分別站在殿外，都一臉擔憂。
「該死的蕭寒羽，他打算孩子會走了再回來嗎？」夏雪終於暴發了，聽到冷半夏一聲聲壓抑的呼痛聲，他受不了了。
「願賭服輸，你既然答應幫他照顧半夏，就要堅持到底。」雪千孤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
他知道蕭寒羽會回來的，他那麼努力就是為了和冷半夏長廂廝守。
「皇上回來了……」突然童歌依歡呼一聲。
隨著他的喊聲，所有人都看向殿門處，一身風塵僕僕的蕭寒羽手中握了一個錦盒快速走了進來，直衝進了冷半夏的臥室。
「皇上，不可以進去……會不吉祥……」太監總管傻了，卻沒能攔住一臉傻笑的蕭寒羽。
「他說服如風了……」雪千孤有些愣，像是在自言自語。
夏雪不明所以，皺眉。
裡面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蕭寒羽手上拿的是軒轅杯，可以轉承所有鳳凰之力，只要在孩子生出的瞬間，讓軒轅杯承了半夏身上所剩的鳳凰之力，然後再轉給本就有鳳凰之力的嬰兒，半夏……就是平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