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與眾不同 文 / 慕慕悠
第一百零九章與眾不同
當柳慕雪開著悍馬到了演播廳外,不僅停車場裡早已爆滿,廣場上的人流更是摩肩接踵,尤其是那塊巨大的電子屏幕前,密密麻麻的人山人海,柳慕雪一時間看傻了眼,完全沒想到區區一個選秀的挑戰賽既然已經有了仿若天皇巨星般的號召力。()
眼見這裡已不可能找到停車位,柳慕雪急忙趕往附近的停車場,哪知所到之處都是「停車位已滿」。不得已,柳慕雪又開著悍馬回到先前的地方。
車在人流中緩慢滑行著,柳慕雪四下張望,只見馬路的兩旁也停滿了車,可是入眼處即是一塊明顯的指示牌——「此處禁止停車」。柳慕雪把心一橫,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一個縫隙,將悍馬硬塞了進去。那地方離廣場已經頗為遙遠,可嘈雜喧嘩之聲依然源源不斷的傳了過來。
抱著筆記本,柳慕雪跳下悍馬坐到路邊。
網上直播剛剛開始,主持人的開場白已經講完,鏡頭正好給了台下瘋狂激動的粉絲,他們舉著螢光屏,搖著螢光棒,尖叫著偶像的名字,不一會,楊心月閃進了鏡頭。看著那張幸福的、滿足的、自豪的、熱烈的臉,柳慕雪的心忽然間痛的彷彿窒息。
上一次,她就覺得她好像小偷般躲在幕後偷窺他們的一舉一動,而這一次更是悲哀,她竟然連偷窺的資格都沒有,只能像個旁觀者,徹徹底底的被排斥在他們的世界之外;上一次,她還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只看她想看的,而這一次,她的選擇只有一個——看或者不看。
遠遠的,一個交警幾步一停,毫不容情的在每一輛車上貼了一張罰單,然後,越走越遠。
柳慕雪合上電腦,抱著膝蓋,閉著眼努力辨別著遠方傳來的聲音。聲音如波浪般起伏,一浪接著一浪,可是,柳慕雪根本聽不清他們到底在叫什麼,也無法判斷是否已經輪到大山。忽然,一個奇怪的極有規律的聲音傳了過來,八拍一頓,而且,聲音越來越清晰。柳慕雪抬起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剛才那個交警一邊開著罰單一邊走了過來。
當經過柳慕雪面前時,鄒狐扭頭望了過去,剛剛這個女孩就坐在這裡,只是低著頭看不清容貌,他還惡作劇般猜測她到底會有多醜才不得不遠離人群,現在當他看清那張臉,卻是眼前一亮,腳步也不禁有些兒錯亂。
柳慕雪征征的看著鄒狐越走越遠,然後翻開筆記本的顯示屏,屏幕上一個不知名的男孩又唱又跳,柳慕雪心浮氣躁的拉下頁面,刷新評論,網上的留言呈幾何級數般的增長,不少人都在焦急的詢問大山到底什麼時候出場。柳慕雪歎了口氣,又合上筆記本。
忽然,頭頂有聲音傳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是在等朋友嗎?」
柳慕雪抬起頭,說話的是那個交警,黑黑壯壯的煞是英俊。
迎視著那雙水靈靈茫然若失的眸子,鄒狐的心跳驟然慢了半拍。
「雖然今天晚上這裡很熱鬧,但是,平日裡卻很冷清,還有壞人出沒,你一個女孩子要小心哦。」
柳慕雪扯動嘴角微微一笑,那一瞬間,她很感激這個陌生的交警,感激他將她從一望無際的悲傷中拉了出來,否則,她會被那股悲涼的情緒拖著一直往下沉,沉到難以自拔,沉到無以為繼。
「我在猜,這一個晚上,你會在我的車上貼多少個罰單。」
鄒狐不自禁的臉一紅,放眼望去,這兩排的車,高級的低檔的華麗的簡約的,到底哪一輛屬於眼前的女孩呢?是那輛大紅色的跑車嗎?還是那輛粉色的mini?不管是哪輛,反正他最鍾意的是那輛悍馬,夠彪悍夠霸氣,想必車的主人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富二代吧,否則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違章停車,不過話說回來,今晚能夠開著車為粉絲鼓勁加油的又有幾個不是富二代呢?
鄒狐好奇道:
「哪輛車是你的?」
柳慕雪伸手一指,竟然就是那輛悍馬。
鄒狐眼神閃爍的摸了摸頭,好像他小心翼翼隱藏的小秘密忽然間暴光於大庭廣眾之下,嚅囁道:
「對不起。」
柳慕雪眨了眨眼。
「為什麼說對不起?是因為罰單嗎?你也是職責所在不是嗎?」
鄒狐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
「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們可以聊天,也算是朋友,我對朋友睜隻眼閉只眼也不為過吧。」
忽然,遠處一陣兇猛的聲浪掀風鼓浪的傳了過來,隱隱的似乎還夾著「大山」兩個字,柳慕雪放下筆記本,站起身聚精會神的望過去,大山終於出場了嗎?也只有他才能掀起這般驚濤駭浪般的吶喊吧?隨後,是一段極富樂感的掌聲節拍,再然後,是令人窒息的鴉雀無聲,再過會,雷鳴般的掌聲歡呼響徹雲霄。
柳慕雪掏出手機,一條短信傳來。
「我晉級了。」
看著似乎很歡喜,又似乎很悲傷的柳慕雪,鄒狐猜測道:
「你也是來看比賽的嗎?怎麼不和他們一起呢?」
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這裡,難道美女都喜歡孤芳自賞嗎?可是,眼前的美女驚若天人,卻一點也沒有不可一世的驕縱,和他認識的那些不可一世的富家靚女還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柳慕雪扭頭嫣然笑道:
「我和他們不一樣。」
如果沒有收到那條短信,或許她就和廣場上那些圍著電子屏雀躍歡呼的粉絲一般無二,而現在,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她是不一樣的。
看著柳慕雪撿起筆記本走向悍馬,鄒狐揚聲道:
「你要走了嗎?」
柳慕雪轉過頭「嗯」了聲。
鄒狐笑道:
「做我女朋友吧。」
柳慕雪疑惑著,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鄒狐瀟灑的靠近她。
「別急著拒絕我,考慮一下。你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美麗而不張揚,冰冷而不傲慢。」
柳慕雪笑道:
「好,等我們下次見面,我給你答覆。」
鄒狐追問道:
「那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柳慕雪歪著頭仔細想了想。
「俗話說相請不如偶遇,如果我的男朋友還會繼續參加比賽,如果我依然找不到停車位,如果你還是在這條街上執勤,我想我們有機會再見面。」
鄒狐誇張的歎道:
「好多的如果,你是在給我一個渺茫的希望,還是在婉轉的拒絕我?」
柳慕雪調皮的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
鄒狐正色道:
「我相信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你的男朋友應該已經晉級了吧,否則你也不會這麼好心情的離開。這一次他毫不容情的把你諒在外面,想必下一次他依然不會請你進去觀賽。只要我耐心的沿著這條街一輛車一輛車的貼著罰單,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你。」
柳慕雪眸子裡的神采漸漸暗了下去。
鄒狐成竹在胸道:
「他的成功第一時間不與你分享,他的喜悅第一時間不與你同樂,我的機會似乎也不是那麼渺茫。美女,我很期待我們的下一次見面。」
「不要以為你是警察就無所不知。」
柳慕雪怒目而視,悍馬擦著鄒狐呼嘯而去,幾分鐘前,因為這個莫名其妙的交警的出現,她走出無間地獄,可現在,依然因為那個傢伙的一句話,她的心又開始痛的無以復加。
「書香門院」她是不想回去的,那個沒有人的空屋子只會像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將她一點點的吞噬,「空中樓閣」或許才是她唯一的避風港。
「上官哥哥!」
當柳慕雪拉開門,一邊叫一邊衝了進去。裡面沒有人聲,沒有燈光,只有清冷的銀白色的月光無聲無息的透過窗戶漫了進來。
柳慕雪茫然無助的杵在那空蕩蕩的客廳裡,恍然間想起一年十二個月,幾乎有十一個月上官浩都是居無定所,他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前往飛機場的路上,或者就在某個酒店稍作休息。這段日子她與他幾乎是日日相見,其實是個奇跡,而這個不知如何發生的奇跡令她忘記了上官浩本來的生活作息規律。
淚水不知不覺的滑了下來,哥哥也罷,男朋友也好,當她孤苦伶仃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卻是誰也不在她身邊,柳慕雪走向酒櫃,藉著月光拿出一瓶酒和一個酒杯,獨斟獨飲。
此時此刻的夏寒山在哪裡?在做什麼?是和粉絲們同享快樂,還是和朋友們舉杯同慶?而她這個獨一無二的存在,卻是被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當一杯杯的酒下肚,淚水瘋狂的湧出柳慕雪的眼眶,似乎她的體內再也盛不下這多餘的液體。
當意識漸漸脫離,柳慕雪習慣性的掏出手機,按下快捷鍵。
「雪兒?」
「雪兒,你在哪裡?你怎麼不說話?出了什麼事嗎?」
「雪兒,我是上官哥哥,你到底怎麼了?」
……
聽著那熟悉渾厚的聲音,聽著那急切關心的呼喚,柳慕雪的防線徹底崩潰。
「上官哥哥,你為什麼不回家?你為什麼不理我?你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
柳慕雪哭著將手機丟到牆角,抱著酒瓶將剩下的酒喝的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