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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四十七章 鏡花水月 文 / 慕慕悠

    第一百四十七章鏡花水月

    送走了davis一家,柳慕雪掏出靜悄悄的手機。

    那日,她和夏寒山一言不和在電話裡大吵一架,柳慕雪以為,經過幾日的冷靜,夏寒山會低頭認錯,畢竟無理取鬧的那個人是他,可她卻沒想到,她不僅沒有等來他的隻言片語,甚至乾脆沒了他的消息。為什麼他就那麼心安理得的耍著性子?為什麼他就那麼心安理得的玩起了失蹤?為什麼他就那麼心安理得的對她不聞不問?

    柳慕雪收起手機,揉了揉太陽穴,他還當她是女朋友嗎?他還在乎她嗎?他還愛著她嗎?跳上悍馬,柳慕雪將油門一踩到底,她現在馬上就要找他問個清楚明白。

    將車停在三元路口,望著那棟搖搖欲墜的樓,柳慕雪茫然了,夏寒山到底住在哪裡?她是應該打電話要他接她上去興師問罪,還是乾脆就等在這裡守株待兔?或者,向葉修遠套套情報?

    就在柳慕雪猶豫不決之時,一道身影闖進她的視野。那是一個修長的女孩,卻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男式t恤,柳慕雪清楚的記得,夏寒山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t恤。女孩拖著拖鞋,提著菜籃,那散漫悠閒的模樣分明走在回家的途中。一陣風過,t恤的下擺隨著女孩馬尾的髮梢微微揚起,別有一番灑脫的慵懶風情。忽然,女孩半扭過頭捲起嘴角,柳慕雪的腦袋「轟」的一聲彷彿炸開。

    那個女孩豁然就是楊心月。

    順著楊心月的目光,柳慕雪心存僥倖的望過去,心跳驟然停了半拍。夏寒山也踩著一雙拖鞋,吧啦吧啦的迎向楊心月,接過她手中的菜。然後,兩個人手挽著手走進門棟。再然後,柳慕雪聽到一聲彷彿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破碎的聲音。

    那天,在郭宇威家,柳慕雪記得她提出去夏寒山的小屋看看,因為兩個人交往到一定階段,總會想著走進對方的世界,看看對方的私密空間,接觸對方的知己朋友,不為刺探偷窺,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多瞭解對方一點點。可是,夏寒山斷然拒絕了她。他說:「那只是我臨時租住的小房子,如果真的是我的家,你就是家的女主人,別說參觀,你就是直接搬進去住,我都不會有異議,甚至是求之不得。」他說:「慕雪,別難為我好嗎?雖然我知道我一無所有,雖然我知道我一名不文,但是,我也有我的自尊驕傲,別那麼殘忍的撕下我的面紗,揭開我的偽裝,好嗎?」他還說:「慕雪,給我點時間,再給我點時間,讓我可以配得上你,讓我可以有自信站在你面前,讓我可以不再因為身份的差距只敢懦弱的選擇逃避。」最後,他笑言:「未來的家,你是唯一的女主人,除你之外,別無她人。」

    原來,幸福的承諾只是花言巧語;原來,真正的原因是他在金屋藏嬌;原來,她自以為為所有人都好只是自取其辱;原來,從頭至尾,她只是可笑的成全了一個感情騙子腳踏兩條船的噁心伎倆。

    柳慕雪踩下油門,悍馬呼嘯著只奔江灘。

    坐在江堤上,柳慕雪以為她會痛不欲生淚干腸斷,可是,除了在真相昭然若揭的那一瞬間,她的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之外,此時此刻,她心情平靜的就好像在品味別人的故事。那段感情,曾如她所願失而復得,卻並未如她所幻想的美好,亦不如她所憧憬的浪漫,無數次的爭吵,無數次的衝突,終究是得而復失,化作一段鏡花水月。嗅著淡淡的江水味道,柳慕雪只覺得心力憔悴,憔悴之餘卻是如釋重負的輕鬆,或許在那段日子,她的心早已習慣了那反反覆覆的傷害折磨,已經變得麻木,麻木的再也感覺不到痛。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水的盡頭,一個紅彤彤的火球跳躍著貼近江面,柳慕雪忍不住笑了。其實,就這樣分手挺好。誰說分手一定要肝腸寸斷,誰說分手一定要轟轟烈烈,誰說分手一定要面對面的說清楚道明白!像她和夏寒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了了之也挺好。其實,當兩個當事人不再見面,不再聯繫,不再牽掛,兩個人的感情就已經走到盡頭,就已經覆水難收,「分手」這兩個字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官方說辭。

    想通了放下了,柳慕雪開著悍馬直奔「書香門院」,她不敢回「空中樓閣」,她怕遇見上官浩,她怕她所有的堅強所有的心情在遇見他的那一瞬間土崩瓦解,她不想再為夏寒山流一滴淚,她不想她的世界再次因為他而變了顏色。

    當「抄襲門」水落石出,「書香門院」業已解除警衛,此時已是夜幕降臨,當柳慕雪走進小區,並未引得眾人圍觀,但被人指指點點終是難免。

    停好車,柳慕雪走向樓道入口,只見一個女孩在樓下不停的徘徊著,時不時的還抬頭張望著什麼。

    「安琪?」

    柳慕雪好奇的迎了上去,對於盧安琪,柳慕雪並無太多好感,虛榮心重,偏又心高氣傲。若不是因為上官浩,她與她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兩個世界的人。可就因為上官浩,盧安琪不得不放下架子,對她俯首帖耳,於是,柳慕雪便故意時不時的取笑捉弄她。反正有著上官浩的這層忌諱,盧安琪是敢怒不敢言,所以,柳慕雪有時也不介意做的過分一點。可是,盧安琪主動找上門來,卻還是頭一遭。

    盧安琪扭頭一看是柳慕雪,神色慌張的轉身就走。

    柳慕雪連忙拉住了她。

    「來找我的嗎?上去坐坐。」

    盧安琪吃了一驚。眾所周知,柳慕雪的家雖然就在這學校附近,但除了唐沁弦,全校所有人都被拒之門外,難道她會有如此幸運嗎?

    柳慕雪笑道:

    「據說,我泡咖啡的技術首屈一指,你不想嘗嘗嗎?」

    看著笑容可掬的柳慕雪,盧安琪驚疑不定的眨了眨眼睛,一雙腳卻忍不住跟了上去。然而,當盧安琪一踏進客廳,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同學的家她沒少光顧,卻從未見過一個家像柳慕雪家這樣極度的奢華,奢華中透著一股子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站在那裡,不像一個客人,倒像一個走錯了門的小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難道柳慕雪突然好心邀請她上來,是一個陷阱,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嗎?

    越想越是可疑,越可疑越是手足無措,盧安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她侷促不安之時,柳慕雪牽著她的手坐到餐桌旁,然後拿出整套咖啡器具。看著專心致志磨著咖啡豆的柳慕雪,盧安琪漸漸放鬆下來,唐沁弦說的對,泡咖啡時的柳慕雪就彷彿一幅嫻靜淡雅的田園油畫,時空歲月都拿捏在她的手心,張弛有度,收放自如。

    直到此時,盧安琪終於想起她此行的目的。

    「對不起,慕雪。」

    柳慕雪抬起眸子笑道:

    「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怎麼還放在心上,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安琪,如果你真的很想認識上官哥哥,我可以牽線搭橋,絕對不像上一次。」

    柳慕雪的臉微微一紅,但未明之意,兩個女孩都是心照不宣,於是,盧安琪也尷尬的漲紅了臉。

    好半晌,盧安琪才下定決心道:

    「我說的不是那件事,我是指……你被人肉搜索這件事。」

    柳慕雪無關痛癢的挑了挑眉道:

    「你也參與了嗎?我以為只是未央一個人的傑作呢。」

    盧安琪跳起來驚道:

    「他都告訴你了?」

    柳慕雪雲淡風輕的微微一笑。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我想,他這輩子最不想見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盧安琪鬆了口氣坐下,雖然她是專誠道歉來的,但若是對方早已知曉其中的來龍去脈,她這道歉的份量自然輕了不少,就連誠意都少了不少。可是,看柳慕雪那舉重若輕的模樣,盧安琪覺得若是她再鄭重其事的說明事件的緣由,只怕都有些兒裝腔作勢。可是,那麼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嗎?盧安琪茫然了。

    直到咖啡香漸漸瀰漫開來,盧安琪才嚅囁道:

    「你……你怎麼知道是未央做的?」

    柳慕雪沒有抬頭,只是油然道:

    「其實,我只是猜測。安琪,你有沒有發覺,這些年,但凡老師的各種**、校方的一些秘而不宣的決定,都是未央道聽途說廣而告之的嗎?固然,他是校方的寵兒座上客,但那些八卦也不應該是他一個學生可以接觸的,所以,我猜他一定有他的渠道,而且,他也有動機,雖然我一點證據都沒有。」

    盧安琪尷尬的垂下頭,牟未央的渠道?不過是擁有了一把校長辦公室的隔壁儲物間的鑰匙罷了,不知情的以為有多高深莫測,而事情的真相卻永遠是那麼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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