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節目錄 番外 雍正十三年 杭州西溪別院 文 / 東籬菊隱
金六福歪在椅子上斜著眼睛看他那個死死抱著酒罈子的老娘,唉,五十出頭的老太太了居然學人家借酒消愁,還當自己青春年少呢!
「唉~~~~」他醉酒的老娘又發出一聲長長的幽幽的歎息。
「哥哥,娘為什麼要喝酒?」福滿多問道,難道是因為爹爹今年沒來娘很失望嗎?
「因為她要借酒消愁!」金六福說道。
「娘有什麼愁事嗎,哥哥?」福滿多不解,她娘從來都高興得很,怎麼會有愁事呢?如果實在說有,那就是給他們爹爹寫信這一件事讓她發愁了。
「多多啊,這個~~~人的心情是很複雜的,有高興的時候自然就有不高興的時候,知道嗎?」金六福說道。
「哥哥,是不是因為爹爹到現在還沒來,娘不高興了?」福滿多問道。
「可能吧!」金六福說道。外面已經傳遍了皇帝駕崩了,可惜他妹妹都十八了也沒想明白自己爹爹是皇帝。
「爹爹是不是又沒攢夠路費啊,哥哥?」福滿多問道,她小時候她額娘說她爹爹沒攢夠路費所以沒來,她還把自己的陶瓷豬裡的銅錢都給爹爹了呢。
~~~~~~金福六看看他妹妹,無奈~~~~
「爹爹可能到更遠的地方去了。」金六福說道。他不太相信他老爹升天了,去年來的時候衝著他喊的幾嗓子可是中氣十足,一看就是健康的老頭子。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而且據說他老爹是被謀殺的,腦袋都被砍掉了,不得已做了個金頭顱放棺材裡了。
「啊?這樣啊!那以後爹爹還會回來嗎?」福滿多問道。
「不知道。」金六福說道。他老爹在玩什麼把戲∼∼∼∼
正在這時候,丫環抖得見了鬼一樣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四、四、四爺、吉、吉祥。」
金六福站起身晃到門口,門口不是他駕崩的老爹是誰?
「爹爹!」福滿多已經撲到她老爹懷裡了,抱了一會兒才抬頭說道:「爹爹,您為什麼才回來?是不是又沒有攢夠路費啊?」
∼∼∼∼她老爹看看她,眼睛裡是滿滿的無奈∼∼∼為什麼顏紫蘿這女人要這麼教他閨女∼∼
「爹爹攢夠路費了,只不過有些事情要處理。」她老爹說道。
「爹爹,您以後不要去做工了好不好?娘很有錢,我讓娘都給您花好不好?」福滿多說道。她娘很有錢。
∼∼∼∼
「好!」她爹說道,眼睛越過福滿多的頭頂看桌子邊仍舊死死抱著酒罈子的女人。走到桌邊敲敲桌子,「一個女人喝得爛醉如泥,成什麼樣子?」
「禛禛,我夢到禛禛了∼∼∼」那女人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他傻笑。
「娘,爹爹回來了!」福滿多拉著她爹的袖子輕聲對她娘說道。
「多多,爹爹死了∼∼∼」顏紫蘿轉過頭去,「爹爹不會回來了∼∼∼」
「看來你還真希望爺死在你前頭!」胤禛說道,拿過她抱著的酒罈子隨手一扔,「砰」的聲音把顏紫蘿嚇了一跳,她轉回頭努力睜開眼睛,然後眼睛越瞪越大∼∼∼
∼∼∼啊!∼∼∼∼恐怖的尖叫聲。福滿多往她爹身後藏了藏,她娘的聲音好可怕。
「鬼!鬼啊~~」顏紫蘿指著胤禛。
結果她的手指頭被拍掉。
「都老太太了,還沒個穩當樣!」胤禛說道,然後他和他兒子、閨女就眼睜睜地看著顏紫蘿被拍掉的手又抬起來慢慢地、慢慢地撫上胤禛的臉∼∼∼
「這麼冷,還說不是鬼∼∼∼」顏紫蘿說道,然後歎口氣,迷濛著雙眼撲進胤禛懷裡,「活著我都不怕你,變成鬼我自然也不怕!算你這個死鬼有良心還知道來看看我。」
福滿多看看她哥哥,「娘在說什麼,哥哥?」
「習慣性胡說八道。」金六福笑著說道,看見他爹一臉無奈。
半晌,顏紫蘿抬起頭,眼睛裡一片迷惑,看看胤禛,又轉頭看看金六福,「小六,過來。」
金六福不解其意,不過還是晃了過來。
∼∼∼啊∼∼娘,幹什麼∼∼∼金六福跳到一邊,邊揉著被他娘掐的胳膊,疼死了疼死了∼∼∼
∼∼∼啊∼∼∼顏紫蘿後退一步,直直地看著胤禛,看得出來,這回酒醒了。
「心會跳∼∼你∼∼你沒死啊∼∼」顏紫蘿說道。
「讓你失望了!」胤禛瞪她一眼說道,聽聽她那口氣,「你沒死」就算了,還「啊∼∼」。
「這是這麼多年來你唯一沒讓我失望的事情!」顏紫蘿說道,很認真地看看胤禛,「不過不好辦了,以後多養個人日子可怎麼過呀!」
∼∼∼∼
「娘,反正您很有錢,給爹爹花一點沒關係的。」福滿多幫她爹爹說話。
「好吧,每個月給你爹爹十兩銀子!」顏紫蘿說道。
福滿多眨眨眼睛,然後看她爹:「爹爹,我的二十兩都給您花!」
「好!」胤禛答道,然後看見他孩子的娘笑了。
三天後霧濛濛的早上,別院後花園,一個老頭兒正在練太極。等他練完了,看到旁邊的石桌邊坐著他兒子。
「有事?」老頭兒看看他兒子,他兒子正盯著他的頭看,斜扯著嘴角。
「老爹,我想問您件事!」他兒子一本正經的樣子。
「說!」他爹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老爹,您真讓他們做個金頭顱放棺材裡了?」金六福問道,真是奢侈浪費,做個石頭的不就行了,反正也是放在棺材裡又不是拿出來展覽。
「小六,過來!」精神矍鑠面無表情的老頭兒說道。
「老爹,您不是吧?您不是要對您親生兒子動手吧?」金六福沒動,仍舊笑嘻嘻地,他老爹不會武功,嘿嘿,他才不怕。結果他的笑馬上就凝固了,不是突然受到驚嚇,而是∼∼∼被點穴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老頭兒瞪他兒子一眼,悠閒地走了。
轉過身的胤禛換上滿臉微笑,臭小子,這種事情也敢問。他雖然不會武功,不過前幾年就讓成袞扎布教了他點穴之術,就是為了對付這臭小子的。
吃早飯的時候,福滿多沒有看見她哥哥感覺有點奇怪,不過她哥哥一向沒常性,不來吃飯好像也挺正常。到吃晚飯的時候也沒見著她哥哥,她很奇怪,因為她哥哥要是敢不來吃晚飯會被她娘罵。
等吃過晚飯,她老爹帶著她娘和她到花園散佈,福滿多看見她哥哥正滿臉笑意地坐著,一動不動。
「終於能好好坐一會兒了!」顏紫蘿笑著說道。
「娘,哥哥在幹什麼?」福滿多問道。
「你哥哥在做思想者!」她娘笑著告訴她。
金六福的眼珠使勁轉了轉,他娘在幸災樂禍。
五天之後,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胤禛和顏紫蘿悠閒地坐在客廳裡喝茶,不一會兒他們閨女跑過來了,一臉的著急。
「怎麼了多多?」顏紫蘿問道。
「娘,哥哥走了!您看看,他說他去盜墓了。」福滿多把手裡的紙交給她娘,她娘看完了,低頭想了想,然後看向胤禛:「你故意的。」
「放他撒野了這麼多年,老四老五心裡難免不平衡!」胤禛說道。
「猜猜誰贏?」顏紫蘿笑著說道。
「爺!」胤禛很肯定地說道。誰贏了都是他算計的,三個小狐狸就想跟他耍心眼,少鍛煉了。
「老狐狸!」顏紫蘿翻翻眼睛。
福滿多在一邊眨眼睛——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