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虎落平陽 文 / 牛人旺財

    林長城離開原先打工的那個廠，在他找到的「外鄉樓」這個新窩裡，經歷絕對傳奇，雖然他歇街簷，偶爾回不去睡橋洞，度過了一段毫無輝煌可言的辛酸日子。但因了自己的奇遇，他甚至打算今後混出個人樣的時候，專程去拜望女房東司馬愛雲。

    感謝她促成了自己的一次奇遇，結果就發了達。

    好在，林長城的妹紙林小花她們三個女生很快都有了著落，就在附近的一家企業找到了工作，不必再叫他多操一份心了……誒！好妹紙。

    「你今天還去找工嗎？」

    那天，林長城又要下樓，遇上白鶴，她關切地問道。在這座外觀比較破舊的外鄉樓裡面，林長城發現卻藏匿了許多真正的美女，白鶴只是其中之一。

    「是啊，不找怎麼辦？」林長城苦笑。回頭叫李陽快點，「別娘們似的磨蹭。」

    「祝你好運哦！」

    白鶴笑瞇瞇地上班去了。她在哪裡上班，林長城還一無所知，反正每天早去晚歸，一幅很認真對待的模樣。

    好運？

    特麼的，要是再找不到工，老子就要死給你看了，美女姐姐（妹紙？真心不確定，年齡這個東西她們都比較敏感，不太熟悉，他也不好意思深問）。

    這幾天，林長城這個八尺高的漢子在城市打工者聚居的貧民區跟幾個東南西北來的哥們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借了一點錢，否則吃飯都成了問題。妹紙林小花最快打工還要一個月才能拿到薪水，再沒有工作，怕是兄妹倆真的要流落大街小巷當乞兮了。急呀！

    躲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之後，他今天跟老鄉借了一套較為體面的衣服，穿上它走出外鄉樓，繼續四處找工。

    從東走到西，從南跑到北。

    他強打精神，和李陽到每一個工廠，公司去詢問和打聽：「你們這需要人手嗎？招工嗎？做什麼都可以，給口飯吃就行。」

    然而沒誰接收他們，禮貌的回答一聲：「我們這兒員工已經飽和了。」不客氣的手一揮：「去去去去去！不要不要不要！」

    還有更不是人的乾脆利落一個字迎面砸來：「滾！」

    要是有力氣，林長城恨不得還像以前一樣，一拳頭把他個狗\操的王八下的驢雞子進的嘴吐的牙齒打出來，叫他知道什麼叫罵人的代價，讓他明白牛逼也是罪過。可是沒力氣，打人的心思都淡了許多。脾氣？我擦！

    可是，一是現在沒力氣，奇怪的是，接連不斷的打擊他居然也沒有丁點脾氣？

    林長城憤怒無比，又沮喪透頂，李陽被人罵得真像狗似的，夾著屁股好像把根本不存在的一條尾巴也給緊緊夾進了溝子裡。

    他想，心裡不服，特麼的？怎麼狗眼看人低哇？我又不是一坨狗屎，怎麼就這麼令人討厭？

    「我呸——走，繼續！」

    林長城一拉他胳膊肘兒，但人窮志短馬瘦毛長，任他們怎麼咬牙切齒也無濟於事，乾脆打碎牙往肚裡咽，忍了！

    轉悠了一上午，工作問題仍然呈現未來不定式，中午還餓肚子呢，林長城發現李陽的臉一個小時比一個小時見陰多雲，橡皮筋似的拉得老長，看上去實在拉不動腿了。

    真他馬汗！兩個大小伙子。

    看來自己真是一堆不受歡迎的臭狗屎了。他蜷縮在冰涼的水泥地上，下面是沿海地區永遠潮濕的地面，發現眼窩潮潮的，一個大活人落到這步田地，在南方，在都市，想想也真慘烈。

    但是，林長城心裡明白，在魔都，比他倆更慘的打工仔打工妹數不勝數。奇跡也經常瞬間發生，一切都要看命數，命中有，想不要都難，忍著點吧！

    在感到悲哀和傷心的時候，林長城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幾天之後會搖身一變，穿高級西裝系名牌領帶，提著山寨版本的地獄「大哥大」出入於閻王面前和賓館酒樓狐假虎威一番。

    世事就是這般難料。

    林長城為找工作而疲於奔命，他幾乎就要精神崩潰撞牆而死。

    而實際上，這時候，在他的前方，已有一線生存之光悄然無聲地亮起，只不過他還沒發現。

    在林長城窮途末路之時，他意外地碰到因交不起房租，被司馬愛雲趕將出門的李陽，下一個是誰？林長城知道必是自己無疑了。

    「哥們，活不起了，幹這個吧！」

    李陽花臉糊梢地比劃了一下，雖然有氣無力，但是一做出個殺人剪徑的手勢還是瞬間讓人深身一凜，目光兇惡刺眼，他是想約林長城去搶劫或偷東西。

    林長城不幹。

    「你打算餓死？」李陽不滿道。

    「餓死再說。」

    忽然，林長城說你不是在職業介紹所做過嗎，有沒有熟人？我們再一起去碰碰運氣吧。

    「窩槽，熟人倒是不少，可這種時候，哪個吊你？人不都是勢力眼白眼狼麼？」

    「不見得，走，既然如此，去試試！」

    「要是不成呢？你得答應我，憑你這身硬工夫，幹嘛非得找工作呀，這是最後一次努力，不成，你就領著我草搶劫或偷天換日！」李陽以這個條件為起價，他認為，去也白去。

    「行，可以。」

    林長城笑了，冷笑，獰笑。他說當然可以，反正死之前要吃飽肚皮，別做餓死鬼，沒臉去見自己的爺爺。

    林長城領著李陽，於一天之中黃昏做賊的最後通牒前夕，有氣無力地走進一家職業介紹所，雖然他們知道這行當多半是窩槽坑爹、坑崩拐騙求職者而生存的。

    可事到臨頭，兩個人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找口水濕潤下嗓子也好啊。

    李陽以前幹過這行，給老闆跑腿學舌，沒少騙人。在向裡邊邁步的時候，他們對職業介紹所幾乎不抱任何信心，只是去撞大運，餓糊塗了。

    實際上他們是在疲憊不堪、產生幻覺的時候拐進去的，當然最大的希望，便是找一個可以坐下來歇息的地方，當然，最好能騙得一杯茶，濕潤一下嘴巴，潤潤心。

    這日子缺水分啊，特麼的。

    「二位來啦？」

    坐在辦公桌後面無事可做正在玩qq的小姐，以為他們是送報名費來登記求職的，一雙不大的眼睛透過電腦看見他們兩個窮小子居然是臉色溫馨一片。

    「你們是想找一份滿意的工作嗎？」

    「呃。」林長城不吭氣，李陽含糊其辭哼哼。

    「那好，交1200塊報名費，我們全心全意為您服務。」

    林長城一聽，腦袋瓜子崩一聲，差點兒沒當場爆頭。報名費啊？四百塊？你馬的，是不是太露骨了點？老子要有這錢，會跑你這裡來騙茶水嗎？

    他瞅瞅李陽。

    李陽心想八戒遇到豬了，花招玩到你祖宗頭上，行得通麼？

    人雖說是餓得發暈，可在小姐面前頓時清爽不少，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