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第二頁 五海2 文 / 柩中山嵐

    兩人已經走出了小樹林，樹林中間，空出一塊地，地面都是小石子，中間有幾塊很大的石頭，有一塊在居中的位置，面上打磨過。幾個老人正坐在邊上的石頭上，大石頭桌上放著一些竹編的背簍什麼的，老人幾個好像在說什麼話題，可開心了，笑得皺紋和刀刻的一樣。

    「不要和市井小人鬥，心眼小的惹不起。」走過去時，祁墨淡淡說了一句，楊素腳步一頓，隨後急忙跟上。

    老人幾個也看到了祁墨他們，可惜她們不會說漢話，祁墨本想聊點什麼，面對這牛頭馬嘴的情況，也只能歎息了。

    「我們應該帶著娜來，她可以給我們翻譯。」楊素找塊石頭坐下後，發現這個位置真好，太陽只是稀稀疏疏透下來，石地很涼快，莫名的，心情就好了。

    「老巫也算是比較受人避諱的，帶著娜估計更不好問，讓她知道我們的意圖，會被趕走也說不一定。」在祁墨印象裡，越是封閉的地方，迷信的力量就越大。楊素估計也是想到了，只好點點頭，看著老人們手指靈動的編制東西。

    之後，兩人還是往附近走了走，可惜寨子裡的人估計走的比較遠，愣是一個沒遇上。熬到下午，兩人都肚子咕咕叫了，只好回去三哥家。

    回去碰巧，就遇上了之前來的那幾個城裡人，正在門前擺桌喝酒。祁墨兩人知道了，那個小伙子可能就是老三的兒子。

    「你倆人回來了啊？趕集吃飯吧，我阿爹還出去喊你們呢。」娜在客廳也擺了一桌，菜式比門口那桌少了點，不過看著還是很可口的。

    「真是麻煩了，我們就是在周圍轉了轉，這不，一餓就跑回來了。」楊素笑著應道，拉著祁墨坐下，祁墨從到門口就一直沒吭聲。

    娜沒有和他們一桌，三哥回來後，也是在門口那桌被留下，楊素和祁墨只好悶悶吃飯。吃完後，祁墨拉著楊素手臂，直奔房間裡。

    「幹嘛？」關上門後，楊素順了順衣袖，都皺完了。祁墨坐在床上，房間很小，就是一張床和一張書桌，楊素只好坐在書桌上。

    「我們明天去城裡，跟著那小伙子，看看他家人得了什麼病。」祁墨很認真的說完，發現楊素眼神不對，奇怪道，「怎麼了？」楊素抽了抽嘴角，「你把我急吼吼抓進房間就是為了講這個？我還以為你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呢。」祁墨看著楊素那遺憾的表情，突然有種手癢的感覺。

    第二天，祁墨和楊素起了個大早，昨天來的那些人，趁著天還沒黑，就回去了。楊素記下了一個胖子的名字，『老李狗』。兩人和娜付清了這兩天房錢後，趁早下山了，聽說班車就早上十點和下午兩點有，錯過就只能等第二天了。

    順利回到縣裡，祁墨和楊素隨便吃了點炒飯，又往廣場去了。上次賣花生米的老太太還在，見到祁墨他們，還很熱情的上來打招呼。祁墨兩人就趁著機會又問了問關於老李狗的情況，老太太還真知道。

    老李狗在當地還是很多人認識的，主要是這個人不學無術，有些混吃喝的嘴臉，家裡親戚又是官員，大家和他算是比較熟。老李狗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特別喜歡吃狗肉，一吃就要喝酒，還百分百醉。祁墨又問了問關於大肚子的問題，老太太一下就沉默了，祁墨還以為自己提了忌口的，正想道歉，就聽到老太太后面的話。

    「老李狗人不壞，誰家辦喪什麼的，他都去的勤快。這不，前幾天，劉老頭死了，他和幾個耍的好的都去了，回來才兩天，老李狗的好兄弟阿亮就大肚子了。阿亮是退休的人了，平時就喜歡和老李狗去吃酒，兩人關係好著呢。阿亮侄子是阿亮給介紹的工作，這還沒成呢，阿亮就不能出門了，得了這麼個怪病。都去外面查過啦，什麼都沒有，老李狗來問過我們幾個阿婆，我們想著，肯定是得罪人被下五海了。」說到這裡，阿婆歎了口氣，「這阿亮估計也近了。」楊素聽了奇怪，什麼近了？

    祁墨聽完，知道老太太也不會再有其他線索，就打算再給老太太買點吃食，老太太急忙阻止了。

    「小弟，不成不成，吃不得，昨天回去我兒子還說我呢，一把年紀，別個問點東西還討吃的。」說完，老人還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忙走了。

    「這老太太還挺可愛的。」楊素看著老太太背影，悠悠說。祁墨被驚得直咳嗽，看楊素表情就像看怪物一樣，楊素自己都尷尬了。

    找阿亮家不難，打聽老李狗就是了，老李狗最近也是著急兄弟，都是留在阿亮家的。去到阿亮家居民樓下時，看到很多桌椅，還有一些搭鍋灶的。祁墨過去一問，才知道，原來阿亮這個病治不好，家裡人都準備起辦喪的東西了。兩人是外地人，小區裡人就喊他們留下湊個份，也是吃吃本地菜。祁墨他們正求沒什麼機會留下打探呢，高高興興留下了，從別人口中，又知道了些事。

    在這縣城，五海死的人說多不多，起碼幾年還是會有兩三個的，大家也都知道，五海難解，解不掉，都是沒幾天就死的。阿亮昨晚好像又吐又拉的，大一輩的人都說近了，估計也就這兩天的事。

    「不是找到老巫了嗎？幹嘛還要準備喪事？」楊素想不通，這會不會死還不一定呢，這些親戚咋那麼熱心，就給準備起喪事了呢？

    「他們說了，五海一定死，而且阿亮不死的話，會傳給下一個人，誰知道下一個是誰？還是已經得了症狀的阿亮死了大家比較安心。」祁墨涼颼颼的在楊素身後回答道，楊素一陣冷寒。

    「怎麼這樣？他家裡人呢？也這樣想？」不會那麼冷血吧，好歹是血親。祁墨看了看正搭灶抬碗的人群，冷冷笑著說，「最不想阿亮死的就是他侄子，其他人都沒辦法了，他還硬是找到了老巫。」楊素看了看阿亮家在的第二層窗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

    「你也別想太多了，阿亮家裡人盡力了，醫院也查不出來，中醫瑤醫什麼都看過了，沒辦法，肚子越來越大，人也瘦了，皮膚和個青面鬼似的。」祁墨點起只煙，坐到花壇邊。

    「說的好像你看到一樣。」楊素不滿的嘀咕，祁墨白了楊素一眼，「別人說的好嗎？說話的時候耳朵長哪去啦？」

    當天，小區裡人還是沒用鍋灶做飯，而是各家把飯桌抬出來，在小區空地裡一起吃。阿亮家抬了五張桌子，還有一些人都是站著吃的，大家說說笑笑，喝酒划拳，完全沒有悲傷的氣氛。

    天擦黑時，祁墨他們也準備是找酒店落住，正往小區外走時，看到了三哥，還有那個精明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