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第八章 清理門戶 文 / 傳流鋅蕭
第八章清理門戶
方位一變,聶柘霽已從魏國到了趙國的邊界,這裡距趙國都城安邑只要一天時間,所以雖是邊界,卻異常繁華。
他在城裡轉了一圈,沒看出什麼異樣,正要離開,猛然瞥見一個白影閃進狹窄的巷道,他毫不猶豫跟了進去。
巷道裡光線很暗,但隱約可看到是那個叫葵兮不要的女子,她白衣襤褸,大半已被鮮血浸濕。
隨即從另一邊進來一人,看到她這樣,也是嚇了一跳。
「曉蓉,你怎麼傷成這樣?」
曉蓉四處環顧,「葵兮她們呢?」
「被趙軍抓走了。」那人哭起來。
曉蓉大驚,「快回漫書宮報告宮主,你們走後我們遇到那個真正的採花賊,我們的人已在林裡全軍覆沒。」
「那你怎麼辦?」
「我已經活不成了,是拼了死來給你們報信,葵兮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聶柘霽心裡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梁臨汝和小易還在樹林裡。他也顧不得那麼多,折身原路返回。
從容不迫的面上掩飾不住的焦慮,馬車還在,轎子不翼而飛,屍體橫列,血污滿地,小易躺在馬車一側,頭破血流,車緣處還有未乾的血跡。
聶柘霽一試鼻息,已沒了氣息。
他四周查看一圈,突然飛掠而起,幾個騰落,往身後的崇山而去。
山巔有一巨石,雜草不生,石平如地,地理極佳,方圓幾里風光,在巨石處一覽無遺。
轎子就停在巨石的邊緣,轎門臨崖,險象環生。
聽得一個女子驚恐的聲音,「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你別亂動,一會轎子跌下去,咱倆都得摔得粉身碎骨。」男人的聲音裡都是憐惜。
「你最好呆在那不要動。」女子聲音裡都是剛毅,視死如歸。
「這裡風景如畫,又有美人相伴,做鬼也風流。」男子聲音裡掩不住的風情。
聶柘霽一伸手,將轎子拉回巨石中央,與此同時,轎子四散碎裂,一個白影掠出,青光一躍,一柄寒劍直刺聶柘霽胸間。
聶柘霽沒有接來人招,足尖一提,從那人身側掠了過去,扶起梁臨汝。
這是最高境界的無視,對白衣少年凌厲生寒的劍甚至不譬一眼。
白衣少年惱羞成怒,「來者何人,竟敢在我公冶雲端的手裡搶女人?」
「公冶雲端,找的就是你。」聶柘霽堅毅的唇角有個一閃即逝的詭異笑容,這個表情在殺孟學時出現過。
公冶雲端劍眉一揚,「口氣不小,雲爺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話音未落,一招『從善如流』飛刺過來。
這招是『上善若水』第二式善裡的第一招,旨在迅疾,快若閃電,避無可避。
梁臨汝第一次見到聶柘霽的劍,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劍,劍脊和劍刃判然異色,劍脊像鑲嵌著一層銅黃,劍刃烏黑狹長,劍身兀自帶著寒光,在烈日下更顯得耀眼奪目。
一直以為聶柘霽背上的只是琴囊,沒想到還有一柄如此絕倫的劍。
公冶雲端的劍已到聶柘霽身旁,梁臨汝驚呼出聲,可那劍始終刺不下去,只在聶柘霽衣袂以外。
聶柘霽手一動,四周的風彷彿都畏懼躲閃,四野噤若寒蟬,只有公冶雲端長劍刺空的蕭殺聲。
『哧』,是利器劃破皮膚的聲音,如此輕柔,柔到只有公冶雲端一個人聽到。
他的長劍掉在地上,以手捂手,鮮血從他指間溢出。「若即若離,你是液靈門的人?」受了傷,他卻沒一點惶恐,「不知是若裡的那一位前輩,雲端剛才失禮冒犯。」
傲慢的神態變得恭敬,聶柘霽剛才只是給他一個小教訓,眼前的人,不是他得罪得起的,只是還好是液靈門的人,他只需要端正態度。
「晚輩公冶雲端,是公冶卓二子公冶全之子,剛從齊國趕回慶祝爺爺七十大壽,我離家已有幾年,所以不知液靈門出了前輩如此年少的高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他實在想不起液靈門裡有聶柘霽這麼一號人物,若的幾位師尊,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難道離家這幾年,液靈門裡出了天賦異稟的習武奇才。
可聶柘霽的年紀看起來不到二十,怎麼可能就到了若,他想著就有點心驚肉跳,也不知道該怎樣稱呼聶柘霽才好。
他的面上滿是錯愕驚詫,諂媚的笑容都還沒有收回,因為他看到自己的血從頸部飛射出來,如一條長虹,飛灑在青翠欲滴的綠葉上。
梁臨汝驚得雙手摀住粉唇,叫不出聲來,聶柘霽攜著她飛身下了崇山,她還未緩過來,良久才怔怔道:「他是武林盟主公冶卓孫子,你回去怎麼交代?」
聶柘霽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冷峻容顏,她知道聶柘霽不會回答,繼續道:「公冶卓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幾欲哭出來,「當時山上只有你、我、公冶雲端,沒有第四個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可她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公冶卓是什麼人,只要看到公冶雲端屍體,就一定知道公冶雲端死於什麼劍法,聶柘霽是液靈門的人,公冶卓對他的劍法更應瞭如指掌,她越想越後怕。
「就算你是液靈門的人,是公冶卓的愛徒,他也一定會殺了你的。」她的聲音在顫動,「你不要回液靈門了。」
始終就她一人自言自語,抱著她的聶柘霽無動於衷,好像這件事與他一點關係沒有。
她突然一口咬在聶柘霽手上,聶柘霽沒有放手,只是看著她,那種空洞的眼神,看得她心裡有點發毛,「你為什麼要殺他,他都說了是公冶卓的孫子,公冶卓你不知道是什麼人麼?武林盟主,整個武林沒有一個人是他對手,你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要有個分寸,打狗還要看主人。」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寸。」聶柘霽終於開口,還是那麼雲淡風輕。
梁臨汝快被他這種莫不關己的態度逼瘋,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聶柘霽將她安頓在客棧裡,帶上門,「不要離開這個房間,等我回來。」聶柘霽眼裡莫名有了風霜,梁臨汝突然有種害怕,到底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聶柘霽必須去找葵兮,那柄劍的來歷他必須知道,能找到聶柘然的屍體,也是好的。
到趙國都城安邑,打聽昨天被抓的人,發現原來是大海撈針,官兵對此諱莫如深。
他從入城的官兵入手,用了非常手段,才得知葵兮被帶進了皇宮。
犯人都是關在大牢裡,這葵兮與皇家有何關係,聶柘霽懶得去想,不管是何地,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皇宮宏大壯麗,碧瓦朱簷,層樓疊榭,要找一個人也很困難。
不知是今天有異樣還是皇宮本就如此,四處都是巡邏的侍衛,一波接一波,如臨大敵。
趙獻王什麼意思,難道今晚漫書宮要來救人,聶柘霽實在想不通趙獻王和漫書宮會有什麼關係。難道他要找漫書宮的什麼人,葵兮是關鍵人物。
他往燈最亮的地方去,結果發現不是淒苦等待的宮妃,就是唱戲自樂的美姬,轉了大半個皇宮,一無所獲。只能轉到守衛森嚴的地方。
這種地方行動非常不便,三步一崗,五步一人,還沒有遮擋物。
皇宮裡不能有高大的樹木,就是為了防止刺客。還好只有他一人,躲過這些侍衛的視線,還是綽綽有餘。
偶爾有人看到一個黑影,也只是嗖的一下過去,他們不相信還人有如此了得的輕功。
輕功天下第一的徐涇山莊早已土崩瓦解,徐家兩兄弟一個瘋了,一個隱居山林,天下再無追風逐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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