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禍不單行（一） 文 / 芮熙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她抬起惺忪疲憊的眼從包裡翻出鑰匙，抬頭欲開門，卻被眼前驚人的情景嚇得愣在了原地。
「天啊！這怎麼回事啊……」楚芮驚訝地看著自家門口的牆邊，到處都塗滿了用紅油漆寫的字：欠債不還小心小命、不還錢後果自負……字字充滿威脅、恐嚇，鮮紅的油漆滴得門口到處都是，還能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是誰在惡意搞破壞……我一定要去物業投訴，他們是怎麼管理的……」
許是聽見門外有聲音，楊曉月輕輕打開一條門縫向外張望，發現門外憤怒的楚芮，她緊張地趕緊開門。「芮芮，你在門口站著幹什麼？趕快進來啊！」
楚芮這才回過神來，她指著這狼狽不堪的場景，氣憤地罵道：「媽，我們家外面怎麼被人弄成這樣？這要是給街坊四鄰看到，怎麼想我們啊……」
沒理會楚芮的叫罵，她趕緊將她拉進房內，關好門鎖，小心翼翼地貼在門板上聽著外面的動靜。
楚芮蹙眉看著她，心生疑慮。「媽，我們家真欠別人很多錢嗎？」
楊曉月一下轉頭看她，眼神有些閃爍，支支吾吾地解釋著：「沒有的事……只不過是今天闖上來些地痞流氓跑來小區裡搗亂，結果我們倒霉撞上了……哎呀，你不用擔心，有事我和你爸會處理的……」
「媽，真是這樣嗎？」楚芮疑惑地看著她，不相信她的說辭，即便有人來搗亂，那怎麼偏偏就在他們家門口滋事，別人家門外就都好好的呢？這樣的慘狀，再加上母親言辭閃爍，楚芮不得不這樣想。
楊曉月索性無視楚芮的問話，拿起桌旁的抹布走去廚房洋裝忙碌，任由她跟在自己後面絮叨，不依不撓地胡亂猜想。
「媽，你就和我說實話嘛，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有什麼困難我也要知道啊……」
……
「媽，要是真的欠了別人的錢，我也會多打幾份工貼補的，你和我說說嘛……」
……
「媽，我都長大了，很多事情能分辨，現在事實擺明了就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嘛，為什麼總感覺你們有很多事老是瞞著我呢……」
楊曉月聽著楚芮窮追不捨的追問，臉色越發暗沉，本是壓抑在心裡的陰鬱一下爆發，她瞪起眼罵道：「芮芮，不該你管的就別問那麼多，這都是爸媽的事，你少操心，別以為你自己什麼都能辦到……」
楚芮被她的話震懾住了，呆呆地看著她，因為母親從來沒對她發過火。
這時，電話響了，楊曉月才驚醒剛才有些過失的舉動，她愧疚地看了楚芮一眼，轉身回臥室接電話。
楚芮的臉上也寫滿無奈與失落，但是她不怪母親，她知道，她一定有很多困擾她的事情，可是她真的很想幫她分擔……
不過，更令人奇怪的是，現在都凌晨2點多了，怎麼還有人打電話來家裡？
她正想推門進去，手一剛抬起她又收回來，這是母親的**，她要尊重她，也許，等她想通了，她自然會告訴她的！
綻開一抹笑，她輕輕地幫母親帶上了房門，本想回房洗漱，轉身卻發現書房亮著燈，她驚奇父親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在忙什麼呢？要是沒睡，她想和他聊上幾句和他道晚安。
想著，她來到門口輕輕地敲了敲，可是父親卻一直沒說話，她只好扭動門把進去。
「爸——」她甜甜地叫道。
可是回應她的卻是空落清冷的房間……
「喂，老婆，我有貨還沒送完，可能要很晚才回來，你就別等我了，去休息吧。」電話裡傳來楚庭尹輕柔的聲音。
楊曉月小聲地回應道：「好，知道了，你開車小心點。」
掛了電話，楚芮正好敲門進來，看見父親居然也沒在臥房裡，她更是疑惑不解，擔心地詢問道：「媽，這麼晚了，爸爸怎麼沒在家啊，他幹什麼去了？」
「恩……你爸他……他加班，說是要很晚才回來。」楊曉月好不容易想出了個借口搪塞楚芮，可這個借口似乎顯得並不怎麼高明。
「爸爸是會計，而且部門裡人手也夠，這又不是月底的，就算加班也不至於會忙到夜不歸宿吧。」楚芮看著她，心事重重地說道。
楊曉月支支吾吾地又說不上來話，在她女兒面前，她總是辯不過她。「沒事的，你爸都是為了工作，你就別操心了，趕緊去休息吧。」
「媽，你實話實說，我爸到底幹什麼去了？」楚芮著實不放心，太晚了，父親本身身體也不太好。
楊曉月知道，今天她要是問不出個所以然，她一定不罷休。無奈之下，她只好說出了實情。「你爸找了個兼差，給一家酒廠的老闆開車送貨。」
「什麼——」楚芮不敢置信。「爸爸白天去上班，晚上還要開車送貨，那他身體怎麼吃得消啊，媽，快讓他回來吧，我現在的兼職酬勞還不錯，應該夠家裡的開銷啊，就別讓爸這麼辛苦了……」
「這也是沒辦法啊，早些還錢，我們也能早點過上清淨的日子，這段時間就先辛苦你爸了，我會做點好東西給他補補身子的。」楊曉月無奈地歎了歎氣。
「什麼？還錢？媽，我們家真的欠別人錢嗎？」楚芮頓時恍然大悟。「這麼說，那門外那些油漆真是債主幹的？」
「呃……妍妍，有些事情就讓大人解決就好，你安心工作吧，別被煩心事耽誤了。」楊曉月有些後悔說出實情了，楚芮向來聰明，洞察力強，這點倒是和她爸挺像，如果稍加訓練，還真適合接他的班。不過，她可不願意讓他們再去受那些罪了……她寧願過的平平淡淡的老百姓生活……
「媽，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可是一家人啊！」她上前抱住楊曉月，嘟著嘴說著。「媽，雖然我們現在苦了點，不過我有你和爸，再苦再累也沒有什麼能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來得重要，我已經長大了，家裡有事，要承擔責任更多的是我才對，你們年紀大了，就應該好好享福，我不願看你們這麼奔波勞碌，這會讓我很心疼，覺得自己沒用，本應該是我要照顧你們的，怎麼還要讓你們這麼操勞呢……」
楊曉月點點頭，看著懂事的女兒，心裡無比驕傲自豪，她生了一個好女兒，也慶幸她能擁有這樣一個溫暖的家，即使辛苦，可是苦點累點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不就好了嗎？
這時，電話又響了。
「一定是爸爸，我來接，媽，我得讓他回來，這麼晚了看他還這麼熬著，我很心疼的。」楚芮沖楊曉月眨了眨眼睛，調皮地拿起話筒。「喂，爸爸……」
話還未說出口，裡面卻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請問是楚庭尹的家人嗎？」
「是的，請問你有什麼事嗎？」楚芮愣了愣，隨口應答著，疑惑這個時間怎麼還會有陌生人打電話來。
電話中的男人直接自報身份。「你好，這裡是警察局，楚庭尹開車將一個女人撞成了重傷，詳細情形請你們過來警局在細說吧。」
「怎麼會呢，剛才我爸爸還打電話回來，怎麼一會功夫就出事了……」楚芮的手顫抖得差點沒把聽筒摔在地上，不相信那人說的一切。
「小姐，你別激動，」聽筒那邊的人安撫了下她的情緒，繼續說道，「楚庭尹是因為疲勞駕駛才導致了這場車禍，對方的家人說要告你父親，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什麼——」楚芮不敢置信地驚在原地。「怎麼會這麼嚴重的……」
「我們現在正在做進一步的調查，詳細情況請你們到警局來瞭解吧。」警察對此也感到無可奈何，他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她。
掛了電話，她緊張地向母親說明了情況，瞬間楊曉月臉色從驚嚇變成了驚恐，兩人快速地換好衣服，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