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引鳳 第六十章 喝下交杯酒 文 / 嬌蠻郡主
被方啟禁錮的鴻雁,低頭眼珠一轉,藉著緊緊箍著自己腰身的粗壯胳膊,猛然間抬起雙腳,狠狠地跺了下去。()
方啟痛苦地鬆開手,低聲嚎叫著:「娘子太狠心了!」
鴻雁沒有理會他,轉身就要走,卻不料自己的一隻手又被方啟拉住了。
「不想事情鬧大,毀了鎮遠鏢局的名聲,就乖乖回房去!方啟突然認真的說道,那冰冷的話語,猶如寒風,讓鴻雁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不過,鴻雁也不是嚇大的,她回眸冷冷瞪了方啟一眼,甩開了方啟的手。
「你覺得你能打得過方啟嗎?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留著明天洞房吧。」方啟鄙夷地說道。
「你…」鴻雁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怒氣沖沖地推開房門,乖乖地進去了。
鴻雁仔細想想,既然打不過,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呢?還是回去養精蓄銳,等明日再想辦法吧。
望著那個雖然嬌弱卻是無比剛毅的背影,東方啟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這丫頭的性子真是剛烈,還好自己來的及時,否則…」
今日擂台之上,東方啟已經明白了,比武招親並非丫頭所願,她是被逼無奈才來的。
不過這樣也好,東方啟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名正言順地成為她的夫君。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就不怕她不從。
東方啟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才來參加比武招親的。
既然丫頭是被逼的,她就不會乖乖地聽話,勢必要想盡辦法逃走,想到了這些,東方啟才悄悄地躲在在鴻雁的閨房門外,來一個守株待兔。沒想到居然被他等到了!
想必這個丫頭不會再逃跑了,東方啟伸了伸懶腰,回身想要去自己的房間休息。
無邊的黑夜,只有那隱隱約約的香甜鼾聲,此起彼伏地傳出屋外。
眸光掃了一眼四周,東方啟忽然對著那個夜深人靜之時還在亮著燈的房間產生了興趣。
他鬼魅一般飄至窗前,沾濕手指戳破了窗戶紙。
裡面的情形卻是讓他忍不住嘲笑。
原來屋子裡只有一個人,那個抱著酒罈子不撒手的楚恆。房間裡的光線很暗,燈芯無力地搖擺著,楚恆眼前早已模糊不清,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東方啟翹起嘴角笑了笑,轉身回房了。
翌日清晨,鎮遠鏢局裡非常熱鬧。有忙忙碌碌、往來穿梭的奴僕,還有前來道喜的各方賓客。
鴻雁一早就把玉兒叫到了跟前,附耳吩咐著什麼。
玉兒小臉緋紅,不住地點頭應允,領命出去了。
在院子裡,玉兒冒冒失失地撞到了已經穿戴整齊的新姑爺,連忙施禮道歉。
新姑爺伸手扶起上官小姐的貼身侍女,笑得燦若桃花。今天是他與小姐成親的大喜日子,臉上自然是春風得意的。
當鴻雁穿好喜服,坐到梳妝台前,看到銅鏡裡映出來的那張絕美容顏時,禁不住一愣。
今天的自己比平時還要美上幾分,只是那白若凝脂的臉上竟是毫無笑意。
鴻雁對鏡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人人盼望的婚嫁之日,在自己的眼裡卻是這般避之唯恐不及。
鴻雁就是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情形下,任由玉兒扶著來到了堂前。
玉兒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心裡卻是酸澀異常。明明知道不該再深陷,卻是無論如何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明明知道該以大局為重,卻還是免不了難過。
可是,如今比玉兒還難過的恐怕就屬楚恆了吧?楚恆落敗之後就把自己關進了屋子,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楚恆不埋怨誰,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可是鴻雁一直住在自己的心裡,如今卻再一次要成為別人的妻,讓他如何受得了呢?
他的手一直沒有離開酒罈子,現在恐怕就只有這酒能讓他感覺不到痛苦了吧?
有人歡喜有人憂。
這邊楚恆正為著失去心愛的人而痛不欲生,那邊東方啟卻是得意的不行。他一直笑容滿面地配合著上官雲清,心裡偷偷美著,好似撿到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如今,鎮遠鏢局的大廳裡已經坐滿了前來道喜的各路英雄,大家都在親切的攀談。
鴻雁就在這時被人拉到了廳堂之上,當她聽到那一聲響亮的「一拜天地」時,卻是說什麼也演不下去了。
她一把扯下紅蓋頭,冷若冰霜的臉似乎還結著冰碴,寒徹刺骨的話陡然間響了起來:「我不嫁!」
這一聲,猶如炸彈,轟然爆響,令人震耳欲聾。
上官雲清聽到女兒當眾拒婚,「騰」地站起身,沉著臉呵斥道:「丫頭,休得無禮!」然後回眸衝著諸位在座的英雄抱拳表示歉意,接著吩咐道:「都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扶你家鏢頭拜堂!」
旁邊立即奔過來幾個人,分兩邊將鴻雁牢牢抓住,蒙上了蓋頭。
鴻雁的嘴裡還在發洩著不滿,這邊已經不由分說按著她拜完了堂,並且按照上官雲清的吩咐送去了洞房。
透過薄薄的紅蓋頭,鴻雁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鏢師們,心裡早已經氣冒了煙,這哪裡還是自己的爹爹啊,明明就是那個什麼方啟的親爹嘛。
想到了方啟,她的火氣更大,都怪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混蛋,自己才會被爹爹如此禁錮,他還想要娶本姑娘,做夢去吧!
鴻雁心中的怒火毫無保留地轉嫁到了方啟的身上,只等著他敢踏進新房,她就敢撕了他
!
鴻雁正自生著氣的時候,房門被輕輕叩響了。
「小姐,小姐,是玉兒。」玉兒的聲音小心翼翼地響了起來。
「進來。」鴻雁一把扯掉蓋頭,飛身來到門口。
「弄來沒?」鴻雁打開房門將玉兒拉了進來,急切地問道。
玉兒點著頭回道:「小姐,照您的吩咐,已經弄來了,給你。」玉兒說著話,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到了鴻雁的手裡。
鴻雁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東西,眼裡滿是希冀,成功與否,在此一舉了。
「好了,既然沒什麼事,玉兒就出去吧。」鴻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便乖乖地坐回到床上,從身邊拽過蓋頭,重新蒙到頭上。
如今萬事俱備,就看他敢不敢來了。
鴻雁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如冬日暖陽一般的笑意,不過那笑意卻足以讓人身上的汗毛跟著立起來。
在鴻雁看來,時間真的過的飛快,原本外面還透亮的,怎麼好似才一會兒的功夫,天就黑下來了呢?
太陽踏著最後的晚霞,慢慢消失在天際,月兒接過接力棒,如約而至,那月光打在樹葉間,猶如舞台上射出的光束,錯落有致。
鴻雁被牢牢地困在新房裡,早已經不耐煩了,大紅的蓋頭也被她扯下來丟到了一邊,房門口不知道她徘徊了多少次,卻始終沒有看到方啟的影子。
佇立在新房裡的方桌前,鴻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桌上的兩杯交杯酒,癡癡地笑著。
方啟,你若敢來,我就叫你躺著出去!
因為心裡有了鬼主意,所以鴻雁此時倒是希望那個方啟早些現身。
正當她焦灼不安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接著方啟那妖孽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感謝各位的幫忙,他日方啟定當擺酒設宴,好好款待大家。」
一聽門外那個妖孽的聲音,鴻雁迅速蒙上蓋頭,一下子警惕起來,渾身的汗毛都跟著站了起來,雙手握拳,做好了一切準備。
房門輕輕的開啟,伴著淡淡的酒味,那個妖孽一樣的方啟,執起床畔的喜稱,挑起了蓋頭,那雙含笑的眼終於和鴻雁的一雙赤紅的眸子對上了。
「娘子,良宵苦短,你我早些歇息如何?」方啟媚笑著挨近了鴻雁,順勢摟住了她的香肩。
鴻雁本能地躲開了,稍停片刻,忽然媚聲媚氣地說道:「既是夫妻,這交杯酒終歸是要喝的。」
東方啟聽到鴻雁這個聲音,怔愣了半晌。這和他認識的上官鴻雁可是大不一樣,簡直判若兩人,一時還真是讓他無法適應。
東方啟咧開嘴角笑了一下,心裡暗自嘀咕:「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他可不是真的傻,這小丫頭一定藏著什麼鬼主意,否則怎麼會如此順從呢?
還好,他早有準備。
「好啊,那為夫就陪娘子飲了這杯酒。」東方啟說著話,大步跨到方桌前,大大方方地端起交杯酒,回到了鴻雁的身邊。
接過方啟遞過來的酒,鴻雁的眸光中迅速閃過一抹狡黠,暗自冷笑。
「娘子,這交杯酒酒要如何喝呢?」方啟媚笑著盯著鴻雁,明知故問道。
鴻雁心裡冷笑,都快死了,還有心思想這些!好吧,不就是交杯酒嗎?本姑娘陪你就是!
想到此,鴻雁端著酒杯,圈上了方啟的胳膊。
「娘子,你可想好了,這杯酒喝了,你就是我方啟的妻。生要同衾,死要同穴。」方啟意味深長地看著鴻雁,囉嗦著。
鴻雁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點點頭,然後一仰脖,將滿杯的酒一飲而盡。
東方啟看著她倒懸著酒杯,一滴沒剩,也爽快地喝下了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