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覺醒 文 / 緣少
「師父，難道他不是奇風靈體？」那老者驚疑的問道。
「他的資質有可能勝過為師百倍，他很可能是僅存在於傳說中的天風聖體，不管是不是，只要有可能，你就不能把他留在外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火鳥依舊離奇的說著人語。
「怎麼可能？那強於天霸聖體的三種聖體不是早已絕跡數萬年了嗎？怎麼可能還有人擁有這種聖體。」那老者吃驚的張著口，額頭上的皺紋緊緊的擠在一起。
「那種聖體，即便是我們宗門，也僅僅只是聽聞而已，沒想到它竟然真的存在，而且時隔數萬年後重新出現，茲事體大，你定要妥善處理，一個不慎，很可能會因為他掀起血雨腥風的，處事多三思，記住了嗎？」那火鳥彷彿教育孩子一般，反覆叮嚀。
「徒兒記下了，請師父放心，弟子即便拼了性命，也一定會把他送進宗門。」那老者鄭重其事的說道。
在聽到老者的決心後，那火鳥仰天嘶鳴一聲，消散而去。
隨後，老者扭頭問羅永升：「你都聽到了什麼？」
「我，我，我什麼也沒聽到。」那羅永升有點結巴的說道。
「不管你聽到沒聽到，反正你是不會記得的。」老者手一招，羅永升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飛到老者面前。
而下落的賀緣臉上結起了薄薄的冰霜，身體有些不聽使喚，不過一些意識卻依舊相當活躍：五歲時被師娘領進宗門、師娘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與安然的首次相逢、師兄弟間的吵打嬉鬧……林奇的純真、狂傲、不知名師父對自己的恩惠……
雖然往事一幕幕出現在腦海，但全都是充滿友愛的畫面，或許這就是什麼人想什麼事吧。
不知道師娘、安然她們怎麼樣了，師弟、師妹們都還好嗎，不知道林奇和羅永升是否脫難……
自己這一輩子竟然就這樣結束了，細想來自己不後悔，隨後賀緣閉上眼，嘴角露出了微笑，等待著死神的來臨，不過卻有淚珠從眼角滑落，消融臉上的冰層，想必也是有著不小的遺憾吧。
你個白癡，明明比我還弱，卻總是要逞能，小爺說過要罩著你的，你可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小爺還沒有成為神獸大人，怎可能放任你這個跟班不管呢。今日你即便是跑到了地府閻羅殿，我也要把你找回來，林奇自語道。
忽然林奇身下一道灰影閃過，瞬間不見了身影，與此同時，林奇也消失不見。
遠處林奇靜了靜心神，發現腳下踩著一隻海東青，海東青是世界上飛得最高和最快的鳥，有『萬鷹之神』之稱，據說數十萬隻神鷹中才會有幸誕生出一隻海東青，因此被修仙者譽為「帝王鷹」，這是賀緣的師父所講，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見到一隻。
林奇興奮的說道：「運氣真是太好了，要是能馴服了這只海東青，以後就可以在賀緣那小子面前大肆炫耀一番了。」
「你這小傢伙有點意思，見識倒是不錯，不過竟然想要馴服帝王鷹」，聲音有些戲謔的從後面傳入了林奇的耳朵，那聲音緩了緩，接著補充道，「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連我都無法馴服，更何況是你了。」
賀緣的意識漸漸模糊，另一股力量蠢蠢欲動，忽然賀緣身上的冰層全部化去，白袍迎風如旗幟般獵獵起舞，身上的氣息變的詭異之極。
此時的「賀緣」睜開無驚無喜的眼神，雙手於胸前交叉，一吸氣，身體懸浮於半空中，頓時竟不再下降。
賀緣看了看周圍，以一種比剛才快十倍的速度迅速下落，不過這一次是「自己自願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賀緣單腳著地，連腳下的小草都未受到絲毫傷害。
隨後賀緣眼一閉，轟然倒地，又再次喪失了意識。
而崖頂上的老者將一個長相普通、卻還算結實、昏迷不醒的修士輕放在地上，黯然低語道：「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都已墜崖，現在想救也來不及了，只希望他麼能夠絕處逢生，留下一命。」
老者繃緊了神經，卻突然聽到琴弦崩斷的聲音，忙看向左手，只見一根銀色的絲線毫無徵兆的斷掉，在斷掉的瞬間將相鄰的那根絲線彈斷，老者食指、中指流出殷虹的鮮血。
「這」，老者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左手，銀色絲線已經消失不見，良久，老者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仰天大吼，「不……」
一隻火麒麟自他體內奔出，在他四周狂奔，山崖兩旁的植被瞬間變為飛灰，而兩側的崖體轟隆隆的不斷脫落，向下落去，連那塊「斷魂崖」的石碑也身不由己的掉下懸崖。
而另一邊，林奇正和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聊著天。
「原來是這樣，看來那個叫賀緣的還勉強算是個人物，不過你這小傢伙還真是個笨蛋，他既然想讓你活下去，你好好活下去便是，卻沒頭沒腦的跳了下來，真是一活寶啊。」身背古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說道。
「小爺要怎麼選擇不用你管，而且那傢伙不會那麼短命的，我相信他還活著。你不是很厲害嗎，小爺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馴服不了的海東青，小爺和賀緣一定能馴服。」林奇一身傲氣地說。
這傢伙兒真有意思，不知道他所說的賀緣又是怎樣的一個人，真想見見呢，那男子笑了笑，沒說什麼。
人事不省的賀緣身旁圍著一群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他到底哪來的，怎麼會睡在這裡？」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難道和我們一樣也是來參加交換會的？」
「這小子修為也不怎麼樣嗎？怎麼敢如此大膽，竟然毫無防備的睡在這露天之處？」
「閃開、閃開」，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臉漢子撥開人群，看了看熟睡的賀緣，上下打量了一會兒，直接走過去，蹲下身，打算順手牽羊，取走賀緣身上精緻的儲物袋。
而眾人雖有些不滿，也大都指指點點，讓那漢子肆意而為，因為如果不是身邊有那麼多人，這種信手拈來的好處沒人不願意占，只是這漢子也太……
就在這時，眾人不約而同的感到一陣涼意，忙抬頭往上看，只見數不清的石塊急墜而下，如鋼鐵擊冰般砸向圍觀的冷漠人群。
眾人連躲都沒來得及，就被砸了個稀里啪啦。
不過賀緣運氣倒是不錯，一塊巨石在那魁梧漢子沒有防備的時候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頭上，直接砸暈了過去，將賀緣壓在身下，護住了賀緣十之**的身體。
過了半刻鐘，石雨驟停，此地被累成了一座數十丈高的山丘，只不過山丘中埋著一二十個人，氣息基本上都已斷絕。
而在山頂之上，那只火信子正同一名老淚縱橫、神情痛苦的老者交流。
「你說的可是真的？」那火鳥仍心有不甘的再次確認。
「徒兒怎敢欺瞞師父，現白髮人送黑髮人，師父你還是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那老者說完，將左手伸出，食指、中指依舊在血流不止。
「感應線斷，絕無命還，只怪我們跟他無緣，節哀順變，既然外間事了，你就速速返回宮門吧，你這個樣子，真的很讓為師擔心。」那火鳥繞著老者飛三圈，消散而去。
「弟子謹遵師命。」那老者本想到崖底尋回二人的屍體，現在……也罷，再見只會徒增傷感，我這把老骨頭也折騰不起了，老者長出了一口氣。
接著那老者雙手一推，兩座墳塚出現，大袖一揮又有兩塊巨石滾到墳塚之前，用兩根血手指寫了兩行字後，長歎了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個令牌，令牌上有老者栩栩如生的頭像。
老者對著令牌唸唸有詞，不一會兒，紅光大現，裹著他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崖底，一輕紗遮面，身著青色長裙，舉止脫俗的少女正輕移秀腳，向那山丘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