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另一個碧落 文 / 小筆頭大作品

    「快???快點帶我離開這裡！」碧落突然就像被抽光了氣力般，沒有半點質量的她輕過一張薄紙，靠倒入李朝的懷中，虛弱說著。

    「你這樣說???但我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我該怎樣帶你離開這裡？」李朝臉露難色，顯得有點慌亂，連忙回答。

    這話是提醒了在他懷中的碧落，她想了想，隨後艱難地抬起右手摸向天空，緊接著伸出食指朝空間的穹蒼點了一下。

    一道白茫茫的光線隨著碧落的動作，從她指尖處射向天際，擊落在一個點上。隨後，這個點就像蟲洞般產生出一個漩渦，將李朝身處的異度空間和現實之間撕扯開一個口子。

    「快???快從那裡出去！」碧落急喘說著，同時身體逐漸虛無透明，最後扭曲成一道光線，鑽進了李朝的心臟，消失了蹤影。

    李朝顧不得驚異，抬頭朝蟲洞望去，只見那黑色的漩渦正在一點點癒合。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秒漩渦就會閉合，從新成為空間的天幕。到那時，自己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念此，李朝念頭急轉，身體霍的一聲化作了一團火苗，隨後朝天飛射出去，自漩渦處離開了空間。當火苗重新變回李朝模樣時，他已經懸空浮在了廣海西南角上空，夜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但雨滴掉在李朝身體表面時卻被一股炙熱的火氣給蒸發成霧。

    掃了四週一眼，李朝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心臟緩緩沉下，但對於碧落魂魄所說要阻止她自己肉身復活，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樣做，如同墜落到霧團中，又驚又奇。

    難不成，這個魂魄不是真的碧落而是她的敵人所冒。

    就在此時，一個悠揚的聲音在他腦海處迴盪：

    「趕緊去廣海博物館上方，把我的肉身燒燬了，否則讓她復活，我就不敢保證能不能封印住殘義三百年，也不敢預料她會掀起風浪來。」

    聽到碧落這樣說，李朝疑心更重，正欲開聲問個清楚，但那個聲音卻拒絕了，厲聲說道：

    「趕緊去！遲了就來不及了！」

    「那???好吧！」李朝只好應承碧落，隨後找準博物館的方向，念頭急轉，身體便嗖然飛去，速度極快，半途化作一團火焰，在漆黑的廣海夜空，留下一道美麗的光尾。

    雅鑾從地面凌空直上三千餘米，懸空浮立在那處。

    在她面前，一個立體菱形的水晶棺槨也浮著，棺槨上下部分尖頭處分別綁住兩條如水晶鏈子般的繩索，繩索在細看中也可以看出是水晶鑽石擰造另一頭點在空氣裡，就像一棵小樹苗扎根泥土下，生根發芽般能清晰望見那細細的觸角。然而就這樣，一個笨重的水晶鑽石棺槨就被吊在雅鑾跟前。

    當雅鑾面對面看著那菱形棺槨時，一股寒氣自槨內屍體處散出，穿透密度極高的水晶鑽，迎面襲向她，直叫雅鑾猛打了個冷顫，脫口道：「好強悍的氣息，難道碧落並沒有像《光明誌異》上面記載的那樣，在聖戰中死去。」

    「不錯！我碧落從來沒有死過，一切不過是破繭成蝶前的蟄伏而已！」

    就在雅鑾自言自語時，一個悠揚低沉的聲音開始迴盪在天空中，回答了她的疑問。

    雅鑾循聲望去，只見跟前那個由自己靈氣凝聚成的菱形水晶棺槨四周冒著白茫茫的霧氣，霧氣上，浮映出一個衣袂飄飄的女子上半截身體。

    她很美，只是笑得有點陰深，額頭上一個鮮紅的五星芒圖案在閃耀著。

    「碧落？」雅鑾疑問一聲，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盯住對方，緩緩後退一些，許久才說，「果真如此，還真是叫人難以置信。三千萬年的時光，竟然沒有腐蝕掉你的肉身。」

    「好笑！」碧落冷笑回答道，「若是被簡單的時光侵蝕，我碧落也就配不上超古代人們所送的『聖女』兩字了。」

    雅鑾微笑不語，只是緊緊盯住對方，似乎在想什麼。

    那半身魂魄也在打量著雅鑾，不久，她便笑著說了：「看來『水晶之魂』選了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當寄體，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罷，什麼人都好，既然到了這個時刻，我們就直入正題，少些廢話了。」

    「正題？！」雅鑾不解。

    「當然。要知道你能有今日的本事，全賴《光明誌異》這本由本聖女編寫的時代記錄。不過，書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我在書本上下了咒語，要不然你體內的那份力量怎麼會寄放在你的身上。是時候物歸原主了，把水晶之魂交給我，讓真正的碧落聖女從沉睡中甦醒，我會讓你成為我的第一功臣！」

    聞聲後，雅鑾先驚再笑，接著道：「很遺憾，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很濃很濃的欲·望邪氣???」說話間，雅抬起左手，低首望著它，只見上面白皙嫩紅的皮膚慢慢硬質化成鑽石塊狀，繼續道，「再說了，這些年，我已經習慣了這份力量，真的交給了你，就像割捨掉我身體的一部分，我會很不習慣的！」

    「你的力量都是我所賜的，有資格與我討價還加嗎？」

    「當然了！我不管這個你與編寫『光明誌異』的你有怎樣的區別，也不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但有個事實，你碧落若不是沒有力量奈我不何，會與我囉嗦那麼多嗎。」

    碧落的神色馬上一沉，明顯雅鑾說對了，此時此刻的她，奈對方不何。只見她懊惱地盯住雅鑾，良久猛地一笑，道：「看來姐姐說得對，無論在什麼時候，力量都是那樣具有誘惑力，一旦人抓住了，就不會想放手。」

    雅鑾一聽，想了想，覺得不錯便笑答道：「的確！我能成為這個時代的超人，真的要非常感謝你當初在書本上下的咒印，讓水晶之魂選擇了我。我自然不會辜負它的選擇，有了這份力量，我想怎樣就怎樣！」

    「哈哈哈???」碧落突然大笑，旋即對雅鑾搖頭晃腦，接著道，「別天真了，當初我將水晶之魂寄存在《光明誌異》的咒印上，讓它選擇主人時難道會料想不到今日的局面嗎？」

    說話間，碧落緩緩抬起右手，對著雅鑾隔空成爪，狠狠一抓。其額上的紅色五星芒馬上光華閃爍，她說：「雖然對你有些不公平，但你的利用價值已經沒有了，在你體內的水晶之魂上我也下了咒語，只要我想，它隨時可以回到我的體內！而你???」

    頓了頓，碧落笑得陰深，有種寒透人心的感覺，其接著說下去：「就去死吧！」

    說到最後，碧落右手馬上就抓捏成拳。

    現場，有過片刻的死寂。

    本來以為雅鑾會在痛苦的掙扎下死去，但很明顯，碧落失算了，臉上流溢著驚駭，盯住前方的雅鑾，不可置信地說道：「沒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的咒語???竟然失效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下，輪到雅鑾狂笑了，解析道：「沒什麼不可能！的確，你當初在書本上種咒時強調過必須有清純內心，無爭於世的人才可繼承水晶之魂。我想你只不過是想利用那種無爭之人，目的就是等待這一刻的到來，讓水晶之魂回到你的肉身，從而甦醒你的身體。我承認，當時的我就是那種懵懂不知的女孩，不過我的大聖女，你好像算漏了一樣東西，你也是個人，應該知道，人是會變的。」

    碧落的臉色，難看到極點。

    雅鑾繼續以勝利者的得意笑容，言：「我也是個人，生活的一切都可以使我改變，尤其是我最愛的母親死去之後，我就變了，變了！母親是對我最好的人，為了讓她復活，我可以什麼都獻出，包括???」

    頓了下來，雅鑾也像剛才的碧落那樣，笑得陰深，幽幽道：「包括將我的心臟獻給龍族的大祭司。」

    「什麼？！」碧落恍然大悟般瞪大雙眼，驚駭道，「龍族的大祭司???你竟然勾結了龍族的大祭司琉璃！」

    「別說勾結那麼難聽，我們之間不過是交易，我有我要做的事，琉璃有幫助我的能力，我們不過各取所需。」

    「與龍族的人合作，無疑是與虎謀皮，難道你作為人族一員，不知道嗎！」

    「可笑！與龍族大祭司琉璃合作我還有希望見上母親一面，若不是琉璃祭司的幫助，將我體內的水晶之魂上的咒語消去，此刻我與你這個同為人類的聖女合作，下場不是更慘嗎。」

    「好，好，好！」碧落連說三聲「好」，但誰都可以聽出她的不甘與怒火，接著說，「我碧落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栽在你的手上。你想將我如何？」

    雅鑾聞聲，笑得得意，陰深，幽幽說著：「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過能與聖女你見面，我來這裡的目的不過是遵從大祭司的說話，想看看有什麼可以彌補殘義那沒用的廢物犯下的錯誤。現在???現在???」

    說話時，雅鑾似乎興奮得不行，狂笑得猙獰，道：「現在我有新的計劃了。我聽說聖女大人你的肉身蘊含有海洋之心與大地之星兩種星魂石的能力。這樣吧，我有個建議???」

    「建議？」碧落皺眉反問，看著對面的雅鑾朝自己這處伸出手。

    「對！把你的身體給我，我會好好利用的。你編寫的《光明誌異》中不是說，只要擁有海洋之心、大地之星、星辰之淚三顆星魂石，那就會成為新世紀的神嗎！這個神，我雅鑾絕對有資格當，比你碧落更有資格！」

    「你???」碧落聞聲，臉色頓時猛沉，看著對方竟是惱怒得說不出一句話。